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入瓮-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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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不关你的事!”项廷旭沉声警告,黑眸凝聚的怒气就快压抑不住了。
“我……可是……”
见她还没打算住口,项廷旭的怒气霎时爆发。他一把抓住她纤细的肩头,狠狠地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瞪着她那无辜的美丽脸庞,他忍无可忍地怒吼:“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你只要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多事!”
愤怒地咆哮完之后,看着水玉儿那被吓傻的神情,项廷旭的心底涌上一阵懊恼,气自己的失控,同时也差点忍不住开口安慰被吓傻的她。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做,蓦地转身离开,就怕自己说没几句又会失控地对她大吼大叫——而他真的不想那样。
水玉儿被他骇人的怒气吓到,惊魂未定地愣了许久。他咆哮起来比他爹可怕多了,她刚才甚至一度怀疑他想当场宰了她。
不过……在项廷旭走远之后,水玉儿不禁望着他的背影发怔。
是错觉吗?
她怎么隐约觉得,刚才在他愤怒的咆哮之下,那双黑眸仿佛隐藏着什么巨大的伤痛?像是某个他不愿触及的伤疤,硬是被她给揭开了……
回想起他那恼怒抑郁的眸光,水玉儿的心就不由得一阵难受。
“到底……怎么回事?”
倘若没有相当严重的原因,父子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可能会这么恶劣才对,到底过去曾发生了什么事,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只要一想到项廷旭可能曾经历了什么严重的大事,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性格,水玉儿就不禁为他感到难过。
虽然过去她时常同情一些境遇堪怜的人们,但是这回那种心疼与难受的感觉,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还要强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项廷旭的一切,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这些年来都独自承受着某种强烈的痛苦,她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
尽管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实在没法儿眼睁睁看着他和他爹一直这样水火不容地对立下去呀!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们,可是……我得先弄清楚究竟曾发生过什么事呀!”
水玉儿蹙起眉头,心想项廷旭那边是别想问出什么来了,项老爷八成也不会愿意透露口风,那么,该找谁呢?
她想了想,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有了,就是禄伯!”
禄伯瞧起来和项老爷差不多年纪,应该在项家待了很久,那么项家曾发生过的大小事情,他应该都知道才对。
“好,就去找禄伯吧!”
就在水玉儿想找人问问禄伯这时候会在哪儿的时候,正好瞥见禄伯从回廊的另一头走来。
她眼睛一亮,立刻笑着凑上前去。
“禄伯,在晚膳之前,还有什么差事要我做的吗?”她微笑地问。
“不用了。”禄伯摇了摇头。“少爷说过,你只需要负责服侍老爷就行了,除非老爷有事吩咐,否则你可以随意晃晃,只要别碍到其他人做事就行了。”
禄伯是个宽厚的人,从来就不会去压榨家中的奴仆。
看着水玉儿娇俏甜美的脸蛋,禄伯笑着称赞道:“你很不错呀,没想到午膳送得这么顺利,本来还担心你会被老爷给吓着呢!”
“没什么啦,我师父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人家,只要把他们当成爱闹脾气又不讲理的孩子就行了。”
第3章(2)
禄伯一听,脸上不禁浮现一丝苦笑。
爱闹脾气又不讲理的孩子?这样形容老爷,似乎还真有几分贴切啊!
“老爷的坏脾气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父子如果可以好好相处,不是很好吗?”水玉儿佯装随口闲聊。
“唉,就是啊!”禄伯叹了口气,心中深有同感。
“不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水玉儿试探地追问。
“呃?”禄伯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一对上她那双好奇的眼眸,禄伯尴尬地干笑了几声。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没什么好提的,况且提了……也没办法改变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禄伯忆起了多年前的往事,一脸唏嘘与无奈。
“可是……”
“好了,别这么好奇,你只管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禄伯摆了摆手,明白地示意她别问了。
水玉儿有些泄气,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问到,就被禄伯三两句话给堵了回来,但是尽管如此,疑惑早已被彻底挑起的她,很难就这么死心。
“可是这样下去,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只会愈来愈糟啊,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帮帮他们吗?”
禄伯无奈地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恐怕是没有办法,他们之间的这个结,实在太紧了,简直就是个死结,怎么也打不开的。”
“怎么会呢?”水玉儿乐观地说:“一条绳子有办法打成一个结,就一定有法子可以解开的。”
禄伯依旧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绳子或许还行,但这事儿还真是没有办法,是死胡同一条。唉……说起来,老爷的确有错,但是少爷也有错,可……也不能说全是他们的错……唉,也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禄伯唏嘘不已,唉声叹气地转身离去。
水玉儿望着禄伯离去的背影,愕然重复着刚才禄伯的话。“老爷有错,少爷也有错,但是又不能说是他们的错?”
这是哪门子的哑谜?这几句话不是前后矛盾吗?
水玉儿搔了搔脑袋瓜,百思不得其解,心中的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还愈来愈深了。
过去水玉儿常觉得师父每回对某件事情感兴趣时,那种天塌下来也别想阻止他的狂热实在太夸张了,但是现在,她终于能够完全体会那种心里惦挂着一件事情,却什么也没办法做的感觉了……真的是快憋死啦!
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子一直鬼打墙似地想着同一件事情,水玉儿索性到处晃晃,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转移注意力。
当她经过大厅外时,看见一名跟她年纪相仿的丫鬟正在擦拭大厅的窗棂,便凑了过去。
“我也来帮忙吧!”
冬梅惊讶地一愣,认出她之后,连忙摇头说道:“不用了,禄伯不是说过,你只要负责服侍老爷就行了吗?”
“没关系啦,我闲着没事,正闷得发慌呢!”水玉儿笑了笑,主动拎起了另一条布巾,开始帮忙擦拭。
“那就谢谢你了。”冬梅开口道谢。
“一点小事而已,别客气。”
两人一起擦拭着窗棂,随口闲聊了起来。
“玉儿,你可真是厉害,不仅送膳食给老爷没被轰出来,还真的让老爷用膳了。”冬梅一脸佩服。
“呵,也没什么啦!”水玉儿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不不,真的很厉害,我本来以为你也会像我或其他丫鬟一样,让老爷给砸出房呢!”
“砸出房?”水玉儿一脸诧异。
“是啊,喏,你瞧。”冬梅指了指自己的额角。
水玉儿仔细一看,那上头有着淡淡的伤痂,显然不久前曾受了伤。
“不会吧?老爷真的把东西往你身上砸?”她惊愕极了。
回想自己稍早还不知死活地对着老爷数落一堆,甚至威胁要将食物弄成汤汁灌进他的嘴里,这样“恶行重大”的丫鬟没被当场掐死,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那时我被派去送膳给老爷,简直快把我给吓坏了。你都不知道,被砸了之后,我还哭着跪求少爷别让我再去了哩!”冬梅苦笑地说。
“真的?那他答应了?”
“嗯,所以我才可以回来做我本来的差事呀!我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呢!”
“这样啊……看来他的脾气虽然大,但心肠似乎没有传闻中那么坏嘛!”水玉儿说着,脑中突然浮现项廷旭的俊颜,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是啊,我本来还以为少爷不可能会答应呢!”
“对了,我瞧少爷应该都已经二十六、七岁了,怎么还没娶妻生子呢?”水玉儿随口问起。
冬梅的脸上原本还带着笑,一听见这问题,表情一僵,陷入一阵沉默。
水玉儿见她的神情怪异,嘴巴也闭得紧紧的,这不寻常的反应让她直觉这其中大有问题。
“怎么了?难道少爷还没娶妻,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她好奇地问。
冬梅一个劲儿地猛摇头,一副希望她别再追问下去的模样,让水玉儿的好奇升到了最高点。
“告诉我嘛!”她软声软语地央求,心想说不定这件事情和他们父子失和的原因有关呢!
“不行啦,少爷严禁我们提起这件事。”冬梅一脸为难。
“唉唷,你就偷偷告诉我嘛,说不定能想出办法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这样大家往后的日子也比较好过啊!”
“这……”冬梅蹙着眉头,陷入一阵迟疑。
她心想,既然水玉儿连送膳给老爷这么棘手的差事都能轻松完成了,说不定少爷那边也真的有法子能够解决,而若是他们父子能够和好的话,家中气氛也会好转许多,那他们这些奴仆便不需要每天战战兢兢的,随时怕会触怒少爷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水玉儿殷切期待的目光下,冬梅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是听灶房做了十多年的林婶偷偷告诉我的。据说在八年前,老爷逼死了少爷的心上人。”
“什么?!逼死……他的心上人?”水玉儿一脸惊愕。
尽管她的心里早有预感,造成他们父子失和的必定是相当重大的事情,但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一条人命,而且,还是项廷旭的心上人!
“听说,当年少爷爱上了一位名叫陆月兰的姑娘,对方虽然长他一岁,但是两人情投意合,互许终生,可是老爷嫌对方家贫,不许少爷再与她见面,但少爷根本听不进去,执意要和陆姑娘往来。”
“那……老爷他……”
“老爷当然气坏了,据说,有天夜里,老爷借故将少爷支开,亲自到陆家,要陆姑娘认清事实,离少爷远一点,不许她再继续缠着少爷,结果隔天……陆姑娘被发现上吊身亡了。”
水玉儿倒抽一口气,掩着嘴,心里震撼极了。
“这……这是真的吗?”
“是啊,据说自陆姑娘自缢之后,老爷和少爷之间就——”
砰的一声巨晌,不仅打断了冬梅的话,也让她们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两人更是当场僵住了。
项廷旭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身后,而刚才那声响,就是他盛怒之下一拳打在大厅门板上所发出的,那力道之大,让厚实的门板当场损毁了。
“说够了吗?”项廷旭神色狂怒地问。
当年的事件在他心里划下了太深、太痛的伤,尽管随着漫长的八年时间过去,他对陆月兰的爱也已逐渐淡去,但毕竟她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却被自己的爹给害死,要他如何面对这个不堪的事实?
这些年来,他不许家中任何人提起此事,就是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想不到现在却……
刚才听她们谈论当年的事情,他脑中不由得浮现了那日陆氏夫妇哭着控诉他爹害死陆月兰的情景,那让他心底那个未曾愈合的伤痂又被狠狠掀了开来,只能狼狈地以怒火来掩饰自己的痛楚。
冬梅吓得眼泪夺眶而出,立刻跪下来求饶。
“少……少爷……对不起……奴婢……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