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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黑龙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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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全身一震,在瞬间白了脸,只道:“那也不干你的事。”
  对,没错,的确不干他的事!但为何他闻言却觉得像是被她砍了一刀?他大老远为了她的安危赶来,却换得她这一句?
  他想掐死她,更想将她强行带走——他可以办到的,但她却会恨他一辈子!
  “你该死!”他像只暴躁的野兽愤恨地咒骂着,觉得被困住了。
  默儿脸色死白,只注视着暴怒的他,面无表情的重申,“五天后,我会成亲。”
  他抓住她的手臂,额冒青筋,低咆威胁,“不要试探我!”
  她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他。
  楚恨天怒目瞪视着她,半晌突然起身穿衣,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他不会任她摆弄!她要留下,可以!她要报仇,可以!她要嫁人,可以!
  他不曾在乎,他该死的不会再在乎!
  门开了,又合上,徒留一阵寒风刺骨。
  默儿看着他绝然离去的背影,心痛得难以自己,知道依他的个性,这一走,就绝不会再回来。她忍不住轻喘口气,想抑住胸口的疼痛,未料嘴角却逸出一声痛苦粗嘎的轻泣……两只小手再度抚上了喉咙,她紧闭着双唇,合上了眼,却仍止不住那难听的啜泣声。她将脸埋在膝头丝被上,不愿听见自己难听的喉音。她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声音,那样粗哑的声音,像是随时在提醒她那恐怖的一夜。
  她的声音,是那一夜的印记……
  错估的是,他来得太早。
  她赌输了,输了一半……
  五彩鱼儿,在池子里游荡,落叶飘下,浮在水面上。
  的确,她这么做,是有试探的意思。
  从下船后,她一直知道有人跟着她,也知道那些人是胖叔的手下。所以当她在客栈里决定了这个计划时,便决定和他赌一次。
  因为顾远达的功力太高了,她只有在拜堂时,才能接近他,也只有在拜堂的时候,他才最没有防备。可就算她杀得了他,也跑不出神剑山庄,这是有去无回的方法;但也因如此冒险,才没有人想到她会往拜堂时发难。
  无论成功与否,她必死无疑。
  他若没来,她唯死而已;但他若来了,必不会让她死在这里。她赌的是这一点,她试探的是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知道消息一定会传回船上去,却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来。原以为他就算赶来也该是在成亲那一日及时赶上,却未料他竟来得如此早。
  他无法了解她必须亲手埋藏这段仇恨,她必须手刃仇人,否则无法解脱。
  水上的浮叶沉了下去,默儿眼中流露着淡淡的哀伤。
  昨晚他走时是如此生气,看样子,她是不会再见到他了。
  她缓缓垂下眼睑,也许,她该庆幸,庆幸在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
  “默儿小姐,七色绣坊的师傅来了,在房里等你去试嫁衣呢。”一小婢穿过庭园找到了她,忙上前来请。
  默儿起身,走下凉亭。风年起,吹落几许黄叶。
  她杵在风中,望着在半空打转的落叶,露出了一抹凄迷的微笑。
  罢了,许是今生缘尽……
  酒,一杯,只剩一杯。
  桌上就只剩一杯酒,而那还是他最先递过去的那一杯。韦剑心看看遍地的空酒坛,然后回头和老赌鬼蹲在椅上盯着那最后的一杯酒,相对无语。
  半晌,老赌鬼才开口,“怎么办?”
  韦剑心瞄了他一眼,视线重回酒杯,“咱俩一人一口,把它分掉喝了吧。”
  老赌鬼啐道:“去,谁问你这个!咱是问,该拿老大和默儿这事儿怎么办?”
  韦剑心耸耸肩,无奈的指着地上的空坛,“我怎知?你看这一地破坛,二十四坛闽中霹雳春都被老大干掉了,就剩桌上这一杯而已;我现在可不敢去招惹他。”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老赌鬼怪罪的瞪了他一眼。
  “我哪知!”韦剑心无辜极了,“当时我一听到默儿要嫁人,直觉就认为她是在和老大赌气,谁晓得……”
  “谁晓得老大人是来了,她却还是要嫁给别人是吧?”老赌鬼翻唇露齿,怪模怪样的斥道:“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她要真是赌气,还需要大老远跑到岭南来嫁吗?在泉州随便找个人嫁了不就得了?”
  “嘿!那你当时还不是同意我的说法!”韦剑心老大不爽的怪叫。
  “那是……那是……”老赌鬼一时语塞,脑子一转,强辩道:“我想默儿是真喜欢老大,她要嫁别人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是想老大一来,也许她就会想通啦!所以才会赞成的。”
  “那不就得了!反正你是同意啦,对不?去!”韦剑心翻个白眼,歪嘴啐回去。
  老赌鬼脸上一时无光,只好耍赖,“哎呀,咱们别扯这个了。总之现在问题是出在默儿身上,你还不快想想有啥办法!”
  “啥办法?”韦剑心拉长了脸,“大爷我没办法啦!谁晓得姑娘家心头到底在想啥?说不定人家根本就是喜欢神剑山庄里的那个小白脸,我看咱们干脆打道回——哇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外又飞来一个酒坛,直砸向他的脑袋!
  韦剑心怪叫一声,低头忙闪,结果重心一个不稳,蹲在板凳上的脚一滑,整个人就栽到地上,跌了个狗吃屎,吃了一嘴的泥。
  “嘿嘿,平常教你少说两句你不听,现在得到报应了吧。”老赌鬼蹲在另一张板凳上,一脸幸灾乐祸。
  韦剑心闻言不爽到了极点,手一撑就跳了起来,一个大脚扫向老赌鬼的那张板凳。
  老赌鬼挑上桌,顺道抄去了那最后一杯霹雳春仰头灌下,嘿笑咂嘴道:“好喝,好喝!韦小子,谢啦!”
  “我的酒!你这个死老头,不要跑,把我的酒吐出来!”韦剑心大叫一声,再度出招。
  老赌鬼在桌上左闪右避,两人在屋里就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屋外,楚恨天坐在树上,无视于屋内的吵闹,昏昏沉沉的再度提坛灌了一大口酒,满脑子全是她……
  他的默儿,他倔强的默儿。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那个想学剑的小哑巴,记得她个头小小,身高只及他的腰,却有着比石头还硬的脾气。
  “一点都不可爱……”
  他抱着酒坛,不爽的喃喃自语。
  她一点都不可爱,整天只知道抱着那把破烂剑死练活练,一张小脸成天僵着,就没见她笑过几次。她不懂得撒娇、不懂得讨好,只是睁着那双乌溜黑亮好似能看透一切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人,一点礼貌都不懂。
  她一直都是一个不可爱的小孩。然后,她长大了,从不可爱的小孩变成娇艳欲滴、但还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姑娘。
  可是,他却想要她。
  每回上岸,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是船上那位不可爱的姑娘。
  一夜,他在睡梦中听到微弱的声响,当他循声到她房里时,只瞧见她像小动物般蜷缩在角落颤抖着,身上只着罩衣,一脸苍白。
  “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她昂首看他,脸上的神情无比脆弱,他只觉得她好似快哭出来了,那双乌黑的大眼却始终没流下泪来,只是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他在她眼中看到惊恐无措和害怕,那欲哭无泪的神情彷佛在哀求他帮助她。
  发现她不大对劲,他伸出手将她抱回床上,感觉到她娇柔的身子在他怀中颤抖。她回到了床上,攀在他颈上的手却不肯松开。
  姑娘家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间,她发育成熟的身子紧贴着他,浑圆的双峰、手可盈握的细腰……
  他望着她脆弱的表情,想不出任何理由不要她。她需要别的东西让她遗忘她所害怕的,虽然他不晓得她到底在怕什么,但他却刚好知道什么可以帮助她。
  那一晚,他要了她,从此,像中了蛊一样,着迷于她的身体,然后是她动人的神情,直到他再地无法漠视这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姑娘。
  他又灌了一口酒,老酒烧灼着他的喉、烧灼着他的胃、烧灼着他的胸,沸腾了血液,冲上他热烫昏沉的脑袋,恍惚中,竟在蓝天白云上看见娘病弱的面容……
  苍白、瘦弱的面容。娘躺在床上伸出枯瘦的手抚着他的脸,眼里有着浓烈的哀伤情欲。“天儿,如果可能,不要爱上任何人,因为那太伤、太苦、太痛了……”
  当时他年纪小,不懂,只知道是爹对不起娘,所以他在娘过世后,在右耳戴上了娘留下的海龙环,上了海盗船当海盗,专枪战家的商船。
  他和战天对抗长达数年,直至一次竟让他在岸上遇见战天落单,他忍不住出手,两相交战中,他划破了战天的衣衫,却见他衣里内装掉出一只褪色的牡丹绣袋。
  战天为了捡拾绣袋,竟不闪他的长剑;当鲜血从战天肩上飞洒出来,他看见绣袋的角落有着一个小小的“怜”字。
  娘的绣袋?为什么?
  他呆了一呆,长剑停了下来。
  “你是天儿?”
  战天收起绣袋,看见眼前年轻人耳上的海龙环。那只环曾是他的,他给了一个女人,一个名唤楚怜的女人。
  “为什么?”楚恨天紧握着剑,愤恨的冷声质问,“既然你离开了,为什么还收着她的绣袋?”
  战天定定的看着该是他儿子的年轻人,缓缓回道:“我没有离开,离开的是她,因为她爱的并不是我。”
  “你胡说!”他扬眉怒斥。
  “我和你娘是青梅竹马,她却在十六岁时爱上了另一个男人,但那人在战场上死了,所以怜儿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我。两年后,那应该已经死在战场上的人却回来了。”战天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难解的情绪,才继续道:“她无法在我们两人之中做抉择,怜儿觉得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所以她走了。”
  楚恨天浑身一震,脸色苍白的退了一步。
  “我后来才知道她已怀了身孕。我找了她许多年,当我找到你们曾住的村落时,她已经死了,村里没人知道你去了何处。我知道她帮你取名为恨天,我不怪她恨我。”
  楚恨天震慑地再退一步,突然想起儿时和娘的对话。
  “娘,你为什么帮我取名为恨天?”
  “因为……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
  当他后来知道自己的爹是战天时,他直觉以为娘是恨爹,所以才会取这个名,现在才恍然明了,娘不是恨爹,是恨天啊,恨老天爷对她的作弄,恨老天爷对她的不公!
  因为……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其中回响着娘的话音,楚恨天不由得惨白着脸再退一步。
  这些年来,他究竟在干些什么啊?!
  他看着这几年来一直恨着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再退了一步。
  下一瞬,他突地收起剑、施展轻功转身离去!
  从那天起,他没再抢劫战家的商船,经年在海上流浪。他毫无目标地带着手下行走南洋、游遍四海,三年后,当他回到大唐时,战天已经过世了。
  他回村里祭拜娘,邻人却拿了一包东西给他。
  那是一封信,及一块雕了龙的黑玉。
  他可以凭那块黑玉去继承海龙战家,但他没有,只是将黑玉戴上。回到船上后,他开始抢劫海盗,帮战家在海上清出了一条干净的海路。
  他曾经几次去看那继承战家的小妹战青,她将战家经营得很好,她很坚强,坚强得让他想欺负她,但也坚强得让他觉得有些骄傲。
  可笑的是,在他终于勉强算是改邪归正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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