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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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士的危害非常大,皇帝是不可能容忍的,要想动手,他又有美名,不能下手。不动手,又对皇权有威胁,还真是难办。
正是因为养士危害太大,帝王是不可能容忍的,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虽是有虚名,却多为君王所忌。齐赵魏楚四国的君王之所以没有动他们,那是不敢。
在秦国,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魏冉养客数千,要不是他是秦昭王的舅舅,早就把他给灭了。尽管没有灭他,也是多方刁难他,让他很难过。
吕不伟买国,才有后来的秦始皇,他的功劳不谓不大。可是,他养士太多,秦始皇也很忌惮,最后直接把他弄死。
汉朝的田汀晨褪В何涞勖棵刻峒埃鸵а狼谐荨?墒牵锿‘是亲舅舅,汉武帝没法下手。一旦田汀懒耍何涞劬筒皇秩砹耍切┟趴途偷勾竺沽恕9庥胩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汉武帝诛灭郭解的重要原因。
养士实为汉朝的一大祸患,景帝早就想动手了,可是,在这种把不法之徒作士的时代里,他找不到理由。如今,周阳的《读孟尝君传》一出,把孟尝君骂得体无完肤,不正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吗?
此事若成,汉朝就少了一个大患,景帝焉能不喜?
周阳不过是给葛峰他们逼得没办法,这才祭起王安石的名篇,没想到竟是有这种奇效。
“皇上,周阳在殿外求见。”春陀向景帝禀报。
“周阳?呵呵!”周阳一语,为景帝解决了一个心头之患,景帝正畅快着呢,一听周阳请见,笑得很是欢畅:“叫他进来。将酒来!”
春陀应一声,忙去传唤周阳,回来又忙着斟酒。
“臣周阳见过皇上。”周阳上前行礼。
“免了!”景帝笑着把周阳一打量,很是欢喜道:“周阳,数日不见,气色不错啊!看来,你这乏也歇得差不多了,是该动动了。练兵的事,可以开始了吧?”
“只要皇上下旨,臣就办。”周阳很热心,没二话。早日把骑兵训练出来,早日打匈奴!
“来,饮了这杯酒!”景帝从春陀手里接过酒,递给周阳。
周阳接在手里,有些愕然:“皇上,你这是……”
“周阳啊,你骂孟尝君骂得好呀!”景帝笑声不断:“朕早想处置此事,却是苦无藉口,你这一骂,朕就明正言顺了。数百年给人供着的孟尝君,令那些养士之人向往不已,多少年来,多少人仿效。朕要做这事,很难!你这篇惊世之言一出,朕还能不堂而皇之的处理?”
“这个……”似乎好象,当时没往这方面想,竟然有这种好事,周阳还真是想不到。
“来,干!”景帝冲周阳一举杯,一口喝干。
“干!”周阳一口喝干,正要举荐主父偃,有了此事,正好省很多口舌:“皇上,臣这次来,一是向皇上复旨。皇上问臣,大汉如何做,才最为有利,臣已经想好了。”
“哦!”景帝大是感兴趣,催促道:“快快说来。”
“皇上有旨,臣自当遵遁。可是,臣想先说第二件事。”周阳并没有马上开说,而是推荐主父偃:“皇上,臣近日识得一人,其才不凡,若是皇上抽片刻之暇,容他尽言,于大汉有莫大益处。”
“你要举存人才?”景帝有些意外,紧接着就是欢喜:“好啊好啊!可以嫌钱多,可以嫌事多,唯独人才不能嫌多!人才,是越多越好!周阳,你封侯没多久,就为国荐才,朕心甚慰。招进来!”
“谢皇上夸奖!”周阳礼节性的谢一声。
主父偃在春陀的引导下,快步而来,来到近前,跪倒在地上,冲景帝叩头道:“草民主父偃参见皇上!”
景帝处理养士,主父偃数策之中,就有打击豪强一策,只要他一说,景帝必然允准,这举荐没任何问题,周阳大是放心。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出周阳预料,只见景帝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一脸的肃穆,盯着主父偃,喝问道:“你就是那个给梁王画影图形,四处寻访的寒士,主父偃?你是不是嫌梁王庙小,才转投于朕这朝堂里?”
语气极为严厉,眼里厉芒闪动,要是主父偃一个对答不对,就要招来大祸。
二百二十四
周阳虽然有些意外。却并没有惊讶,景帝这是在试探主父偃。入仕之后,会有很多的风浪,若是连眼前这道坎迈不过去,何必入仕?
周阳并没有为主父偃说话,只是静静的打量着,看他如何解眼前之局。
只见主父偃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平静异常,大声道:“皇上,草民结发游学数十载,囊中羞涩,可草民紧守礼法,从未做过有悖情理之事。梁王知草民,派人访寻,草民对梁王感激,可草民不愿附梁王。草民斗胆,敢问皇上,草民错乎?”
胆子真不小,竟然敢质问景帝,若是景帝发恼。有他的好果子吃。
“主父偃,你好大的胆子!”就在周阳转念头之际,只听景帝怒哼一声,指着主父偃发起了冲天大火:“你牙尖嘴利,竟敢如此与朕说话!朕饶你不得!”
把景帝发怒的样儿看在眼里,周阳暗中好笑,景帝这演技真不错。象主父偃这种寒士,见到皇上,那是激动难已,恨不得一咕脑儿把所有的东西全说出来,主父偃却是不急不躁,见到景帝虽然激动,却没有失仪,能谨守礼法,实足难得。
景帝心里欢喜不已,表面上却是装作怒气勃发,这演技不是一般的绝。
“皇上,草民头可断,血可流,不能有污名节,不得已而问至尊,请皇上恕罪。”主父偃依然平静。
在官场中打滚,若是不爱惜自己的名节,那会成为贪官,主父偃为了名节,不惜问景帝,这说明他爱惜自己的名节。值得信任。其实,梁王派人访寻他,他宁愿挨饿,也不愿投梁王,这本身就是全名节的最好证明。
“嗯!”景帝略一点头,脸色稍缓,招呼周阳坐下,冲主父偃道:“你有何才干,能让梁王访寻于你?”
“草民一布衣寒士,不敢言才干,只有一点愚见。若皇上给草民片刻之暇,草民愿尽言。”主父偃说得很谦逊。
“好吧!朕本要与破虏侯商议军机,就挤点时间,听你如何说。”景帝脸一肃:“说得好,朕不计你顶撞之罪。说得不好,休怪朕无情!”
“谢皇上!”主父偃礼节性的谢一声,略为提高声调:“草民愿向皇上献四策。”
“四策?”景帝浓眉一挑,脸上变色,惊疑的打量起主父偃。
一般情况,能献一策,就足以搏得功名富贵。主父偃一开口就是四策,这弥足惊人了,饶是景帝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是惊讶不已。
“第一策,名士策。”主父偃开始剖析起来:“皇上为何不招纳名士?皇上不纳,枚乘、庄忌、司马相如之辈,只能转投梁王。他们文章锦绣,其言煌煌,摇唇鼓舌,为梁王游说,梁王贤名大起。”
“这个……”景帝愕然不已。他一直忌恨梁王纳贤,说到底,他也有责任。
“昔,高祖纳陈平之策,招天下士,多予金钱,游说天下,是以王师未至,而天下之民多愿附高祖。”主父偃祭起当年楚汉之争时的旧事。
“起来吧!”景帝脸色更缓,要主父偃站起来了:“第二策呢?”
“弃黄老之术,变无为而治,打击豪强策!”主父偃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弃黄老?变无为而治?”景帝的眼睛猛的睁大了,死盯着主父偃,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在当时,黄老之术,无为而治,那是潮流,朝中大臣哪个不言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呢?就是景帝也是深以为然。窦太后更是以读黄老之术为乐。
主父偃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惊得景帝脸上变色。主父偃接着道:“若皇上容草民尽言,方知当今天下,豪强横行,夺人田产、霸人妻女、威行郡县,官府不敢问,百姓家破人亡,官府不能抚。黄老之术,无为而治,已经不能再治天下了。”
“有这么严重?”景帝根本不相信,在他的治理下,汉朝会落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主父偃略一沉吟,开始把他游学时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这是数十年的积累,翔实、生动,一听便知,那不是假的,绝对是真的。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听来触目惊心。
周阳和主父偃相谈甚欢,已经听过,再次听来,也是惊讶不已。
主父偃说完。景帝脸色变幻不定,胸口急剧起伏,周阳知道,主父偃的话触到了他的痛处。后世皆言“文景之治”,却不知文景之治背后有莫大的危机,那就是豪强为恶,这事本来要到汉武帝登基之后才会处置,主父偃提前说出来,一旦景帝着恼,主父偃有性命之忧。
“皇上,主父偃所言是实。臣在北地时。多见此等之事。”周阳为主父偃开脱。
“呼呼!”景帝喘息不已,声音非常响:“好!好!很好!主父偃,你能在满朝文武大赞朕的仁政之际,提出此等之事,实在难得!难得!来,过来坐下!”
“谢皇上!”主父偃应一声,与周阳并肩跪坐。
此等事,若是梁王听到了,肯定是怒发如狂,很可能说主父偃危言耸听,不会象景帝这般,反赐主父偃坐下,景帝这份度量着实让人钦佩。
“主父偃,你这话太惊人,惊出朕一头冷汗。”景帝在额头上一摸,入手的是亮晶晶的汗渍。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周阳和主父偃同声道贺。
“你们……”景帝有些愕然。
周阳笑道:“皇上之所以惊,那是皇上把天下苍生黎民的疾苦放在心上,臣岂敢不贺?”
“皇上,破虏侯所言,正是草民所想。”主父偃接过话头。
“呼!”景帝长舒一口气,赞道:“若非主父偃足迹遍布大江南北,遍访民间疾苦,岂能说出如此针砭时弊之言?没有你主父偃,朕至今还为奏章所惑,还以大汉江山锦绣万端,却不知有如此之祸端。没有周阳,你也见不到朕。好!好!”
越说越欢喜,仿佛又接到周阳的捷报似的。
“第三策!”景帝虎目中精光四射,盯着主父偃。听他议政,虽是让人心惊胆跳,却也让人如醉醇酒,不忍舍却。
“草民第三策,就是推恩于诸侯,众建诸侯,少其力。”主父偃接着献策。
推恩令,是中国历史上的一道奇策。尽管周阳历史不好,也是耳熟能详,要是没遇到主父偃,此策迟早会说给景帝知晓。可是,主父偃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推恩令,周阳岂能贪他之功?只好任由他自个来说了。
“你是说,破除高祖只准嫡子承袭的旨意,把郡国分封给所有的儿子?”景帝是个明悟之人,一闻是言,立明其中要害,一双虎目中精光闪闪,好象猛饮醇酒似的。
“皇上圣明!”主父偃以此回答。
“啪!”景帝重重一下拍在额头上,赞不绝口:“这是奇策!奇策呀!若是早闻此策,就不会有七国之乱了!一把软刀子,杀得诸侯没脾性,何必动刀兵?”
仿佛此语不足以表达赞美之意,接着道:“此策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朝中这么多大臣,怎么就没有一个人想到呢?此策一出,诸侯再也不能威胁到朝廷了。哼!”
虎目中精光闪动,他没有说,周阳也猜得到,那就是“老三,走着瞧!”
“第四策?”景帝身子前倾,一脸的笑容,这才是真心,适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