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的晓光-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我认识了足够的手势。”杰士伯自语道,“我就能问问他,在沉默之墙后生活是怎样一种感觉。”
布莉斯特睡着了,她脸在绞盘附近,裹了条围巾,头枕在一圈缆绳上。愤怒团起身在她周围呆了一会儿,但他的眼睛总是睁着的,这匹狼老是不能安定下来,后来干脆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最后又在那个站在船中部靠着栏杆的卡岗那斯提精灵附近安定下来。
“在恺尔高斯没人听我的。”菲丽尔对达蒙说,达蒙正站在她身后几英尺,她斜依在船栏上,穿越过波涛滚滚的海面向西眺望,望向那落日,望向她从前的故乡。“我无法召集任何人,甚至那些塔克西斯的骑士们也不愿去追逐这样一条可怕的龙。但我不会放弃。”
她两眼注视那些最高的山峰,太阳火红的余辉,就象泼洒下来的水彩,给那些为雪覆盖的山峰染上了橘红的色彩,这增添的色彩不知怎么地反而使大地看上去更加地寒冷——空旷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地令人生畏。
当达蒙走近菲丽尔时,菲丽尔打了个寒噤,达蒙伸出手来,把胳膊围在她的肩膀上,但他仅此而已。
“我以前是住在南亚苟斯的,那时只在冬季才下雪。”卡岗那斯提精灵言语温和地说道,“我住在北方,在滨海的骇城的废墟附近。”
“我想,在那片废墟上没有多少人住了。”达蒙说。
“我不和人们住在一块儿,我出生在谷里,在山脚下的一个卡岗那斯提村庄。”她继续说道,“在那的时候我很幸福,至少在我还小的时候是这样。但当我越来越大时,我发现我已更愿意离开我亲人们的倍伴,独自隐居。”
她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挠了挠愤怒的耳朵。“于是我朝北方走去,探索那些在骇城附近的大山和荒野,在路上我遇到过一群红狼——象这条一样的,我开始研究它们,起先是远距离的,我猜想它们也在研究我,最后距离慢慢缩小,直到有一天我走近了它们,于是我和狼一起生活了五年。”
达蒙吃惊地看着她,阳光柔和地照亮她飞扬起来的卷发的边,在她头的周围形成一个不断变化的、淡淡的橘红色的光晕。“你和狼一起生活的?”
菲丽尔点点头。“我想我和它们相亲相近要比我远远抛在身后的那些人们更亲近,它们教会我许多东西。那些年里我知道我渐渐喜欢上了自然魔法,这影响了我选择我的纹身。即使我离开了我的人们,但我仍然认为我自己是一个卡岗那斯提精灵,而且我想成为一个有纹身的。”
“那片橡树叶?”
“那代表了我最喜爱的季节,秋季;它卷曲了,代表了它离开树已经很久了,就象我离开了我的部落一样有一些时候了;这片松鸦的羽毛,代表了我想流浪的天性,就象一片被微风吹送的羽毛,它也标志了我对鸟的热爱。”
“那闪电?”
“闪电是红色的,代表我和它们一起东奔西跑的红狼的颜色,这群狼在狩猎时跑得飞快,象一阵风暴闪过,因为要是它的猎物得到警告的话,就所剩无几了。”
“也就是说,它们逮起猎物来就象一道闪电一样?”达蒙问。
她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对极了。我学会怎么与狼沟通,最后学会了与许多其他种类的野生动物交流。词语——人们如此之多的词语来表达同一样东西,船不是船就行了,还有西班牙大帆船,宽身帆船;土地也不是土地就行了,还有平原、丛林地、冻原等等。对狼来说,概念和物体才是重要的,用什么问并不重要,我学会了怎么样透过它们的眼睛,把我的各种感觉与它们的感觉融合在一起——起初觉得那是一种令人恐怖的感觉历程,但却是精彩绝伦的,那种魔法还没有从克莱恩上消失,它不容易找到,但却仍然大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达蒙又向前走近一步问她:“难道你不想念你的家人吗?”
她耸了耸肩,说:“我时不时地回谷里去,也到南亚苟斯其它地区去走走——一部分是出于好奇,一部分是为了与我抛下的那几个朋友叙叙旧,我最后那次旅行……唉,那还是在春天里,而那儿的土地一直在不断变化,变得越来越冷,狼们感到紧张,它们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菲丽尔回忆说,那趟回村之行花了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她越往南走,天气就变得越糟糕;穿越大山的旅程是令人可怕的,因为冬季报复地迟迟不肯离去。但是,最后她还是赶到了她的目的地——尽管费了她好几天的功夫才认出它来。
“一开始,我找不见村庄在哪儿,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飘呀飘得在树上堆起那么高,看上去象是树都没有树干了似的。没有人的踪影,没有房屋的迹象,不见了那些山道。但是我开始搜索,当我把雪搬掉,搬到一定程度时,我差点因为我找到的东西发疯掉。”
她停顿了一会之后,记忆如洪水般向她袭来,她的话也从她的嘴里冲了出来:“村子的废墟就躺在那一层厚厚的雪的下面。木房子已被夷为平地,冻僵的尸体在木板下和破碎的家具下面比比皆是,在地面上有许多巨大的爪印,我力图寻着爪迹找去,跟着爪印去找它们的出发点。
“但是不行,冰雪太多太厚,覆盖住所有的东西了。周围还有些动物——兔子啊、猫啊、鹿啊的——这样我尽力使我自己用我的自然魔法去看它们的眼睛,想找到那对此负全部责任者的线索”。
“你找到了吗?”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达蒙,一颗孤寂的泪珠,顺着那片橡树叶的曲线,流下脸颊。“我成功地与一只麋联系上,这只麋刚刚穿越过在村庄南面十几英里的一个高地,它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我也能感受到它内心中升起的恐惧,它想逃跑,但我的魂魄与它共存于它的身体中,我劝服它呆着不动。起初我们满眼看到的都是皑皑白雪和高地冰碛,它们实际上把一片林间空地给覆盖住了,但不一会儿,我们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冰与蓝相间的水池子,在这两个水池后面有一条锯齿状冰脊一直延伸出去,我当时奇怪,为什么这两个池子没有封冻住,但不一会儿,这两个池子眨了一下,原来它们是眼睛,那锯齿状冰脊原来是那巨兽从脖子和背上延伸下来的脊骨,当这只麋盯着看的时候,那个动物——是一条龙——就从雪里腾起,向前冲来。
“于是我催促麋快跑,但恐惧锁住了它的腿,那龙就是一座茫茫白雪的山,肩膀都比最高大的冷杉还要高,当那条龙把嘴张开时,我和那只麋所看到的就是一个黑洞,黑洞里装满了看上去象冰锥一样的牙齿。这黑洞越靠越近,然后就全是黑暗与疼痛了。那只麋死了,有一会儿我感觉就好象我被吞吃了一样,于是我转身就逃。”
“你怎么到恺尔高斯的?”
她又转向栏杆,两眼盯着海水,说:“我游来的——游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念了一道魔咒使我能呼吸水,我在我感觉安全的海底、珊瑚礁附近睡觉。最后,我游到了那个港口,但是,恺尔高斯的人都不听我说的,我想我也不能责怪他们,龙太可怕了。”
子夜过后不久,暴风雨突然袭击了佛林特铁砧号。
肖恩把自己绑在舵轮上,不仅是为了使自己避免被抛到船身上,也为了保证有人掌舵。瑞格在弄帆,那两面帆交替着翻扬,在飘忽不定的风中倾斜着,桅杆也在不停的吹打下抗议地呻吟着,眼看着要折断了。
达蒙和布莉斯特也加入到其中,由于船倾斜晃动得太厉害,他们被叫醒,上到甲板上来,正尽全力听从瑞格的指挥,但呼啸的狂风常常淹没了水手的命令,他们只好猜他的命令是什么。
雨水掩盖了布莉斯特的泪水,当这个坎德人把戴着手套的手紧紧抓住一根绷断的缆绳想把它拉紧时候,这缆绳象甲板上任何其它东西和其他人一样,打湿了咸咸的海水后就变得滑溜溜的,拒斥她用的劲,她不顾热辣辣又冰冷冷的疼痛钻进她的手腕,沿着她的手臂上行,她只管咬紧嘴唇使自己不至于哭出声来。动啊!她对自己的手指下命令,不管有多疼,请您,请您务必动一动!终于她有了回报——同时也遭受到了征罚。一阵令她极度痛苦的震动从她的指尖传到她的脊梁,但她的一双手仍拽得紧紧的——她终于把那条松散的缆绳结扎在一起。
海浪冲得老高,把船头团团裹起,眼看着要把铁砧号拖到海底去似的。布莉斯特两手紧紧搂住起锚机的底座,此时另一个海浪在甲板上冲刷而过,当她不得不移动手指想抓得更牢些时,她疼得往后缩,她真想要是她能蜷缩在舱里该有多好,就如她躲过飓风那段航程一样,但她深知,此时需要她。
菲丽尔也爬上甲板来了,正在此时,一阵激浪横切过船中部,海水打到她身上,把她推着向左舷滑去,她两手在空中到处抓,想找到什么可以抓住稳住自己的东西,最后终于,她的手指紧紧拽住了一截绳子。这时,另一阵浪扑打到她身上,那截绳子也从她手中挣脱开来,抽打在她脸上,她感到自己被推着滑过甲板,她的背猛地撞到栏杆上,撞得她气都从肺里给挤了出来,一阵晕眩的感觉席卷她全身上下。她把胳膊绕在栏杆上一根条辐,圈得紧紧的,海浪再次向她袭来,但她尽力抓住栏杆条辐,差一条就失去知觉。
从前面什么地方,靠近船头附近,她想,她是听到了一声呼喊,要想辨清那呼喊声在叫什么,在这狂风的呼啸之中,在船帆的撕扯声中,是难之又难的事。
接着她感到铁砧号倾侧到一边,她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自身的存亡问题上。船倾侧着,直到它差不多翻倒过来,菲丽尔两手紧紧搂住的船栏几乎是在水上滑过的,她赶忙闭上眼睛,慢慢在脑子里诱导出一个魔咒,但是不停抽打到她身上的海浪总是打扰她精神集中,她嘴里装得满满的咸咸的海水几乎使她窒息。
随着风暴越来越猛,不停撞击到铁砧号的海浪实际上是震耳欲聋的了。透过一片模糊的海水与泪水,菲丽尔有一会儿在想古罗勒的感受怎样——一场波涛汹涌的暴风雨制造出来的不和谐音对他来说一点事都没有。船又倾侧起来,这次是斜向右舷,菲丽尔感觉自己向上浮起来了,接着感到有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拖了回来,她才又站了起来。
是瑞格把她从船栏上拖了回来,他在冲着她大吼大叫,说的东西她没弄明白,他正努力使自己的声音超过那噪杂声。然后,他把她向前桅推过去。她的手指乱摸了一阵,想找个抓稳手的地方,最后她抓住了一条绕在桅杆上的一条绳子。
她又听到一声叫喊,这次她敢肯定是人发出的声音,瑞格也听到了,她看到瑞格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不知怎么地总能站稳步子,他在船上像一只猫一样平衡自己,当船摇晃时,他就屈起两腿,永远都不会失脚。“呆在这儿别动!”他吼道。
瑞格发现达蒙正用手腕绞住一根从主帆上脱松的缆绳,水手立即抱住达蒙的腰以免他被冲走,在他们两身体间,他们又把绳绑好。达蒙转过身又去料理另一根眼看就要脱松的缆绳,而瑞格挣扎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