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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定要救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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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把脸慢慢贴到我的胸口,仿佛很享受。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比前胸上贴了块大油饼。我只好说:“小心烟头烫了你!”
  我想,如果这个女人不是神经病,那她一定是习惯了自己骗自己。她明明知道我不是何冰。她这又是何苦呢?
  4
  抽了烟,感觉有些麻木。借着麻木的劲头,我吻了那个丑女人的手背,我想,这样会让她意乱神迷。果然,她癫狂起来,要求我吻她更多的地方。我答应了。然后,她要求做爱。
  我说:“明天吧,今天我的精神糟糕透了。明天会好些。”
  女人吃吃地笑了,就是电话中那样吃吃的笑声,带点儿嘲讽,也带点儿痴傻。她说:“好吧,我不强求你。明天我会给你买礼物回来。我要营造一个浪漫的气氛。反正,你一天天在回心转意,这证明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我点头,硬挤出一个表示赞同的微笑。女人似乎对一晚上的工作表示很满意。临睡前,她和往常一样,把我身上的绳子又捆了一遍,然后抱着我,轻声说:“何冰,我只要能挨着你,就很满足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浅,经常醒来,把我的脑袋翻转过来仔细端详,她呼出的气扫过我的脸,眼泪滴在我身上。我一直装作睡得很沉,但心里却升起一点儿怜悯。看来是女人就会为情所伤,不论美丑。

  早晨,女人一直很高兴,像一只鹰在屋里飞来飞去。她甚至给我煮了荷包蛋。我趁机请求道:“今天你能不绑我吗?再这样下去,血液不流通,我会变成残废的。”
  女人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她俯下身来,摸摸我的脸蛋,对我说:“你要听话,乖乖的。不要动什么别的心思。你看我嫌弃你了吗?你变成残废我也会对你好的。等着我啊。”
  她走了,满怀憧憬地出了门。她把我留下,扔在床上的是半盒烟,还有——打火机。昨天晚上我吻她的时候,就趁机把打火机压在了枕头下面。女人心情荡漾,把这个破绽忘得一干二净。对付捆绑,打火机甚至比刀子还管用。
  我费了很大力气,甚至转了筋,才把打火机拿在了手里。现在的问题是,我的双手大拇指被捆在一处,我只能试着倒拿火机,用小指点燃它。我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要着急。我试验了好多次,出了一身的汗,终于,我闻到了焦糊的味道,火着了。我的手感觉到了疼,那是火在烧。我使劲挣脱着。然后,绳子断了,我的双手自由了。
  我的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我想,丑女人肯定会发现漏洞,然后拼命地赶回来。她要是看见我挣脱了绳索,就会出现暴力冲突。我要在她回来之前脱身。门是防盗门,她走的时候反锁了,不能考虑。屋子里也没有电话与手机。唯一的出口是窗子。
  被捆了这么多天,我发觉我不会走路了。我扶着茶几,半挪半爬地靠近了窗户,扒着窗台,用所有的力气才站起来,向外看去。这回我看明白了,我离地面有六层,是这栋楼的顶层。摆在我面前的办法有三个:向路人呼救,让他们报警;向上爬,到楼顶后再寻找出口;向下顺,利用绳子把自己放到大街上。考虑到自己的体力,我放弃了向上爬的念头。同时考虑到向别人求助的复杂性,我最后决定,还是把自己顺下去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辆汽车停到了马路边上,丑女人从车里钻了出来。她拎着一个塑料袋,抬头向上张望着,神色慌张。有一个穿黄色制服的交通协管员走过来,被她一把推到边上,接着她就飞速向楼门口跑去。
  事不宜迟。我把捆我的绳子找来。这根绳子大约长10米,可是被我从中间烧成了两段,而且一团糟地纠缠在一起。我把它们解开,系成一根。一头拴到那把椅子上,一头拴在自己的腰上。我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也因为长期的酸麻,根本使不上劲。所以做这一切的时候,显得非常吃力。我得承认,我使用绳子的功夫比女人差远了,我弄得非常马虎。
  然后,我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我顾不得许多,打开窗子,把自己扔了出去。

  我没有干过飞檐走壁的营生,所以情急之中犯了错误。我是跳出来的,下坠的力量太狠,结果绳子从我连接的那个地方绷断了。我狠狠地摔在了人行道上,吓得旁边卖肉包子的老太太大叫起来。幸好,绳子在绷断的瞬间有一个拉扯的力道,我没有送命,只是腿摔断了一条。人群迅速围拢上来,有人打电话报警。
  在确定自己还活着以后,我长出了一口气,仰面躺在地上。上午的天空没有阳光,天上飘荡着细小的雪花。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吧?
  丑女人分开众人,冲到我身边跪下。她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问我:“这是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呀?”
  我闭上眼睛,我谁都不想看到,谁都懒得搭理。

  女人是在买蜡烛的时候想起打火机的事情的。她打算晚上搞一个烛光晚会。结果老板问她要不要火柴的时候,她猛然想起打火机的事情。她拎着蜡烛冲出商店,开上车就往回赶。幸好,我们这个城市是堵车的,而且不分白天黑夜,不分时间地点。女人就是想超车也没办法。就这样,她给了我宝贵的时间,让我得以从楼上掉下来。
  警察告诉了我许多事,包括何冰的事。警察说,何冰是这个女人的男朋友,早就死了,是跳楼。那时候女人还住在很高档的公寓里,楼层有十几层。有一天,女人不在家,何冰就从窗子里跳了出来。看得出他是打算跳到几层楼下的一个突出露台上去的,但他的运气不好,身上系的安全绳被空调室外机缠住。何冰解开绳子,结果来了一阵风,把他刮飞了。那天,城市里正在刮沙尘暴。
  “我们查了案底,那次本来是想用非法拘禁罪来起诉她的。可遗憾的是,我们找到了何冰的遗书。何冰说,他觉得不愿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了,他宁愿去死。更何况,我们没有证据直接说明何冰的死与女人有关系。家庭暴力,没法定罪。这次也一样。”警察对我说,他的意思是,这个女人很快就会回家。
  “她一直认为我就是何冰。”我生气地说,“你们就是不能把她抓起来,至少也应该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要不她还会害人的。”
  “她的精神鉴定是正常的,”警察说,“所以我们不能把她怎么样。唯一该提醒你的是,你最好换掉所有的电话号码,可能的话把住处也换掉。如果条件不允许,可以换防盗门的锁。好奇心不要太强,陌生人要你下楼的时候不要下去。还有,不要生硬地把女人从身边踹开,不要随便得罪女人。你知道吗?每个女人都是一只有三围的火药桶,你要是把她点了,会很难看的,断条腿算是轻的。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
  警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暧昧的表情。其实他很年轻,我猜他根本就没有结婚。
  “她是干什么的?”我好奇地问。我只想知道她在哪儿练就了一套捆人的手艺。
  “我们只知道她当过兵,退伍后下海了。”警察笑着说,“听你的描述,她大概当的是特种兵吧。”
  “我还有一个疑问。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和住址的?”
  “她到处找何冰,在互联网的BBS上写了寻人贴,有人给她回了。她就找上你的门了。回帖的IP我们查了,是一个网吧的。时间隔得太久,查不到监控录像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谁在黑我呢?
  我问了警察最后一个问题:“我和何冰长得像吗?”
  警察仔细盯着我,说:“一点儿也不像。可那个女人说,有人在帖子里告诉她,何冰没有死,何冰整容了,整成了你现在这个模样。”
  5
  我的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除了换掉电话号码和防盗门锁,我还把电脑里面那些聊天记录和图片全删了,仿佛这样做,我就变得纯洁,不欠任何风流债了。
  可我也留下了毛病,就是一听到电话铃声,就本能地心惊肉跳。这种条件反射成了最大的阴影。我去医院看,医生说,没什么办法。
  让我欣慰的是,经过努力,蔻兰回到了我的身边。家里有人了,所有电话都是她先接。她似乎很乐意做这件事,有时候还会在电话中和我的朋友聊上半天。这样虽然我无隐秘生活可言,但我的精神轻松了许多。
  闲得没事,蔻兰还喜欢上网。她不聊天,但喜欢看网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文章,喜欢在别人的帖子里灌水。我觉得蔻兰上网的时候相当可爱,她如同一个爱学习的乖孩子。而且如果只看她的上半身,她还是非常标致的。

  有一天蔻兰上班去了,我的电话却突然响了。我不接,它响了六声,然后断掉。我刚松了口气,它又响了起来,非常执著。
  我就在电话旁边犹豫着。也许……是蔻兰找我有什么事吧?我迟疑着,拿起了电话。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来看我?”一个女人在电话里哭着说,“你说好要来的,我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
  我晕了。我赶紧解释:“你找谁啊?是不是打错了?”
  “你别跟我装了。”女人在电话里显得很激动,“你上周五唱歌的时候说好的,你这个骗子。”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歌厅的小姐。可能是她爱上谁了吧?我立刻在脑子里把知道我新电话号码的朋友过了一遍,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啊,怎么会去骗一个小姐?还把我的电话留给了她?
  我耐心地说:“我上周五根本就没有出门,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真的。”
  女人犹豫了。她问:“你不是姓何吗?”
  我拿电话的手开始颤抖,居然有冷汗从头上冒出来。我说:“我真的不姓何。”
  “那你姓什么?”她问。
  我想我快要疯了。我浑身哆嗦着,考虑是不是拔掉电话线。
  那个女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挂断了电话。
  过了好半天,电话又响了。我拿起话筒,正准备劈头盖脸地发作,没想到那个女人先说话了:“对不起,先生,我打扰你休息了。”接着是一阵啜泣。
  “没什么。”我说,“不要再打这个电话了。这里没有人姓何。”
  “我知道。他骗了我。对不起。”女人说完,就挂机了。
  怎么办呢?我只能尽量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也许,事情没有想象得那么复杂。一个寂寞郁闷的女人,随便拨通了一个号码,骚扰了别人,这样她心里就平衡了。
  也许,就是打错了电话,毕竟打错电话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水  床  一定要救我

  1
  买房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找一处合适又便宜的房子,对一个急于结婚的人来说很重要。
  现在机会来了,我几乎不敢相信我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房子在郊外,远一点儿,但小区很安静,房间也大,最重要的是,它很便宜,同样的价钱在别的地方,也许只能买到一半的面积。
  卖房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消瘦,肤色苍白,眼眶深陷。她说:“这是很好的房子,你不可能再次遇到这么好的房子了。”
  房间的色调有点儿冷,外面很好的阳光,照耀进来也显得苍白。女人解释,这是因为玻璃上贴了一层防护膜所致。“我受不了太强的光线。”她走在我前面,好像腿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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