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闷热的夏天夜晚,蚊子和夜虫从我身边绕过,它们穿过高墙上的那扇窗户飞了出去。我凝视着那扇破败的窗户,透过残缺的红绿格子通花玻璃,外面好象有风,风里响着蛙声一片。 他们说这栋宅子很不吉利,就用红砖封了宅子的所有窗户,仅留下这一扇。冬天的一个深夜,一场大风刮碎了这扇窗上的红绿格子玻璃,玻璃落地的声音凄历地划破了整座空宅的沉寂。我看到窗外蛇吐信般的闪电,残余在窗格子上的玻璃映着清冷的光。 也是这样一个冬夜,那栋宅子比现在这栋还要大,一人多高的红绿格子玻璃窗沿着园子的走廊一直伸到远处的转角。我从走廊踱到园子,洁白的含笑花落了一地,清香在冰冷的空气中游走,冬天快要过去了,我拾起一朵含笑别在发捎上,小小的花朵沉入发丝,我相信长发挡不住含笑的清丽,却能把一抹清香落在发丝里,伴我今夜入梦。园子外传来脚步声,母亲与一位我从没见过的陌生人走了进来,这么晚了为什么还...
作者:松本清张 一 信子的丈夫精一,上个月到北海道经商,至今没有回来。 精一是经营煤炭的,为了买卖上的事,他常到东北的常盘和北海道去。每次走前都和信子订下回来的大概日期,有时为了工作,常常晚回来几天。 这次,超过预定时间已有一个多星期了。头几天,信子也没在意。因为,丈夫在出差期间是从不给家中寄信或打电报的。对此,信子曾发过牢骚表示不满,可是丈夫却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各处跑,预定时间说变就变,哪能一一通知你。再说。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回来,会更有乐趣。” 听了丈夫的解释,信子也反驳过两三次:“没你那种说法,不管怎么说,还是及时通知我才放心。”可是,实际上她也承认,丈夫出差回来后的五、六天里,对自己的确是倍加钟爱。这样,天长日久,信子对自己丈夫的工作也就习以为常了。...
第一章似幻非幻我梦见死神的列车,冒着白烟,车上装满老人、青年、妇女和儿童,个个容光焕发,叽叽喳喳。一个红脸膛的老汉正向大伙讲述他被卡车碾死的故事,孩子们欢快地从车厢这头跑到那头。死神剃个光头,眼露喜色,抽着烟斗,专注驾车。我大声问:你们这是去哪?死人们兴高采烈地回答:我们去乌有之乡。———张志有一所大学,成立一个新绿文学社,他们办了一份内部文学报,叫《新绿》,有六七个社员,他们邀请我座谈。圆桌,大家坐一圈。外面下雨了。雷声轰隆隆滚动。有个学生问我:“在您的生活中,有没有出现过很可怕的事?我指那种玄乎乎的事情。”我:“有。不过所有玄乎乎的事情都有谜底。”接着我又补充道:“都有对付的办法。”...
机身上的惊险与罪恶——代序林明 不仅如此,克莱顿还擅长在整体性的紧张之余制造一些小紧张、小惊险。这些小紧张散落在主体事件的边缘处,或作为一种技术性的处理,或作为事件的有机构成,在事件即将变得冗长拖沓的刹那间出现,收紧读者的阅读神经,同时,又草蛇灰线般地预示情节的某种流向。第一次紧张出现于事故发生的头天晚上,凯西回家后接到一个恐吓电话,接着她发现住宅被陌生人监视,谁读到这里都要为凯西捏一把汗。结果却是虚惊一场,原来是马德派来保护她的保安人员。但细心的读者是不难发现马德的异常之处的:他保护凯西为何不通知凯西呢?第二次紧张发生于第二天下午,凯西在生产车间遭到两名陌生男子的追击。从事后马德表面上对凯西的安抚与背地里对里奇曼的交待,我们似乎会认为马德是一名关怀下属的好上司,但随着里奇曼的彻底交待,这场追击,连同后来凯西在飞机上寻找快速存取、己录仪时所遭遇的风险,统统可以...
第一章 紫玉盘出阴风惨惨摄魂魄黑衣客至飞符荧荧传书函《紫玉生烟》末章说到,梅晓岚见许奕飞与袁云峰在房中化作微粒飘散,忙推门进去,可是两人早已是无影无踪,只有窗外的月光幽幽地映在地上,宛若流水一般。她不知道,江湖术派百年之变即将来临,而许袁二人的命运也从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更有那诸位少年上应星象,斩妖除魔,匡扶正义,谱写了一部神奇的《都市奇侠传》。欲知此事究竟如何,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当日共工氏怒触不周山,折天柱,绝地维,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这东南一带沿海,如今已成繁华之地,那一个个都市犹如珍珠般,沿着海岸线撒开。如今正是暮春时节的一个黄昏,在江东某市,一座三十六层的大厦顶上,站着一位少年,剑眉星目,身形修长,一身朴素的装束,却掩盖不住逼人的勃勃英气。眼见太阳渐渐地坠下了地平线,漫天的火烧云也悄悄地转成了黯蓝之色,这个城市的灯光便开始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那少年呆...
来自死亡谷的女人(下)夏树静子 第五章 沉默之家1“相庭惠”的生活,在三田一丁目的一处两居室的公寓里开始了。这个地方,是相庭的秘书在距离相庭所在的公寓不太远的地方找了两三处之后选择的一处,是她正式成为户口本中的一员之后的第二周,她和阿俵一块儿定下来的。11月25日,阿惠正式辞去了在黄金广场的桑拿浴室的工作。第二天,也就是26日,她便从四谷的宿舍搬到了叫“都市三田”的公寓。从这间已建有十来年的四层公寓的窗户向外望去,东京塔近在咫尺,其公园的森林也映人眼帘。到相庭住的元麻布,步行只有二十来分钟。“家政钟点工我已经辞去了,但阿惠也没有必要每天来,因为白天我几乎都不在,所以房间也不脏,只是我万一哪天早回来,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好为我准备饭菜。”自从正式办理好入籍手续后。相庭直呼“阿惠”的口气显得比以前随便了,而阿惠也觉得像以前那样称相庭为“经理先生”有些别扭了。...
藤沼一成: 被称为幻视者的画家,已故,留下了巨大的资产。藤沼纪一: 藤沼一成的独生子,手脚和脸部因事故受伤,带着白色面具,隐居在水车馆内。(41岁)藤沼由里绘: 纪一的少妻、一成的弟子、柴垣浩一郎(已故)的独生女,住在塔屋内的美少女。(19岁)正木慎吾: 纪一的朋友,曾经师从一成。经过长年放浪的生活后,寄居在水车馆。(38岁)仓本庄司: 水车馆的管家(56岁)根岸文江: 住宿女佣(过去)(45岁)野泽朋子: 通勤女佣(现在)(31岁)大石源造: 美术商,每年到水车馆拜访一次。(49岁)森滋彦: M大学美术史教授,每年到水车馆拜访一次。(46岁)三田村则之: 外科医院院长,每年到水车馆拜访一次。(36岁)古川恒仁: 藤沼家菩提寺副住持,每年到水车馆拜访一次。(37岁)岛田洁: 未被邀请的客人。(36岁)...
虺渊“你们给我适可而止!都快上高中了还编出这样的无稽之谈,难道不觉得羞愧吗?”在爸爸难得的怒吼声里,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站在身边,和我一样低垂着脑袋的冰鳍。爸爸一贯温文,对这个小我一个月的堂弟更不会疾言厉色,看来他今天真的生气了。蝉声穿越训斥的间隙传来,那绵长的声音不同于城市蝉鸣的杂乱和荒废,倒像一个褪了色的端午香球在不断的缓慢滚动似的。我这才想起自己正置身于盛夏的山林中。一切起因都源自突然来访的那个人——纨青,他不仅曾是爸爸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也是相当投契的忘年挚友;因为长期断了音信,这次意外的相见让爸爸喜出望外,可当纨青提出去他老家游玩的邀请时,爸爸却表现出了犹豫的态度。看出爸爸担心我和冰鳍在家没人管,纨青很爽快地说也带我们一起去亲近山林——长久以来,他家都替当地村民训练一种重要的工作犬,所以好像很受尊敬,我们去的话,一定会受到热情款待的。虽然纨青自信满满的保...
高木彬光战争结束的第二年1946年的夏天,我在神奈川县三浦半岛的一处海水浴墙,偶然遇到了高中时代的朋友柳光一。他从大学的理学院化学系毕业以后,应征到缅甸度过了一段战争生活,最近刚刚复员回国。面我,因为身体孱弱,入伍的当夭,就被遣送回乡,从那以后,在军需工厂当技师。战争结束以后,我离开了工厂,一直住在三浦半岛海滨的“海滨饭店”里。我在这方面的研究,柳君当然了解。我在高中时代,就已经不满足于只是阅读别人写的作品,有两三次参与实际案件、模仿侦探的角色。“高木君,索性放弃你那讨厌的技术工作,开办一个私立侦探事务所,或者自己来写看来,他当时说这种话,并非纯属笑谈。,实在没有童思。“你所说的新的形式是……”“过去,头脑有点迟钝的华生先生,用多种形式叙述了他的朋友名侦探福尔摩斯的英...
午夜蛇变作者:郎芳第1节:序幕1 一个静谧的夜晚。 夜晚越静谧,罪孽越深重。 夜色浓得像一块干墨,就像许久没有化开过似的。天地间连一丝月光也没有。 只在遥远的天边有几颗细小的星星偶尔闪现。 一所破烂的小房子,砖残瓦裂,窗户半掩。 一只干瘦的蝙蝠倒挂在窗檐下,一动不动,全身萎缩,如同被风干了一样。 一个人站在窗前。 他一直举着望远镜监视着对面那栋小楼。 在这样浓密的夜色中,那栋小楼的轮廓还是那样清晰,仿佛比这夜色更浓密,看起来愈发像一个荒凉的、被废弃的古堡。 时至今日,他仍然确信:当初在那栋小楼里,胡力一定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算起来那是半年前的事了。 他和胡力一直都是搭档做案,从未失过手。他们只依靠两双空空妙手,就过着吃喝不愁的生活,几年下来,甚至小有积蓄。可是日子长了他们也担心常在河边走早晚会有湿鞋的一天。于是他们决定,再干一票大的,从...
第一章 战争年代 一碧万顷的穹庐下,微风拂动着一望无际的绿盈盈的葡萄园,仿佛美丽的浪花在翻滚跳跃。那令人心驰神往的绿波浪似乎要与湛蓝的天际竞相争艳。四周弥漫着葡萄的甘美香味。在那宁静幽远的法国初秋里,这一切充满着诗一样雅致的意境。 一条柏油路灰亮亮地蛇一样爬过宽广的葡萄园。远远地,在路的另一端,走来了两个小小的黑影,原来是两辆驶来的脚踏车,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小男孩各骑一车。两人肩上都背着背包。 氤氲的水蒸汽不断地从碧绿的葡萄园和灰色的柏油路上冒出来,空气便像银波一样轻轻地晃动着了。连那两部脚踏车,看起来也像在波浪中摇晃着一样,那闪闪发光的车轮,则犹如银白的珠子滚向前去。 灰亮的柏油路一直延伸到对面的绿色山丘上,于是两部脚踏车也沿着路上了山丘,而后停下来了。...
瞎马楔子 我今天要对大家说的瞎马,大家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描述一匹瞎了眼的马,而要讲述的是一个人的故事。 这个人,是否姓马,我就无从得知。我只知道别人见到他,总称呼他“小马”,背地里呼他“瞎马”。 瞎马和我不是一个村子的人,他所在的村子离我们村很近,关于他的故事,我或多或少听大人们讲了一些。 据说十多年前,瞎马家里养着几头山羊,炎热的夏天,瞎马时常抱着小羊羔到村后的河里洗澡。 那时瞎马的双目还没有失明,他的父亲是个瘫痪,不但如此,还一天到晚的咳嗽,每次咳嗽都非常剧烈。 大口的唾沫滑落地面,痰中夹带着血丝。 瞎马最害怕听到父亲的咳嗽。 瞎马总要到村东头一边割草喂羊,一边吆喝着几只羊,让它们在田野边自由的咀嚼大自然恩赐的野草。 羊也很乖顺,只管吃它们的草。从来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