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孩刘小源(上)-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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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上去毛茸茸热乎乎的,好像还在动~“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正做着梦的老威被从天而降的一只皮鞋砸在脑门上,‘登”的一下弹起来瞪着两只近视眼嗷嗷的叫:“来人啊!有贼啦!”“啊~~~~快起来!!”315里顿时开了锅。周建从床上往下翻的时候一头撞在床栏杆上,撞的他金光灿烂的,站在地上直晃悠。小扑和星星一个抱着枕头作掩护,一个操着暖瓶当武器。离离唧唧的往一块撞:“人呢?在那呢?”刘小源吓的白毛汗都出来了,直接从上铺蹦到了地上,抓着周建就不撒手了。“开灯开灯!”老威两只手在墙上抓挠了半天才打开灯。
刺眼的灯光下,一个小小的宿舍里纤毫必现。地上,几个大男生光着脚,只穿着一条内裤光溜溜的你看我我看你,看来看去看到老威身上,老威扭扭脖子:“不是我喊的,有东西砸着我了!在这呢……谁的鞋?”老威这才看清楚自己枕头旁边是一只黑色大皮鞋。
“是……我………”天远缩在床里,怯怯的举起手来。五个人十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你干吗?”天源吓的咽了口唾沫:“我的鞋里可能…大概…有只老鼠。”非常响亮的抽气声“费天远!”“我知道了!对不起……”可怜的天远两只手捂着耳朵叫起来。
天远一说有老鼠,刘小源就明白怎末回事了。一定是小白鼠趁着自己睡着了满屋溜达在天远的鞋里找了个窝。天远一害怕把鞋踢到了老威的脑袋上,可是小白鼠到那去了?刘小源低着脑袋四处踅摸。周建一声招呼差点把刘小源吓死:“哥几个,抄家伙。得把那只耗子找着。要不然咱们的衣服鞋还有吃食就全归他了。”大家伙要一块拿着笤帚簸箕搜老鼠,把这个扰了大家好觉的罪魁祸手找出来判处死刑!刘小源赶紧自告奋勇:“别,别介!深更半夜得再把人都招来还以为咱们这出什么事了呢?大家都睡吧,这活我来!”哥几个互相看看,刘小源今儿发的哪门子神经,平常没见他有这好心眼啊!可是真冷啊!都光着呢!大家伙都嗖嗖的回床了。周建也钻进被窝斯斯呵呵的说:“那你就找找吧,没有就快睡觉,明再说!”把大伙轰上床以后,刘小源爬上爬下的找。哪去了?
刘小源蹑手蹑脚的走到老威床边,轻轻的掀开他的被子伸手摸了进去。“唉!你干什么哪!”刘小源的手冰凉冰凉的,老威叫他摸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刘小源一边摸一边说:“我估计那老鼠还在你被窝里呢!”“敖~”老威跟触电似的蹦起来,抓起被子一个劲的抖落。着了半天也没个影子,刘小源站在地上郁闷的直咬袖子。小东西哪去了?这活不见鼠死不见尸的,蒸发了?闷闷不乐的回了床。
大家都钻进被窝,天远坐在床边使劲的洗他的脚。一想起来是踩在老鼠的身上,天远就浑身的鸡皮疙瘩。在一块肥皂快要被他用光了的时候,周建终于忍不住:“天远,别搓了。你那脚不是牛皮,再搓就破了!”天远恨恨的瞪他一眼:“用你管!”小扑笑嘻嘻的打趣:“天远,你们石家庄爱国卫生搞的够好的呀!你可能都没见过耗子长什么样吧?”老威接上来:“人天远怎末没见过?只不过没拿光脚踩过耗子的脊梁背……哎呦!”气极了的天远抓起另一只鞋扔了过去。
刘小源恨天远坏了他的如意算盘,故意恶心他:“天远,你不知道,这的老鼠可不像别处的。我在食堂见过,毛茸茸的,老大个!那叫一个黑啊!浑身冒油光,两小眼睛通红通红的,那牙~~”
“行了吧你!够恶心了!”不等天远出声,哥几个全受不了了。刘小源要是描述起恶心人的东西简直可以让人如临其境。表达功力可比赵忠祥。天远只觉得胃往上翻,把剩下的半块肥皂全抹在脚上了。
一夜没睡好,早上起床的时候都犯困。哥几个都打着哈欠走的。周建收拾好书刚要走,扭头一看刘小源还睡着呢!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快起,几点了还睡!要迟到了!”刘小源迷迷登登的睁开眼:“老大,替我请个假。我头疼肚子疼浑身难受。”“啊?”周建吓了一跳,别是昨天晚上真着凉感冒了?摸摸他的头,还好,不烧。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不用。我躺会就好。”刘小源懒懒的回答,乱蓬蓬的小脑袋在枕头上蹭蹭。“行,那你好好睡一觉,下课我回来看你。”周建替他掖好被角。刘小源蔫蔫的躺着,大眼睛只剩一条缝了。周建叹了口气:“你要是不胡闹乖乖的老实会还是挺可爱的。”要不是得装的象一点刘小源立马就能咬他一口,什么我不胡闹挺可爱的?那可爱俩字就是为我造出来的!啊呸呸呸~~~~我争这个干什么!刘小源气的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周建心一紧,他居然连嘴都不回了,看起来是真的难受了。中午说什么也得带他去医院。
周建一走,刘小源立刻来了精神。轻手轻脚的跳下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不能就这末丢了!刘小源低着头,手里拿着块面包,床上床下勾魂似的叫:“宝贝~~~~~~~”“宝贝……”“宝贝~~~~”“宝贝……”
也许刘小源的声音太恐怖了,也许是面包的香味太诱惑了,小白鼠终于忍耐不住哆哆嗦嗦的从天远的皮鞋里爬了出来。刘小源一把抓起来:“行啊你!感情昨晚上你老人家一直呆在里边就没出来。亏得天远嫌恶心说什么也不穿这双鞋了,要不然还真的抓你个现行!”小白鼠只顾低头够面包,哪听的进去他说。
刘小源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抚摸着小白鼠,想着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整莫言的高招,嘻嘻的笑。刘小源闲的难受,拿起指甲刀给小白鼠理毛剪指甲。美其名曰上场之前的美容。可惜他的技术实在不怎末样,基本上是连揪带薅,疼的个小白鼠无处伸冤诉苦,四个小爪伸着,趴在刘小源的枕头上“吱吱”的哭。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刘小源鬼鬼祟祟的趴在窗户边看了半天,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莫言这个时候应该是给3年级的上课呢!刘小源一眼就看见了搭在椅子上的莫言的西装。真是天助我也!刘小源一阵兴奋。上去就掏口袋。果然口袋里有一块雪白的手绢。他喜欢拿手绢擦手,在他写完板书以后。刘小源把小白鼠拿出来,把它的小尾巴小心的拴在手绢的角上。然后放回到口袋里,在外边拍了拍,满意的点点头。刘小源已经开始幻想,课堂上,莫言拿出手绢擦手,手绢上的小老鼠吱哇乱叫,大家哄堂大笑,莫言脸色发绿……哈哈哈~~~~呜~刘小源不知不觉的笑出声了,吓得他赶紧捂着嘴跑了。
下午的病理课,刘小源简直破天荒的早早坐在位置上,望眼欲穿的等啊!周建过来坐在他旁边:“你小子好的真快!早晨那样我还以为我得拿担架送你走呢!”“这就叫身体素质好。”刘小源心不在焉的说。眼巴巴得看着门口,还不来啊…
来了!莫言准时出现在门口。身上是那件黑色西装。还直担心他不穿呢!刘小源立刻来了精神,无限期待的看着莫言的一举一动,大眼睛几乎连眨都不眨。莫言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开始讲课。可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刘小源怎末了?怎末一直的看着自己,那双大眼睛里光芒闪动,充满期待和渴望。被这双眼睛不倦的注视着,莫言很懊恼的认识到,自己有点心慌气短。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是他有话要说?莫言不自觉的看过去,那双眼睛毫不退缩,亮闪闪的看着他,肉嘟嘟的嘴抿的紧紧的。莫言心神一乱,思路也乱了。刚刚讲过的话居然接不下去,脸上有点发烧的莫言转身写黑板,借机整理思路。
刘小源这个急呀!拜托~~~赶快掏手绢吧!不就是擦擦手吗?你平时早该拿出来啦!越急莫言那越没动静,刘小源恨不得自己跑上去给他掏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失望也越来越明显的对在刘小源的眼睛里。下课铃响的时候,刘小源的失望已经变成了绝望。看着莫言整理东西准备离开,刘小源慢慢的低下头。
那双大眼睛里分明写满了失望,抿着的嘴角渐渐的往下撇。下课铃一响,他就低了头。毫不掩饰的失落。他是希望我做什么的,我没有满足他。可是到底是什么呢?也许没这回事,只是我的错觉?莫言脑子里一团乱麻,可是下节课还有课,莫言在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刘小源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莫言的心脏“登”的一下漏了半拍。
黄昏时候,夕阳金红色的光映在如梦湖上,几只白鸟飞来,婉转的呼唤着同伴。莫言站在窗前深深的吸了口气。美丽的景色总是会让人心底变得柔软。如梦湖波光潋滟的水面就像美人含情脉脉的眼睛。怪不得古人要说剪水双眸。如同秋水啊~~~那双眼睛。“呼”的一下,象是被什么撞到了心,莫言顿时乱了心神。天哪!这是怎末回事啊?为什么如梦湖的波光里是那双充满期待和渴望的眼睛。今天一定是累了,心绪不宁。赶快回家吧,妈妈还等着呢!
莫言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电话响了。拿起电话,莫言听到了最让他尴尬的声音:“今晚有空吗?”莫言沉了一下,点点头:“好,我就到。”放下电话,莫言吐口气。应该干脆一点,说清楚自己的感觉。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高档的西餐厅,来往的客人都努力保持着高雅。能装就装能扛就扛,肚子里骂着洋鬼子进化不完全嘴里喊着牛排三成熟,明知道怪味的洋酒没二锅头好喝还得充着内行要90年份的。
莫言端正的坐着,背有点僵直。对面的盛装的女人在哭。她努力的抑制自己不出声音,眼泪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莫言很尴尬,也有点内疚。可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这个将就不来的。看着对面的湿淋淋的眼睛上长长的假睫毛呼答呼答的跟门帘子似的,莫言突发奇想:如果那双秋水般的眼睛挂满泪珠,该是怎样的动人。湿润的睫毛上必不会有黑色的染料流下来,莹莹的泪光中是让人无法抗拒的………要死了!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竟是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莫言骂着自己,对面的女人抬起头,哽咽的说:“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吗?我们才刚刚开始。”
莫言沉默了。女人又开始哭。莫言感觉到有人注视他们了,尴尬的轻声说:“对不起,可是请你别哭了。”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递过去。女人伸手来接,她接到了一个温热的挥舞着四只小爪的生物。递过来的白色手绢上一只小老鼠可怜的吊着拼命的寻找平衡。“啊~~~~~~~~~”
惊恐万状的女人直直的向后倒下去,莫言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手一松,小白鼠掉在桌子上。获得自由的小白鼠也不管尾巴后面是什么了,跳下桌子,从仰面摔在地上的女人胸膛上跑过去,从惊叫着的人们腿中间横冲直撞。顿时,女人们的尖叫声,男人的吼叫声,椅子桌子呼啦啦倒下的声音,侍应生们追来追去的喊声,餐厅里乱套了。
九、
莫言不知道自己是怎末从那家餐厅里走出来的,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从来没有这末丢人过,众目睽睽啊!那只耗子还有个地缝钻呢!莫言越走越快,好像这样才可以减轻脸上的燥热和心中的愧恼。这是他干的,一定是他干的!他是要让我当众出丑的!那双眼睛里的渴望和期待完全是盼着自己出乖露丑的恶毒,而自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