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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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二人抱拳施礼。
薛贵平问道:“卢贤弟多日前曾托人捎信要来京访我,为何直到今日才来,莫非路上遇到什么差错不成?”
卢方叹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薛贵平看了看卢方这身风尘仆仆的打扮,便抬手道:“大厅里就坐,我们慢慢谈。”
二人大厅分宾主落座后,卢方便把如何在庙会上救人惹是非,又如何被押来开封府,又如何被包大人赏识,现如今做了开封府四品护卫的事诉说了一遍。
薛贵平听完不禁哈哈大笑。
“看来卢贤弟此次真算是因祸得福啊,别人做梦都想不来的好差事,没想到却被贤弟如此轻松地抢到了手。”
卢方道:“这主要还是包大人的英明,他的手下也有几个人似乎早就听说过我,所以才竭力护着我,其中一个便是展昭展大侠,与我不少美言。”
薛贵平点头道:“说的是,展大侠的侠义又在开封城内是出了名的,老幼皆知,只是我等无缘相识。”
卢方听此言,忙追问一问:“莫非薛兄也有意结识展大快吗?”
薛贵平点头默认,慢慢道:“在江湖上浪迹这么十几年,也真是艰辛异常,生死都好几回了,到头来,一想,还不是为‘钱财’二字,如今我薛某挣得银子也不算少了,可总感觉到没事的时候似乎少些什么?”
卢主点头道:“说的也是,好男儿一生谁不是为混个一世英名,尤其像你我这种习武之人,空有一身本领,若只是为名利而奔波,实在是让人笑破大牙,薛兄若有意,不妨我做个引见人,一块为包大人效力如何?”
薛贵平闻言,正中下怀,忙道:“卢贤弟若能让包大人赏识我,你我皆为包大人效力,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不知包大人可否嫌弃?”
“哎……”
卢方打断薛贵平的话道:“薛兄说得哪里话来,我从一个案犯都被包大人抬举,包大人是求才若渴,怎会嫌弃你,你尽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当下二人互诉离别之情,直至二更才息。
第二天一大早,卢方便直奔开封府而来,来到后院,有人通报进去,包大人正早起在书房披阅卷宗,让人把卢方传进来。
卢方进得书房,向包大人请安。
包大人笑道:“卢义士,我准你三天假日,为何今天一早就匆匆赶回,莫非有什么急事?”
卢方道:“小的此次来确有一事,但说不上是什么急事,不过我希望大人能答应小人的这个请求,你若答应,我才说。”
包大人不禁疑惑道:“我又不知你有何事,让我怎么答应你,若说出来没有道理……”
卢方插言道:“小的怎敢用谎来诓骗大人,只是此事著小的说出来,大人又不允,我不好回去复话。”
“噢,有这等事,说说无妨!”
卢方便将昨晚与薛贵平畅叙,薛贵平有意投靠大人,为大人效力的意思向包公一一说明详细。
包大人闻言哈哈大笑:“我道为何事,却原来是件大好的事,我怎会不答应。”
卢方闻言,惊喜道:“这么说大人也答应了。”
包公道:“那是自然,但凡贤能之士,我包拯来者不拒,更何况那薛贵平也有一身好本领。”
卢方接言道:“那是自然,薛贵平武功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包公点头微笑,道:“好,就让薛贵平与你一起,做四品差官,为我查案如何?”
卢方道:“谨遵大人之命。”
这一日,卢方和公孙策先生奉包大人之命出城查一件案子,时值中午,酷日炎炎,二人便在城外一个不大倒很干净的酒楼坐下来,准备先吃午饭,下午再行。
二人对面坐了,不多时,那跑堂的端上酒来,二人且谈且饮。
忽听楼梯“蹬蹬蹬”直响,上来一个人,右手却扯着个小男孩儿,那孩子两眼泪汪汪的,想哭又被那汉子喝住。
这汉子扯那孩子在他对面坐了,那小男孩却不敢坐,只是一个劲地用衣袖擦眼泪,没想到却惹火了那汉子,大喝道:“再哭,我就把你从窗口扔下去,老实坐下,莫扫了大爷的兴致。”
卢方,公孙爷二人觉得十分纳闷。
这时,楼梯又响,这次上来的却是个老头儿,穿着身破旧衣裳,骨瘦如柴,上得楼来,一眼看见那汉子,连忙上前跪倒,哭诉道:“求大爷千万不要动怒,小老儿虽然短欠你的银子,我会慢慢地还清,一分一文也不敢少大爷的。只是这孩子,求大爷千万不要把他带走。他这么小年纪,还不会干活,大爷带去他又有什么用呢?”
那汉子冷笑道:“说得好听,慢慢的还我银子,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至于我带走这小东西干吗?你就不用费心了,我看这家伙还算机灵,卖个人家,还能换几两银子。”
那老头儿听这汉子这么说,更加害怕了,向前跪爬了几步,抱住那汉子的腿道:“求大爷千万不能这么做,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小孙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那汉子冷笑道:“我管你什么命根子不命根子,只要你能还上大爷的债,就把这小家伙还给你。”
那老头只是连连叩头,连连求情。
那汉子把眼一瞪,道:“别惹烦了大爷,你只管想法凑足银子,三天后,到我家去领这小子。”
这时,旁边忽然有一老仆模样的人走过去对那汉子道:“这位大爷,我家公子对你有句话说。”
那大汉一扭脸道:“什么公子,我又不认识,和我说什么。”
这时,一个公子哥已经走过去了。
“这位大哥,小生李安,正要进京赶考,适才见大哥和那大伯有口角,不知那大伯欠你多少银子呀?”
大汉道:“他欠我四十两银子。”
那公子二话没说,让老仆拿出四十两银子道:“我替这老伯还上,你不要为难他了。”
大汉接了银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老头儿忙跪下给公子哥磕头:“多亏公子替我凑齐银子,要不那太岁庄的马二爷一定跟老儿没完呀”说完一个劲地给公子哥李安磕头,李安又安慰老头几句,便和老仆下楼去了。
卢方,公孙策眼望那公子的背影,暗道:“好个侠义心肠的李安。若此人进京科考,定要向包大人推荐此生,将来为官,也不失为一爱民如于的好父母官。”
二人接着吃酒。
卢方对公孙策道:“贤弟,我们只管吃酒,不要管他人的闲事。”
卢方听了,暗道:“素来听说公孙先生爱助人成事,今日为何变得这么畏首畏尾,真不是江湖人的秉性,听他的口气,好像是不该管闲事,这可不是我们开封府人的脾气。”
转念又想道:“也许是先生不知我的心迹,与我相识不算太久,所以有些含糊其词,索性让我把话说明白了,看看如何?
想罢,又道:“你我行侠仗义,本应当济困扶危,剪恶除奸。依我的意思,应将马二爷这种人暴打一顿,给他点颜色瞧瞧。”
公孙策听了,连连摆手,道:“贤弟千万不要如此胡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窗外有耳?倘若走漏了风声,恐怕会惹出别的是非。”
卢方听了,便暗自发笑:“好一个公孙先生,竟然胆小到这种地步,真是与义名不符。今晚我倒要自己去一趟,让他知道知道我卢方的本领。”
又转念道:“有了,今晚我与他同宿,吃饭时与他多喝几杯,待我把他灌倒,然后我自去做事,公孙先生想管也没法管啦。”
主意已定,当下也不多言,只顾吃饭,公孙先生见他不再提这件事,以为卢方忘却不提,当下也只顾用饭。
直至晚间,卢方果然把白天想好的法子使出来,醉倒了公孙先生,把公孙先生放到床上,不多时,公孙先生便呼声震耳。卢方不禁暗笑,自己就盘腿打坐,闭目养神。
二更时分,卢方悄悄装束停当,将外面的大衫脱下来,只穿一身蓝布紧身裤褂,转眼瞧瞧公孙先生,听公孙先生的呼声越来越大,暗地说道:“公孙先生,你且在这里睡个好觉,我去去就来,把事办了,看你如何识我卢方。”
出了屋门,越过墙头,直奔大岁庄而来。
太岁庄离此并不太远,只一、二里的路程,不一会就到了。
看看院墙很高,卢方也不用飞爪,飞身跃上墙头。原来这道墙是外围墙,里面才是院墙。跳下大墙,又上里面院墙。
里面的墙上铺着钱瓦,卢方只得窄步缓行,到了耳房,贴近墙皮,本想从房上进去,岂不省事。两手扳住耳房的边砖,刚要纵身,觉得脚下砖一动,低头看时,见蹬的砖已离位,此时,如果卢方抬脚,那么这块砖就会落下去,砖着落地,就必然弄出声响,惊动了院里的人。但这时如果松手,也来不及了,好卢方,只得用脚尖轻轻的碾力,慢慢的转动,好容易将那块砖稳住了。这才两手用力,身体一长,便上了耳房,又到大房,在后坡里稍微喘口气。
只见院子里丫环,婆子来回走动,要酒要菜,彼此传唤着。
卢方瞅个没人的空儿,到了前坡,爬伏在房檐上偷听。只听众妻妾卖俏争宠,道:“二爷,你喝了海棠的酒,还没喝我桃红的酒呢?我可不依。”
又听有男子哈哈笑道:“你放心,你们四个人的酒,我挨个儿都要喝一杯;不过得慢着喝,我可是不喜欢喝急酒的。”
听声音,正是白日在酒楼上那个恶汉,卢方心里暗生气道:“这小子在这里过得好不快活,花天酒地的日子不知用多少穷苦人家的血汗钱换来的,实在是可恶。”
卢方用了个倒垂势,把住椽头,将身体贴在前檐之下,却用两手捏住梭头,倒挂两脚撑住凌空,换步到了檐柱,用脚蹬定,将手一撒,身子向下一顺,便抱住大柱,两腿一抽,盘在柱上,头朝下,脚朝上,“嗖,嗖,嗖”顺流而下,手已扶地。转身站起,瞧了瞧此时无人,隔帘往里偷看,见上面坐着一个人,年纪三十多岁,正是白日里酒楼上的那汉子,此时正被众妻妾围着,胡言乱语。
忽听一个女子声音道:“老爷为何这么偏心,你前些天发了笔大财,却给了桃红一个凤钡,为何没有我的。”
马二爷已喝得糊涂了,言语不清地道:“休要胡说,前些日子我劫得那些银子全放在松萝镇我大哥王友亮那里,怎敢轻易拿出来,不要再提此事,莫走漏了风声。”
又一个女子声音道:“最近我们姐妹又没钱买脂粉了,大爷还不给我们些个?”
马二爷道:“你们女人真是麻烦,要钱,要钱,整天就知道要钱。”
接着,下面是男女的调笑声。
卢方听到这里,想,怕这里边有一个大劫案吧,听刚才姓马的说,似乎他劫了一笔钱财,想到这里,也不想再教训马二爷了,以免打草惊蛇。
翻墙出来,回去叫醒公孙爷,公孙爷一听:“此事干系重大,我们还是回去禀告包大人吧。”
二人连夜赶回了开封府,给包大人一说,包大人道:“那马二爷可说银子放在松萝镇王友亮那里吗?”
卢方道:“我确实听他这么说。”
包大人唤进,王、马、张、赵四人,对他们说:“你们到松萝镇走一趟吧,查查那王友亮,看看是否有什么破绽。”
次日清晨,四督头直奔松萝镇而来,一路上车马轿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天到下午,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