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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大汉帝国-第3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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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臣哪懂医术,只是死记下来罢了。”周阳忙着圆谎:“皇上是知道的,臣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嗯!”这么一说,倒也成理,景帝微微点头,道:“只不知那位异人高姓大名?”
  “皇上有所不知,他不愿说,臣也不知。”周阳撒谎脸都不红。
  “周阳,你怎么不提用兵的事?”景帝打量着周阳,突然问道。
  如今,百越已经收复了,汉朝南方的威胁已解除,可以对匈奴用兵了。虽然三万新军太少,可以一边打,一边训练。
  不等周阳说话,景帝接着道:“用兵的事情,就别提了。走,去长信宫,你就明白了。”
  景帝的眉头拧在一起,很是忧愁。周阳看在眼里,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三百零三
  周阳紧跟在景帝身后。赶去长信宫。
  一路上,景帝双眉紧锁,不言不语,心事重重,周阳看在眼里,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
  很快来到长信宫,直奔窦太后的寝殿。远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周阳心头一跳:“难道太后快不行了?”
  窦太后是一个不错的长辈,对周阳很是关怀与疼爱,打从内心把周阳当作亲人,这让周阳对窦太后很是感激。一想到这种可能,周阳的心不由得揪紧了。
  “母后,母后!”
  馆陶公主焦急的声音远远传来,周阳更加肯定了。
  窦太后若是不行了,那就是国丧。按照古礼,国丧期间是不能征伐的,怪不得景帝不要周阳提对匈奴用兵一事。
  眼下,汉朝南方的威胁已经解除,正是对匈奴用兵的良机,若是三年后再用兵,那是错失良机。可是。景帝已经下定决心了,再说也没用,匈奴还真是好运,窦太后竟然救了匈奴一劫。
  “母后,母后!”
  景帝急惶惶的,朝着寝殿冲了进去。周阳加快脚步,跟着进去。
  一进寝殿,只见馆陶公主、阿娇、王美人、南宫公主、刘彘他们都在,个个一脸的愁容。
  南宫公主看见周阳进来,俏脸上一喜,紧接着就是愁容满面,冲周阳淡淡一笑。
  窦太后躺在榻上,一张脸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瘦削了许多,只有一只狗那般大。更严重的是,死气沉沉,没有生气。
  人瘦不要紧,只要有生气就好办。一旦没有了生气,再胖也是没有用。
  周阳瞧在眼里,不由得暗叹一声,这才半年没有见面,窦太后就成这样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梁王是窦太后的爱子,窦太后不得不下令处死他,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打击。让她心疼,让她心碎,倍加折磨,身子越来越差。
  “母后,母后!”景帝扑了上去,紧握着窦太后皮包骨的枯手,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启儿。”窦太后枯瘦的左手在景帝头上轻轻抚动,颤抖不停。
  “参见太后!”周阳上前见礼。
  “是周阳呀?”窦太后精神一振,精神头稍稍好转,支撑着要坐起来,慌得景帝忙扶起她:“母后,你这是要做什么?”
  “周阳,过来!来!”窦太后在景帝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右手朝周阳伸出。周阳握着她的右手,一阵冰凉传来,竟是没有一点热气,跟握住冰块没区别。
  “姥姥,你躺着。”周阳扶着窦太后。
  “不!”窦太后左手伸出道:“南宫,来。握着姥姥的手。”
  “姥姥!”南宫公主伸出如玉般的素手,紧握着窦太后的左手,一脸的担忧。
  “老身强撑着一口气没有走,就是放心不下南宫。”窦太后喘息不已,把周阳和南宫公主的手叠在一起,双手紧攥着:“周阳,南宫是个苦命人,你要好好待她!要好好待她!”
  “姥姥,你放心。”周阳点头,瞄着伊人。
  南宫公主冲周阳浅浅一笑,一脸的娇羞之色,一颗螓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
  “嗯!”窦太后微一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话一说完,窦太后身子一软,好象面团一般,慌得一众人急惶惶的唤着。
  “呼呼!”窦太后呼吸急促,随时可能断气。
  阿娇和南宫公主不住在她背上轻拍着,景帝、馆陶公主急得直搓手。刘彘可怜巴巴的,却是束手无策。
  “传仓公!”周阳忙道。
  “不!”窦太后终于喘息过来,出声阻止传仓公:“皇上,老身这辈子没什么遗憾的。老身本是一宫女,蒙先帝不弃,母仪天下,生有两子一女,儿女孝顺,老身很满足了。”
  窦太后是在吕太后时期进入宫里做宫女的。吕太后当政期间,为了拢络诸侯王,下令从宫女中挑选有才德,容貌美丽的宫女。赐给诸侯王。
  窦太后也在入选之列,她想去赵国,因为赵国离她的老家近,她入宫多年,一直惦记着两个兄弟,尤其是弟弟窦少君更是日夜思念。
  为了去赵国,窦太后找到管事太监,把事儿一说。管事太监很是感动,同意把她派到赵国去。去了赵国,就可以回故里看看,与亲人团聚,窦太后万分欢喜。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管事的太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把她给分到代王府里。代王,就是后来的文帝。窦太后万分不甘心,却不得不去。来到了代王府里,由于她做事勤快,更难得的是,她极有英气,有主张,引起了文帝的注意。
  后来,几经周折。她就成了文帝的妃子。窦太后虽是女儿身,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做事极有见地,越来越得宠,最后给立为皇后,成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窦太后。
  “呼呼!”窦太后才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呼呼直喘气。
  喘息一阵,略微好点,接着道:“老身这辈子只有一件憾事,一件错事。”
  “母后。你说什么呢?哪有什么憾事,没有错事。”馆陶公主忙着宽慰一句。
  “丫头,你别打岔。”窦太后气喘不已,一句话说说停停,费时老长方才说完:“老身千不该,万不该,要想做成兄终弟及,使得阿武有了觊觎之心,朝中不宁,家里不和,骨肉相残,这是老身的错事。阿武!呜呜!”
  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梁王之所以一盯着皇位不放,就在于窦太后太过溺爱他,想搞兄终弟及,才有兵戎相见,骨肉相残之事,窦太后不得不亲自处死梁王。
  这不仅是窦太后的恨事,亦是天家恨事,景帝、馆陶公主长叹一声。对梁王这个弟弟,他们的感情特别深。
  阿娇和南宫公主慌不迭的给窦太后擦眼泪,小声相劝:“姥姥,你休要伤心。”
  “外婆,你莫哭。你哭,人家都要哭了。”阿娇眼圈儿通红,随时会落泪,娇声娇气的说话,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好你个阿娇,竟敢取笑外婆。”窦太后给她一说,竟然逗乐了,止住了哭声:“老身千不该,万不该,硬逼着中行说去了匈奴。中行说是个聪明人,在宫里喜欢上跳下蹿,老身看着不顺眼。心想你喜欢上跳下蹿,那就去匈奴跳吧。中行说不愿去,还放出风声,要是他去了匈奴,会做对不住大汉的事。当时,老身哪里放在心上,硬逼着他去。没成想,中行说真的成了大汉的心腹大患。这是老身的憾事,是老身亲手给大汉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中行说本是汉宫中的太监,因与窦太后不和,给窦太后硬逼去匈奴。当年,中行说放出狠话,说若是他去了匈奴,他就要对汉朝不利。可是,谁也不信他的话,包括文帝和窦太后,都没有放在心上。心想,一个小小的太监,你能做出什么事来?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中行说去了匈奴之后,竟然真的教唆匈奴,掳掠边关,为祸日烈。在中行说教唆以前,匈奴只是在边关掳掠,没有进图中原之心,更没有灭亡汉朝的打算。仅仅是把汉朝当作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仓库罢了。
  中行说教唆之后,匈奴了解了汉朝的内情,胃口越来越大,不再满足于在边关掳掠,开始深入腹地,有了历史上的“凌辱之恨”。尤其是伊稚斜当上单于后,对中行说更加信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准备灭亡汉朝,进图中原。
  中行说之祸,可以说前所未有,愈演愈烈。说到底,就是窦太后造成的。
  对此事,景帝曾经无数次暗中埋怨过。今日,窦太后亲口说出来,景帝还得宽慰她:“母后,你别多想了。中行说这奸贼,十恶不赦……”
  “皇上,休要为老身开脱。”窦太后摆手,阻止景帝往下说:“这是老身的憾事,老身一直没说,并非老身不明白。周阳,周阳……”
  紧紧攥着周阳的手,喘息着道:“你一定要活捉中行说,代老身向他致谦,就说老身当年不该把他逼去匈奴,是老身对不住他。”
  “啊!”
  所有人,包括周阳在内,忍不住惊呼出声。谁也没有想到,窦太后竟是说出这样的话。
  “母后,道什么歉?”馆陶公主宽慰道:“他爱做奸贼,天生的贼骨头!”
  “然后,当着中行说的面,把他的九族给诛了!再把中行说给剐了!”窦太后最后沉声道:“就算老身对不住他,他也不能不要祖宗,去做奸贼!”
  汉朝怕过度刺激中行说,没有对他的亲戚下手。若是当着中行说的面,处置他的亲戚,那是对中行说莫大的打击。
  “姥姥放心,一定把他剐了!”周阳忙道。
  “不,要先致歉!”窦太后听出来了,周阳有敷衍她的意思。
  “母后,你放心。”景帝接过话头:“抓住中行说,朕亲口向他致歉,再诛他九族,把他剐了。”
  景帝知道窦太后的性格,她说一是说一,没法更改。
  窦太后给汉朝树了如此强大的敌人,她心里很难受。先致歉,再诛杀,这与她恩怨分明的性子相合。
  “好!好!”窦太后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头一歪,晕了过去。
  一众人慌作一团,周阳忙叫人传来仓公。仓公把脉之后,不住摇头,叹息不已。
  殿中一众人静默不言,窦太后来日无多了。
  尽管不愿意,尽管伤心,景帝不得安排起窦太后的后事了。
  ……
  张府。
  “通儿,随大父来。”张不疑很是慈祥,冲张通笑着招手。
  “大父,这是要去哪里?”张通有些不解,跟在张不疑身后。
  “通儿,你为大父求情,免了大父的苦役,大父欢喜。”张不疑笑呵呵的,他做了十几年的城旦舂,吃足了苦头。张通第一次立功,就为他求情,张不疑心里着实欢喜。
  “大父,这是孙儿该做的。”
  两人进了屋,张不疑关上门,脸一肃,脸上的笑容陡然不见:“通儿,跪下!”
  “跪下?”张通很是意外,大是不解,仍是依言跪了下来。
  张不疑打开墙角的箱子,最出一束绢帛,展了开来。这是一幅画,画中一个身材瘦长的男子,面目姣好赛过妇人,一袭白衣在身,飘然若仙,给人一种出尘之感。
  “曾祖父?”张通一眼就认出来了,画中人正是张良。
  张良一生用计无数,计计雄奇,让人赞叹,可是,他的长相却不好说。太史公原本以为张良是一个身材高大,雄伟不凡的大丈夫。等到见了张良的画像,大出意料,太史公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张良竟然妞好如一妇人,眉目如画。
  张不疑把张良的画挂在墙上,跪下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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