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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奇女卷-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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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喜奎的身材小巧玲拢,眉目如画,气质尤其高雅清丽,打扮起来特别漂亮,与她配戏的尽都是精挑细逃的美人胚子,她未出场时,满台都是莺莺燕燕,个个美如天仙,令人目不暇接,一到刘喜奎登场。一声婉转娇啼,唱腔圆润,与她配戏的坤伶们相形之下,就都变成了庸脂俗粉。为她着迷的上至达官贵人,中有士绅名流,下至贩夫走卒,真是轰动九城,颠倒众生。
  北洋之虎段棋瑞的侄子,还是个大学生,单恋刘喜奎已到发狂的程度,有人看他可怜,便赌他敢不敢当众抱刘喜奎。那晚刘喜奎在“广德楼”演《西厢记)中红娘,娇媚柔腻之态使得全场春意盎然,段棋瑞的侄子更是欲仙欲死地不能自己。散戏后,等到后台门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前一把抱住刘喜奎狂吻不放,口中念念有词:“心肝宝贝,我想死你了!”吓得刘喜奎花容失色,人们立即将他扭送警察局里,问他姓名他死不回答,于是罚他五十大洋了事,出了警察局,他大呼:“痛快!痛快!值得!值得。”当时报上大事渲染,好事之徒作诗一首;冰雪聪明目下传,戏中魁首女中仙;
  何来急色儿唐突,一声心肝五十元。
  曾任过广东钦廉道,以满清遗老自居的故都名士易实甫,才思横溢,文名藉甚,曾写过许多诗词赞美刘喜奎,并曾对天发下七大愿望:
  一愿化蚕口吐丝,月月喜奎肟下骑。
  二愿化棉织成布,裁作喜奎护裆裤。
  三愿化草制成纸,喜奎更衣常染指。
  四愿化水釜中煎,喜奎浴时为温泉。
  五愿喜奎身化笔,信手摩挲携入直。
  六愿喜奎身化我,我欲如何无不可。
  七愿喜奎父母有特权,收作女婿丈母怜。
  如此露骨的表态,极尽猥亵之能事。据说易实甫每天必到刘喜奎的寓所一次,风雨无阻,热情洋溢,每次入门都高呼:“我的亲娘呀!我又来啦!”狂态可掬,使入捧腹,刘禹生的《洪宪法记事诗》中有专咏此事的:QX1白%马www。shubao2。comG。@ /骡马街南刘二家,白头诗客戏生涯。
  入门脱帽狂呼母,天女嫣然一散花。
  历史上有名的“辫帅”,张勋,椎鲁不文,民国二年在北京江西会馆做寿,京城名伶一概召齐。演戏期间,张勋对刘喜奎垂涎不已,对刘喜奎软硬兼施,欲纳她为妾,终因各种因素的干扰未能成功。不久被任命为江苏都督,统兵南下,娶了一位秦淮名妓小毛子为妾。等到升为长汀巡阅使,坐镇徐州,再纳天津名伶王克琴为妾,总算填补了得不到刘喜奎的遗憾,民国六年,张勋率“定武军”入京,和康有为一道拥立溥仪复辟,在各界欢迎他的堂会戏中又目睹刘喜奎的绝妙风采,不禁心猿意马,神魂颠倒。凭着复辟丑剧中宣统皇帝封他的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的显赫地位,非要娶到刘喜奎不可,并不借撵走姨太太,剃掉胡须以答允刘喜奎的条件。幸亏段棋瑞在天津马厂誓师,组织“讨逆军”直扑京师,迫使张勋通电下野,刘喜奎总算是逃过了张辫帅逼嫁的这一劫。
  那时刘喜奎真正钟情的是陆军部中的一位青年参谋崔承炽,北洋政府陆军部次长陆绵,与刘喜奎是青梅竹马,处处以护花使者自居,对刘喜奎小心呵护,殷勤备至,偏偏刘喜奎不领他的情,更因为一件事情使刘喜奎恨透了他。
  原来,荣任四省巡阅使的曹锟,也对刘喜奎发生了兴趣,采取银洋攻势,白花花的银洋,一筐筐送到骡马街刘家,刘家父母对曹馄要娶刘喜奎为妾的要求早已点头应允。但是刘喜奎以死抵拒。民国十年十一月二十一日(1921年),曹棍六十大寿,北京名伶大演会堂戏,为躲避曹锟已经两年没有登台演戏的刘喜奎,经不起陆绵的一再保证和怂恿,也勉为其难地参加了演出。谁料戏一唱完。曹锟就露出狰狞面目,硬把刘喜奎留下,要逞其兽欲,幸亏崔承炽急急地找到了曹锟的正室大太,向她求情,曹锟的正室大太醋劲大发,大发雌威,唬住以怕老婆著称的曹锟,刘喜奎才逃出虎口。
  刘喜奎出来后,陆绵对她又是陪礼,又足道歉,刘喜奎不为所动,把这笔帐全部到他的头上。并且连护花使者的任务都排除了。刘喜奎对陆绵说:“你们做大官的人,应以名誉为重,不要为了一个刘喜奎,坏了你的官声!”而后刘喜奎与崔承炽越走越近,两人同居。到了民国十三年,孙宝琦任国务总理,陆绵任陆军总长,立刻就撤了崔承炽的差事。也算报一箭之仇,崔承炽收之桑榆,失之东海。
  崔承炽不敢在京城多留,星夜带刘喜奎到天津租界定居,靠刘喜奎的一些私蓄维持生活,一年后,刘喜奎生下一子,不久,崔承炽暴病身亡,谣言纷纷,都说是陆绵做的手脚。
  陆绵以后多次托人向刘喜奎示爱,刘喜奎斩钉截铁地说:“陆大人一心想要我作他的二房,教他做梦也休想,甭说是二房,就是明媒正娶当她的正房太太,我也不悄为之。咱们家从前固然穷些,却也是清白人家,而他呢?哼哼,不过是衙门口吹鼓手的儿了罢了他要是逼急了我,拼着一死也要同他干上,害得人还不够吗!还想怎么着?”
  刘喜奎从此急流勇退,洗尽铅华,抚孤守寡。但愿她寡妇门前是非少。
  豪女张竹君的新潮趣事
  “张竹君坐大轿——倒看洋书”,是当时广州市流行的一句歇后语,从中可以想见张竹君的为人。
  张竹君是广东番禹人,该地是与洋人最早接触的地区,风气远较内陆开通,她的父亲是三品京官。在义和团“扶清灭洋”口号震天响,全国各地到处盲目排洋的风气中,张竹君却进了洋鬼子办的“夏葛女医学堂”。这是一所综合性的医学校,四年毕业,再经过附属柔济医院实习期满,便自立门户,悬壶济世。张竹君身材高挑,鹅蛋脸,高鼻梁,大眼睛,喜欢穿洋装,穿高跟鞋。她把诊所开在广州市,每次出门,都坐四个人抬的敝篷椅轿。引得路人驻足侧目而视,张竹君被看得不好意思,以后出门便顺手带上精装洋书一本,假装在轿上看书。益发显得神情严肃,凛然不可侵犯,事实上轿子上看书,忽上忽下地跳动不已,那里看得下去,于是“张竹君坐大轿—倒看洋书”在朋友中成为笑谈,并愈传愈广。
  张竹君有一位闺中密友徐佩萱,是富贵人家的女儿,又嫁给了名门贵公子李晋一,夫妻情感深厚,过着人间天上的幸福生活,可惜好景不长,李晋一患急症身死,徐佩萱终日悒郁不乐。张竹君看着这位亲如姐妹的至交整天沉溺在沮丧的深渊之中,常常给她劝慰,拉她与自己合伙在荔枝湾开办提福医院,专为贫民治病,在平民百姓的交口赞誉声中,把徐佩宣那受到创伤的,心心慢慢抚经过努力,两年后,又与徐佩萱在柳度桥开南福医院,还在两所医院中各设福音堂一所,除了传教布道外,更定期举办演说会,讨论会,传播新知,阐述时事,一时间成为广州市新派人物、知识分子聚会的中心。当时经常来聚会有胡汉民、马君武、卢少歧、宋通儒、程子仪、周自齐、王亦鹤、张蒿云等人。有的是年轻的官员,有的是报馆的编辑,有的是学者,有的是名门贵公子,夏天来临,天气燠热,张竹君便长期租用一只大花航,取名“紫洞庭”,邀大家一同上船游戈在珠江之中,清风指襟,款款清淡,大有同舟共济之慨。
  但不久,就出现了麻烦,卢少歧是东莞富绅卢宾歧的儿子与张竹君家属通家之好,两人的关系就比较特别一些,在长期的接触中,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模模糊糊的感情,已经偷偷地钻进了卢少歧的生活中。非常偶然卢少歧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到张竹君了。那天,他决定到张竹君的医院去看看,他顺着花园慢慢地走到栅栏前,拾起栅栏前的一个松球,朝门里扔过去,张竹君连忙跑到栅栏跟前,快活说着,把手伸给他。张竹君高兴地说道:“这么长的时间,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答应借给我的书呢,怎么忘记带来了,到花园里来吧!”
  卢少歧见到张竹君穿着领子上有蓝条的白色水兵服和浅灰色短裙。一双带花边的短袜紧紧裹住晒黑了的匀称的小腿,脚上穿着棕色的便鞋,发黑的头发梳成一条粗大的辫子,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也正在留心地观察自己。
  那天,两人在花园中一直坐到深夜,张竹君如饥似渴地听卢少歧讲述一些新名词,双方都明白对方的心中藏着自己,后来朋友们慢慢地来了,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又说又笑,又跳又唱。张竹君紧紧挨着卢少歧坐着,她那富有弹性的胸脯隐隐约约地挨着卢少歧的肩膀。卢少歧感到侷促不安,他觉得张竹君的声音又嘹亮、又圆润。
  就在两人的感情日益接近的时候,斜刺里又闯进来一位不速之客,马君武对张竹君的才干及魄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更对她的明艳豁达与善解人意,醉心到发狂的地步。在百般暗示都得不到明确回答的情况下,使用法文写了一封求婚信,词藻典雅,情词纯挚。使张竹君看了不禁感动不已,她少女的胸怀起了微微的涟崎。因有卢少歧在先,又不忍伤马君武的心,事情就拖了下来,结果三人都十分痛苦,终于张竹君给马君武回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希望马君武先生多为国家社会尽些力量,一旦结婚以后,不但为家务所累,也将受儿女牵缠,所以婚姻问题,暂时不要作考虑!
  马君武经此打击,黯然离开广州而远走南洋,后来追随孙中山到了日本,可马君武总记着张竹君的好处,不能忘情,在《民报》上写了一篇《女士张竹君传》称她是中国的女豪杰,对她颂扬备至。还在诗中说她:“女权波浪盖天涌,独立神州树一军。”《民报》在海外发行甚广,使得张竹君的大名不胫而走,就连南洋华侨领袖陈嘉庚的女儿,后来做了汪精卫妻子的陈壁君都对张竹君神往不已,她从南洋摈榔屿北上日本留学,道经香港,极想一赡张竹君的风采。
  张竹君给马君武的信似乎还留有一席余地,马君武对张竹君念念不忘,卢少歧深深地陷入痛苦之中,他决定成人之美,一个人悄悄地出国深造。
  旧友星散,张竹君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除了两所医院之外。张竹君为了医教合作,更创办了一所育贤女学。原本办得有声有色,不料却因体罚两名学生,引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推波助澜,闹得满城风雨,张竹君心灰意冷,于是只身飘然远走上海。
  在上海,张竹君凭着她渊博的医学知识,及高贵的社交风范,犹大富商哈同的夫人罗迎陵成了她的干娘;上海第一富绅李平书成了她的干爹。几年下来,张竹君又在上海开了几家医院,风头之劲,比在广州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期间,张竹君的好朋友徐佩萱去了一趟南洋,加入了“同盟会”,回到广州后,开了一家守真褶婊画店,作为同盟会的联络站,改名徐宗汉,积极从事革命工作。三二九黄花岗起义,徐佩萱冒险犯难送枪送炮,起义失败后,掩护黄兴改装逃到香港,经过一场生死患难,徐佩萱与黄兴结为夫妇,过了几个月苦闷而澹泊的生活,到了这年的农历八月十九日,即公历一九一一年的十月十日,武昌起义爆发,黄兴立即携徐佩萱北上赴难,但由于清朝缇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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