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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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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白欣欣,现在水就是大家的生命,如果你敢抢大家的命,我就要你的命。”

    白欣欣不敢让更多的人听见,他把脑袋转到旁边去,不说话了。

    我离开房车,回到帐篷,浆汁儿问我:“他们又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大事儿。”

    浆汁儿说:“今天我很兴奋。”

    我说:“兴奋什么?”

    她说:“虽然你的办法很土,但是毕竟让我看到希望了,我觉得我一定能活着出去。”

    我说:“古墓里有11口棺材,分别写着我们11个人的姓名,有顺序的。我在你前面,所以,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死。或者换句话说,只要我不死,我就不会让你死。”

    浆汁儿说:“哎,风流中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我说:“废话,昨天不是已经给你当哥了吗。”

    浆汁儿说:“我后悔了,你妹妹多了去了,我才不凑那个热闹!”

    我们把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浆汁儿突然说:“出发之前,我们应该算一卦,测测吉凶。”

    我说:“怎么算?”

    她说:“扶乩啊。”

    我看了看她:“扶乩?你会吗?”

    她说:“当然。”

    我说:“那就试试吧。”

    过去,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什么扶乩,什么笔仙。但是进入罗布泊之后,出现了这么多诡怪之事,根本无法解释,我只能盼望冥冥之中给我一个答案。但愿这个答案是吉利的,也算给大家鼓鼓劲儿。

    于是,浆汁儿开始忙活了。

    她把一块方形的毯子铺在营地中央,又从沙地里挖来很多沙子,挑出大大小小的石子,然后把沙子均匀地撒在毯子上。接着,她从我们随车带的物品中,找到一个柳条编成的储物筐,拆下几根柳条,绑成丁字笔……

    大家都围着看。

    忙完之后,浆汁儿说:“我需要正副两个鸾生,一个做记录。我当唱生。”

    我问:“鸾生什么意思?”

    浆汁儿举了举那支丁字笔,说:“就是拿笔的。”

    我说:“记录呢?”

    浆汁儿说:“就是帮我做记录的。扶乩的时候,大家都要闭着眼睛,只有做记录的人睁着,看到两个鸾生在沙子上写什么,就如实地记什么。如果,他们写的东西不成字体,就把沙子刮平,继续看……”

    我说:“我当记录吧。”

    浆汁儿说:“现在是白天,阳气太盛了。布布阿姨,只有你和孟小帅俩女的,你们给我当鸾生吧。”

    孟小帅说:“好!”

    然后,浆汁儿让白欣欣、张回、魏早、帕万都退到房车里,并且关上车门。

    营地中央,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

    布布和孟小帅站在毯子两侧,共同抬着那支丁字笔,让那根垂直的柳条插在沙子上,她们都闭上了眼睛。

    浆汁儿说:“我不让你们睁开眼睛,你们就不要睁。听见了吗?”

    布布和孟小帅都点了点头。

    浆汁儿盘腿坐在沙子旁,双手合十,也闭上了眼睛。

    只有我一个人睁着双眼。

    浆汁儿一直纹丝不动,也不说话。

    过了大约5分钟,她突然叨念起来——

    脚踩着地来头顶着天,

    人人称我无名仙。

    左手拿着文王鼓,

    右手持着二郎鞭。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一根神笔舞翩跹……

    不知道是时间太久了,布布和孟小帅的手开始抖动起来,那支丁字笔就像突然被赋予了灵性,在沙子上晃动起来……

    浆汁儿继续在念叨,声音越来越急。

    那支丁字笔好像只是四处乱窜,在沙子上留下的痕迹乱七八糟。

    我用手把沙子刮平,继续观察。

    那支丁字笔继续四处乱窜,依然看不出字形,我再次用手把沙子刮平……

    终于,那支丁字笔好像不再狂躁了,它缓缓地在沙子上移动,写了很多“笔划”,然后提高了大约1寸,离开了沙子,继续晃动。

    那些笔划真的好像是个字,可是我怎么看都不认识。

    本来,我们四个人分别位于毯子的四个角上,我和浆汁儿面对面。我绕到了浆汁儿的背后,低头再看,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61章 她是浆汁儿吗?

    沙子上有个“一”,似乎有个“夕”,似乎有个“匕”。

    它们歪歪斜斜,拼凑在一起,不正是一个“死”字吗!

    我觉得这个世界一下就黑天了。

    浆汁儿还在神神叨叨地嘀咕着她的口诀……

    布布和孟小帅还在抖动……

    我轻轻把这个字刮平了,然后又歪歪斜斜地写了个三点水,写了个“舌”。

    终于,浆汁儿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沙子上的笔划,又看了看我:“就这些笔划?”

    我说:“另外一些都不成字。”

    浆汁儿高兴地说:“布布阿姨,孟小帅,你们看!——”

    两个人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那些笔划。

    孟小帅说:“这是什么字?”

    浆汁儿说:“你不识字啊?活!大吉大利!”

    布布惊喜地说:“这是我和孟小帅写的?”

    浆汁儿说:“你们只是工具!”然后,她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天。

    接着,她把那四个男的从房车上叫下来,眉飞色舞地对他们说了这个消息。

    大家的情绪都有些高亢。

    我也假装很高兴,心里却像这片盐壳之地,死气沉沉,毫无希望。我知道,我们完蛋了。

    大家装好车,准备出发了。

    魏早问我:“周老大,你选个方向?”

    我朝太阳指了指:“那边吧。”

    那是东方。

    我从那个方向来,现在我像个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家了,我肯定迎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

    于是,大家按照我的那个土办法,开始艰难地朝前移动了。

    今天,魏早和张回第一辆车,孟小帅第二辆车,我和浆汁儿第三辆车,布布和帕万第四辆车,白欣欣第五辆车。

    房车移动不方便,一路上,都是我们四辆车在拉直线,车队一点点朝前挪。

    魏早不会看两根绳子平不平行,我下去教他。他小声对我说:“周老大,刚才我在房车上偷看了。”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魏早说:“我看见布布和孟小帅写的字是‘死’,你改成了‘活’。”

    我说:“有个故事,讲的是一艘船触礁了,一群人在救生筏上漂荡,他们仅有一壶水,船长不让任何人喝,他说,还没到最后关头。几天过去了,有人忍不住去喝了海水,结果死掉了,船长还是不让其他人喝那壶水,他仍然说,还没有到最后关头。大家认为他想独吞那壶水,开始哄抢,船长掏枪逼退了他们。又过了几天,他们终于遇到了救援,才知道,那个水壶是空的……”

    魏早说:“我懂,这是一个关于希望的故事。”

    他朝我的车上看了看,说:“我只是怀疑,那个‘死’字另有含义。”

    我说:“什么含义?”

    他说:“也许是神灵想告诉我们,浆汁儿已经死了……”

    我也朝我的车上看了看,浆汁儿正透过玻璃看过来。玻璃上有反光,她的脸有些光怪陆离。

    我忽然想起来,在我昏迷之后的幻觉中,浆汁儿也苏醒了,不过,她对我说的话是:周的东,你觉得我是她吗?

    难道那个梦也在提示我,复活之后的浆汁儿已经不是浆汁儿了?

    那么她是谁?

    难道她是古墓里那群人中的一员?他们害死了浆汁儿,然后其中一个人伪装成浆汁儿的样子,混入了我们当中?

    他们能做到吗?

    他们做不到吗?

    或者,他们害死了浆汁儿,然后以灵魂的形式潜入她的肉体,浆汁儿就成了一个傀儡,他们支配她的肉体来祸害我们?

    他们其实不是人,而是一群出没古墓的厉鬼?

    回想一下他们神出鬼没的特征,可能是人吗?

    再或者,浆汁儿已经死了,也变成了厉鬼,跟他们成了一伙儿,回到团队,要把我们一个接一个弄死……

    浆汁儿只是嘴挺黑,其实她很善良,她会害我们吗?

    浆汁儿变成了厉鬼,还会像生前那样善良吗?

    我的脑袋乱了。我对魏早说:“你太多心了,不可能。”

    魏早说:“你自己留点心吧。”

    我回到车上,浆汁儿说:“你们在聊什么?”

    我说:“商量办法。”

    浆汁儿说;“那为什么总看我?”

    我说:“担心你再次被人扛走。”

    浆汁儿说:“当我是麻袋吗!”

    车开动之后,浆汁儿对我说:“出去之后,你会不会把这次经历写成书?”

    我说:“也许会。”

    浆汁儿说:“你会把我写成什么样子?”

    我说:“就写成你的样子。”

    浆汁儿说:“那是什么样子?”

    我说:“很漂亮,很可爱。”

    浆汁儿说:“很漂亮?那不是我。我最恨油嘴滑舌了。”

    我看看她,说:“如果我写的话,我想……最后我会把你写死。”

    浆汁儿针扎火燎地叫起来:“凭什么!”

    我说:“你就是死了啊。”

    浆汁儿眨巴了几下眼睛:“我……死了?”

    我说:“我写过一个故事,不知道你看没看过,叫《第12夜》,讲的就是一个女孩被冻死了,她男朋友把她抱回家,守了她一夜,家里很温暖,这个女孩渐渐苏醒了……”

    浆汁儿说:“没看过。”

    我说:“当时,你确实已经死了,你没有呼吸,心脏也停止了跳动……当然,就像《第2夜》一样,我会再把你写活。”

    浆汁儿说:“故事中那个女孩为什么复活了?”

    我说:“生命充满了奇迹。就像这次进入迷魂地,我发现,这个世界同样充满了奇迹。我们一直不知道,那是因为我们一直宅在城市里,城市是庸常的地方。”

    浆汁儿说:“故事中那个女孩和他男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继续过日子,就像童话里写的那样。”

    浆汁儿舒了一口气。

    停了停,我突然说:“你还记得我跟你玩过的那个算命游戏吗?”

    她说:“哪个?”

    我一下有些警觉:“7个字。”

    她说:“噢,怎么了?”

    我说:“你还记得你选的是哪7个字吗?我要给你重新解释一下。”

    她想了想,说:“记不起来了……”

    我看了看她:“记不起来了?”

    她说:“自从昏死过一次,我的大脑好像变得迟钝多了,我怀疑丢了很多记忆。”

    我说:“你再想想……”

    她双手按住太阳穴,想了半天,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样吧,我再选7个字,你重新给我算算。”

    我的心里生出了阴影,我说:“不行,再算就不准了。”

    她继续低头想。

    我开着车慢慢爬行,余光却在观察她。

    终于,她抬起头来,说:“我想起来了,有个‘毋’!”

    我踏实了,浆汁儿就是浆汁儿,不会错。

    她说:“什么意思啊?”

    我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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