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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无法呼吸 作者:顾亦-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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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个子还没有我高,我是1。66米,他比我能矮一头,顶多也就1。60米左右吧。赵雅娟还说凶手手上有药药昏了她,医院没有查出来,由此可以断定赵比较紧张,判断有误,而她的邻居应该是清醒的,说的也比较可信。姚玉兰既然敢跟凶手搏斗也是比较冷静的,观察到的也肯定可信,所以我们可以根据她的说法推断,凶手身高在1。60米到1。66米,眼睛不大,比较瘦小,身体强壮,臂力好,可能在建筑工地上干过架子工。姚说过一个很重要的细节,说他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身立正站好,给她行了一个举手礼,还说两声谢谢。由此推断凶手可能当过兵,或者当过保安,受过训练。姚说他是当地口音,肯定是当地人。说他也就四十岁上下。

    犯罪心理学家说过,现场没有物理痕迹,本身就是一个心理痕迹。6·29凶杀案凶手的做法,倒是留下了心理的痕迹,应该是有预谋有策划的,我敢肯定他不是初犯,很可能有犯罪前科;既不能太年轻也不能年岁太大,所以倒是能合上姚玉兰的说法,凶手应该是四十岁左右。他能从五楼缓台爬窗户,又攀登六楼阳台,肯定身体强壮、瘦小。 
 假如他是初犯,很可能会认为一楼住宅不但侵入容易,有情况逃跑也容易;只有老手才会明白,在六楼袭击单身女人,比所有楼层都安全,因为夜间单身女人回到了房间里,除了她自己很少还可能再有人到六楼来,一楼就不然了,所有上楼的人都要经过一楼,屋子里有什么异常响动都会引起注意。

    我还想,他所以选择六楼恐怕主要还不是考虑安全。王立国站了起来,有些激动,挥着手说,我觉得他一再选择从五楼进入六楼,就是想要在市内闹个暴响,就是想要震动全市,就是要制造恐怖!现在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局里的一位刑侦专家认为王立国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他又提醒大家,从案发现场情况看,不能排除有性的因素,不能排除对单身女人的报复心理,所以还应该考虑凶手可能有过不幸的婚姻史,有变态和报复社会心理;从反侦查能力上看,一定是有过犯罪前科,而且熟悉市区,尤其是对古井区。凶手在被害人后背上划下的那个怪字,我们查了能找到的《现代汉语词典》、《新华字典》和《古代汉语字典》,都没有找到这个字。这个字也许与性有关系,我们正在请大学中文系的教授给查这个字。

    局长发现王立国不再说话,只是一支接一支地吸烟,问他怎么回事?

    被问得急了,王立国站起来说,我是既怕这三起案子不是一个凶手,又怕是一个凶手。如果不是,没有前面两起,6·29给我们留下的线索几乎是一无所有,有了前两起的线索,我们就能锁定凶手了。可是,它们真要是一个凶手干的,这就太可怕了!

    在场的都是市里的顶尖级破案专家,马上猜想到他可能担心什么,屋子里立地鸦雀无声。

    我们古井区社会治安一向良好,百姓安居乐业,哪里出过这种事?我只是在电影、电视里看过国外有这种连环杀手,想都没想过我现在会面对这样残忍、凶狠、顽强的罪犯。凶手的作案周期已知是两周,那么,下一起会不会也是两周以后?两周以后,我们古井区又要有一位单身女人被杀害在六楼家里?我都不敢往下想,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强烈感觉到,时间就是生命!两周就是一条人命!可是,我们两周之内能够锁定凶手吗?如果不能,6月28日又有一位年轻女人被他杀害!明明知道有人要被杀害,你却不知道是谁要杀害谁,想一想都要七窍生烟。

    王立国沉默片刻,使自己平静下来。

    凶手第一次入室是前半夜,赤手空拳,受害人还没有睡觉他就动手,可见他还缺少经验和胆量,让受害者看见了他。第二次入室他已经调整为后半夜等着被害人睡着以后再动手,但还是赤手空拳,搏斗中还有些惊慌,哀求受害人开门放他走,又让一位受害者看见了他。到了6·29,他不但改成后半夜等被害人睡熟了再进入,他已经带着一下子就能打死被害人的作案工具,很可能是铁锤。我们可以推断,此后恐怕被害人再也不会看到他了,他要先杀人灭口!他在现场至少停留过两个小时,给被害人穿连裤袜、穿高跟鞋,摆上酒菜和食品,还玩扑克,好像他已经没有恐惧了。他为什么要在现场停留两个多小时?他在做什么?想什么?单单从他已经敢于停留两个多小时,不仅可以看出凶手适应犯罪的能力很强,更可以看出他的犯罪欲望很强,他绝不会停手的。这个人多么善于总结经验!他在不断改变自己,他对黑夜的适应能力太强了,他一定有过不同于常人的特殊经历。他现在杀人的欲望、经验和胆量已经像魔鬼一样。

    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凶手的动机是什么?我看被害人手腕子上应该有一块表,这不过是我的猜测,可是,被害人脖子上的铂金项链和手上的金戒指都没有动,那条项链至少值一千多元。房间里其他物品也没有被翻动。看不出凶手有劫财的动机。

    局长说,好吧,我来总结一下,嫌疑人的特征是四十岁左右;身高1。60米到1。66米;眼睛不大,比较瘦小,身体强壮,臂力好;有不幸婚姻史;有变态和报复社会的心理;有犯罪前科;可能在建筑工地上干过架子工,或者当过兵、当过保安;熟悉市区情况,尤其是对古井区。马上把认定凶手的这8个特征形成文字,印发给我们所有的警察,全市所有派出所都要根据案情摸排嫌疑人,对常住和暂住的可疑人员要逐一见面,开展调查,层层签订责任状。夜间要组织警力对全市各个街道、路口、开放式小区布控守候,重点是古井区,蹲点儿时间从每天晚上九点到次日凌晨三点。专案组还要安排七十名便衣蹲守火车站,监控进出站旅客。 
 王立国摇摇头,苦笑了。

    局长说,你小子今天怎么了?有话就说,当着我的面你怎么叫苦都行,背着我叫一句苦,你都不是个好刑侦队长!

    好!有局长这句话我就随便说了!

    王立国站了起来。

    我们能够描述出来他的体貌特征,但是我们看不见他的内心,使他成为变态恶魔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内心,如果疏忽了这个,即使我们看见了他也会放过他。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一搞大面积摸底排查,我就害怕,害怕有可能流于形式。只有所有参加排查的警察都尽心尽力,我们才有成功的可能。凶手只有一个,从前常常因为一两个人工作没有到位,让他漏掉了嫌疑人,结果我们几百人的辛苦劳动全部泡汤。这就是木桶效应,水总是从最短的那块木板上流走的。现在,如果有一两个人疏忽,意味着什么呢?又有一位年轻女人要惨死在六楼!

    局长说你提的问题很好,我们也正在想办法,我很快就会给你答复!

    到了后来,果然证明王立国说的是对的,初查的结果不幸被他言中。

    叶亚男,一位普通女工,家住古井区永安里。那天她从医院里出来已经很晚,虽然她总是瞒着妈妈不讲那件到处都在流传的可怕杀人案,其实妈妈什么都知道,整天住院的患者和护理的人没事可做,能不讲这个人人都讲的变态杀人狂吗?妈妈明白她的心思,所以妈妈也装作不知道,只是没完没了地催促她早点回家,回家去给孩子弄饭吃。

    出了医院,看看路上行人稀少,即使有人也是成双成对,根本没有单独行走的女人。到了这种时候,叶亚男总是心不由己地想起他。想起他心里就憋得难受,就觉得有一肚子的委屈,眼泪就要流出来。

    站在这山望着那山高,到了那山才知没柴烧。好好的工作他偏偏不想干,眼红人家炒股票赚了大钱,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硬是辞职下海炒股票,那股票能让你老百姓赚着钱吗?本来股市就是骗老百姓手里的钱,就是几个大股东在那里圈小股民的钱,骗你没商量。给你个棒槌就当真,天天往股票大厅跑,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像得了精神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不到两年功夫,人已经叫股票害得皮包骨头,结果钱没赚着,把两口子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全打了水漂还不算,又欠下一屁股外债。你骂他两句他反而跑了,不知去了哪里,把母子俩扔在家里。到了现在这种时候,她越发觉得他是个没有良心的男人、没有责任心的男人,把自己和孩子扔在家里,一个人出去快活,也不想想她们母子俩现在有多难?天天晚上提心吊胆,孩子常常半夜哭着要爸爸,说是有爸爸看着他他就不害怕。想着想着又想念起他对自己曾经有过的好处,也就想念他赶快回到家里来,没个男人,女人走在马路上心里都不硬气。

    也许她只顾得想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身后已经跟上一个男人。

    她只是因为走到了拐角,习惯地回头张望一下看看身后有没有人。她看到远远一个男人看见她回头,马上一愣怔,慌里慌张弯下腰去摆弄鞋带,这倒让她觉得很奇怪,我不回头你也不弄鞋带,你这不是心里有鬼吗?

    走两步忽然想,再退回去!从那边的胡同绕个远儿回家,免得让他跟回家……

    绕远儿走到胡同口,她猛地停下来回头看,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当然也没有那个在她身后系鞋带的男人。原来他不是跟着自己的,这都是让变态杀人狂吓的。放心走进胡同,几乎是一路小跑赶到自家楼下。

    终于看见自家的窗户亮着灯,她松了一口气,知道小儿子正在看电视等着她呢。

    她怎么也没想到,楼下的阴影里不声不响钻出个男人来,吓得她像似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脚步,男人飞快贴到她身后,刀子顶在她的后背上,咬着她的耳朵说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我杀人是不眨眼的,专门杀你这样的单身女人!今天晚上老子高兴,你要是痛痛快快陪老子好好玩玩儿,只要你能让我干得满足,多干几把,我会手下留情,给你留条活命。你要敢他妈不听话,不让我好好玩儿你,我拿刀捅死你再扒光了干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其实后来想想哪里是啥勇气?不过是一身女人气,被他不是人的话给羞辱得忘了害怕,居然气呼呼地对他说,你不知道警察到处蹲坑儿?你找死啊?

    变态狂踢她腿上一脚,你他妈还敢吓唬我?警察在哪里?有警察咋不出来救你?你再敢乱说,看我不捅了你!你他妈天天一个人回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是现在才看见你?你不是天天这个时候回来吗?你业务很忙啊,客人不少啊,要不总是这个时候回来?今天你也陪陪我,保证比你的那些烂客人有干头。走!上六楼回你家去!好好侍候我!

    到了这时,叶亚男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变态杀人狂原来早已经盯上自己,立时手心里湿落落的,两条腿又不听使唤了。

    楼道里漆黑一片,声控灯也不亮,她不知道是被变态杀人狂破坏了,还是自己的脚步声太轻。她试探着向前走,男人紧紧跟在身后,她感觉到那把刀子的刀尖已经刺进后背。

    她突然恨得咬牙切齿,你当丈夫的这种时候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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