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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旁观者之沈樵传 之 死心之语-第7章

小说: 旁观者之沈樵传 之 死心之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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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他也一定被她姐姐的美貌打动过吧?以至于很多年后还念念不忘,找了很多相似的女人来代替她。但这就算是爱?
     笑死人。
     锦画锦画,你是否值得你姨母为你牺牲若此?
    
     我留了下来。
     听说程求宥被判杀人罪名成立,但忽然被认为是有精神疾病,经医疗机构鉴定确凿,保外就医。
     这里面又有什么花样?我难得去理会。
     只是忽然想到,他自首真是因为爱锦画?还是因为程家给了他什么许诺?
     钱,钱能通神。
     我在锦画身边,不知为何却提不起劲。她可能也看出了这一点,这天晚上,突然建议开个小型舞会。
     没有客人。我和程永谅两个男人轮流陪四位女士跳舞。
     我注意到程永谅一直想邀请景岚跳,对方却完全不搭理他。
     倒是锦画,兴致勃勃地和他一直跳。
     她居然还穿着那次舞会的盛装,脸上是鲜亮的妆,这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真有点不伦不类。
     她却十分沉醉。一曲终了,还伏在程永谅胸前不愿抬头。程永谅看看我,有些尴尬,低下头呼唤:“小姐?”
     她蓦地抬起头来,程永谅的嘴唇和她的额头堪堪擦过。
     我再也看不下去,一下子立起身来。不料景岚却比我反应更激烈,她向来冷静的脸出现了少见的怒意,轻喝一声:“锦画!”
     “怎么了?”锦画满不在乎地瞥过来,“姐姐?”两个字里讽刺语调甚浓。
景岚却转向程永谅:“你跟我来。”
     两个人一下子走掉。
     湫琴烁棋见势不妙,也讷讷地离开。
     只见锦画站在客厅里横眉立目:“哼,不要脸的女人,什么男人都勾引!”
     我不能置信双耳:“锦画,你说什么?”
     “她立意要吸引每个男人,她不服气我比她年轻美貌!”
     我悲哀得不能自已,指着她:“你这样说她,是要遭报应的……”
     “哈哈哈……”她反而仰头笑起来,“是谁会遭报应?传生,你看不见那些得罪过我的人,现在都已经下地狱了么?”
     我颤抖:“你知道什么?人命怎能如此轻贱?”
     “传生,求宥爱我,因此为我杀人。你呢,你能做到么?”
     她竟一脸妩媚地向我走来。
     我再也无法忍受,从门口飞奔出去。
     太可怕了!我竟会爱上这么一个女人!
     是太天真无辜,还是凶残狠毒?
     我分不清。
     我在街上茫然地走。
     怪不得景岚要把这个包袱托付给我。
     她怕再看下去,会质疑自己的付出。
     我呢?
     一瞬间所有辛酸全都涌上心头。我用手掩住脸。
     有一张面孔却在我眼前渐渐清晰。是仲舒!
     仲舒。还好我有仲舒。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身边。
     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她。
     我去找她。
     身上没有钱。我足足走了两个钟头,才到达她家门前。
     我按铃,有佣人问:“找谁?”
     “找仲舒!告诉她,我是她老同学夏传生。”
     不一会儿她本人走出来。
     看到我,却没有请我进门去。
     “我们出去说话。”
     我有些不安。仲舒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她带我走到她家宅后的空地上。
     “传生,”她转身看我,声音十分平静,“你以后不要来找我,我快结婚了。”
     “什么?”我如五雷轰顶。她不爱我了?
     她却笑了起来:“看你这副模样……怎么,看清程锦画的真面目了?”
     不待我回答,又说:“一定是。否则,怎会想到我。”
     两手一摊:“对不起,可我许仲舒是不做旁人后备的。”
     “仲舒,”我情急之下握住她手,“回到我的身边来,我需要你。”
     “不,你不需要我。”她冷静地说,“你只是想捞到救命稻草。”
     她永远比我理智。
     她双眼在我脸上逡巡:“传生,事到如今,我恐怕该向你说明。”
     “说什么?”我有不祥预感。
     老天爷还想给我什么打击?
     “你知道,我父亲有一家小型电器厂。”她表情仍是淡淡的,“如今市面不景气,有一阵子,几乎撑不过去。
     “有一天,有一位太太却突然找到我,告诉我,她是我一位老同学的母亲。”
     我屏住了呼吸。
     “她向我提出一些要求,如果我做到,便可以帮我父亲渡过难关。”
     “什么要求?”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
     “她希望我能让你离开程锦画,传生。”
     “于是你才让我以为你喜欢我。”我大笑,“可惜你并没有完成任务。”
     她对我的讽刺并不气恼:“传生,你母亲知道我已经尽了力,因此仍然遵守诺言。拜她所赐,我父亲保全家产,我也因此觅到如意郎君。”
“旁观者清。”端木也笑,“你说她是真的不爱他?”
     “夏传生那样一个男人,有什么优点呢?很多人把追求真爱挂在嘴上,就自以为很酷。”
     “后来呢?后来如何了?”
     “说完了这一段,他就销声匿迹了,再没有电话打过来。”
     端木吃惊:“就这样没有下文了?”
     “嗯。故事也该结束了吧。”
     “这样虎头蛇尾?凶手呢?肯定不是程求宥。就算夏君叙述中暗示倪伟杰是程永谅杀的,滚人头的应该也另有其人,是景岚吗?施荣华又是谁杀的?还有第一桩毒杀。”
     “哈哈,许仲舒不都说了吗?程锦画躲在夏传生怀中笑得发抖。”
     “你是说……”
     “还记得吗?锦画和程永谅跳舞时诱他吻自己,景岚大怒。”沈樵悠悠地说,“急急唤程永谅离去,为什么?”
     “擦去他额上的毒药?”端木终于明白。“这个女人居然把毒药涂在自己的面颊上!想来第一个死者,就是因为对她言行无状才遭到毒手。”
     “以毒覆面,显然是预谋,那么当然也不止这样一个理由。她知道自己明明没有姐姐,怎会凭空跳出三个女人来认亲?这其中怕有阴谋。但如此富足的生活如何舍得离弃?因此存心制造事端——她深知一个道理,越在峰顶浪尖的女人,越是有吸引力。”
     “那为什么又要杀程永谅?就因为他爱景岚?”
     “她不能允许有女性比她更具吸引力。”
     “疯了!程永谅死了,谁再替她顶罪?”
     “不是还有夏传生吗?”
     “难怪要问夏君会不会为她杀人。”端木点点头,“真是天真。”
     “不,助长了她心中恶意的,是程家庞大的财势啊。令她有一种错觉,凡是和她作对的人都得死。”
     沈樵巧笑倩兮,突然又道:“将人头从楼梯上滚下的,会是景岚吗?说不定是程锦画闻声而来,看到倪伟杰尸体,因为对方先前向她表示过对景岚的兴趣,正恨得牙痒呢,于是用匕首狠狠割下他的头颅,玩得开心。”
     端木闻言,不敢想像。
     “至于施荣华嘛,”沈樵摊摊手,“线索太少,实在无从揣测起了。就这么过去吧,左右是里面的一个人,谁在乎那是谁。”
7
     沈樵没有再等到夏传生的电话,但她等来一个人。
     那天她正埋头处理工作,忽然办公室门开了一条缝,助理探头进来:“散木,有人找。”
     沈樵头也不抬:“让他等。”
     半天没有回音。抬头一看,居然有人不待邀请已经走进来。
     这名男子看样貌年龄不过三十出头,不过满脸疲惫之色,竟显得十分老态。
     沈樵将双手叉在胸前:“阁下是谁?”
     对方却回了另一句:“我为夏传生而来。”
     沈樵一听,登时留神。
     她再次打量对方,忽然莞尔一笑:“原来是探长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这次轮到对方吃惊:“你怎么知道我是谁?夏传生向你形容过我?”
     其实没有。沈樵不过是看他形貌老成持重,擅闯而入,旁人不敢拦阻,偏偏他又不像个不讲理的,故此揣测。
     但她不愿讲给他听。他此来必有用意。她一眼看穿他身份,气势上占了先机,不可轻易失去。
     因此她只是笑,好整以暇。
     谢长风也不是寻常人物。见她警戒,也笑一笑,在她桌对面坐下。
     “夏传生给你打过电话?”
     “是。”
     “说什么呢?”
     “讲故事。”
     “这么简单?”
     “探长,我们是娱乐报纸,当然对故事有兴趣。”
     谢长风突然抬头,目光炯炯:“你可知夏君人现在何处?”
     “你来告诉我。”
     谢长风缓缓说出一个名字。
     沈樵微微变色:那是本市一家权威精神疗养机构。
     “他精神崩溃?”
     探长温和地说:“社会压力大。”
     沈樵听到这么委婉的说法,再疑惑也笑出声来。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
     “不可能!”这下沈樵真正吃惊,“他第一次给我打电话还不到一个月。”
     “还有你更吃惊的事呢,”探长笑道,“他并不只给你打了电话。有十多家报纸传媒,恐怕都听到了一样的故事。”
     “为什么?医院能允许他这么做?”
     “他执意要求。”
     “哦?医院听从患者吩咐?”
     “程氏是此家机构最大股东。”
     哈,就知道是如此。
     “我明白了,让患者自由倾诉,一定也是治疗方案之一。”越发讽刺。
     探长凝注对方:这名女子言辞相当锐利,他需小心应付。
     “然后由警方出面,制止故事传播?”
     探长终于开口:“听完他故事的你,一定认为警方相当无能吧。”
     沈樵笑嘻嘻:“事实说话。”
     “你从他的叙述中没有发现他有精神障碍吧?事实上,大部分时间里,他状态与常人无异。”
     “那,另外少数状态呢?他癫狂?”
     “他会反复说一句话。”
     “什么?”
     “扼死你!扼死你!”
     沈樵悚然而惊:“你的意思是……”
     她忽然找出自己记录下来的故事,拿给探长看。
     对方很仔细地看完,点点头:“有许多不尽不详之处,但基本还原了事实。”
“愿闻其详。”
     “沈小姐,你该知道,在新闻里,夏传生这个人物由头至尾没有出现。”
     “是。想来是有人不想他的名字出现。”
     “官方说法,凶手是程求宥。”
     “是。他后来也精神崩溃了。在这个事件里,精神崩溃的人何其多也。”
     探长对沈樵的挖苦不以为忤。
     “你记叙的这个故事,除了夏传生的内心独白,其他大部分内容,我都可以从其他人那里证实。我不妨告诉你,他说的都是真话,但却不是事实。”
     “什么意思?”
     “很简单,事件发生的顺序有些不一样。倪伟杰的死,他是最大的嫌疑者,这时他身后的长辈终于出面,让警方不能动他。”
     沈樵点头,这个说法确实可信。
     “事实上,传送信息者正是那位许小姐。因此他一早已经得知,许小姐是有目的而来。”
     “那并不能对他构成打击,因为他并不爱她。”
     “但因为她的说法,他已对程锦画心生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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