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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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仿佛遭了一记闷锤,闭口不言了。
伊稚斜宽解军臣单于:“大单于,但请宽心。就算汉朝得到了几十万匹骏马,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训练出骑兵,我们仍是有胜算。”
“左谷蠡王,本单于担心的不是这个。”军臣单于抹着眼泪,解释道:“要练出骑兵,要花费数年之功。几年之后,即使汉朝能有十万、二十万骑兵,我们大匈奴人人都是骑兵,这倒不用惧。可是……中行说,你是汉朝人,你来说。”
中行说原本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右手捂着胸口,忍着心疼,闻声应一句,提高声调:“大单于担心的是,汉朝会改良马种。大匈奴的骏马是好,可是,汉朝却能改良马种。这么多的骏马落在汉朝手里,一旦让汉朝改良成功,汉朝的骏马将比大匈奴的战马更神骏,耐力更悠久,冲击力更强。”
说到这里,乖觉的闭嘴,后面的话,不需要明说,相信他们能明白。
果然,一众大臣仿佛冬天里给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瞧不起汉人,并非他们不了解汉朝。汉朝的优势,他们也是知道的,人口多,良匠多,奇思妙想的人才多。一旦给他们改良马种成功,汉朝的战马就会超过匈奴的骏马。
骑兵的威力与战马的优劣息息相关,战马越是优良,骑兵的威力越大,战马的耐力悠久、体型高大,那么骑兵行军的速度更快,也就是机动性更强,冲击力更加惊人。
匈奴是马匹民族,战马是其基础,一旦汉朝的战马超越了匈奴,那么,匈奴的基石也就动摇了,毫无优势可言。
这可比当年河套战败,更加可怕。头曼单于败于河套,还可以躲回漠北去休养生息,积蓄实力。可是,战马不占优,你再积蓄实力,也是枉然。更别说,华夏与匈奴是世仇,是从春秋战国时代开始结下的死仇,一旦汉朝占了上风,会再给匈奴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吗?
当年,要不是秦始皇英年早逝,秦朝灭亡,强秦大军早就追到漠北去了,安能有今日之强横匈奴?
“你们都听清了,为了长远大计,我们这仗必须打!必须把汉朝打得大败!必须把所有失去的骏马夺回来!”军臣单于猛的站起,右手中的黄金权杖狠狠一挥。
要是不把丢失的骏马夺回来,那就是给覆灭埋下了祸根,大臣们认可他这一说法。问题是,吃进嘴里的肉会有人吐出来吗?
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的!
“打!打败汉朝!”
一众大臣,明知夺回骏马的可能性不大,仍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勇气,大声怒吼。一时间,王帐中战意冲天,仿佛惊天大战就在眼前似的。
挥挥手,军臣单于要大臣们安静下来,问道:“可恶的周阳一把火烧了本单于的牛羊,千里草原化为灰烬。昆仑神保佑,为大匈奴保存两百多万牛羊,还够用一阵子。可是,草原被烧,牛羊没有了过冬的草料,这该如何是好?”
匈奴没有了牛羊就没法过日子,牛羊没有了草地就没法存活,草原被烧,又成了军臣单于犯难的大事。
这事,还真是犯难,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费了好大功夫,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中行说,你说。”军臣单于最后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中行身上了。
“大单于,奴才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怕大单于不同意。”中行说一直静听,没有参与讨论,闻言站起身施礼。
“说!要是你的法子行得通,本单于只会照办。”军臣单于对中行还是寄予厚望的。
中行说却是迟疑着不说话,扫视一眼大臣,脸有畏惧之色。
“说!你不说,本单于就杀了你!”军臣单于吼起来。
中行说应一声,说出他的计划,他不说还好,他一说,王帐中就炸锅了,嗡嗡声响成一片,好象闹市似的。(PS:有朋友在,迟了点。请朋友们见谅。)
一百四十二
“大单于,奴才的意思是把牛羊杀了。做成肉干。”中行说虽是说得平稳,一双眼睛死盯着军臣单于。
“你说什么?把牛羊都杀了?”
中行说的担心,马上就被证实了,不仅军臣单于猛的从宝座上跳起来,就是那些大臣,也是个个怒视中行说。
匈奴虽是吃牛羊肉长大的,却对牛羊有着特殊的感情。一下子宰杀两百多万牛羊,那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情,不可能被接受。
“汉狗!”
一众大臣破口大骂。
更有性急的大臣,手按在刀柄上,眼里闪着恨意,好象见到仇人似的,恨不得立时把中行说给杀了。
“你这阉祸!”军臣单于的语气极为不善,喝斥起来:“宰杀数两百多万牛羊,在大匈奴的历史上,就没有过,从来没有过!大匈奴勇士吃牛羊肉长大的,可是,牛羊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能随意宰杀。”
越说越怒,眼里如欲喷出火来。
宰杀这么多的牛羊,匈奴真的难以接受。
“大单于,北方大火还在燃烧,不知何日方熄。即使熄了,草原已经没了,不能喂养牛羊。”中行说开始剖析起来:“往东、往西、往南,离汉境很近。即使能牧放牛羊,难保汉军不来偷袭,再来一把大火?要是现在不杀,过几天,草料没了,牛羊就会掉膘。一只羊掉一斤肉,就是两百多万斤,是五十万大军三四天的食物。要是每只羊掉十斤,那就是……”
军臣单于眼里的怒火越来越淡,胸口却是越来越起伏。
那些大臣,默默的低下了头,手按在刀柄上的大臣,不由得放开了。
没有了草地,怎么养活两百多万牛羊?北方的大火燃得正旺,何时方熄,谁也说不清。只有把牛羊赶到离汉境很近的地方去放牧,可是,那很方便汉军奇袭。
要牧民赶到河套去放牧,那又太远,无法补给。思来索去。还是中行说的办法最适用。
可是,以匈奴对牛羊的挚爱,要他们一次性宰杀这么多的牛羊,那很难接受,心里非常矛盾。
军臣单于无力的坐了下来,一众大臣的怒火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叹息,还有低低的哭泣声。
“闭嘴!”军臣单于怒喝一声,大臣们赶紧收住哭声:“传令,除了牛犊、母牛、种牛,母羊、种羊、羊仔,全部杀掉!”
这命令是军臣单于这辈子下达得最为艰难的一道命令,他是咬着牙才说完的。
一众大臣,万分不情愿,也只得领令。
于是乎,一场匈奴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宰杀行动开始了。数十万大军停止不前,改行当起了屠夫。
匈奴扎营之处,一片血雨腥风,牛羊临死前的惨叫声直上九重天。
还有匈奴呜呜的哭泣声!
这是匈奴历史上,最为悲痛的一天,比起河套战败还要伤心。
原本给血誓激起的军心士气。已经所剩不多了。
……
雁门郡,校场上。
周阳骑在战马上,手里握着匈奴的弯刀,看着栽在地上的木桩。
“杀!”
一声怒喝,周阳一拍马背,疾冲而前,高高举起弯刀,明晃晃的,气势不凡。冲到木桩前,周阳大吼一声,奋力挥出,弯刀带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好象一堵墙,朝着木桩砍去。
“咔嚓!”
轻微的声响,一截断木掉在地上。断裂处光滑平整,好象镜子。
弯刀丝毫不停,周阳手里的弯刀从下往上一撩,又一截断木掉在地上,裂面光滑如镜。
“好刀法!”
声如洪钟的赞美声响起,正是李广、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快步过来。
李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把地上的断木捡起一瞧,赞道:“大帅的刀法非常了得,你们瞧瞧这木桩,跟镜子似的。”
经历了生死搏杀的周阳,身手极为了得,李广他们一通好赞。
“大帅,听说你回来之后,就在这里用弯刀劈木桩。这是为何?”程不识两道浓眉微微一拧,有些想不明白:“又有什么主意了?”
周阳笑道:“说是主意也对,也不对。你们有没有发现,骑在马上,用我们的剑来劈砍,不如用匈奴的弯刀顺手,方便。”
“匈奴的弯刀,有什么好用的?”李广不屑的撇撇嘴。
“匈奴是可恨,可是,他们的长处,我们也不能忽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周阳却是另有看法。
李广有些不好意思:“大帅说得对,是我李广目光短浅。匈奴虽然可恨,他们的骑射砍杀,着实不赖。”
周阳接着道:“这次与匈奴骑兵正面硬撼,我感觉我们的剑,不利于骑兵使用,用刀顺手得多。匈奴的弯刀,也有缺陷,我们不能用,得重新造一种给骑兵使用的战刀。”
“真的?”程不识有些惊疑,飞身上马。接过周阳抛过来的弯刀,一夹马肚,疾冲而前,手中的弯刀发出耀眼的光芒,把一根木桩劈断。
战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前冲,手中的弯刀不断挥出,一道道匹练似的光芒闪现,一截截断木掉在地上。
开始劈砍,意气飞扬,到后来。两道浓眉就拧在一起了。
一拉马缰,战马冲回来,来到近前,战马停住,飞身下马,点头道:“大帅说得对,在马上用刀是比用剑顺手。匈奴的弯刀,以前也用过,就是没有注意这点。”
李广二话不说,飞身上马,一通劈砍,认可了周阳的说法。
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他们都试过了,最后一致认可周阳的看法。
周阳要是熟悉军事史的话,他一定会对这一发现引以自豪。骑兵用刀,比用剑更顺手,更适合砍杀,这的确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在汉武帝改革军政以前,汉军主要是用汉剑进行搏杀。后来,组建了大量的骑兵,方才发现骑兵用剑不如用刀顺手方便,最后研究出了一种名垂千古的战刀,“环首刀”。
环首刀是中国历史上,最为著名的战刀之一。
卫青、霍去病这些天才的统帅率领的骑兵,就是挥着环首刀,打败了匈奴,收复百越,击破羌族,攻入西域,创造了无数的辉煌。
环首刀的出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使用了上千年,直到唐朝的横刀出现,方才取代。准确的说,唐朝横刀是在环首刀的基础进行改良而来。
周阳的这一发现,足以引起骑兵战术的大改变,骑兵的威力会更上一层楼。
“大帅,这事得等这一仗打完了再说。”李广快嘴之人。
“飞将军有所不知,这事得赶紧禀报皇上。皇上会处置的。”公孙贺意有所指。
别人或许不明白,周阳却是明白,建章军真正的精华部分,根本就没有来到北地,而是在长安,在研究破击匈奴的战术,要是把这一发现禀报景帝,景帝肯定会要他们研究。
“我这就写奏章,禀报皇上。”周阳点头。
李广拦住:“大帅,还有一事,你猜匈奴怎么着了?是退了,还是继续南下?”
“我猜,他一定会继续南下,与我们决一死战!”周阳想也没想,脱口而答。
李广脸上的戏谑一下子不见了,有些难以置信,问道:“大帅是如何得知的?”
“飞将军,你还记得放走侯产儿的事么?”周阳不答所问,反问一句。
“我当然记得,我看他天赋不错,想再养他几年,和他比比箭术。”李广眼里精芒一闪。
“这就对了!”周阳微一颔首:“我们要是没弄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