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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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在上场前,也都有这个心理准备,并不认为受伤是不对的,赢了就是英雄,输了就是狗熊。失败了不能怪对方出脚狠,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或者怪没摊上个好上司!
刚开始比赛时,姚休的士兵还奋力拼抢,竟然率先踢入一球。可汤崃的士兵随即报复,踢倒了一个姚休的士兵。场边的汤崃大声叫好,而姚休一声不出,还把头转到了别处去,漠不关心。
屯长如此,士兵们自然泄气,胜负早就内定了,还有什么好比的,如果受了伤,长官又不出汤药费,还得当兵的自己挺着!前半场还能看看,后半场比赛便乏味得很了,汤崃的士兵连入三球,三比一,结束比赛。
孟木从胡凳上跳起来,拉着李勤的手,大步到了自己队前,叫道:“李郎的什全都上场,我亲自带队。你你你,还有你你,也上场。”他伸手点出五个壮汉,凑够十二人的数目。
李勤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么咱就别干,要干就干到底!”他叫道:“爷儿们,是汉子不?是汉子就得拼命,为了咱们一屯的弟兄拼命。只能赢,不能输,赢了吃干饭,输了没人可怜咱们!”他把上衣扯开,扔到地上,露出上身,大步向场中走去。
沈乙和吴小三他们叫道:“对,干他奶奶的!”把上衣全都脱了,扔到地上。尤其是沈乙,他一光膀子,立时露出纹身,再加上他的长相,更是狰狞可怖,晃着膀子,跟在李勤身后,也下了场。
屯中士兵见状,一起高声喝起采来,嗷嗷大叫,跺脚拍手,给李勤助威。
孟木见状,笑道:“乖乖的,李郎比我猛多了,是个横茬儿啊!”
人群中,贾父叫了起来:“看着没,走在最前面那个,是我的小半子,他有今天这股猛劲儿,全是我谆谆教诲出来地!”
他身边的人奇道:“你的小半子?这是怎么说的?”
贾父得意洋洋地道:“不懂了吧,亲生儿子是全子,女婿是半子,李郎是我儿媳妇的弟弟,那可不就是小半子了么!”
随即,贾父放声大叫:“李家小子,使劲儿踢,照我平常教你的方法踢!”
他从没有教过李勤什么,可说起大话来,却是半点都不腼腆,想必他给自己儿子起名叫“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诩也有说大话的含义,可不正和他现在的表现一模一样!
第029章 比狠
李勤在场中站好,看向地上的皮球。见这皮球做功很是粗糙,是由两块皮子缝合到一起的,连正圆形都不是。脚踩了踩,感觉里面象是塞满了干草,要不然就是动物毛发,挑起来用脚背颠了颠,弹性太小,只适合大力抽射,却不适合玩花巧球技。
他把球传给了景奇,整个队中只有景奇擅长踢这种球,而且自称技艺高超,富平小球神。景奇一伸腿便把球接了过来,颠起半人高,随即抡腿猛踢,就听嘭地一声闷响,皮球被踢起五丈多高,直升半空!
场边的士兵和百姓轰地一声,齐声叫起好来。就连汤介也坐在胡凳上点了点头,要是球这么个踢法,这场蹴鞠比赛,还能有点看头。
汤表不理场边的大采,站起身,用手捂着右肋痛处,慢慢走到了自己的队前,挑出了十二个壮汉。
汤表道:“比蹴鞠,咱们和别人不一样。先踢人,后踢球,人被踢趴下了,球还不是随你们踢么,我说的对吧?”
十二个壮汉谁也没吱声,面面相觑,他们可看着了,李勤那队人光看外表就狠着呢。要比踢球,胜负五五开,可要是比踢人,十有八九踢不过人家啊!
见手下发怵,汤表又道:“只要你们把李勤那个混蛋踢趴下了,赢了这场比赛,所以得粮食,你们每人领半年的。听清楚,是半年的,不是一个月的!”
汤表到底是无赖出身,没什么远见,更无气度,知道拉拢人,却用不好拉拢的方法。他这是在用损害大集体的方法,去奖励小集体。
如果下场的壮汉每人得半年的口粮,就等于是拿了屯中其他五个人的,而十二个壮汉,除了自己的一份外,还要拿走六十个人的,可这一个屯兵员不满,总共才多少人啊!
不出场的士兵们立时脸色就变了,要是照汤表这种说法,那他们这个屯就算赢了,他们自己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但连三天的口粮都得不到,没准还不够那十二个人分的呢。如此一来,还不如输了,至少三天口粮稳稳到手!
十二个壮汉听了,心中都想:“这可得罪人了,不过却是屯长发的话,就算得罪人,也是他得罪,我们只管拿粮就是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壮汉嗷嗷叫着,心存踢人之心,也下了场。可是,本屯的同袍,却没有一个为他们喝采助威!
汤表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如果他能在乎,他就不会成为无赖,欺负弱小了。手捂着右肋,他恶狠狠地看向李勤,心想:“今天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最好把你的肋骨全都踢断!”
两队站好,李勤的球门在北边,全队人面南而站。李勤示意景奇把球给对方,他大声道:“咱们不占便宜,让他们开球,先进攻!”
景奇把球踢给最近的一个壮汉,道:“便宜你了!”
那壮汉接住球,正想接着刚才场上那两队的样子,传个球啥的,做做样子,然后再踢人,可球没等他传出去呢,意外突然发生!
刚才场上姚休和汤崃两屯士兵比赛时,别管内定胜负什么的,总之大家都还先踢球,再怎么着也得先做下样子,然后再踢人吧!汤表的壮汉们上场,虽然没安好心,可还能装一下“君子”,打算传两脚球,再扑上去踢人!
可他们的想法,只能是他们的,可不代表李勤的兵会这么想。当然李勤的兵也是君子,也没先动脚踢人,可不动脚,没说不动别的呀!
沈乙叫道:“不许用手是吧?好,咱就不用手!”他冲着那接球的壮汉,猛地冲了过去。
接球的壮汉大吃一惊,心想:“干嘛呀这是……”没等他想完呢,就见阳光之下,朗朗乾坤,恶行发生了。一个圆溜溜,半根头发没长的硕大脑袋,冲着他就撞了过来。赶情,人家是没用手,用的是脑袋!
就见沈乙挺着他的大脑袋,对准接球的壮汉,恶狠狠地就撞了过去,嘴里还叫着:“接头!”
砰地一声响,两头相撞!
接球的壮汉哼都没哼半声,两眼翻白,仰面朝天,直挺挺地就摔到了地上,晕了!
能不晕么,壮汉再怎么壮,也是一个正常人啊,可沈乙不正常,他就一个人形攻城锤,比撞脑袋,谁能撞得过他那个大光头啊!
场内场外,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这没毛的恶汉,是吃啥长大的呀?
沈乙却不停留,冲着第二个壮汉就奔过去了,叫道:“你也躺下!”冲到跟前,姿势和刚才并无不同,严守比赛规矩,坚决不用手,接着用脑袋!
砰地又是一声响,第二个壮汉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呢,也直挺挺地摔倒了,双眼翻白,绝非装晕。他和第一个壮汉在地上躺成了一个八字形,一撇一捺,工工整整!
沈乙用手一胡撸光头,道:“这几天尽挨揍了,终于有机会揍人了!”对着第三个壮汉,又冲了过去。
第三个壮汉见状,大叫起来:“救命啊!”转身就跑,满场撒丫子。
沈乙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叫道:“站住,你给我站住!”
这时候,场上的人才反应过来,李勤叫道:“好铁头功!弟兄们,上啊!”他带头向壮汉们猛冲过去,孟木他们嗷嗷狂叫,跟在他身后,也冲上去了!
片刻之间,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场上还能动的二十个人,全都狂奔起来,李勤他们在后面追,壮汉们在前面逃,满场全是人影,都在大喊大叫地奔跑!
而那个皮球,静静地躺在地上,好委屈,竟然没人答理它,这可是蹴鞠比赛啊!
汤仁站起身来,满脸的骇然,不住口地道:“我地个娘呐,我地个娘呐……”
汤介揪着胡子,张大了嘴巴:“这,这,这这……”
汤表目瞪口呆,用不用这样儿啊?他们,他们也太欺负人啦!
还不到半顿饭的功夫,场上汤表那队的壮汉们就有十个躺到了地上,而幸免于难的两个是跑出了场外,全军覆没!
球还在场内停着,仍旧没人关心,而李勤和他的球员则站在当地,呼呼喘气,别看他们把对方给干掉了,可这么一会的功夫,消耗的体力却不小,就算人人都是身体健壮,可也不得不停下来喘气!
汤介此时已经回过神来,他道:“这,这算是李勤他们赢了吧?”
汤仁啊了好几声,无法回答,他可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
景明则道:“回大人的话,这算是李勤他们赢了,本来他们要先进三个球才能算赢,可现在对手没了,比赛无法进行,所以他们不进球,也是可以算赢的!”
汤介忽地大笑起来,道:“虽然这是蹴鞠比赛,却没人踢球,但李勤这队却也没坏了规矩,他们的确没有用手,也没有出人命。来人啊,上去看看那些躺在地上的,把他们救醒。还有,李勤他们不用下场了,接着比吧!”
景明答应一声,叫衙役们上前,把那些晕倒的壮汉抬了下来。
汤崃听说要接着比,他心里很有些突突,这哪是比踢球呢,这是比狠呢啊!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屯,却见士兵们个个面如土色,尤其是刚才上场比赛的十二人,更是往人群的后面躲,这些士兵装狠欺负姚休的人,那是一个顶俩,可发现有比他们狠得多的人,那就啥也不顶了,撤吧!
汤崃本来就只打算拿第二的,没有想过第一,现在第二已经拿到,那何必让自己的士兵让去挨撞呢。他倒也干脆,对汤介道:“叔爷……大人,属下认为孟木屯的士兵,蹴鞠之术高超,属下的士兵万万不及,所以也就不用比了,我们认输便是!”
汤介点了点头,心想:“是个明智的孩子,比你的糊涂爹强多了。”他道:“你认输也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来人啊,叫过李勤他们,告诉他们得第一了。”
景明立即大喊起来,李勤听到喊声,叫道:“咱们赢了!”把手一举,又道:“都举起右手,咱们拍一下!”
许小泥最听话,立即举起右手,跑到跟前,拍地和李勤击了下掌。景奇紧跟其后,乌蛋子也冲了过来,沈乙和吴小三见着,稍一犹豫,也有样学样地过来,和李勤击掌。
掌一击完,吴小三他们忽然有种感觉,这就叫荣辱与共,大家是一个团体里的。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他们便叫喊起来,噼噼啪啪地互相击起掌来。
众人一起到了汤介的跟前。李勤拱手道:“大人,属下能得第一,都是大人你指导之功,属下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能答允。”
汤介一皱眉头,心想:“不会吧,这李勤很会做人的,怎么刚刚出了风头,就要向我提要求了,不会是想多要军粮吧?这我可上哪儿给他弄去!”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总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道:“何事,尽管说来。”他打定主意了,当面答应,背后拒绝。
李勤道:“属下想设下酒席,宴请大人及各位同僚,还望大人赏脸,给属下个面子!”
汤介一愣,竟是要请自己喝酒,他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个请求,本官自当应允,自当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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