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3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城的时候了!来,都聚过来,我们好好议议。”
“诺!”主父偃他们应一声,围坐在一起。
“东胡不仅要收,还要治理好。”景帝眉头一挑,沉思起来:“张辟彊如此大才,不能留在东胡,得把他调入朝中来。就叫公孙弘带一批官员,前去东胡,接替张辟彊。大军凯旋之时,他与周阳一道回京!”
这是应该的,张辟彊这样的人才,放到东胡,太浪费了,没人有异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虽说如今的边关,实行移民实边之策,早已今非昔比,可是,这是生死之战,不能掉以轻心,仍是要有充足的准备!”景帝接着道:“开始向边关调集钱粮军械战马民夫,等周阳班师之后,略事歇息,直捣龙城!”
“直捣龙城!”
刘彻、周亚夫、申公、董仲舒、主父偃他们齐声大吼,紧握双拳。
龙城,是匈奴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是匈奴的圣地。直捣龙城这话,无数人说过,那是豪言壮语,激励人心的。
可是,现在不再是豪言壮语,不再是激励人心的话语,是战略决策!
强汉大军,直捣龙城的时机成熟了!
景帝猛的转过身,望着北方,右手狠狠挥下:“龙城就在前方!在北方!”
景帝虎目中精光闪烁,明亮如九天之上的烈日!
……
单于王庭,在龙城北方近千里的地方。
王庭,是一个笼统的称呼,没有具体的地点,只要单于在地的方,都是王庭。
此时的王庭,有很多帐幕,一座接一座,帐幕相连,不知道有多少。这些帐幕,不再是以前那般,东一座,西一座,凌乱无序,而是秩序井然。
巡逻的匈奴,驰骋来去。这些兵士是单于本部精锐,个头高大,骠悍异常,身着札甲,腰悬弯刀,背负硬弓劲矢,兵器钩上,还有一根木棒,胯下骏马,驰骋起来,威势不凡。
王庭外的原野上,白云悠悠,绿草如茵,牛羊成群,牧民骑着骏马,挥着马鞭,驱赶牛羊,唱着牧歌。牧歌悠扬动听,一派祥和景象。
军臣单于的王帐,异于寻常帐幕,特别宽大。王帐前一根旗杆,飘扬着一面王旗。
王帐中,军臣单于身着裘衣,没有戴皮帽,一颗光溜溜的脑壳露在外面,油光锃亮,都赶得上灯泡了,可是省不少灯油了。
稳坐在宝座上,左手握着黄金权杖,目光炯炯,打量着群臣。
如今的军臣单于,早已不是以前的军臣单于,苍老了许多,颏下胡须已经花白,脸上已有不少皱纹。
数年前的军臣单于,龙精虎猛一个人,骠悍过人。如今的军臣单于,却是一派苍老之气,这都是周阳造成的。
数年前那一战,匈奴惨败,五十万大军,所剩无几。军臣单于时刻不忘报仇,殚精竭虑,精力大耗。再加上,他虽然逃得了性命,却是身体已经垮了,不再有以前的精力。几年熬下来,就是眼前这般模样了。
他屁股下面的宝座,仍是伊稚斜当初仓促弄的王座,他一直用到现在。真正的王座,如今还在长安,成了汉朝的战利品。军臣单于之所以没有重造宝座,那是他矢志要打进长安,夺回所有的单于信物。
单于的信物,就只有他手里的黄金权杖了。
军臣单于跟前的短案上,摆放着一只烤全羊,还有温好的马奶子。军臣单于扯下一块羊肉,使劲往嘴里塞,狠狠的嚼着:“侯产儿数日没有讯息,你们说,这是为何?”
侯产儿已经身死,自然是不会再有战报报来。只是,侯产儿身死的讯息还没有传到,军臣单于还不知道。
一众大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马奶子,好不快活。
“依我说,侯产儿肯定在追汉军,没时间给大单于报军情。”
“汉军?你说得真客气!那是汉狗,是汉狗!”
“对!左谷蠡王肯定在追击汉狗!”
“左谷蠡王是大匈奴的第一猛将,骑射精熟,天下无双,就是飞将军也比不了。汉狗遇到左谷蠡王,那就是找死!左谷蠡王,一定会杀得汉狗溃不成军!”
侯产儿的威名太盛,一众大臣对他极是信服,一提起侯产儿,就要为他大吹法螺。
军臣单于对侯产儿绝对信任,不住点头,道:“这一仗,中行说谋划的,非常好!汉军给我们诱到东胡腹地,哪里是大匈奴勇士的对手。他们的辎重就是个大问题,想从汉境运输军粮,太难了。就算周阳用东胡的牛羊,也不够啊。以侯产儿进军的速度,连根羊毛都不会留给周阳。”
“哈哈!”一众大臣哈哈大笑。
“更别说,在东胡腹地,与大匈奴的勇士大战,汉军能做到吗?”伊稚斜缓缓开口,声音仍是那般清冷。
东胡之地,与匈奴之地一样,是无尽的草原。在大漠上与匈奴大战,匈奴能不胜吗?
中行说一头雪白的华发,脸上带着笑容,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吃着羊肉,喝着马奶子,不时捂一下胸口。时间都过去好几年了,他心疼这毛病一直不见好。
“东胡一收,大匈奴就可以与汉人大战了!”军臣单于大笑起来,声若洪钟:“这么多年来,本单于殚精竭虑,为的就是洗雪耻辱!这一次,本单于一定要打进长安,血洗未央宫!睡汉皇的女人,喝汉皇的美酒,吃汉皇的美食!”
“打进长安!打进长安!”一众大臣眉花眼笑,仿佛已经打进长安了。
“大单于!”就在这时,浑身是血的阿胡儿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小王子,你怎么成这样了?”军臣单于有些难以置信,惊疑的打量着阿胡儿。
“大单于,我们全军覆没!”阿胡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吼起来。
三百三十四
阿胡儿是吼得山响。伤心万分,眼泪顺着腮帮流了下来,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可是,帐幕里的一群人,根本就不相信。他们不仅不信,还喝斥起来。
“小王子,你在哪里跌着磕着了,不好意思见人,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吧!”
“你这理由,也太可笑了。你怎么不说,汉人打到龙城来了呢?”
“太扯了!太扯了!小王子,要说谎,也得找个好理由。”
在一众大臣的讥嘲声中,阿胡儿气得不行,大吼一声:“我说的全是真的!是真的!”
“真的?哈哈!”
“那是左谷蠡王统兵,还是在东胡腹地,我们是汉军两倍的兵力优势,这都打不过汉人,枉为大匈奴的勇士!”
“汉人离开城池,什么都不是。在大漠中,那是我们的天下!”
“够了!”阿胡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左谷蠡王已经给飞将军射杀!”
“哈哈!左谷蠡王勇猛过人,不可能!”
军臣单于冷哼一声,群臣立即闭嘴。军臣单于冷冷的打量着阿胡儿,话语特别冰冷,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热情:“小王子,你撒谎,也得动动脑子!”
“大单于,此事千真万确!”阿胡儿的声音特别高:“我们二十万大军,逃回来的不到一万人,其余全部做了汉军刀下亡魂。大单于若是不信,我愿以昆仑神的名义起誓!”
不能怪军臣单于,实在是这事太过惊人。侯产儿精通兵法,又勇猛过人,即使打不过,他不会逃吗?再说了,在大漠中作战,那是匈奴的看家本领,更不用说,匈奴还有兵力优势。
在如此有利的情况下,要是匈奴还打了败仗,那是天大的笑话,要军臣单于他们相信,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以昆仑神的名义起誓,那是最高的誓言,若无此事,阿胡儿断不敢如此说话。军臣单于不由得有些信了,问道:“果真全军覆没了?”
“大单于,我都说了这么多次,你要怎样才能相信?”阿胡儿无奈之极。
“小王子,你把交战经过说一遍,大单于自知真假。”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
军臣单于深通兵道,是真是假,他一听便知,军臣单于点头:“左贤王所言极是,你说吧。看你怎么圆谎。”
“大单于,是这样的。”阿胡儿开始述说交战经过,说到匈奴数次进攻,都没有成功,一众大臣就讥嘲开了。
“你们以两倍的优势兵力,竟然攻不破汉军的阵势,太无能了!”
“真无能!”
“别说话!”军臣单于出语打断一众大臣的讥嘲:“说下去。”
“汉军守得跟铁桶似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汉军的进攻,犀利无匹,排山倒海一般,我们二十万大军结阵的骑阵。竟然给汉军一个冲锋,就垮了,全线败退!”阿胡儿回想起当日一战,虽是过去多日,兀自心有余悸:“我打了这么多的仗,就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攻击!二十万大匈奴的勇士,在汉军面前,就跟布帛似的,汉军轻轻一撕就裂开了!”
“你……”军臣单于有心要喝斥,却是喝斥不了,因为他已经有些相信了。要是没有这种事,阿胡儿也不敢乱说,这事太难以让人置信了,他要是乱说,岂不是让人揪辫子?
伊稚斜手一挥,阻止群臣议论,问道:“小王子,即使如此,左谷蠡王精通兵道,难道他就不会撤退吗?即使打不过汉军,只要你们撤退,汉军顶多杀五六万,不会全军覆没。”
“左贤王,谁说不是呢?”阿胡儿气愤的甩甩脑袋:“可是,周阳太过狡猾,竟是不给我们机会!”
“难道汉军不是十万,而是二十万?”一直没有说话的中行说,终于忍不住了。
“汉军是十万。周阳太狡猾了,比起草原上的狐狸还要狡猾!”阿胡儿忍不住骂一句:“左谷蠡王审时度势。知道若是再打下去,就会给汉军彻底击溃,立即下令,撤回营里去。左谷蠡王决定凭借营地掩护,稍整阵势,在汉军把营地包围之前,撤出来,与汉军缠斗。”
“左谷蠡王不愧是精通兵法之人,好计较!”军臣单于忍不住赞一句:“可是,要尽快撤退,不能让汉军把营地包围了。”
“可不是嘛!”阿胡儿赞同,话锋一转:“可是,那狡猾的周阳硬是不给我们机会。汉军冲到营地时,他却下令撤退了。”
“撤退?为何退?”军臣单于眉头一挑,虎目中精光闪烁:“难道汉皇驾崩了?”
“大单于,左谷蠡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是周阳的诡计。”阿胡儿懊悔不已:“汉皇根本就没有驾崩,周阳却是装得煞有其事。还派出飞将军率军朝南赶,一个个脸有悲戚之色,我们得报之后,满以为汉皇驾崩了。只要汉皇驾崩,我们就是稳胜之局。还特的饮酒庆贺了一通。可是,谁想得到,第二天我们刚烤好肉干,温好马奶子的时候,汉军突然出现,把营地给包围了。”
“这个周阳,仍是那般狡猾!”军臣单于抚着光脑壳:“他连这都要使诈,让人防不胜防!”
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以为景帝驾崩了,却不知道那是周阳的计策。
“汉军守住了营门,堵住通道。我们就是插翅难逃。”阿胡儿简略的把营地厮杀的经过说了。
“不可能!在大漠上作战,一定要轻便,汉军的大刀怎么用?汉人也太笨了!”匈奴走的是轻便路线,沉重的陌刀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立即有大臣讥笑起来。
军臣单于却是明悟之人,略一思索道:“若是真如此的话,汉军的大刀太可怕了。那得多少钢铁呀?汉朝什么时间有如此多的钢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