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 中-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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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受*安怀————yangshiheng(世恒) 中
'懒鱼一条 发表于 2007…1…11 17:19:00'
士兵们忌惮首领的安危,都不敢乱动,数千铁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没有一个敢追上去的。
阿提纽斯跟着安怀,一路骑马冲出包围,赶了大约几里路,远远地连一个士兵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虚软,连站也站不稳了,双手都在发抖,他偷偷看了一眼安怀,见他神色自若,嘴角边还含着一丝笑意,好象对他来说,在千军万马中前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就在这里吧。”回头看了看身后,安怀将手中的剑插回腰间,左手在俘虏的脖子上轻轻劈了一下,那个男人就骨碌碌地从马上跌了下来,躺在雪地上昏迷不醒。“真是没礼貌。”他微笑着对地上的人说:“好好的干嘛把我的马儿杀死,害我不得不换一匹。”回头看看孩子:“阿提纽斯,我们走吧。”
距离刚才遇见哥特人不远的城镇上,就驻扎着罗马人的军队,站在城门上的军官一看见阿提纽斯的脸,就惊喜的大叫起来,立刻放下沉重的木门让他们进来。
穿着黑色铠甲的骑士恭敬的站在道路的两边,阿提纽斯挺了挺他的小脖子,像个骄傲的王子一样被簇拥着向城堡走去。果然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呢,安怀微笑地看着他。
这是阿提纽斯的祖父的封地,在这个时代驰骋沙场的战士们几乎都听过有关于这位老人的事情,拥有萨尔马特血统的英雄,已经过世的东罗马皇帝瓦伦斯最信任的部下,在皇帝死了以后,依然坚持守军边防的忠心臣子,罗马帝国的骑兵司令维克多将军。
就算是拥有铁一般心志的男人,在看见自己唯一的亲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忍不住表现出了他不为人知的软弱的一面,他的眼眶稍稍有些发红,班白的头发和胡须挨着孙子的小脸蛋不停的摩擦:“哦,阿提纽斯。”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感情:“我还以为你被那些残忍的家伙杀害了,就在他们杀害了我的儿子以后,连我唯一的亲人也不放过,感谢老天,你平安无事。。。。。。。。。。。。。。”
小家伙像一只毛毛虫一样在他祖父的怀里蠕动,别扭的低声叫道:“请您先放开我吧,有客人正在旁边看呢,难道您想要别人讥笑您的孙子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老头放开他抱住孙子的双手,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孩子,我想我是太高兴了,好吧,我知道有人救了你,我要好好地感谢他,现在就让我认识一下这位客人吧。”他用炯炯的眼光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阿提纽斯犹豫了一下,这才记起自己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他是。。。。。。。。。从外国来的商人,名字,名字是。。。。。。。。。。。”
“安怀。”男子微笑着说:“很荣幸见到您,将军阁下。”
“哦,商人,你好。”怀疑的眼光围着客人的全身打转:“恕我失礼,我还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面孔,从外国来的,你不是波斯人吧。”
“是的。”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宽大的长袍上有节奏地敲着:“我是塞里斯人。”
在场所有的罗马人听见他的自我介绍,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尽管罗马在很早以前就已经通过波斯获得大量有关这个神秘的国家的消息,但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它的人民,这还是第一次。
“老天,”将军的胡须一抖一抖地:“这可真是一件让人吃惊的事,据我所知,那些狡猾的波斯人为了垄断我们的丝绸买卖,严禁向我们两国提供直接通商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不过既然你救了我的阿提纽斯,就请暂时在这里住下吧,等战争结束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回罗马去。现在外面一片混乱,要是遇上那些野蛮的部族就糟了。”
阿提纽斯张了张嘴,刚想告诉祖父自己在路上碰到的事,却在安怀微笑的眼睛的注视下闭上了。
这里是罗马国同哥特人的边防重镇,虽然城外每天都是充满着血腥气息的撕杀,但呆在城里每天对着小心翼翼的人们,基本是还是和平的生活。城堡里宽敞的书房每天都能见到安怀的身影,即使在罗马的土地上,他的作息习惯也是一成不变,嘴里时刻含着柔软的花瓣,安静而飘逸地生活着,除了看书以外,他唯一的乐趣就是蹲在花园里和满身泥土的园丁研究那些奇特的植物,温暖的口吻平和地对待每一个人,那种舒服的感觉很容易地就赢得大家的好感,下人们最热门的话题也往往随着他打转,穿着蓝色裙子的年轻女孩经常在红着脸跟他打完招呼后,唧唧喳喳的跑到一边去,兴奋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维克多将军凭着自己在贵族中打滚多年的经验,悄悄的吩咐自己的孙子同这个来历不明的客人保持距离,但阿提纽斯根本就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从来不把祖父的命令放在心里,幼小的喜欢崇拜英雄的心理促使他暗暗地留意着安怀的一举一动,在哥特人那里发生的事情对他的震撼力太大了,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时常想起当时的情形,急切的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施展厉害的魔法,他根本已经将安怀当作一个魔法师了。
当春天已经完全笼罩这个城堡的时候,将军的部下从罗马带来两个波斯的商人,据说他们在宫廷里买卖丝绸,曾经到过塞里斯,受到过那里的皇帝的接见。
他们对安怀的怀疑在那两个商人惊喜的叫声中烟消云散了,将军也不再阻止孙子同客人的亲近,他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同歌特人的战事上。
安怀几乎每天都在同这两个人待在一起,一向冰冷的眼睛也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他们经常用阿提纽斯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写着他看不明白的奇怪的字体,当这两个朋友不在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坐在树枝上吹风,远远地看着东边的天空。
”你在干什么?”嘴里叼了一根青草,微笑着打量着像只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的孩子。
从胸膛下发出紧张的声音,阿提纽斯头也没有抬:“他们告诉我了,说塞里斯人是这样求别人当自己的老师的。”
右边的眉毛挑了一下,好笑地看着这只小乌龟:“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说,你们有句话叫做,诚心要像金子一样坚硬,就能打动对方。如果你不答应,就要一直跪着。”
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你想学那天我是怎么抢他们的马吗?”
小脑袋在地上拼命摇了摇,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他:“我以后要做一个出色的骑士,在战场上杀死敌人,就像你那天杀死他们一样。”
轻轻叹了口气:“不行啊,等到你学会的时候,年纪就会跟我差不多了,而且就算你一个人学会也没用,在战场上,一个人即使再厉害,如果他的同伴不和他一样勇猛的话,也是赢不了对方的。”
头又低了下来,好一会,才闷声说道:“可是我还是想学。”
从树上跳了下来,拍拍身上的叶子:“该吃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阿提纽斯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想起那两个罗马商人的话,知道塞里斯人要教学生时,都会用各种方法考验对方,如果他没有答应你,就千万不能起来。身体抖了一抖,还是没有站起来。。。。。。。。。。。。。。。。。。。。。
真是固执的小家伙呢,安怀站在长长的走廊上,伏下身体看着花园里面,连晚饭也没吃就一直跪在那里,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虽说是春天,但夜晚的冷风还是很冻人的,而且腿上的伤还没完全好。这样的个性,不知道是好是坏.
好冷,阿提纽斯缩了缩脖子,朝冰冷的双手呵了一口热气,想要求学的急切心理和担心被人欺骗的双重矛盾不断在内心交战。塞里斯人真是这么奇怪的民族吗?用这样的方法考验学生,该不会是那两个无聊的商人在戏弄自己吧,好几次忍不住站起来,可是一想起安怀在哥特人的军队中做的事情,又不敢动了,如果真的可以学到那么神奇的本领,跪一晚上也是很值得的事情,如果到明天早上他还不答应的话再起来也不晚吧,他昏沉沉地想着。
“唉。”温和的叹气轻轻在身后响起,一件宽大的袍子将他小小的身体整个包围起来,被冻的头昏眼花的脑袋神智不清地看着对方。
“我可以答应你。”天籁般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不过,你得选择一样。”他注视着孩子兴奋地通红的脸蛋:“杀死别人的方法和打败敌人的军队,你想学哪一个?”
“有什么不同吗?”
“前一种可以让你像个勇敢的骑士一样,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像我那天所做的事情。后一种就是像你祖父一样,掌握军队的调动,让你的士兵打败敌人 。你要学哪一样?”
小脑袋偏着想了好一阵子,抬起头来看着黑色的眼睛,坚定的说出他的答案:“第二种,我要学第二种。”
12…13
这是一个战乱纷争的年代。
当西罗马的皇帝和贵族正在他们的城堡奢侈地享受短暂的和平的时候,我们的军队正在纷乱的战场上和哥特人打成一团,忍受不了战乱之苦的人民如潮水一般涌向英伦三岛和西方诸国,曾经盛极一时的罗马帝国开始逐渐衰亡起来,战争使得每个人都变的忧心忡忡,骑士们背负的责任要比他们原先所想的要重的多。
从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已经有四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幼小的孩子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即使因为年龄的悬殊而让那些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但我的表现确实让他们无话可说。祖父也很支持我,他老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身体不好的时候,一些大事就由我同其他人一起分担。
一身风尘地赶回前线,还没来得及填饱饥饿的肚子,就有人来叫我了,来传话的人一身狼狈,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盔甲上也被划了好几道口子,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接触到我的眼睛时,他惭愧地把头转到一边,低声催促道:“阁下请您现在马上过去,是很要紧的事。”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怒气冲冲地跟着他来到祖父的帐篷,临走前明明拉着他们的衣领告诫了不下数十次,千万不能同那些野蛮人在大平原上正面交锋,一切都要等到我把粮食带回来后再做决定,可是这群抱着英雄主义的笨蛋,趁我不在的时候,私底下怂恿脑筋已经开始不清楚的祖父做出这种愚蠢的,可笑的事情,天知道,他们真的以为上帝和教皇会用神迹保护他们吗?
我大声地用最能表现我的情绪的语言责骂他们,就在我的祖父面前,那些人都把头低低的垂着,规规矩矩的站着,让人想象不出他们正是那些在以前用轻视的眼神看着我的沙场老将。 刚刚从色雷斯省跑回来,连澡也没来得及洗,就不得不像个肮脏的乞丐一样跑到这些败军之将的中间,对着桌子上的地图浪费我的脑子。任何一个好脾气的人都会在此时忍不住发火的。
从头到尾,祖父都没说一句话,他一直都在静静地看着我,苍白的头颅微微地往后靠着,似乎有点承受不住盔甲的重量,被他的眼睛盯得实在难受,我匆匆地布置好下面要做的事情,将这些笨蛋全部轰了出去。
“阿提纽斯。。。。。。。。。。。”他的声音苍老而无力:“真是对不起,看样子我是老糊涂了。。。。。。。。。。。”灰色的眼睛昏沉沉地看着我。
想起刚才在他面前的无礼,我尴尬地抿了抿嘴唇,刚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挥手打断了:“去看看你的老师吧,孩子,他这几天身体都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