法学教授及其夫人 “之死”在这里是一个专用词,那是法律系解教授和他夫人陈谜的外号,前者为“之死先生”,后者是“之死夫人”。就连他们的独生子也这样叫。两位老人也不免为之尴尬,但所幸的是只有熟人才这样叫,而且叫起来也并无恶意。 解教授身材高而且不瘦,脸上的表情总是很认真。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不曾欺骗过任何人。他常说,他是研究“法”的,“法”就其维护真理、申张正义的本质来讲,是最光明正大的事业,从事这一事业的人,本身就不能有任何一点点欺骗行为。 陈谜个子小而且不胖,一张孩子般小而圆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很善良。她认为自己一辈子不曾被任何人欺骗过。她常想。不欺骗人固然很好,但如果总觉着自己被人欺骗了,岂不把别人想得太坏?岂不也等于欺骗人? 曾有过一位朋友,向这两位老人借了三十元钱,不知是因为遗忘还是有意,竟一直没还。解教授皱皱眉毛,说:“这不好,三十元钱我们可以...
作者简介 张悦然,中国新生代文学创作的领军人物。1982年生,现在新加坡国立大学计算机系就读。她的《葵花 走失在1890》《樱桃之远》《是你来检阅我的忧伤了吗》《红鞋》《十爱》《水仙已乘鲤鱼去》等作品轰动 文坛。贝壳记上阕1(1) 在我的记忆中,与春迟一同出游,只有那么一次,在我九岁的时候。那是我平淡的童年里最快乐也最悲 伤的一日。 那日她提出要带我去看花灯,我又是惊讶,又是欢喜。 她是个盲女,为何会有兴致去看灯会,我想也想不清楚,也许她只是为了让我开心。不管怎么说,与春 迟同游,对我来说,是多么甜蜜的奖励呵。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寸,都是九岁男孩最想握在手中的东西 。 那一天,像一个节日。我身上穿的衣服是春节的时候我的乳母兰姨新做的,鞋子也是新的,没有穿着出 过家门。春迟还让兰姨蒸了几个红枣馒头装在干粮袋里给我带着,也许是怕我晚上看灯走路多会饿。我们要 去的花市街离家很...
真生活总是更精彩 ——作者自序 我始终是一个热心并带有些许幻想的读者。我期望时光倒流,随心所欲地接近故事里所有重要的人物,甚至顽固地不放过每一个章节。当然,并非所有带悬念的故事都能如此吸引我。我对“地下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较量的故事滋生向往,原因之一是我所从事的本职工作,以及这项工作所要完成的使命。我在纪检机关工作多年,也曾亲自查办过案件,耳闻目睹的办案故事就更多。但对“地下组织部长”的事仍觉得非常新鲜。更重要的是,隐藏在这个故事背后的,是人性的一次大暴露,大冲突;是对制度的一次大挑战,大思索;是对真理的大冶炼,大追寻。对这种大阴大阳、大正大反的故事的阅读,让人酣畅淋漓,让人大笑大哭,让人平添忧患。 上苍怜惜忠诚,没有辜负一个凡人的幻想。几个月后,我忽然被调到省城,而且根据领导指派,很快就出现在这位纪委书记的办公桌前。我们成了好朋友。刚毅的脸庞、厚厚的...
我们已经习惯于在人行道或斑马线上行走的城市生活,世界上许多美丽、原始而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比如高山、沙漠、冰川、草原和森林,现在只是人们心目中的旅游圣地,有人在夏季搭乘飞机、火车和汽车长途跋涉到达那里,最后带回许多人与自然亲密相处的彩色照片,也有人想去那些地方而最终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不去也没什么,他们的城市生活依然如故。毛拉乌达的诗人兼哲学家、画家浩克的故事非同凡响,但他的荒漠之死却不能让现在的少男少女竖起耳朵,浩克的另外一个朋友有一次不耐烦地对我说,别再提他的事了,提它干什么?连晚报的花边新闻栏也挤不进去。 直到一九八七年春天,我才收到了浩克的一封来信,那时候浩克已经失踪三年之久,他的瘦削的忧郁的脸只是在朋友们的集体合影里闪烁智慧的光芒。应该说当时我已忘了他了,我当时注意到信封和内页的字迹有些怪,它们像树枝或圆圈一样随意搭配,拙劣而粗蛮,与我记忆中的...
前言从心想事成开始天下有各种各样成功的人物,有各种各样成功的事业,我们探寻这些成功的人物、成功的事业时发现,它们最初都起源于一颗小小的种子, 这个种子就叫做一个想法,一个愿望。一进入挺拔而放松的状态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学习时是怎么要求自己的, 但是根据我对人的心理和生理特点的研究,我发现,当一个人在进行写作、阅读、学习、欣赏等各种脑力活动时, 如果能够保持一个端正的坐姿,脊柱正直,两肩放平而且放松, 浑身处在一个挺拔而放松的状态之中,面部肌肉放松,去除各种杂念,就能高度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同学们在课堂上把注意力集中在老师讲话的声音上或者表情上, 就能高度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使自己在课堂中就完成对老师讲课所有内容的理解和记忆。与同学们一样,我也是从小学生、中学生的阶段一步步走过来的。多少年来, 我也一直在摸索学习的经验。如果说我能够取得一点点成绩, 是因为我从你们这么大的年龄就...
第01章 1915年12月8日。梅吉·克利里过了她的第四个生日。妈妈收拾好早饭的盘碟,不声不响地把一个褐色的纸包塞进了她的怀里,叫她到外面去。于是,梅吉便蹲在前门旁边的金雀花丛背后,不耐烦地扯了起来。她的手指不灵活,那包包又扎得挺结实。它有几分象是波利尼西亚人开的杂货店里的东西,这使她觉得,不管它里边包的是什么,反正不是家里做的,也不是捐赠的,而是买来的。这可真了不起。包的一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淡金色的东西;她更加起劲地扯着那纸包,扯下的长长的纸条乱成一团。 "艾格尼丝,啊,艾格尼丝!"她爱不释手地说着,不忍心地眨眼望着在扯得稀烂的套子里躺着的布娃娃。 真不简单啊。梅吉有生以来只进过一次韦汉的杂货店,那是远在五月间的事了;因为她已经是个像样儿的姑娘了,所以她就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妈妈身边的小车里,激动的心情使她目不暇接,记不胜记。但那个放在杂货店柜台上的、穿着粉红色锦缎裙子...
Original Track 黄立行+刘若英 CP:Atobe * Tezuka 文中涉及一个关于wedding的小误会,请相信K5也相信部长的感情 《分开旅行》 1. 楔子 收起卧室床头每天晚上都要读上一刻钟的《圣经》,习惯性的随手挽起不知什么时候散落的床幔,瑞士黑醋栗图案浅蓝色的锦缎床单,是上一个冬天一起看中的伊利诺伊。抬起头,五月天光向晚,有些恍惚了时间。窗台郁金香将凋未凋,蔷薇花瓣红白交错纷飞翻碎了时间。褪下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看见烙上肌理的浅粉色痕迹。忘记了何年何月吻与吻的间隙戴上它的瞬间有没有思及某年某月某一天用这样安静的姿势要把它褪去。 抬起头望见倚着门框的华丽男人轻轻蹙眉:Keigo,我要走了。 迹部景吾没有动作,只是狠狠的望着手塚国光干净的浅茶色眼睛: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十七岁,已经八年了。Kunimitsu。本大爷没想过有一天你要走。这一次算你欠我的。你欠本大爷的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这是一个可怕的世界。不管你是否承认。反正我是看到了。你会问,你看到了什么?我告诉了你。但你仍会说:这不是真的,你怎么就看到了?你病了。是吧,我病了,我是个不幸的人,因为我看到了你看不到(或者只是不愿意看到)的世界。我的所有的不幸就是因为我看到了。生命的本质是骷髅。 但是你就真的幸运吗?你,就像被抓了放在炖罐里的田鸡,水在加温,你虽觉不妙,但还可以忍受,就忍受着,慵懒地;到了水热了,开了,你想逃脱,但为时已晚,你已无能为力。最好的拯救倒是早早将你扎痛,让你跳出来,活命。 但是这命就非要活吗?老实说,我也犹疑。假如活得像心满意足的猪,活得屈辱,为什么偏要活?某种意义上说,敢于不活的人,要比非要活的人值得尊敬。因此我要冒犯你,我要引领你去看看,活是一种怎样的景象。看看吧,虽然你忌讳,但我也相信,你也渴望看。其实你也想放弃自己,渴望被冒犯,渴望受虐。其实每...
喝得半醉,摇摇晃晃地掏出车匙,预备上车。 在这种情况下,实在不适宜驾车,但我住得那么远,在清晨两点,有什么计程车肯开过去。 幸亏被冷风一吹,头脑醒了一截。 我打开车门,开亮车头灯,打着引擎,刚想扭驾驶盘,忽然听到有人敲我的车窗。 大力地用手掌拍打,发出沉闷的卜卜声。 我绞下车窗,愕然瞪着窗外。 是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让我上车,让我上车!”她叫。 “快,”她急得带哭音,“快开车。” 我莫名其妙,但听到背后一阵吆喝声,似有人追上来,还有男人的声音在呼喊,“在那边,追!”划破黑夜的沉寂。 那女人几乎要推开我,抢过驾驶盘,我只得踏下油门,呼一声开出车子。 那群追上来的人不知摔化什么硬物,撞在后窗上,玻璃马上碎裂,一粒粒落下来。 我惊得酒醒,这分明不是善男信女,否则如何敢这么猖狂,他们如果记下我车牌号码,挨招的恐怕便是我的脑袋。...
作者:谈歌第一章一早起来,大阳厂的党委书记周天的心里全是厂子的烂事,乱糟糟的理不清楚。去年年底厂里开订货会,供销处的李敏嫁给了南方公司霍主任的儿子,跟南方公司订了一千万的合同,后来霍主任一高兴,又追加了几千万的合同。于是厂里又忙成了一锅粥,各车间又热闹起来了,昨天南方公司刚刚打过来一千多万的预付款,弄到服务公司的帐上。还没敢打到厂里的帐上,怕银行收走。这点钱怎么使用,厂长刘志明的意思是先给工人开工资,总工陈英杰要先投入原材料。还没最后定下来呢。周天想着,就起来做饭,女儿周小曼这几天没回来。小曼在一家外企上班,挺忙。周小曼没考上高中,自费上了职工大学,刚刚毕业,自己找了同学介绍到这家外企。周天想到小曼就发愁,刚刚十八岁的女孩子,就谈开了恋爱,男朋友已经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