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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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京中遭遇这次大变故,大小官员犹如惊弓之鸟,没人敢接这个烫手的座位。
二、若无军功压身,兵部尚书之位不能服人,而她虽然作战不少,但是家族战史辉煌,无人可比肩。
三、其他人难免与丞相和兵部尚书有旧,牵连之下可能会对他心怀不满,日后在朝中找他的麻烦,若是将她放在身边,他们夫妻联手,自然就天下无敌。
当然他还有一个附带理由,听来更加诱人——“夜溪,你若是怕我真的变成天下第一贪官,就到我的身边来好好看着我。否则,我可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就是这样一句听来甚至可笑的威胁,让她最终下定决心接下这个看似不可能扛得起的重担。
既然要当尚书,就该有个尚书的样子,曹尚真那边太忙,没空和她讲解她的工作任务,而前任尚书王成化走得干干净净,一大堆的文官更都辞了职,她也无处可问。
好不容易她拉住了京城总督胡大人,但是这位旧识表面客气,骨子里却很是疏离。丘夜溪心中也明白,自己毕竟年轻,又是女流之辈,一下子越过如此多的元老当上兵部尚书,绝不可能服众,但她向来是个不服输的人,即使遭遇了些白眼和问题,也不会记挂在心里。
好不容易忙到晚上,回了曹府,她发现曹尚真竟然已经伏着桌案睡着了。
“当个贪官也不容易吗?”她轻笑着暗自打趣。以前在故事中听说的都是贪官吃喝玩乐的事迹,不是调戏良家妇女,就是欺行霸市,纵恿家丁在外面作威作福,怎么会像他这样,天天累得眼圈发黑,甚至在早上起床都拉着她要背白居易的“长恨歌”,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其君王不早朝”?
窗子没有关紧,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让穿着厚裘的她都觉得脸上一阵阵泛着寒意。于是她悄悄走过去,把窗子先关好,又从内室找了件棉服,轻手轻脚地帮他披上。
但这样一来他却醒了,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眼神有些混沌的样子,迷迷糊糊地叫着,“夜溪?你回来啦?怎么一去就是一天?”
“兵部那边我还不熟悉。”她简单回答,听出他的鼻音很重,用手去摸他的额头,也很冰凉不禁蹙眉,“怎么睡在这里?冻病了怎么办?”
“你又不帮我暖床,我怎么睡?”他拉住她,咕哝着将自己的脸贴在她脸上,“你的身上也这么冷啊,一起去睡吧。”
玩笑虽然开着,但是他却抱着她,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懒洋洋地将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丘夜溪觉得他今天有点怪,像是特别疲倦,便问:“你是不又没有吃饭?”
“你没回来,又没人陪着我吃。”他一指旁边已经冷了的餐食,“要不然我叫厨房热一热,我们一起吃?”
“这么晚,喝完粥就好了。”她饮食规律,不习惯晚上还吃一大堆,不像他,一天到晚吃饭不定时,想到就大吃一顿,忘了就饿肚子一整天。
曹尚真伸着懒腰,大声换来婢女,让她们去重新热了粥端来。
丘夜溪无意中看到他放在桌上,好似写了一半的东西。
“这是什么?税制?”她粗看了一下,似乎是要对茯苓国原来徽收税赋的办法进行改革,但是这些事情她是外行,所以并不太能看懂。
他说:“今天我入宫,陛下说茯苓国的税赋一直被抱怨太重,但这却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收入,不能取消,问我有什么好办法,我想了一整天,写了这个东西,你要不要听听?”
“算了,反正我也听不懂的。”她顿了顿,“兵部那边,王成化是被你逼走的吧?他带走那么多的文官吏干什么?”
曹尚真笑笑,“这还不懂?他怕留下人证让我将来找他算账,所以先把人证都解决掉啊。”
“你没有让他杀人吧?”她有些不放心。“他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走了?”
“他不走就是和丞相一个下场,必然死路一条,怎么敢不快溜?”
不久,婢女们把热来的粥端上。
曹尚真温文有礼地对她们一笑。“多谢了,辛苦一日,你们去休息吧。”
丘夜溪冷冷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离开,又冷冷地看向眼前人,“有必要让人家小姑娘这样芳心乱撞吗?”
“又吃醋了?这只是我的谦谦君子风度而已。”他笑着揶揄,还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唇边。
她径自去端自己的那一碗。“我到没有看出来你有什么君子风度,你就是个色狼而已。”从成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她只有没完没了的骚扰,全然看不出半点君子之风,可他居然还能厚颜无耻地用那种溢美之词赞美自己。
但曹尚真今天没有像以往一样继续和她斗嘴,只是喝着粥,眼睛依旧专注地看着桌上的东西。
丘夜溪悄悄看他。这样认真的他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也不是她心中的曹尚真。过去她对他的认识究竟有多少是真实的。又有多少是错误的?
“夜溪,明天和我一起进宫吧。”他忽然开口,让还在专注视察着他的丘夜溪楞了一下。
“和你进宫?面圣?”
“见皇后,她今天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人成亲的事情,所以要我带你去和她见个面。”
她垂下眼:“有必要见吗?”
“皇后和我母亲是表姐妹,自小她就很疼我,见见没有坏处。她……只是好奇而已。”
他语气中迟疑的一顿,让丘夜溪听出些不同的味道。
“皇后只是要见见我这么简单吗?”想起当日梦娇公主和他的亲密,她心头忽然有点酸疼,“不是为她的宝贝女儿打抱不平来的吧?”
曹尚真怔了怔之后,忽然又爽朗的笑起来,“好吧,你猜对了,但是你不必担心。梦娇心中没有我,她还是个孩子,脑子里想得都是怎么跑出去玩,以她的性子若是喜欢我,会当面和我说的。”
“不喜欢你,会特地带吃的去看你装病?还会跑到你枕边和你说悄悄话?”她按耐不住,将当日的烦闷倾倒而出,“曹尚真,我警告你,婚前你有多少风流情债我管不了你,但是日后,你若是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小心我……休了你!”
他睁大眼睛,好笑地看着她,然后一下子将她圈抱住,开心又感动地大声说:“夜溪,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是真的喜欢我了!虽然你从来没说过一句这样的话,我也不求你立刻能说出来,可只要你心中有我,愿意和我守在一起,守一辈子,我就知足了。”
她诧异地听着这番表白,忽然觉得心潮涌动的都是暖暖的水浪,忍不住低垂着头,轻声骂道:“笨,都嫁给你了,你还不知足吗?”
“不知足。因为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总觉得很吃亏。”他在她颈边磨蹭。
她又皱起眉,“什么吃亏,好像做买卖似的。在这上面你也要谈生意经?”
“不是谈生意,而是希望你……好歹给我一点点甜头,也让我心满意足一回。”
丘夜溪不禁轻笑出声。“你还想要什么甜头?能让你占去的便宜,我都让你占光了。”
曹尚真吻着她的耳垂,小声说:“下次在床上……若是你主动点,我就别无所求了。”
她顿时红透了脸,轻打了下他,“你一天到晚脑袋里想的都是这些事情吗?”
“又不只是我,就是皇帝的脑袋里也会想这些,否则他要那些嫔妃做什么?”
他强辩,过了一阵,又轻轻叹口气,“夜溪,你不知道,当喜欢一个人比对方喜欢自己要多的时候,心中有多难受。”
她一震,他……这是在说他们吗?
“曹尚真。”她叫了一声,见他没回应,又叫了一声,他才不满地缓缓开口。
“我们都成亲了,你还要连名带姓地叫我?要就要我相公,要不然就唤我的名字,否则,我就不答应。”
她叫不出口那句软绵绵的相公,只好艰难地第一次只叫他的名。
“尚真——”
“嗯?”他应得痛快又甜蜜。
“小时候你为什么老追着我?”
“因为你老是不理我,我不懂你为什么那样讨厌我?”
她静默许久才说:“因为从没有谁像你那样,每天得意洋洋,摆出一副全天下人都要喜欢你的臭样子给我看。”
“我只是天生喜欢笑,并没有得意洋洋啊。”他觉得自己真是委屈,平白被人家讨厌,想赶着去讨好,人家还不领情。
“那……你后来为什么要答应你娘临终前定亲的决定?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很相配?”
“说不上来,只是想再见到你时,若我是你的丈夫,你就不会那样讨厌我了。吃了十几年的糖葫芦,牙齿都快酸掉了,若见到你本人,我就不用再靠糖葫芦折磨自己了。”
听着他的回答,她犹犹豫豫了好半天又问:“可是……你真的把这个当作男女之情吗?你不怕自己弄错了,将来后悔?”
“娶都娶了,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他眯着眼扳过她身子,注视着她闪烁不定的目光,威胁道:“丘夜溪,你要是敢现在悔婚,我就去跳崖给你看!”
她哑然失笑,“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的招数吧?你也会?”
“为了留住你,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吻住她的唇,将叹息、笑意,将种种复杂的心绪,一并注入到这一吻中。
丘夜溪本能地将双手环住他的腰,品味感受着他越来越甜腻得犹如糖衣的唇齿味道。
这清瘦却有力的腰背,就是她一生的依靠,可是今天和他的这番对话中,她却听出些许伤感。
是不是她太寡情了,才让他总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露骨挑逗?可是,她真的不会像他这样明目张胆地示爱,难道就算她已经选择嫁给他,已然不能让他放心?
第九章
丘夜溪站在皇后面前,只觉得对面那双满是研判的眼神盯在自己身上,像刀子一样锐利。
“你娘……还好吗?”皇后终于问出口的一句话,不是她猜测过的任何一个,让她怔愣了好半天才点头回答。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娘安好。”
“你爹去世后,你娘竟然还能活着?!”皇后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得尖酸刻薄,让丘夜溪既摸不着头脑,又听得生气,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娘娘认为,我爹去世,我娘该殉情自杀吗?”她忘了曹尚真之前对她的谆谆教诲,忍不住出言反问,且问得尖锐。
皇后哼笑。“当年她为了嫁你爹,也是寻死觅活,无所不用其极的,我想,就算是不殉情,也该死了半条命,没想到她还能活得很好,真是让我意外。”
丘夜溪蹙眉盯着她那古怪的表情,“娘娘和我娘认识?”
“我与她……算不上认识。”皇后语气之高傲,听来让人更加不舒服。
若不是因为对方是皇后,曹尚真又拜托她好好聆训,她真的想走人。现在她才知道,身在官场朝廷,要忍耐的事情真是不少。
还好这时候皇后又转移了话题。“你和尚真儿时就认识了?”
“嗯,臣曾经在曹府住过些日子。”
“但却是十四岁才定的亲?”
“是。”
“那怎么现在才办起婚事,还办得这么潦草?”皇后冷冷取笑,“男婚女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办得如此草率,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丘夜溪脸色泛白,“娘娘认为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现在是本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