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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大汉帝国-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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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在汉朝,遇到这种事,那是国有二君,天有二日,一定会明争暗斗,甚至发生战争,血流成河。
  在匈奴,单于之位是军臣单于的,他不在,伊稚斜称单于,发号施令,众臣能听从他的号令。军臣单于回来,这单于位就该还给军臣单于。即使伊稚斜不愿意,他下令,也没人听。
  即使军臣单于遭到前所未有的惨败,也是如此。
  当年伊稚斜给卫青打败,数日不归,左贤王做起了单于,当他回来时,左贤王只好让位。那时节,伊稚斜率领了数百亲卫,比军臣单于要幸运些。
  “左谷蠡王,你有勇有谋,号令极严,本单于很欣慰。从现在起,你就做左贤王,若是我不在,你就号令大匈奴。”军臣单于眼里闪着精光:“若是我死了,你就是日月之下,大漠之上,众王之王,大匈奴的大单于!”
  “谢大单于!”伊稚斜很是振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军臣单于竟然要把单于位传于他。
  最失落的就是要算左贤王了。按照匈奴习俗,军臣单于一旦指定了继承人,这个继承人就是左贤王,他只有让贤的份了。
  二百
  雁门,周阳帅府。
  一盆燃得极旺的炭火把偌大的帅府烘得暖烘烘的。温暖如春。
  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一众将将围坐在一起,个个伸长了脖子,一脸的惊讶之色。惊讶之余,又是喜慰不禁。
  他们不是在研究军情,而是在研究礼仪,这次回京领赏的礼仪。景帝已经下旨,要他们在两月后回京,汉朝要举行一个盛大的庆典,庆贺此次大捷。
  景帝把各地太守、刘姓封王、彻侯、关内侯,全部召集到长安,这是汉朝创建以前第一遭,可以想象得到庆贺时会是何等的热闹,这就需要一套完整的礼仪。
  如此盛典,礼仪是必须的,周阳他们不得不研究。
  在下旨的同时,景帝还有另一道旨意,就是罢兵之事,周阳出兵河套的想法只得打消。景帝并没有在圣旨中说明原委,只是说回京商议。出兵河套是难得的良机,景帝贤明之君,他不会看不出这点。如此做,必有他的道理。周阳他们虽然惋惜,倒也没有埋怨。无事可做,就全身心的投入到研究礼仪中来了。
  “我们要走驰道?”李广一双虎目瞪得滚圆,摸摸脸蛋,竟然兴奋得发烫了。
  驰道在汉朝,那是身份的象征,谁要是在驰道上走一遭,会荣耀一辈子。
  驰道驶于秦始皇时期,是连结各地的交通要道。秦朝的驰道和现代铁路一般无二,还是复线,只不过,秦朝是用马匹拉车,不是机车牵引。
  据测算,秦朝的驰道,一匹马一日可行六七百公里,比起八百里加急还要快。原因在哪里?原因在于,秦朝的枕木很符合马匹的节奏,马匹在上面行驶,会有激发作用,跑起来更加轻松,速度更快,拉的货物更多。
  秦朝的枕木经过防腐处理,节实耐用。两千多年后,考古学家找到的秦朝枕木还完好无损,让人惊讶,秦朝之强悍竟如斯!
  汉朝长安的驰道。并不是这种交通大动脉,那是皇帝的御道,只有皇帝才能用。若是没有得到皇帝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行走在驰道上,违者要重处。汉武帝的太子戾太子未得旨意而在驰道上骑马,被汲黯处罚了一通。
  为了奖励功臣,皇帝为示恩德,要那些立下大功的臣子在驰道上骑马而行,这是无上恩德。在汉朝历史上,有此荣耀的人并不多,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的统帅才有资格,就是名将李广也没有此等荣耀。
  景帝要周阳他们走驰道,这是无上荣耀,比起赐予黄金万斤还要让人振奋。李广一张大嘴裂到脖子根上了;程不识脸上泛着红光,张开了嘴直乐;公孙贺呵呵直笑,冯敬不住摸脸蛋,发烫呢……瞧他们那表现,仿佛已经行走在驰道上似的。
  走驰道是汉朝最高荣耀中的一种,这是对将士们浴血拼杀的最好认可,周阳也是振奋异常,握紧了拳头。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努力为人认可更让人欢喜的吗?更别说。还是最好的认可了!
  “飞将军,你看见没有?皇上要在宫阙接受我们献俘呢!”程不识实在是太兴奋了,觉得坐着不足以表达自己高涨的激情,干脆站了起来。
  “献俘!”公孙贺笑眯眯的,一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小缝:“我们俘虏了那么多俘虏,右大将是最大的,献给皇上最好。只可惜,没有逮住单于。”
  要是把单于逮住了,在宫阙前献给景帝,那是何等的让人振奋,太完美了!
  可是,竟然让军臣单于逃了,还回去重新当上单于。这事,李广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不起活捉之心,直接一箭射杀了事。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活捉军臣单于很有把握,任谁都想抓活的,这也不能怪李广。
  “飞将军,都是你!”程不识摇摇头,埋怨起来。
  “怨我,怨我!”李广接受程不识的指责。
  “程将军,别怨飞将军了,他也尽了力。人算不如天算,世事哪有那么圆满,有些缺憾,这才更加实在。单于仍在。我们应当努力,争取下次活捉他。”周阳倒是看得开。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战场瞬息万变,上一刻对于你有利,下一刻说不定就对你很不利,谁也说不准。能把单于追得走投无路,不得不跳泥沼求死,已经是一个传奇了。
  道理是这样,可是,一想起这事,就让人遗憾,程不识摇摇头,不再说话。
  “虽然没有单于,我们手里还有王旗、王座、王帐,献给皇上,也是一场盛事了。”冯敬大是赞成周阳的看法。
  王旗、王座、王帐,那是单于的象征,把这些献给景帝,一样是轰动的事情。众人又开心了,说笑不断。
  研究了一阵,周阳道:“这次回京受封,除了建章军以外,皇上还要我们把斩首五十级以上的勇士带回去。皇上要当面打赏,你们一定要以公心挑选。”
  “诺!”众将领命。
  “大帅,我们一定会公心挑选,不会埋没将士们的功劳。”冯敬眉头一皱道:“可是,这有个问题。有不少人肢残体缺,缺胳膊少腿的,若是把他们带回长安,一是行动不便,二是会不会有碍观瞻?”
  这是汉朝盛大的庆典,残废的兵士若是出现,一定会给人指责。特别是那些文臣,会指责周阳,这事不得不虑,众人点头赞同。
  周阳眉头一挑,声音有些高:“无妨!皇上要见的是功臣,而不是风光。只要他们的建立的功劳够,就一定要把他们带到长安去。要是他们不能骑马,就用车载到长安去。就是抬,也要把他们抬到长安!”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大帅!”作为统帅,不计个人名利,能如此做,非常难得了,李广他们很是感动,齐声呼唤。
  一决定下来,李广他们立即去办,周阳监督。
  这消息一传开,边关将士们齐声欢呼,喜慰不禁,整个边关沉浸在欢喜中。
  ……
  帅府中,周阳跪坐在矮几上,眼睛半睁半闭,竟然打起了瞌睡。这没仗打的日子,还真是让人难受,时光没处打发,只能靠打瞌睡消磨时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赵破奴好象风一般轻快,飘了进来,一脸的喜色,一张嘴裂着。
  周阳睁开眼,问道:“有何事?瞧你这个样儿,乐得一张嘴都成荷花了,一定有好事。”
  “大帅,剧大侠回来了!”赵破奴喜滋滋的禀报。
  剧孟名满天下,近乎传说中的侠客,而且,长城一战。汉军之所以胜得这么快,战果这么大,和他息息相关,若不是他一把火烧掉了匈奴的肉干,弄得匈奴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决战还会拖下去。
  虽然汉军一定能胜,却不会这么快,战果也不会这么大。
  “谁?”周阳的眼睛猛的睁大了。
  “大帅,是剧大侠呀,你不是天天盼着吗?”赵破侠话中带着埋怨之意。
  “剧大侠!”周阳飞也似的站了起来,快步冲了出去。
  对剧孟,周阳是闻名已久,那是周亚夫的生死之交,论起辈份,比起周阳还要高上一辈。周阳多次听周亚夫、陈尚、柳铁他们提起过,早就想见他了。再有这次长城大战,得他帮忙,那就是天天盼着见到一面,一睹这个名满天下的大侠客的尊容。
  刚出帅府,只见一个大汉,满脸络腮,龙精虎猛一个人,走起路来象一座山在移动,气势威猛不凡。一双眼睛,开阖之际,精光四射,脚步轻盈如风,一点声响也不发出。
  自从进入建章军,周阳刻苦训练,武艺大进,眼光不凡,一瞧便知,此人是一位绝顶高手,必是剧孟无疑。
  “剧大侠!”周阳快步上前,抱拳行礼。
  “剧孟见过大帅!”剧孟快步迎上来,远远冲周阳抱拳,一脸的笑意,仿佛见到亲人似的透着亲热劲:“久闻大帅威名,如雷贯耳,早想一睹大帅虎颜,总是悭缘一面,今日有幸,得见大帅,实是三生有幸!”
  剧孟名满天下,近乎传说中的人物,他的眼光很高,能得赞扬的人会自豪一辈子。他这一赞不打紧,随他而来的厉方一行人眼里露出艳慕之色。
  他们倒不是忌妒周阳,而是艳慕剧孟的赞扬。
  剧孟似乎觉得如此赞扬不过瘾,又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方知大帅远胜闻名!”
  一通好话说来,周阳自觉有些飘了,笑道:“剧大侠言重了,在下承受不起。”
  “呵呵!”剧孟笑容满面,对周阳极是欣赏。
  周阳上前与厉方见过礼,厉方又把十几位壮士一一介绍给周阳。周阳这才邀请他们进帅府看茶。
  一进入帅府,剧孟他们坐了下来,赵破奴亲自给剧孟送上茶水,趁送茶水的当口,顾不得礼节,把剧孟打量了又打量,仿佛剧孟是西洋镜似的。
  剧孟到来的消息是个轰动的消息,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是闻讯赶来,自有一番见面时的热闹。
  豪杰见豪杰,那是惺惺相惜,周阳他们和剧孟亲热得紧,有说有笑,开心万分。
  周阳叫人送上酒宴,要好好感谢剧孟。一众人都是豪爽之士,言谈不拘,话得投机,气氛格外好,饮宴之时不是各踞一案,而是围坐在一起,席地而坐。
  每人面前摆着一案食物,正中间摆放着一个酒樽,放上一把挹酒的勺子。这样饮宴,气氛就浓烈了许多。
  “来,我们敬剧大侠一杯!”周阳端起酒杯,大声道。
  李广他们举杯在手,齐声道:“敬剧大侠。”
  “当日大战,若无剧大侠相助,不知何日方能击败匈奴。”周阳正式道谢:“周阳就用这杯水酒,聊表谢意!”
  “大帅言重了。若无剧孟,将士们在大帅调度下,一样能打败匈奴。”剧孟很是谦逊,并无一点居功之心。
  “干!”周阳一仰脖子喝干。
  “干!”众人一饮而尽,好不畅快。
  李广笑道:“剧大侠,你那把火烧得好啊,烧掉匈奴数十万大军呢。”
  “在下那把火再好,哪有大帅在草原上的那把火了得。大帅一把火,匈奴数十万牧民给烧了,上千万牛羊没了,匈奴哭得那个惨,跟他爹娘死了一个样!”剧孟连连摇头:“我那把火,才烧了多少一点匈奴的肉干,连一半都没有。”
  程不识接过话头:“大帅那把火是很厉害,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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