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15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数轮过后,匈奴的油脂用光了,只能近战了。匈奴的油脂虽多,也不可能人人带上一大包油脂来打仗,只需带够对付战车的就够了。哪里想得到,车阵虽破了,汉军的抵抗仍在。
“汉军威武!”
汉军在李广指挥下,踩着整齐的步伐,对着匈奴迎去,万千枝戟对着匈奴。
戟阵一移动,人头攒动,一片人海,波澜壮阔。
匈奴的冲锋,气焰熏天,两军慢慢接近,轰然相撞,溅出无数的血花。
戟阵的前进停顿了下来,却是时间不长,汉军吼着战号,持着戟,对着匈奴又压了上去。
攻势瓦解之后,匈奴阵势混乱,需要重整,李广哪会给伊稚斜机会,指挥戟阵,只管压上去就是了。
两军相距又近,乍逢汉军的攻势,你碰我撞的事情不少发生,匈奴更形混乱,给戟阵象赶羊一般赶进了火焰之中。
匈奴数轮油脂扔下来,已有一大块地面处于燃烧中,匈奴若是凭借战马的高速冲锋,可以无视。若是一旦停留时间过长,无异于遭到火攻,因为马毛易于着火。
混乱中,匈奴停留的时间不短,足以让马毛着火。一时间,火烧战马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不少战马着火,悲鸣不已,乱蹦乱蹿,你冲我踢,乱成了一锅粥。
战马受惊,难于控制,尽管匈奴自小生长在马背上,骑术精湛,也是无法驾驭,有匈奴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是粘上油脂,就是衣衫着火,于是乎,由火烧战马演变成了火烧活人。
一匹匹火马,一个个火人,就这么出现了。
乱奔乱蹿的火马不住悲鸣,乱冲乱撞的火人不住惨叫,马嘶人嗥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自作自受!”
李广闻着空气中的焦糊肉味,狠狠的吐着口水。
伊稚斜看着四处乱奔的火人火马,大是郁闷。明明是要烧汉军,怎么烧到自己人了?伟大的昆仑神,真不开眼呐!
虽然火人火马在上演,却是人数不多,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伊稚斜放眼一望,只见汉军的右翼与后背均是一片火光,匈奴正与汉军的戟阵在对抗。看来,右贤王和侯产儿与他一样,虽是破了汉军的车阵,汉军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混乱,而是布下戟阵在防守。
对付戟阵的最好办法就是与之缠斗,充分发挥匈奴骑兵轻便灵活的优势,拉开距离,与戟阵游斗,等到把戟阵拖累拖疲了,再来掩杀。
可是,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匈奴有这时间吗?
伊稚斜心中惴惴,朝北一望,只见弩阵仍在发挥毁天灭地的威力,对单于本部精兵进行无情的屠杀。打到现在,匈奴战死过万了。
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战死过万,不要说打到天黑,就是打到饷午,估计就要战死三四万。那是匈奴最精锐的军队,一个顶两个不是问题,就这般去送死,想想就让人心疼。
没有时间!
伊稚斜心狠狠一抽搐,得出了结论。
唯今之计,只有强攻,别无选择!
决心一下,伊稚斜驰了出去,挥着马鞭,大吼着,命令匈奴重阵队形,然后,对着戟阵再一次发起了冲锋。
迎接他们的,依然是不计其数的戟。
匈奴一轮又一轮的冲锋,汉军一次又一次的举起戟抵挡。匈奴的攻势如潮,没有丝毫止歇之象,而汉军依然是斗志昂扬,一场空前的攻守战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军臣单于骑在追风宝骑上,一张脸黑成了地卷皮。
中行说驻马身旁,小心翼翼,身子躬着,大气都不敢出。
原本算计得好好的,只要汉军的车阵一破,汉军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是混乱不堪,惊惶失措,匈奴趁势掩杀,必然是一击而溃。
一旦击破汉军的防御,三路大军就可以直奔弩阵,弩阵就破了。弩阵一破,汉军就失去了压箱底的手段,无论军心士气,都会遭到沉重一击。
真要如此的话,就是起孙吴于地下,也不可能挽回汉军的败势。
军臣单于大军齐出,对汉军发起强攻,一定是秋风扫落叶之势,一场空前的大屠杀就会上演。把二十万汉军屠戮一空,一定会震动汉皇的心,让他惊惶,乖乖投降。
可是,战事的发展,与军臣单于的预料正好相反,汉军的车阵是给破了,却并没有慌乱,戟阵反倒是比起车阵更加灵活,更加难以对付。
时间拖得越久,本部兵马的伤亡就会越惨重。
现在退走?
战事已经处于胶着,谁会甘心,军臣单于想都没想,就打消了这念头。
时间在军臣单于的焦虑中流失,每时每刻,都有本部兵马战死。
到了饷午,战死的本部兵马已经超过两万了。
半天战马两万本部兵马,这在匈奴历史上是头一遭。就是上次的雁门大战,也没有损失这么多,军臣单于肉痛得要死。
日头高悬时,匈奴人困马乏了,军臣单于下令,停止进攻。匈奴终于得到喘息之机,跳下马背,坐在地上,喝着马奶子,吃着肉干,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周阳一打手势,兵士推动绞盘,周阳缓缓降下。从兵士手中接过一革襄马奶子,一块肉干,大口对付起来。
周阳咬着肉干,跳上马背,疾驰而去。得趁短暂的歇息时间,与李广、程不识、冯敬一众将领商议一下军情,这是必要的。
一百七十四
周阳要找李广他们。李广他们也要找周阳,竟然在阵中不期而遇。李广跟周阳一样,叼着肉干,一边策马,一边驰来。
“大帅!”李广一见面,右手沾着油腻的大拇指就竖了起来:“要不是大帅料敌机先,后果不堪设想!”
要不是周阳训练出了戟阵,用来抵抗匈奴的进攻,一旦车阵给破,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就是用光所有的溢美之词,也不能赞美。
“大帅,了得!”程不识的赞美声,紧接着响了起来。
周阳一瞧,程不识和他们一般,骑着马,嚼着肉干,说话还有些含混不清。
不容周阳说话,冯敬又赶到了。
周阳飞身下马,李广他们跳下马背,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开始商议军机了。
“大帅,打了半天,我们虽是不落下风,可是也不得不虑。”李广快嘴,率先发表看法。
“哦。”周阳很感兴趣。
“戟阵比起车阵更加灵活,防守不是问题,匈奴要想攻破,除非他们有弩阵。可是,他们没有弩阵。”李广一脸的严肃:“我是担心,万一匈奴不利,撤走的话,我们两条腿,匈奴四条腿,要追也追不上。”
周阳不住点头:“飞将军说到要害了。戟阵灵活厚重,比起车阵更便于防守。匈奴要想攻破我们的阵势,很难。可是,万一匈奴要撤的话,我们是追不上的。要想截住匈奴,只有一个办法……”
“长城!”
这两个字出自周阳、李广、程不识、冯敬、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之口。一众人异口同声说来,好象一个人在说一般。
匈奴是背靠长城扎营,并没有占领长城。若是汉军把长城给占领了,那么就切断了匈奴的退路,匈奴成了关在羊圈里的羊,插翅难逃。
虽然汉军的骑兵太少,步兵多,要灭杀匈奴有些困难。只要关住了匈奴。灭杀只是时间问题,匈奴的覆灭来得早或晚罢了,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现在我们却无法占领长城。”程不识的眉头拧在一起,脸带忧色:“要占领长城,至少需要五千兵马。五千兵马在白天行军,容易发现。更别说,匈奴就在我们的阵前,我们的军队都集中在这里,分兵出去,那不是在告诉匈奴我们去占领长城?”
这个问题,周阳就头疼了。
并非周阳没有想到要占领长城,而是分不出兵力。要战领长城,切断匈奴的退路,至少要五千军队,最好是一万。一万军队,对于兵力不占优的汉军来说,很可观了。若是抽调一万军队去占领长城,这对汉军的影响很大。
现在,胜券在握了,又不能派兵出去。真是让人难受。
“哎!”
李广他们深知周阳的难处,齐齐叹口气。
不是没想到,是没有实力做到,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打到天黑,匈奴的锐气大挫,死伤更大。到天黑时,估计会战死三四万,我们就能分出一万军队去占领长城了。”周阳微一沉吟,立时有了主意。
“嗯!”冯敬深表赞成:“决战不会是一天两天打完,要打好几天。一开始,我们分不出兵,可是,我们把匈奴削弱之后,就能派出军队了。”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众人没有异议。再商量一阵军机,周阳去巡视军队,只见汉军士气高昂,人人振奋,叫嚷着要与匈奴决一死战。
这是汉匈战史上,汉军第一次不依托城池的野战,在骑兵少、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汉军大占上风,这本身就足以激励军心士气了,要汉军不士气高昂都不行。
……
匈奴阵中,军臣单于喝着马奶子,嚼着肉干。
一众大臣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军机。
“大单于,汉人的弩阵太可怕了,我们是不是撤?”
有大臣心惊胆跳的提议。
弩阵实是太可怕。单于本部精兵攻打了半日,战死两万多,却是连汉军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完全是当年河套之战的重演。一提起,一众大臣不住吸凉气。
对弩阵,军臣单于无可奈何。他是首领,不能把害怕表现出来,心里惊惧不已,脸上却是跟没事似的:“弩阵虽然可怕,大匈奴并非没有机会。只要挨过今天,明天,本单于亲率本部精锐去攻击汉军的两翼与后背,一定能破汉军的阵势。”
单于本部精锐战力惊人,远非别的匈奴军队能比,若是能派去攻打汉军的两翼与后背,未必不能破阵,一众大臣不仅没有欢喜,反倒是忧心忡忡。
他们忧的是军臣单于要派谁去牵制弩阵?
谁去牵制弩阵,谁就是活得不耐烦了,谁愿意去送死?
“大单于,我们现在何不调整阵势?”
马上就有大臣提议。
趁歇息之时,调整阵势,把单于本部派去攻打汉军的两翼。可以减少本部精兵的损失。
军臣单于没有说话,而是朝汉军弩阵一指。
一众大臣放眼望去,只见汉军的弩手就站在强弩旁边,一边喝着马奶子,一边啃着肉干,却是没有离开,更是有不少人紧盯着本部兵马。
其用意昭然若揭,那意思就是说,匈奴要歇息可以歇息,汉军也可以趁机喘口气。若是想换阵势,没门!匈奴不进攻。汉军也会进攻。
这原委不难理解。强大的弩阵用来对付单于本部兵马,那是最划算的。把军臣单于和周阳对换一下,他也会这么做。
虽然是在歇息中,汉军依然监视着匈奴的一举一动,想调整阵势,休想!
一众大臣倒抽一口凉气。
军臣单于一笑道:“你们是在担心本部兵马损失过大,是不是?周阳他盯上了本部精兵,本单于怎么让他如愿?今日下午,本单于就让本部兵马缓缓进攻。”
反正是牵制,是送死,何必心急,慢慢打也一样。
只要拖到天黑,两军都乏了,就能休兵,明日再战。军臣单于就能重新布阵,把本部精兵放到两翼,送死的事情,交给别的军队去做。
“只要攻破汉军的阵势,破了弩阵,把强弩夺到手,长安就攥在手心了。”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短短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