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的爱情位子-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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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肯定她等待的人二正会从那个方向走过来吗?
我直觉她就是“白文鸟”,因为店门口也没有其他的人,我走过去和她说了声“嗨”,我承认在等她回头之时,是有那么一点紧张。
她长得不错,看起来也很年轻,下像是个会写忧郁文字的人,我有点担心我是不是认错了人。
“你是郭子。”
我点点头,我没有叫她“白文鸟”,这样感觉有些奇怪。
她的眼尾有些小小的疲惫,她千里迢迢地从台中搭车北上来看我。她的生活应该真的很无聊吧?
我们吃完了前菜、汤、面包、主餐,又吃完了甜点和水果。
我们从兴趣聊到工作,又从工作聊到旅行,我们聊了那么多,所有的内容都不及在网路上任何一次闲聊来得深入。
我们确实从网路来到了现实,所聊的全是生活中的琐事。
我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现实生活的事来得真实,还是网路上不著边际的谈心来得真实?
“你看起来不像三十五岁。”
“我都骗别人我只有三十,而大部分的人都以为我才二十五。”她笑了,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她喝了口咖啡,用手指弹著桌面,静默了一会儿,幽幽地开了口,那声调和刚才闲聊时是不同的。
“我曾经是别人的外遇,那个男人选择回到妻子的身边;我的丈夫也有了外遇,他却选择飞到外遇的身边。我以为男人都会倦鸟归巢,现在才知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一样。好多年前我原谅过他一次,没想到几年后我又面临了同样的困境。”
原来年纪大的女人,并没有比较下幼稚,只是她们遇到的事情比较复杂罢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有点涩。男人没法像法律条文一样有迹可寻,每个人的选择都下一样,没有定律,这是常识。
听别人的故事,就像隔著窗看风景。她的哀愁像窗外飘落的细雪,我知道那一定很冷,可惜我无法感同身受。
我送她到车站坐车,我们握手道别。握著她的手的时候,我真觉得我们似乎已经认识很久了。
“送我到这里就好了,今天真的谢谢你。”
“也没什么,别这样谢我,我会不好意思。”
“你看起来真的满害羞的,很像喜欢哲学的男生。对不起,一直在聊我的事,忘了问你:决定转系了吗?”
“你猜!”
“我猜你已经勇敢地转去哲学系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人除了必须是他自己之外,其余什么都下是’,你一定会勇敢面对自己。”
“别随便引用沙特的话。还有,我没那么勇敢,我觉得如果能符合别人的期待,又下失去自己的话,也挺好的。”
“你说得也对。”
“你选择了什么?”
“我选择了天空。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未知的世界很可怕。”
她笑了笑,眨了右边的眼睛,故作俏皮地说:“我已经长出了翅膀。是很强壮的翅膀!”
她踏进月台,转过头来对我挥了挥手。
我在心中祝福她,未来的天空是美丽的。
我们因为诚实面对自己,所以才能看见未来。
结婚会场缤纷著喜庆的气氛,人口处的绿色拱门缀满粉红色的玫瑰,幸福的傻笑著。
紫色、白色和粉红色的心型气球,在每一根柱子上飘摇著男人与女人一生中最赌注性的决定。
这是我的婚礼,我焦躁痛苦地挤出自以为最得体的笑容,招呼著亲友。
趁著空档,躲到角落打电话。
电话依旧关机,没有任何回应,
我绝望得想哭。
难道我真的不适宜在今年结婚?
我今年三十九岁,只差一年就满四十了。
“逢九不宜结婚。”舅妈不只一次的在母亲和我面前提起。
我对于这种忌讳一点也下以为意,倒是母亲连续请教了四位算命师,在第四位算命大师指点之下,诚心地在卧室的窗户中间摆了面凸面镜后, 才宽了心。
我一点都不介意在窗户上摆面镜子,但无论如何我是不愿意等的。
人生若只有七十岁可活,那么我的人生早就过了一半。
在清清答应嫁给我的那一刻起,我连一个月、一星期、一小时、一分钟都下愿意再等。
何况清清好不容易才答应嫁给我。
她原先是不打算和我结婚的。
那天我们刚看完午夜场电影,我的车拿去车厂送修,清清达开车边侧过脸来和我说话,她车开得很快。我看著她,她侧边的右脸真美。
“清清。”
“什么?”
“没什么。”
“一定有什么,快说。”
我们刚看完浪漫爱情喜剧,男女王角历经千辛万苦后,终于步上了礼堂。我想女人总是想结婚的,我们已经认识半年多了,所以我问:“我们要结婚吗?”
她停顿了很久,才说:“结婚?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结不结婚,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我现在想要的是一个能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可以互相照顾、互相分享心情,这样就可以了。”她说这话时,车依然开得很快。
“开慢点。”
“好。”她随口应著,车速完全没有减慢。然后她问:“你会想结婚吗?”
“如果不想结婚,怎么会去参加婚友社?”
“可是也有人去那里参加活动,只是想找个伴而已。我不知道,可能我的想法太主观。也许你没结过婚,可能会想要一个婚礼或是对家人有个交代。”
“你停车。”
“在这里?”她惊讶地问。
那时我们的车正在高速公路上,要回她林口的家。
大概我的态度一反常态,口气十分坚决,她也就真的把车停了下来。
我们站在高速公路的路肩上,夜风很凉,星星很亮。
我握紧她的手,对她说:“嫁给我,我们结婚,嫁给我,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幸福,虽然我不一定会做得很好,但我保证会很努力给你一个幸福的家。”我激动的说:“我想今年就把你娶回家。
“这样听起来好像是逼婚。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你是不是受到家里的压力?”
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我觉得她完全误会我。
“没有人给我压力,我也不是想给家人交代,我是老么,我哥早就结婚,我妈也早就抱了孙子,我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压力,虽然他们仍然希望我结婚,我也希望自己有一天会结婚,但是我绝对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人。而是现在我遇到了你,我想跟你一起生活一辈子,不只是常常见面、周末在你家过夜而已,而是真正的生活在一起,那和现在足下一样的。”
“你这么想娶我?”
我用力的点头。
“我觉得很感动。”她说。
我看见她的笑容里有泪珠,我想我的样子二正很诚恳,一如我的心一样诚恳。
“让我再考虑一下,我很爱你,但我只是没想过第二次踏入婚姻。”
她还是犹豫了,我觉得很沮丧。
沿途上我一直在想婚姻总是此爱情复杂许多,爱情只要两个人相爱就好了,婚姻却是要两个人对未来有共同的期许,如果一个人憧憬婚姻,另一个人却避之唯恐不及,那么两个人不管如何相爱,都只是枉然。
送她回到家后,我坚持下留下来过夜。那是我们开始很有默契地共度每个周末后,我第一次没有留下来过夜。以前即使我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一起共度周末,我也一定会来她这里,而不是回自己的家。
那不只是一种习惯,更像一种承诺。
“可是你的车还在车厂,明天才会修好。”
“没关系,我坐计程车回去。”
“你在生气?”
“没有,我只是需要想一想。”
她送我坐上计程车前又再问了我一次,“这么晚了,你真的要回去吗?要下要明天再定?”
我很坚持地坐上了计程车。
我当时的想法只是:让自己冷静的想一想,关于我对婚姻的坚持和她对婚姻的感受。
或许一次下完满的婚姻令她却步,或者是我并没有好到让她非嫁我不可?
我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她,跟她道歉,请她原谅我的鲁莽,我应该多站在她的立场想一想。我还在对我的鲁莽道歉时,她却打断了我的话。
“你快点回来啦!我家停电了,我没有手电筒,找到蜡烛,可是却找到打火机,我没有办法摸黑洗澡,不洗澡我睡不著觉。”
当然,我立刻让计程车掉了头,然后跑去便利商店买了手电筒和打火机,赶回她的住处。
佳林路上整条街漆黑一片,连路灯都是暗的,我一手拿著手电筒,一手拿钥匙开门。她听到声音,跑出来抱住我,直说:“好可伯。”还一面 用力捶我,然后又用脚踢我,倒也不是踢得很用力地说:“都是你啦!干么那么会挑时间,特别选停电的这一天不留下来,你是故意的喔!”
我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她伯黑。然后又觉得好笑,我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能预知停电而故意下留下来。
晚上我们点著蜡烛,坐在沙发上,喝著睡前酒。
她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难得我们这么有气氛。”她说。
我想了一想,然后回应,“对啊,我好像平常下太有情调。”
她笑了,“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没有情调,不过,没情调也有没情调的好。”她停了一停看著我,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我前夫是个很浪漫的人,他有很多很奇怪的点子,和用不完的浪漫。可是他从不会在生气的时候,还想到我。每次我们拌嘴,都是我先逗他笑的,有时候我觉得他比较像我的弟弟,而下像我的丈夫。对下起,我其实在心里常常忍不住把你们做比较。”
“没关系,谁没有过去。”
“你和他真的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正在想我和他的婚姻失败,不代表我以后的婚姻也会失败。”说完后,她低著头,沉默了许久,她的表情是那么严肃,我完全不敢打断她的思考,只是静静地坐著。
然后她抬起头来,笑了,她说:“你可下可以再把今天在路上问我的话再问我一次?”
“什么话?”我看苦她的脸庞在晕黄烛火中熠熠发亮,突然问明白,只是那时不知道为什么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现在却有些口吃,“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点了点头,我开心的抱住她,还差一点打翻了蜡烛,我多么感谢电力公司,以后它不论再怎么停电,我都绝对下会咒骂它。
那时候,我坚决的相信我和清清会有一个完美的婚礼,而未来会有幸福的婚姻。
饭店中喜庆的气氛依然喧闹。
我看著手表,随著时间的迫近,和汗珠下争气的滴下,穿著白色的燕尾服,顿时我觉得自己不像王子,而像小丑,在戏台上演一出不知该如何 下幕的—场戏。
宾客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饭店里负责这次婚宴的司仪第三次来问我,“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可以请新郎、新娘入场。”
“再等一等。”
“已经快八点半了,可能不适合再等下去,是不是……”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大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苦笑,我正在等我的新娘。
“如果可以开始,就请通知我。”他对我点头后离开。
我的婚宴竟是如此。
表妹是今天的伴娘,她神色焦急的走过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