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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记得你曾属于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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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哦——可怜!”
  从医院出来,我沮丧万分,医生的话一直围绕在我的耳边:他的伤都是外伤,至于智力,目前只停留在十岁左右,由他的体格看应该不像是先天的,可能脑部受了极大的震荡,这种现象目前在国内很难治愈,不过你们可以去美国,那里手术的成功经验比较多。
  去美国,说得倒容易,目前的经济情况能生活就已经不错了,还想出国?开什么玩笑。更何况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小可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见我一直不开口,他紧张极了。“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小可了?”
  我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他,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名字,整天“小可、小可”地挂在嘴边。他不知有没有亲人?或许他的亲人不要他,他才如此恐慌吧!可怜啊——
  “姐姐——”他焦急万分。
  “不是,小可最乖,姐姐怎么会不要你呢?”
  “姐姐,你好像不开心,是不是小可生什么病了?”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至少就十岁的儿童而言。
  我无奈地想着。
  “没有——小可的伤还痛不痛?”我扯开话题,他的手与头部的伤口经过昨日的处理已好了大半,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吧。
  “不痛了——姐姐,我们回家吧!”他紧拉着我的手,似乎很害怕我离开,或者不带他回家。
  望着他拉住我的手,他的粗砺和我的细腻糅和在一起,那种奇异的感觉好像一股电流一点一点刺激我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很快就崩陷了。拥有一个男人,彻彻底底地拥有他,我笑了笑,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般,深呼一口气道: “好,我们回家。”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那对我来说未来就更加辛苦且不可测。自小独处惯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照顾一个孩子,尤其是如此特殊的一个孩子。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我轻轻转头看他线条清晰的侧脸轮廓,他很快地转过头来,用他漆黑明亮的眼眸对着我笑——够了,就是这样,我需要他!
  但当夜就出了点问题。
  吃完晚饭,我便催他去洗澡。岂知他刚进浴室不久便惨叫一声,吓得正在洗碗的我飞奔人内。原来他根本不知道冷暖水如何调节,滚烫的热水把他淋得后背通红一片。他缩在那大哭: “姐姐——我不要洗澡,痛死了。”
  我——把拉出他,让他坐在浴缸里,调好水温。我柔声道: “这样好不好?”
  他停止哭泣,却径自地抽噎着。我拿过毛巾替他擦拭着,一再地告诉自己他只是个孩子而已,可是他浑身纠结的肌肉却无时无刻地都在问着我,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曾经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他浑身都是伤痕?难道是以打架为生的流氓?我摇摇头,摇去那不适的怀疑。过去都已成往事了,如今他只是无害的小可而已。
  拧干毛巾,我站起身。
  “小可,起来——”他仍径自地玩着水,浴缸边有个黄色的小狗形海绵,他把海绵放在水里,点着它,让它一会儿下沉,一会儿又飘出水面。
  “小可,快起来——”见他对我不理不睬,我提高了声音。他这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爬到浴缸边缘,头几乎顶到了天花板。我忙扶住他,用大毛巾裹住他赤裸的身体。对他的精壮的裸体虽然还是面红耳赤,但经过昨日的心惊肉跳至少也不会再手足无措了。
  “姐姐——抱小可。”他张开手臂,一脸的期望。
  开什么玩笑,如此庞大的身躯不压死我才怪,我快速抹干他的身体,可他依旧站在浴缸上不肯下来,我无奈,只得哄着他: “小可乖,都那么大了还要姐姐抱?姐姐明天不理你了。”他一听这话,快速地跳了下来,跑到客厅。
  我笑着整理好浴室才回到他的身边,瞧!其实他并不难相处。打开电视,我找来衣服,替他穿上,那是我早上才买的睡衣。
  小可正伸长着脖子,看着我身后的电视,此时正是新闻时间。我对此一向都不感兴趣。摇控器在小可的手上,我也无意与他争,所以任它播放着。 “国际刑警总部警司风清扬于周前奇异失踪,有关部门已做全面调查,据警方推测可能与黑社会寻仇有关——”
  “姐姐——什么是失踪?”
  “失踪啊?就是一下子不见了。他的亲人找不到他了。”我开始替他扣睡衣上的扣子。
  “姐姐,小可会不会失踪?姐姐找不到?”
  “那小可就要乖,不要乱跑,尤其是在姐姐上下班的时候,不然被坏人捉去那就真的找不到了。知道了吗?”
  “好——姐姐,那位叔叔与小可长得一模一样耶!”
  “是吗?”我笑着转头,屏幕上正是主持人在解说那位警司失踪前的英勇事迹。 “小可比他英俊多了。”穿好衣服,我拍了拍他的头,才转到厨房洗方才耽误了的碗。
  “铃——”门铃大响,我一愣,看了看墙上的钟,那么晚会是谁? “小可,去开门。”
  我冲着客厅喊,小可应了一声,蹦跳着去开了门。我擦干手,从厨房走出,就见公司的主管,我的大学同学朱瑞正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依在门上对着他傻笑的小可。
  “朱瑞,怎么是你,快进来。”见他走了进来,我倒了杯水给他。再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牛奶给小可。
  “有什么事吗?”我见他仍不语,便问。
  “他是……”他狐疑地看着挤在我身旁的小可。
  “他是小可,我的——弟弟。”我心虚地低下头。
  小可合作地叫着: “姐姐,好烫。”
  “小心——”我拿过牛奶替他吹着。
  “你好像没有弟弟,何况他好像——”
  “是的,他身体不适——”我提高了声音,心里很反感他眼底的歧视。他很快警觉了,尴尬地咳了声。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令弟。”他的歉意倒让我不安了,更何况他也是一翻好心来看我。
  “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不——我只是看看你好点了没有,如果有必要明日再休一天。”他好心地说,眼睛却仍有意无意地瞟着小可。
  “不,不,明日我想我可以上班的。谢谢。”
  “不客气,只是顺路来看看而已。”他站起身,“如果有麻烦可以来找我。”
  我再次道了声谢,送走了他。这个人真是奇怪,我摇了摇头,见小可依旧缩在沙发里,长手长脚尽量地蜷在一起,那样子显得非常滑稽。
  “小可,快去睡觉。”
  “姐姐,那叔叔好像讨厌小可。”他认真地说,那严肃的神情令我忍俊不住。
  “小可不睡觉,姐姐也讨厌。”我佯装生气地吓唬他。见他又嘟起了嘴,我关掉电视,拉起他, “走了,去睡觉。”
  他跟着我,走进房间。我替他熄了灯,他从被窝里抬起头, “姐姐,你陪小可睡好不好,小可好害怕。”
  “那怎么行!”走到床边,我替他把被子盖好,轻声说: “小可听话,好好地睡,姐姐就在隔壁——这样吧!姐姐等你睡着了才走,好不好?”
  他点点头,可怜兮兮地瞪着眼睛看着我。
  “闭上眼——”他乖乖地闭上眼,任由我轻拍着他。很快的,等他呼吸均匀了,我才轻轻地站起身,退了出去。
  躺在床上,我愣愣地回想着这两天的我,俨然就是一个母亲。原来当一个母亲也蛮有趣的,我轻笑一声,睡意爬了上来。
  迷迷糊糊中听到隔壁传来小可的哭声。我一惊,翻身下床,冲进小可的房间,他蜷着身子,缩在床角正在痛哭。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小可,小可,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他的一举一动竟奇异地牵引着我的内心深处。
  “姐姐——小可很害怕。好黑,好冷。”他可怜地把头埋进我怀里,我抱着他的大头颅,轻拍着他的背。
  “别害怕,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慢慢地把他放在床上,他躺着,却仍紧紧地抓着我。眼底一如昨日我收留他时闪着哀求。我再次心软了,掀开被子,躺到了他身边。他缩在我怀里,用被子把头盖得密不透风。
  “小可,你是不是梦见你的亲人了?他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姐姐帮你去找好不好?”
  “不好!”被子里传来小可的抗议声, “他们是坏人,追着小可,打小可,只有姐姐才是好人,才对小可好。小可要永远留在姐姐的身边。”
  看来他倒不笨,瞧他说话多有条理。
  “那怎么行?姐姐今年二十一岁,终归要嫁人的,怎么能一辈子和小可在一起?”
  “什么是嫁人?”他从被子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我。
  “嫁人?”我脸一红,自己怎么与他说这些,“嫁人啊——就是姐姐要与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啊。”
  “为什么要与另一个男人住?姐姐与小可在一起不好吗?”他急了,一把紧抱住我, “不要,姐姐只能和小可在一起——”他的大力几乎揽碎了我,我赶忙点头。
  “好,好,姐姐只与小可在一起,你放开姐姐。”他放松了手,满意地缩回我的怀里。我叹了口气,看着窗外月色正浓……
  身旁传来小可的鼻鼾声,看来他已睡着了。我低下头,审视着他,再次肯定,他决不是个平凡的人。拉起他的手,我仔细地审视着,他的手指修长,不像是做体力活的人,可他的手掌心却又布满老茧,什么东西可以让手掌心磨出老茧?我愣愣地思索着,想不透。他发出一声梦呓,我静静地听着,希望他能叫亲人或朋友的名字。
  “姐姐——”我失望极了,也许他真的没有亲人。算了——
  从那天起,我便让小可走进了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周围的朋友。远在乡下父母,我可以骗他们我收留了一下孤儿,当然小可本来就能算是一个孤儿,父亲大大地称赞了我一番,说我继承了他的善心。可身边的朋友,要我如何说?所以我尽量地隐藏着小可。
  纸包不住火,一周后的假日,好朋友思文终于发现了小可的存在。那天我刚准备好带着小可去海边散心,思文来了,一见小可,她愣愣地盯着他,震惊地对着我大叫: “洁衣,这是什么?”
  小可被她的神情吓住了,也愣愣地坐在沙发里盯着她。我宠溺地拍着他的头,他马上缩进我的怀里,寻求安全。
  思文更吃惊了,捂着嘴, “洁衣——他?”
  “小可别怕,叫思文姐姐。”
  小可从我怀中抬出头,怯怯地道: “思文姐姐。”
  “我们要去海边玩,你一块去吗?”我不理思文的震惊,淡淡地问着她。
  “去,去——”
  一路上思文自始至终地盯着小可,直到小可欣喜地看到海,奔到海边玩,她才回神,愣愣地看着我道: “洁衣,你好像欠我一个解释。”
  “是——他是小可,一周前我收留的孤儿,如此而已,当然你也看到了,他——”
  我见她点点头,便不再说了。坐在沙滩上,我们注视着小可高大却顽皮的背影。良久,思文才担忧地说: “洁衣,那你将来怎么办?”
  “将来?”我不解地看了看她。
  “是啊!你还是个女孩子,你要谈恋爱,要结婚,要生子,你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拖着他,怎么办?”她的话提醒了我,是啊!一如前几日我对小可说的,我才二十一岁,怎么可能承诺小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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