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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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赶紧逃跑,再给建章军一轮箭矢射来,那可是不玩的。
伊稚斜撒腿就跑,还没跑几步,背后又传来破空之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建章军又一轮箭矢射过来了。
从声音判断,这轮箭矢还是追着伊稚斜而来。现在,没有了战马,逃命的希望不大。伊稚斜拔出弯刀,一挥之下,身边的一个射雕者就给他杀了。
这个射雕者身中数箭,正在一拐一瘸的逃命,哪里想得到,伊稚斜竟然对他痛下杀手,眼睛瞪得滚圆,指着伊稚斜,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伊稚斜大手一伸,抄住他的尸身,往背后一甩,用作了挡箭牌。
“不要帖得太紧!”阿胡儿已经有过一次经验,顺手杀了一个射雕者,挡在身后。
得到提醒的伊稚斜醒悟过来,大黄箭力道十足,就是穿透尸身仍有劲道射杀他,把尸身朝后推出,离后背尽可能远。
一阵密如雨点的声音响过,这具尸体又成了刺猬。
伊稚斜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把尸身一扔,飞也似的逃走,逃出建章军射程,方才立定,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打过的仗,尤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就没有如这次这般,离死神是如此之近,要不是应付得法,肯定做了箭下亡魂。
足足喘息了一盏茶时分,伊稚斜这才停平静下来,检视之下,二十四名射雕者,仅存五名,一共死了十九名。幸存的五名,个个带伤,没有一个完好。
每一名射雕者,都是宝贝,珍若性命,就这般损失了,伊稚斜只觉胸口好象压了一块巨石似的,冲天一声咆哮:“可恶的汉人!精通法术诈力,信奉兵不厌诈,可恶!可恨!”
与伊稚斜的气愤得快吐血的样儿正好相反,城头上的汉军欢声雷动,齐声欢呼:“大汉万岁!大汉万岁!”
射雕者箭术高超,足以纵横千军之中,能杀掉一个就是很大的收获了,一下子射杀十九个,这是天大的胜利!就这十九人,胜过了城下上千具匈奴尸体!
九十
伊稚斜这亏吃大了,不仅损失了那么多兵士不说,连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差点连小命都赔上了,就别提他心里的憋屈劲了。
“呼呼!”
伊稚斜气喘如牛,胸口起伏如波浪,只觉胸膛快要爆炸,足足喘息了一盏茶时分,这才平息下来,拔出弯刀,朝着安陶城一指:“攻城!给我攻城!”
怒气勃发的伊稚斜不顾一切的命令匈奴攻城,这一攻就是两天,直到第二天日落时分,匈奴实在无力再攻,这才下令停止进攻。
安陶城虽不大,却是城高坦厚,而匈奴又不善长攻城,城上的汉军守得铁桶一般,哪里攻得上去,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等到匈奴停止攻城,安陶城下已经积聚了两千多具尸体,加上受伤的匈奴,两天时间内,匈奴伤亡近半,代价非常高昂。
在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后,连城头都没有爬上,这在匈奴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
汉朝和匈奴打了数十年,斩首数百的次数都不多,安陶城一战,匈奴遗尸两千多。且不论这一战的最终结果如何,光是这守城就取得了汉朝创建以来最大的胜利!
周阳站在城头上,望着城下,只见累累尸体,死尸相压,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
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飞溅的鲜血……无一不是惨烈战场的写照。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只不过,这画卷的底色是红色,那是匈奴鲜血染成!
空气中的血腥浓烈异常,比起昨日初战时,不知道浓烈了多少倍。然而,此时的周阳,早已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晕血的反应。
脸色平静,眼中射着冷芒,看着城外的尸体,就象看着稻草一般,经过这一战,周阳心态已是一个老兵的心态。
公孙贺在周阳肩头一拍:“周阳,有你的,把伊稚斜算得死死的!伊稚斜自恃勇悍,不把大汉放在眼里,让他吃个小亏,他就忍受不住,不顾后果的攻城,妙计啊!”
当日定计时,周阳就提出,要设法让伊稚斜暴怒,让他不计代价的攻城。伊稚斜一万精锐军队,而建章军不过一千五百人,正面对抗于建章军不利,让伊稚斜攻城,把他的锐气、兵力消耗在坚固的城墙下,才是最佳选择。
“过奖了!”周阳头也没回,仍是看着城外:“攻城两日,毫无进展,匈奴的锐气已经消磨一空,个个体虚乏力,此是天赐良机!”
“嗯!今晚上,我们给匈奴单于送一份大礼!”公孙贺目光炯炯。微一沉吟:“可是,我们的人手有限,即使打败伊稚斜,战果也不会太大。”
“这好办!”周阳在公孙贺耳边嘀咕一阵。
公孙贺一拳轻击在周阳肩头:“周阳,你真是智计多端,连这等主意也想得出来!来啊,准备羊子、战鼓!”
“羊子!”
闻言的建章军个个惊奇不置。打仗竟然要羊子,这是打的哪门子仗?
……
沉沉夜色好象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安陶城头。
周阳和公孙贺并肩前行,查看兵士的准备情况。
这里有数百只羊子,还有数百面战鼓。
“咩咩!”
羊子一见周阳两人叫了起来,不住的摇着尾巴,更有些羊子舔着周阳的战裙,好象在讨好似的。
“就靠你们了!”
周阳抚着一只羊子的羊角,轻拍两下,意示鼓励:“你们也可以打匈奴!”
“羊子也能打匈奴?”
苏建他们听了周阳的话,心里一个劲的奇怪着。要不是恪于军规,肯定是围着周阳,问个明白了,这都是什么脑袋,用羊子去打匈奴?
就在他们奇怪之际,公孙贺走到他们面前,大声把羊子的用途一说,苏建他们人人眼里放光,恍然大悟,羊子竟然有如许妙用!
这主意实在是妙,苏建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苏建狠狠拧了一下大腿,很疼,不是做梦!
公孙贺大手一挥,汉军把羊嘴用布条拴住,牵着羊,抬着战鼓,出了城,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我们也走!”公孙贺冲周阳一打手势,两人带着一队建章军,出城而去。
……
沉沉夜色中,匈奴上千座帐幕相连,这就是伊稚斜的营地。
汉军即使在野外扎营,也有营栅,防止敌人偷袭。匈奴却完全没有,只要有帐幕,就是营地,就是他们休息之处。至于敌人会不会偷袭,匈奴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数十年来,汉军还没有这样做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得得!”
急骤的蹄声响起,一队匈奴举着火把在营地外面巡视。这是匈奴防止敌人袭营的办法。
这队巡罗兵士正前行间,发现前面有不少人,举着火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黑暗中的人如此回答。这话说得真够绕的,究竟谁问谁呀?
正在匈奴愣神间,一片剑光掠过,这些巡逻的匈奴兵士立时做了剑下亡魂。袭击发生得太突然,匈奴兵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解决了巡逻兵士,一群黑影朝匈奴营地摸去。
此时的伊稚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兀自在帐幕里大骂阿胡儿。
伊稚斜裘衣皮帽,手提着马鞭,怒气冲冲:“你们,你们,你们阿胡部是猪,全是猪!营地被人袭击了,丢人!丢人!”
阿胡部口众少,于匈奴来说,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伊稚斜一怒之下,杀了他,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不可能有为他说自豪感,阿胡儿胆颤心惊,一副讨好样儿:“左谷蠡王,你息怒!息怒!”
“我怎么息怒?”阿胡儿不说还好,他一说话,伊稚斜的怒火更大,手中马鞭狠狠抽在阿胡儿身上,清脆的响声中,一道血痕出现在肩头。阿胡儿连叫嚷都不敢,只有拼命咬牙忍住的份。以伊稚斜此时的怒火,被打一顿算是最轻的了。
“我的战马,我的射雕者,我的勇士,我的脸面,全没了!都是因为你们阿胡部!”伊稚斜气喘如牛,随时有可能失控。
“汉军来袭!”
惊惶的叫嚷声传来,把伊稚斜从震怒中惊醒过来。
“汉军来袭?不可能!”伊稚斜第一反应就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他不敢不信。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擂响,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正是汉军进攻的命令。
鼓声如雨点般传来,来的汉军肯定不少,他们已经陷于重围之中了。伊稚斜的胆子再大,此时也不得不惧了,惊得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蹦出来。
让他更加惊惧的还在后面。
“汉军威武!”
惊天动的战号从营地里响来。
“汉军威武”,这是汉军冲杀的战号,每当这战号响起时,必是汉军冲锋的时刻。从这战号声听来,汉军人数众多,不下数千之众。更要命的是,这战号还是从营地里传来,这说明什么?
说明汉军已经摸到营地里来了,这可是要命啊!
伊稚斜一张脸立时成了青色,继而又成了白色,青青白白,白白青青,变化多端,精采之极。
伊稚斜强忍着心惊,一头钻出帐幕,只见此时的营地,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惊奔四蹿的匈奴。
他们一个个惊惶无措,仿佛遇到魔鬼似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匈奴个个衣衫不整,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衣衫,光着个身子乱跑,至于兵器,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伊稚斜通晓兵道,他的军队是匈奴的精锐,应该遇事不慌,沉着应战才是,都成这副德性了,伊稚斜气恼之下,拔出弯刀,刀光一闪,一个匈奴脑袋飞上了半天。
“回去!给我杀汉人!”
伊稚斜大声下令。
有他坐镇,匈奴的惊惶慢慢消退,安静下来,更有不少兵士开始找兵器了。
“可恶的汉人,你们在哪里?有胆的就出来!”伊稚斜挥着弯刀,大声咆哮起来。
没有人回答他,伊稚斜还要再说,阿胡儿焦急的声音响起:“左谷蠡王快走,马惊了!”
“马惊?”伊稚斜还没有明白过来,营地里怎么会马惊?
马惊是最可怕的事情之一,一旦马惊,不计其数的战马奔驰起来,天摇地动。要是给遇上了,就会给踩成肉泥。
“得得得!”
就在伊稚斜惊疑之际,如雷的蹄声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匈奴在马背上生,在马背上死,对马是太熟悉了,一听这声音,伊稚斜就知道这有好几百战马在奔驰。
一转念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脑海里,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得没错,这正是周阳的想法所在。匈奴虽然折损不少,在兵力上还是占有优势,是汉军的两三倍。即使汉军夜袭,人数不足,对匈奴的杀伤有限。为了解决这问题,周阳决定,进入匈奴营地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杀人,而是去寻找匈奴的战马。
按照匈奴的习惯,每到营地,会把战马按照一定的编制进行集中喂养。至于集中多少,数量并不确定,可能数十匹,也有可能数百匹。
只要找到战马,杀散看管战马的匈奴兵士,然后赶马驰突,在匈奴营中制造混乱,只要混乱一起,匈奴必然是乱成一团。
黑夜之中,不辨虚实,平时一点点混外,都会放大好几倍。要是有数百上千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