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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第186章

小说: 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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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根细弱的胡茬。

  我用肉眼眺望,好像有根枯木在移动。我立刻举起了望远镜——不是枯木,是个陌生的类人!

  他站在古墓之上,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做了几个古怪的动作,然后,他把双手举到脸前,身体开始慢慢转动。

  难道,他在进行什么仪式?

  他的脸慢慢转向了我,有两个东西在反光,我猛然意识到,他也举着一副望远镜!

  我赶紧一缩脑袋,趴在了沙坡下。

  白沙说:“他们出现了?”

  我说:“别露头,有个类人正在用望远镜看我们。”

  白沙背朝古墓,靠在沙坡上,不说话。

  等了几分钟,我再次举起望远镜,慢慢探出去,那个类人已经不见了。

  白沙问我:“他还在吗?”

  我说:“不见了。”

  白沙说:“他回到古墓里了?”

  我说:“不一定。过一会儿,他可能从我们这儿的沙子底下钻出来。”

  白沙再次缄默了。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又有几个人影从古墓里冒出来,总共5个,他们是宝珠,宝珠的父亲,令狐山,还有一高一矮两个类人。

  他们在交谈什么,然后,依次朝西南方向走去了,就像一行很规矩的小甲虫。

  我激动地说:“他们离开了!机会千载难逢!”

  白沙一下就跳起来:“我们赶快过去!”

  我说:“再等等。”

  直到那些人完全消失在沙漠上,我才说:“走!”

  我和白沙爬上沙坡,快步朝古墓走去。

  米穗子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古墓里,枯木间,露出了她那件红T恤。白沙也看到了,他直接拽掉了一排纽扣,脱了下来,然后他光着膀子,一边挥动那件衬衫一边朝前跑,嘴里喊着:“米穗子!——米穗子!——”

  米穗子转过头来了!她看见了我们,似乎愣住了,过了片刻,她撒腿就朝我们跑过来!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和米穗子在沙漠上会和了。

  米穗子一下就扑到了白沙身上,白沙把她紧紧抱住了。

  我往前走出几步,举起望远镜,监视那些类人离开的方向。他们随时可能回来,我要加强警戒。

  过了会儿,我听见米穗子在身后叫我:“周大哥!”

  我放下望远镜,转过身去。

  她的眼里含着泪花,激动地说:“谢谢你来救我。”

  我说:“他来救你,我只是带路的。”

  米穗子笑了,说:“我已经谢过他啦。”

  我问她:“那些人去哪儿了?”

  米穗子说:“说是去找老C……”

  我说:“噢,老C……”

  白沙看了看我,说:“你知道谁是老C吗?”

  我说:“现在最老的一个类人。”

  白沙说:“他们去找他干什么?”

  我说:“如果说罗布泊是个热锅,他们也是里面的蚂蚁。”

  白沙说:“这话怎么说?”

  我说:“罗布泊很深邃,藏着太多的秘密,比如,有一些太阳墓形状的古墓,那下面,不知道什么人建了一条条通道,其中只有一条是正确的,通往外界。为了防备年轻的类人投奔人类的花花世界,只有最老的类人才知道谜底,他临死的时候,会把这个秘密告诉第二老的类人。可是,他们最老的类人被我们杀了。现在,他们也和外界隔绝了。”

  米穗子看了看白沙,说:“我们怎么办!”

  我说:“米穗子,你不见了,他们肯定会去湖边找你。我分给你和白沙一辆车,再给你们带些吃的喝的,你们自己去找通道吧。”

  米穗子说:“我们不知道走哪条啊!”

  我说:“那些通道口会给一些提示,就看你们能不能选对了。”

  米穗子说:“可是,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说:“他们不会伤害我们,我们有协议。走吧。”

  白沙突然说:“周先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儿。”

  我看着他。

  他接着说:“你把米穗子带回去。”

  我愣了愣:“你要去干什么?”

  白沙说:“我想去看看他们的古墓。”

  我说:“跟地窖似的,有什么好看的?赶快走!”

  白沙没有动,他的眼睛竟然有些湿:“这片荒漠光秃秃的,我也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只能拜托你——帮我把她带出去,交给她父母,就当她是我妹妹吧。只要她安全,我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这个人不太对头。

  米穗子说:“白沙,你想闹哪样啊!你不是来救我的吗?”

  白沙说:“对啊,你已经离开他们了,我得办点我自己的事了。”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有什么事儿?”

  白沙说:“我来罗布泊,就是为了找到他们。”

  第197章 雪山故事

  在黄沙之上,白沙给我讲了一个寒冷雪山的故事。

  那是他的爱情故事。女主角却不是米穗子,白沙并不避讳。

  令我惊讶的是,他提到了一个人,竟然是鲁三国。

  故事是这样的——

  白沙在昆明带几个兄弟搞客运,他是个混混。

  他和微微相识,只是因为一次打架。

  那天在酒吧,几名男子喝多了,调戏邻桌的微微。白沙看不过去,上前打抱不平,结果那几名男子群殴,打倒在地上。

  那几名男子跑了。

  微微把白沙送到了医院……

  微微28岁,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女登山者,已经征服了6座8000米以上的雪山,被某通信公司聘为荣誉员工。

  实际上,她小时候身体很弱,医生说她不宜进行剧烈运动,最好保持“怠速”。上学之后,每年开运动会,她都躲得远远的。她父亲是个中学语文老师,非常疼爱女儿,他经常带着微微运动——长跑,爬山……

  除了登山,微微喜欢养蛇,一直没解决个人问题。

  她的母亲为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经常去相亲大会,为女儿物色对象。她的牌子最大,举得最高。那牌子上特别写着:无双亲负担。

  人家问起来,母亲就说:我跟她爸商量过了,等我们不能动的时候去养老院,不拖累她的!

  白沙比微微小3岁。

  他开始追微微了。

  微微不同意,他就想方设法接近微微的母亲,百般讨好,有一次,微微的母亲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白沙立刻出现了,一直帮她送进家门。

  微微看到他之后,没说话,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卧室。

  白沙下楼之后,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这次我进了你家的门,下次我就要进你的门了。

  就靠着这股赖皮劲儿,他终于把微微追到了手,两个人同居了。

  房子是白沙租的,也是他布置的,不豪华,但是很温馨,白沙在墙上挂了很多微微的登山照,她穿着粉色冲锋衣,戴着风雪镜,很帅。

  有了家也拴不住微微,她更多的时间,不是在登山,就是在准备登山。

  她只喜欢没顶儿的家。

  随着在一起生活时间越来越长,两个人的亲情也越来越浓,白沙越来越担忧微微的生命。他在手机上为微微做了定位系统,希望时刻都知道她在哪儿。

  那年8月,微微去爬乔戈里峰了。乔戈里峰海拔8611米,死亡比例——7:1。

  那天夜里凌晨时分,白沙在家里睡着,四周一片漆黑,他梦见了风声,冰爪刺进冰雪的声音,冰镐刨进冰雪的声音,喘息声……

  那时候,微微正在冲顶。

  白沙在睡梦中恍惚看见微微回家了,她满身冰雪,轻声对他说:白沙……白沙……

  白沙突然坐起来。

  家中一片漆黑。

  白沙睡不着了,下了床,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抽烟。

  后来他才知道,就在那个时间,微微正在攀爬一面几乎垂直的冰壁,突然滑坠,差点送命。

  天一亮,白沙就给微微打电话,打不通。

  他神情恍惚,连饭也吃不下去了,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微微的位置像个红色小气球,始终停滞在中国地图最西侧,新疆叶城县境内的喀喇昆仑山脉中,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一动不动。

  终于,那个红色小气球移动了!

  他立刻拨电话:“你下来了?”

  微微虚弱地说:“我上去了……”

  微微登乔戈里峰的时候,认识了同在昆明的登山者鲁三国。

  后来,白沙经过调查才知道,鲁三国是个化妆品公司的老总。其实,化妆品公司只是个幌子,这个人背地里靠倒卖文物发家。

  4年前,鲁三国遇到了大麻烦,警方查封了他的公司,并把他关押,老婆离开了他,带着4岁的儿子去了美国。由于证据不足,鲁三国逃过了一劫,不过,老婆和儿子音讯皆无。从那以后,他开始登山。

  回到昆明之后,微微经常和鲁三国见面,这让白沙很不爽。

  白沙跟微微商量,5月份举行婚礼。

  微微却说,她5月份要去登珠峰。

  白沙得知那个鲁三国也去,而且这次登珠峰,正是鲁三国给微微提供的赞助,他大发雷霆,怒不择言:“你为了那点儿名利,是不是连我都可以不要?”

  他清楚地记着,当时微微很震惊,她看着白沙,半天才说话:“你认为我是为了名利?”

  白沙说:“不为名利为什么?所有玩命登山的,都想站在最高的地方,让这个世界看清他!”

  微微很平静地说:“你错了,我站在最高的地方,是为了看清这个世界。”

  当天晚上,微微就回了父母家。

  白沙哄了几天,才把微微哄回来,

  两个人重新过日子。不过,白沙留了个心眼,他在网上买了个“隔墙听”。

  这天,白沙谎称要去外地考察客运线路,其实他留在了昆明。果然,微微又和鲁三国见面了,他们走进了一家安静的酒吧。

  白沙走进了隔壁的书店。他的挎包里装着火柴盒一样大的主机,他假装看书,戴着耳机,把探头贴在了墙壁上,开始窃听……

  鲁三国聊起了他惨败的婚姻,平静中透着忧伤。

  听完之后,微微说:“不管是开花的,还是流血的,你的感情总算有过大起大伏……”

  鲁三国说:“你没有?”

  微微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在我的经历中,大起大伏的只有山。”

  听到这儿,白沙心里一阵疼痛。

  那天,微微和鲁三国喝了很多酒,微微喝酒像藏族人一样豪爽。

  最后,她喝醉了。鲁三国搀扶着她走出酒吧,他没有送她回家,而是带着她走向了旁边的希尔顿酒店。

  白沙尾随他们,一直盯着两个人走进酒店。

  过了会儿,他进去询问鲁三国和微微的住房信息,被礼貌地拒绝。

  白沙走出来,在马路边颓废地坐下,朝上望去。他双眼空洞,脸色苍白,像个雕像。

  密密麻麻的窗子。一扇扇窗子里的灯陆续熄灭,最后只剩下了一扇窗子亮着灯。白沙盯住了那扇窗子,灯光暧昧,挡着窗帘。

  他坐了一夜,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他的内心就像一麻袋沙子和一麻袋米掺杂在了一起,无力分开。

  白沙并没有对微微捅破这个秘密。

  本来,他想吞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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