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不朽 作者:百里玩月-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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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听得业内的人说过，他曾经在连云里工作过一段日子。可是，查了资料，他却分明一直在傅氏工作的。
母亲是曾经红极一时的艳星顾蔓菁，名声是极不好的。据说为了拍戏，和众多电影公司的老板都有些牵扯不清的关系。
顾惜朝身上有很多可以挖掘的东西，息红玉在顾惜朝答应采访时，如是想。
时间定的是下午2点，息红玉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1点50了。
“是réalité的息小姐么？”一个干净透彻的声音传来。
息红玉抬起头，顺着阳光看到了今天她采访的对象，顾惜朝。
近距离看，这个人似乎格外的得天独厚。没有化妆，皮肤却没有任何的瑕疵，美好且生机勃勃，浓密的睫毛遮映下的是忧郁如深潭一样的眼，带着神秘的吸引人的魅力。
“顾先生不去拍戏，真是太可惜了。”息红玉情不自禁的说了出口。
顾惜朝的眉头微皱了下，接着淡然的继续接受采访。
息红玉对顾惜朝这个人的关注显然大过他的作品和他拍戏的理念。毕竟只是新人，这个方面没有什么好写的。就算写了，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想看这个。
在顾惜朝的身世背景试探的提出了几个问题，被滴水不漏的挡了回来，无奈之下，息红玉只好转向顾惜朝的法国求学经历上。
到这时候，顾惜朝方才有一点点松动。整个采访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进行了下来。
采访的尾声，顾惜朝起身欲走，手中资料夹里的几页纸不小心滑落下来。息红玉拾起来，打印的剧本一样的东西，空白处密密麻麻的记着备注之类的东西。只是扫一眼，也可以看出里面尽是对电影的用心。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比如说，像这种商业大片，不需要有什么深刻的内涵和导演的艺术理念，观众要的只是豪华的阵容和流畅震撼的画面就好。投资商要的只是票房的保证。不需要的别的。
可是却说不出口。这个人，刚才恬淡的接受着采访，技巧的规避问题，熟练的配合着提问的样子突然就开始模糊，变的不真实起来。
纸上倔强的字迹，还有那点点滴滴细密的用心，让顾惜朝这个人的形象突然鲜活起来。对待电影如此认真的样子，在她的记忆中，之前也不过只有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好感让息红玉情不自禁的说“我可以再问问您，您想要通过这部电影想要表达什么吗？”
接过息红玉递过来的纸，一时间没有想到息红玉会突然问这些，顾惜朝有些怔然的看着她。
息红玉不知道为什么，脸有些发红“其实……其实不是采访需要的，可是我很有兴趣，不知道顾先生能不能……能不能和我讲讲。”
这实在是超过采访的界限了。在息红玉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并开始为自己的冒失而尴尬不已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顾惜朝犹豫了下“我要回公寓去处理一下电影的其他资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边走边谈好么？”
第八章
一路上，顾惜朝倒是很有耐心的回答，只是息红玉的问题接连不断，直到顾惜朝公寓的时候，依旧没有结束，出于礼貌，顾惜朝邀请息红玉进屋。
在顾惜朝找东西的时候，息红玉四处张望着，发现顾惜朝的屋子里各种专业设备一应俱全。但是看起来倒是有一些年头了。
凑近了看，发现每部机器的不显眼的地方，都有一个相同的标记：
如同小孩子一样笨拙简朴的字迹，仿佛刀刻的一般略向左倾斜，辨认起来，似乎是一个逸字。
息红玉信步走到书架位置，随便抽出几本书，空白处，除了顾惜朝笔记的补注，还有一些墨色更为陈旧的字迹夹杂其间。同样的笨拙的字体，同样的略微向左倾斜。
息红玉不记得在哪里还见过这样的字体，但是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息小姐？”
息红玉转身，看到了顾惜朝微微压抑的眉眼，不是平常见惯的不悦的表情，却还有些复杂的微妙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电影出来的时候，不被大家所接受，或者效果达不到预想的话，你又要怎么办？”息红玉本应该先为她没有经过主人允许乱动东西而道歉的，可是，看到顾惜朝，大脑里却突然涌出这个问题。
“如果天天听着别人的批评，甚至在还没有拍出东西的时候就开始忖度人家心中对我们的想法，再坚强的人也会被摧毁……”
顾惜朝的回答，奇异的和息红玉前一阵子的回忆重合。
“……戚导曾经和我们说过，天天听着批评，甚至忖度人家心中对我们的想法，——这会毁灭掉最坚强的人。所以他一直要求我们，无论被议论，称赞，诽谤，希望，期待，都置之不理，想也不去想一下。所以，如果别人不能相信我们至少我们自己也要相信我们自己。”穆鸠平在和息红玉的一次谈话中说道。
“……所以，我所能做的，就是把其他人的看法置之不理，想也不去想一下。”顾惜朝顿了顿说“那么，息小姐，我们可以走了么？”
杂志的采访登出来之后，依旧是按照原定的那样，这个年代，只有写读者爱看的才会有发行量啊。
戚少商正准备向外走，无意中发现了杂志封面一角熟悉的面容。翻开里面，看到上面写道：“……顾惜朝没有做成演员，倒是娱乐界的一个损失……”不禁哑然，再看下去，也无非就是夸赞顾惜朝相貌之类的。公司联合媒体搞的噱头，虽说是正常。但仍不免低叹“若顾惜朝真的做成了演员的话，才真是电影界的一个大损失……”
戚少商这个人，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了的。高风亮心里默默的想着。
在洗钱，抄袭风波之后，在电影局几乎已经算是封杀他的情况下，他硬是能压力顶下来，坚持出片，不管怎么样，都是让人佩服的。
“……其他的投资商没有什么问题。”对高风亮的疑问，戚少商明确的回答。
“可是，戚少商，我没有办法帮你。”高风亮抱歉的耸了耸肩“毕竟我是个商人，现在封杀你的是电影局，不是某个公司。就算你拍出来了，上面不通过，你也依旧没有办法。钱投进去也是在扔水漂。”
“……况且，我已经答应傅氏了，参与到他们新电影的投资中，现在已经是分身乏术了。”高风亮补充道，接着喃喃自语“那个叫顾惜朝的还真是厉害，话没有说几句，就被绕里了。”
戚少商听了却只想冷笑，顾惜朝绝世的电影才华没有人在乎，倒是他的心机诡计被人如此赞扬称颂。听起来真是讽刺。
顾惜朝参与三百击拍摄的事情，业内和媒体也略有所闻，后来颁奖典礼上情况大家也都看的清楚。那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过什么。仿佛他从来不存在于这个电影拍摄中。
可是直到傅氏指责连云的三百击涉嫌抄袭，力捧仿佛被夺功的顾惜朝拍戏。俨然以救世者自居后，这些人又全都冒出来，一幅义愤填膺的样子，如此的娱乐圈，怎能不让人心灰意冷。
罢了。
戚少商转身离开的时候，高风亮仍在说着“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投资你的电影的！”
“那，谢谢你了。”
息红泪打开戚少商公寓门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如果不是打电话到过公司，他会以为戚少商仍没有回来。
扭开了灯，看到了深陷在沙发上的戚少商，疲惫，不甘。
“少商……”息红泪难掩心疼的唤道。
“本来以为在专案组呆的时候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了。可是和现在比起来，才知道，那些根本不算是什么。那次只是事关个人名誉，可是这次……”这次电影如不能成功，那么连云的命运最终谁都无法逆转。
整个连云一起死。
“你担负的太多了，如果不是为了其他人，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息红泪的话里，曲曲折折的还是有着埋怨。
戚少商咬着牙，对顾惜朝生成的恨意愈发的浓烈，就算他从顾惜朝的角度试图理解他的行为，可是，恨依旧是恨。
越理解，越恨。
戚少商站起身，向窗户走去。息红泪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少商，我们放开这一切好不好，不要再管什么连云，也不要再管什么电影。上次妈妈和我说，她一个人在加拿大很寂寞，我们到那里去陪她，我们开始新的日子好不好？”
“红泪，”戚少商温柔的将息红泪的手指从自己身上移开“不做导演的戚少商，和电影无关的戚少商，还是真正的戚少商么？”
是问句，可是并不需要回答。
息红泪的表情似乎要哭出来了一般“就算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我们去加拿大，你依旧可以拍电影。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这里？”
“离开的话就等于认输了啊。”戚少商转过身，坚定的说“所以，只能在这里。而这部电影，我一定要拍！”
“听说戚少商已经将其他小的投资商稳住了？”黄金鳞气急败坏的走进顾惜朝的办公室——为了处理事情方便，傅宗书为顾惜朝安置的一个地方。
“稳住了也没有用。”顾惜朝垂首筛选着演员名单“他还差一半以上的资金。”
“能弄到一半，保不准就能弄到另一半。”黄金鳞的语气中不乏担忧。
“那是不可能的，之前稳住的投资商是因为这些是签过合约的，如果撤资的话，是需要负法律责任和违约金的。至于戚少商的另一半资金。基本上是无望了。”
“这话怎么讲？”
“最有投资希望的高风亮，前天已经和我签成合约，入股傅氏。”顾惜朝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到底将戚少商推入绝境。
顾惜朝将名单删减之后一抬眼，冷冷一笑“戚少商这次，再没有出路！”
黄金鳞不寒而栗。
脑海里冒出了四个字：
蛇蝎美人。
第九章
扫了眼被顾惜朝划掉的人名，黄金鳞眉头微皱“这里面有些人是投资商指定必须有的。你这么轻易去掉也太过轻率了。”
“增加那么多人物，对故事本身就是一种累赘，多余。”顾惜朝说。
“投资商可不管这些。”黄金鳞说“拍电影首先要讨好投资商，然后再想别的。顾惜朝，你要知道，导演不等于艺术家，说白了，导演不过是个商人，卖出符合消费者需要的东西才是关键。”
“所以傅氏只是在娱乐片挣扎着，没有一部能在人心里留下印象和记忆的作品。”顾惜朝反讽道。
“我没有什么理想，”黄金鳞难得认真的说，临出门时冲着顾惜朝咧嘴一笑“所以不像你那么可怜！”
傅晚晴用力的推开门，碰的一声。
顾惜朝不悦的抬起头，看到是傅晚晴方有些好转“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上次不是说要去丹麦呆一些日子么？”
“我听爸爸说，从连云撤资是你的主意，为什么？”傅晚晴温柔的语调，话里却是质问内容“难道你也认为戚导演是那种抄袭别人作品的人么？”
“晚晴，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乖，不要掺和进来。”顾惜朝感觉头有些痛，伸手要揉却半路被晚晴拦下。傅晚晴拉着顾惜朝的手“我只懂一件事，那就是我和戚少商导演接触过，他对待作品的认真是不容置疑的。你和他一起工作，一起拍摄三百击，你应该比谁都了解他，为什么……”
“晚晴！”顾惜朝声音温柔却不耐的打断道“之前我要离开傅氏，要去帮戚少商的时候，你和我说，这样不好，现在我回傅氏帮忙了，你却还是认为不好。晚晴，你到底要我怎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