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八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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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伟大的精神,只能是正义战争、革命的人民、“造反”的军队,才能做到的。任何反动派,欺压人民的统治者,或非正义战的军队,是永远做不到的。
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城,今天被燃烧弹打得满城大火,烟尘冲天。敌机也分不清目标,只是见人就扫射,见可疑目标就投弹。许多地方被夷为平地。就是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县城,还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他就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顾祝同。张灵甫今天用炮火毁灭他的老家,原是不得之举。
在炮击的过程中,敌机对黄河城堤,我军阵地,进行了猛烈的攻击。炸弹频频丢下,机关炮反复扫射。也给我军造成不少伤亡。七连三排八班两个战士除被敌人炮击惨死外,九班一战士,还被敌机扫射击中臀部,削去肌肉,白骨森森,令人心惊。九班副班长,还被空贼掉下弹夹,砸伤右手,失去战斗力。面对敌机威胁,尽管我军弹药缺乏,上级还是要求我们组织特等射手,用步枪或机枪,在敌机俯冲时,给予迎送痛击。不久,我军一位通讯员,真的在一次射击中,将飞行员击毙,飞机冲地爆炸,此后,敌机才有所收敛,再也不敢大角度俯冲了。
今天是2日,是涟水保卫战第三天。敌人在南门就发动了八次猛攻。有三次冲上河堤,头两次用上营的预备队,才把敌人反击下去。最后一次用上团的预备队,才把失去的部分阵地收复回来。今天敌人损失惨重,伤亡约400多人,遗尸遍地,鲜血染红了河沟浅水,惨不忍睹。有一句古代战争流谚:“杀人一千,自伤八百。”我军今天也付出了重大代价。七连长侯德友、二排长周正旺,英勇牺牲。指导员乔德付、一排长邹成香,身负重伤。全连伤亡72人,其中牺牲33人,负伤39人。特别是老连长、老排长的失去,老指导员和新提排长又负,伤离开,使七连骨干大大减少,元气受损,是无法弥补的重大损失。这仅是南门一个连战斗实况。还有营、团预备队的投入战况,都没有计算在内。至于西门和东大堤的战况,因是兄弟部队担任,一时不得而知。无法介绍。如果全部加起来,损失肯定更大。
第十七回张灵甫怨天尤人
银幕显示:一个偌大的村庄,在一户大地主住宅里,一连三间的大厅。院子里设有巨大的帆布大棚。棚内设有电台和总机,正在和前线通话,总机忙得不可开交。参谋们来回走动。无线电的滴滴哒哒,呼叫声不绝于耳。令人头昏目眩。七十四师前线指挥部,就设在这里。
大厅里,张灵甫焦躁地来回走动。他的助手们,副师长、参谋长等,坐在报话机前,静听前线战况。
战斗竟过去了三天,仍原地踏步,毫无进展。这使张灵甫心力憔悴,坐立不安。他脾气变得很坏,经常发火骂人。骂部下进攻不力,怨官长指挥无能。重则撤职,轻则挨骂,吓得人心惶惶,敢怒不敢言。
“师座,冷静,冷静。你看,挨你臭骂的团长,已亲临前线阵亡。被你训斥的两个营长,均已先后牺牲。连排长伤亡更多。许多连队伤亡殆尽,已不成建制。这样下去,我们老本就要输光了……”副师长沉痛地说。
张灵甫一听,不觉叹了一口气,在副师长对面坐下,“老弟说的对,使我难以理解的,过去和日本人作战,也没有这样艰难,共军为什么这样难对付?动不动就是拼刺刀,挥大刀,令人生畏?”
“共军高级将领陈毅、粟裕,决非等闲之辈,都是善于治军,关于用兵的。苏中连战皆捷,于此可见一斑。共军士兵都是自愿参军的,经共党赤化教育,中毒很深。他们不怕苦,不怕死,每战都是靠人海战术取胜的。而这一点,恰恰是我们国军的弱点。”副师长忧虑地说。
“老弟高见。可恨我们国军,就是人心不齐,勾心斗角,各怀鬼胎。有的保存实力,有的袖手旁观,甚至幸灾乐祸,一句话,不能和我们一道共赴国难。”张灵甫痛心地说。
“不仅静坐旁观,有时还落井下石,见死不救,别人都打光了,他们才能得到委座重用,好出人头地。”副师长生气地说。
正在这时,国防部参谋总长陈诚要张灵甫汇报前线战况。
张灵甫接过话筒:“陈总长吗,前线的战况是这样的,共军工事坚固,战士顽强,我军伤亡巨大,屡攻不克。特别是西门有一座花塔,上有共军轻重机枪数挺,严密封锁河堤小道,我军无法运动。一切都在共军监视之下,希责令空军迅速炸掉,否则对我威胁太大。”
接收机里传来陈诚的声音:“你们前线打得艰苦,委座知道。他已要国防部准备了庆功会,专门迎接你们凯旋归来。希望你们早日攻占涟水,结束战斗。你所要求之事,立刻就办。”
张灵甫哭笑不得,最后要陈总长转告委座:“张灵甫全力以赴,粉身碎骨,以报党国。”
第十八回首长关怀英雄连队
三天过去了,战斗仍在城外进行。
提起花塔,还真有一段故事哩。根本用不着张灵甫呼叫,74师从战斗一开始,就没有放过它。成排的炮弹天天轰击它,一颗颗地在它四周爆炸,可是均未能直接命中。只有一次,有一发炮弹击中西南一角,弹头嵌在上面,却偏偏没有爆炸。花塔安然无恙,你说怪不怪。
三营由于伤亡过大,特别是七连,需要休整补充。由一营当晚替换了下来。一营原防地由二营接替。当晚三个连和营部均回到原驻地。支队首长唐司令、谢政委,先后来七连看望大家,讲了许多慰勉的话。司令部赵参谋长,又从当地政府拨来一个民兵连补充三营。营首长决定分70名给七连。又从警卫连调来副连长黄家成,到七连任连长。组织股党务干事王仙调任七连指导员。薛大为升任一排长,方伟成升任二排长,孙传友仍是三排长。团首长还把司令部参谋陈波,调任七连副连长。穆青仍是副指导员。使七连连干从此满员。调来的民兵,原有现成建制。有的民兵排长,一律改任副排长。多数班长也得到保留。原有的老战士,升任班长。在上级的关怀下,这个英雄连队,又恢复了完整建制,又随时可以参加战斗了。
今天是0月22日,是涟水保卫战第四天。74师像演戏一样,仍按老套套重复排演一番。七时又开始炮击,敌机也按时前来例行公事,不过对城里轰炸少了,因没有什么可攻击目标。对花塔投了七八颗炸弹,均未能直接命中目标,也就不了了之。现在飞贼主要任务是沿河堤轰炸扫射,为步兵扫除障碍,再一个就是转向城郊农村进行骚扰。只要有可疑之点,就实行狂轰滥炸。搞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企图切断我后方供应,失去弹药物资支援。这一着确实厉害,使我伤员不能及时转送,弹药不能及时补充,连饭也不能及时送到。使我前沿战士,常靠几口干粮充饥。又无开水补充,经常处于忍饥挨饿状态,还要随时奋力杀敌。而我们的战士,却无怨无悔,默默贡献。为了共产主义事业,为了革命的需要,他们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前仆后继,视死如归。这样的战士是多么可爱啊。
今天敌人战术虽老一套,但主攻方向有了改变。大概因为连续两天在南门碰了钉子,啃不动这块硬骨头,吃了大亏,付出了重大的代价。头三天的战斗,74师必然派出尖子中尖子,骨干中的骨干来打头阵的。几天下来,死的死,伤的伤,尖子失去了昔日锋芒,骨干也没有当年坚硬了。若仍在原地战斗,这些吃过苦头的敌人,必然条件反射,脑海中就会出现尸横沟壑,血染荒坡的惨景。呈现在面前是:冲不垮的钢铁阵线,摆不脱的枪林弹雨,吃不完的刺刀见红,怀着这种思想,怎能不临阵心虚,望而生畏呢?
有鉴于此,张灵甫今天把主攻方向,改在西门。南门改为佯攻。现在我们就来谈谈西门的情况。西门的地形,不象南门城外是一片开阔地,无隐身之所。此处河中有一沙丘,离河堤只有00米。可以隐藏一个排的兵力。两天来,敌人从这里攻击也未得手。付出的代价也不是小的,几乎和南门相等。敌人今天选择这里为主攻方向,就是看中了一个沙丘。他们连夜派人偷偷地来这里构筑了两个重机枪阵地,又挖了4个轻机枪掩体,以便白天用强大的火力,掩护部队向河堤攻击。可是大自然造化很公平,好象有意安排一样,就在沙丘与大堤之间,有一条十多米宽。半人深的大水坑,中间只有一条小路直通大堤。这本是当地人平时进出城里最近的小路,只供单人行走,车马等无法经过。就因这样,给敌人进攻带来了难题。若从小路攻击,人多无法走,人少到不了大堤就被一个个消灭了。若从水坑沟渠强渡,必然行动迟缓,造成极大伤亡。敌人选择这里做为突破口,实在是迫不得已之举。
尽管敌人绞尽脑汁,仍然枉费心机,虽偷筑工事成功,无奈未起多大作用。在敌对我阵地猛烈炮击时,我炮兵无力对抗,只能隐蔽,但敌人炮火延伸后,发动进攻时,我炮兵就发挥了威力。在敌人向我河堤冲击叶,一度火力很强,我82炮、60炮早已测算好标尺,定好距离,一声令下,迫击炮弹早已升空,只用十几发炮弹,就把敌重机枪阵地打成哑巴!我军由于弹药少,就靠平时苦练,所以很多人练成了神炮手、神枪手,这是公开的秘密,是反动派军队,永远无法做到的。
敌人虽不顾一切代价,采取波浪式进攻,有两个连兵力冲到堤下,因失去火力掩护,无法大规模冲击。少量人多次冲上大堤,均被我全部射杀。后面敌人,无力再冲,进退不得。一直相持到天黑,才逃回少数幸存者。一天激战,虽不惜付出重大代价,终未能越雷池半步。
74师伤亡惨重,全天又付出四百多人的代价,也未能看到涟水城西门是什么样的。战斗仍在城外进行。张灵甫狂妄自大小视我军,夸口三天拿下涟水,其实再战三天,他也别想摸到涟水城墙。
当然我军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一批批健儿倒下去,一个个连队打得不成建制。今天我换下你,明天你换下我。战斗仍在一天天地进行。我军弹尽粮缺,伤员难以转送,兵员无法补充……这些情况,上级是知道的,事后得知,陈粟首长于0月22日晚八时,急令8旅务于23日赶到涟水,支援纵队,近百里的路程,他们来不及开会,迫使他们边走边传达任务。部队晚九时出发,中间过盐河,又耽误了三小时,仍于23日上午赶到大关镇,当晚三个团立即投入战斗。
第十九回轻信狂言
今天是敌人进攻第五天了。黄昏时候,突然从花塔底层逃出四个妇女来,一个年纪大的老太婆,一个中年妇女,两个年轻姑娘。手提包裹,慌慌张张地向街心奔来。穆青感到奇怪,战争一开始,城内老百姓早已跑光了。几天来,除偶尔看到地方干部外,根本看不到一个老百姓。他想,这一定不是好人。“干什么的?不许乱跑!”穆青大喝一声,手持短枪迎了上去。两个姑娘一见,立刻把包袱放下,跪在地上,嘴里连声喊着:“老总饶命,老总饶命!”穆青看她们吓得浑身发抖,几乎哭泣的狼狈相,又好气,又好笑。“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穆青严肃地盘问。这时那个老太婆走上来,才详细申述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