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唯一(父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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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连简出来了,照旧揉揉他的头:〃去洗澡,洗完刚好吃饭。〃李质朴回过头见连简只穿了一件浴袍,松松地系著带子,露出精壮的胸膛,不由暗暗咋舌,怪不得打架那麽狠。
见李质朴低著头,只管照著自己的胸前看,连简挑了挑眉毛,不由得意:〃看什麽?想不想摸摸?〃
李质朴抬起满是新奇和质疑的眼睛:〃唉?可以摸?〃
连简伸开两臂,敞开怀抱:〃尽管随便来摸,保证手感绝佳。〃忽然又想起什麽,故作神秘地对著李质朴的耳朵说:〃比女人还好哟!〃
李质朴脸上微红,不好意思地笑笑,正当连简一脸得意时,他又问:〃你怎麽知道比女人还好摸?〃
〃……〃
李质朴见他不说话,便学著工地上大叔们的样子跟连简开玩笑:〃毛还没长齐呢……〃
不等他说完,门上一响,已经开始上菜。菜的确是好吃,酒也很香。
李质朴原本滴酒不沾,可是跟连简一起吃饭时,连简总是笑他不像男人,每回都逮机会灌他两口,久而久之,李质朴也能喝一点。
只是他若早知道连简哄他喝酒的目的,恐怕至死也不会喝。
那天在酒店包厢,连简先洗了澡,吃过饭又催李质朴去洗──等李质朴出来时,包厢的门已经反锁了,而他更想不到的是,那包厢不但连著浴室,还有个卧室。
李质朴喝完酒又被热水一蒸,早就迷糊了,可是天生与人保持适当距离的习惯,还是让他在最後关头清醒过来。
连简早已经是箭在弦上的状态,见他醒来也不管不顾,却没料到情急之下李质朴力大无穷,一拳把他掀翻在地,趁他也酒醉迷糊的空当,飞快地穿好衣服,逃之夭夭。
等到连简喘匀了气,早就找不著李质朴的人影了。
那一拳,也挨的挺冤。
所以之後的几天里,连简一直耐心地等著脸上的淤青散去,倒不是像李质朴所想,做了酒後乱性,愧对兄弟的事在家反省──若是李质朴知晓连简是这样皮厚心黑的人,兴许连简意兴阑珊回到工地上时,就不会被连简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更不会让连简,只在瞬间就重燃了对李质朴的兴趣。
正文 第5章
温柔的情话,对连简来说永远不是问题,他高兴的时候能一连两个小时不停地说些甜言蜜语,文雅的粗俗的琅琅上口,不磨到耳朵起茧决不罢休的攻势,连简家里的女性基本都吃这一套。
可是,李质朴不吃。
所以李质朴很好吃,比连简吃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够勾起他旺盛的食欲。
可是李质朴也很难吃,比如他从来没有对连简放松过一点戒备。
〃质朴,晚上去喝酒,我来接你。〃
〃我不去,我今天回家吃我妈包的饺子。〃
〃饺子有什麽好吃的,去喝酒,听话!〃
〃不要。〃
〃那就去吃烧烤?〃
〃不要,没有饺子好吃。〃
〃你到底去不去吧?〃有些怒了。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小样儿你还捏起我来了?去不去?〃
〃不去。〃越发懒洋洋地。
硬的不行来软的。
〃质朴,你不去我一个人很冷清的。去吧,就当陪陪哥。〃
李质朴抬起头,眉开眼笑:〃好啊。〃
连简一开心,几乎要从蹲著的墙头上跌下去:〃真的?〃
〃嗯,你去我家吃饺子吧。〃
〃质朴,明天休息去哪儿?〃
〃办年货。〃
〃我陪你一起去吧。〃
〃好啊。〃
於是第二天两个小夥子陪著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满街转悠。
〃李质朴你是不是还吃奶的小孩?怎麽老说你妈你妈的?〃
〃你骂谁呢?〃李质朴在工地干了两年了,虽然个头没长多少,肤色还是过於苍白,却养出了说一不二的个性,还有一身精健的肌肉,力气又大了不少,加上连简可以纵容袒护,简直成了工地一霸。
连简只好赔著笑表示歉意,一边进行孜孜不倦地诱惑:〃质朴,去下大河游泳去!〃
〃人多,脏。〃
〃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很干净,而且没人知道……〃
〃那要是淹了水怎麽办?〃
连简心说你淹晕了正合我意,面上却信誓旦旦地保证:〃有我呢,我五岁就开始学游泳了。〃
结果下了班连简拉著李质朴兴冲冲赶去那个小水湾,却看见工地上几个老大哥赤膊站在水里耍的正欢。
连简当即黑了脸:〃李质朴,你故意的?〃
李质朴低头装可怜,黑黑的眼睛仿佛在雨天打湿了一般:〃我,我怕我们俩要是同时掉下去,没人救我们嘛。〃
连简每每被李质朴有意无意地装傻充愣气的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在李质朴以後要受的罪上多加上一重,面上却还是忍著,直忍到每次见到李质朴时眼里都是玉体横陈的春宫。
湿湿柔柔的春天里,连简上火上的牙龈出血,眼睛都是红的。
到了这一年夏天,前一个工地的活基本结束,虽说拿工钱时又受了气,好在他和连简都有大哥带著,打打闹闹地就过去了。
年轻,有什麽坎儿过不去。
这天连简又大清早杀到李质朴家门口,隔著灰暗的木门叫他的名字,木门吱呀一响,连简笑脸迎上去,陡然僵了一下,依旧笑得欢实:〃阿姨,出去啊?〃
李妈妈穿著单衣单裤,身材瘦削娇小,走路时仿佛踩著莲台,透出清苦的风韵来。只是她神情太过枯冷,也许因为长年守寡,所以看著儿子和儿子的朋友的眼神,更透出诡异的阴沈,仿佛她看你时就变成了一双扁平的眼睛贴在脑後,时时刻刻看著你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连简又因为对李质朴〃图谋不轨〃所以更添了一层恐惧,此时恭谨异常。
〃小连啊,来找质朴?〃李妈妈眼皮掀起一半,看了连简一眼。
连简抖了一下,幸而初夏穿的衣服宽松,看不出来只当是风吹皱了衣衫:〃嗯,我们工头让我领质朴去工地。〃
说起工作,李妈妈的神色里透出一丝和缓来,冲连简点了点头,嘴角抿起淡淡笑意:〃听质朴说,你平时挺关照他的。〃
连简硬著头皮笑笑。
〃进去吧,质朴今天有点感冒,你们吃了午饭再去吧,开工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李妈妈挎著菜篮子,慢慢地走了。
连简拧著眉毛瞪著她的背影渐渐远了,才反手推门进去,脸上霎时换了一副老猫偷著腥的得意表情──李质朴,我今天再不吃你,更待何时!
小院子里荫荫凉凉,水泥地上泼了水,空气润泽清新。连简熟门熟路地摸进李质朴的房间,一眼看见李质朴躺在床上,脸上却没什麽病容,浑如睡熟了一般。
〃好啊,小混蛋,偷懒偷得好啊。〃连简嘿嘿笑著,脱了外衣,揭开被子躺在李质朴身边,把李质朴挤得紧贴著墙,〃这可是你自找的,小爷我可是盼了几年才盼到今天的。〃说完翻身扑上去。
三天後,李质朴跟著鼻青脸肿的连简到了工地,两人再不说一句话,分头干活。只是李质朴的背影里,似乎更多了一丝倔强和执拗,轮到吃饭时也是远远站著看连简盛了饭出来才进去吃,其余时间根本当连简是透明。
这天晚上,李质朴拍了拍口袋,和饭後出去找乐子的几位大哥,拐进了小胡同。
连简瞪著一双乌青的眼睛,只觉得天地倒错,仿佛那天被压在下面的是自己,浑身无力,手脚酸软。
又一周後,李质朴领著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儿进了家门:〃妈,这是如芬。〃
在李妈妈质疑吃惊的目光里,李质朴微红著一张脸解释:〃我,我女朋友。〃
连简则於两个月後李质朴婚礼当夜,踏上了南下的列车,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正文 第6章
李质朴想了一圈儿,终於把脑筋转回来了,胸口似乎还压著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
他坐在床上,一只手搁在身侧,另一只手放在李刚的头顶,半天没有动过,这时才想起来收回手。谁知刚把手缩回来,李刚就不安地往刚才他放手的地方拱了拱,停了一会儿似乎还是觉得不对劲,又往那边拱了拱。
李质朴看他拱了半天都快拱出被子了,只好又伸出手去拦著他,把被子掖好。李刚睡梦中吧唧了一下嘴又舔了舔薄薄的唇,才重新睡的安稳了。
李奶奶在院子里拿淘米水浇花,看著有些浑浊的水渐渐渗进泥土里,她有种恍然的错觉,仿佛这世界是如此飘荡。直起身来时,眼前便是一黑。她心里知道对於一个已经进入老年的人来说,并不是好现象,却只在心里悲叹一声,站在原地直到眩晕的感觉渐渐消散,才直起腰回到厨房。
心情大恶,夹杂著一点难以预知的未来以及现在的纷繁琐事所造成的恐惧,李奶奶放下盆,找出一只小板凳在厨房门口坐下,盯著院子水泥地上的一条裂痕,渐渐觉得院子里越发明亮起来,日头照著西边的院墙,隔壁的葡萄架上新叶子被晒得透亮。她心里盘算著等光线照到那条地上的缝就起来做饭,不知不觉,却挨著小桌子,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做了个梦,梦见了年轻时候跟孩子他爸相亲的场面,韶华当龄,即便梦境是黑白无声电影,依然津津回味。只是眨眼间便看见已经病逝的丈夫对自己怒目相对,似乎在责怪著什麽……会是什麽?自己年纪轻轻就守寡,半生凉薄,一世坎坷,还有什麽对不起你的?忽然丈夫的脸变作了当初那个被自己拦在院门外的少年,刀刻一般的深邃眉眼,神情悲戚如丧考妣。可是儿子躺在床上死活不肯见他,她也只能一边奇怪一边照儿子支支唔唔的说辞拦著那个人……
渐渐的,眼前的人都消失了,却换了声响在脑子里炸开。不同於一般的声音都是外界传来,不想听就尽量堵起耳朵,这是从自己的脑海深处浮泛起来的声音,像是一锅沸腾的汤,不断在脑子里翻滚著吐出起泡。可是真的去听,用力地去听,偏偏又听不分明究竟是什麽声音,只是嗡嗡地乱响一气,李奶奶在梦里越来越著急,神智也渐渐清明起来,知道自己多半是魇住了,却浑身无力,挣脱不得。
猛然浑身如同被捆绑了许久後被蓦然松开地泄了劲,李奶奶心里一喜,却发觉还在梦里一般,竟看见了孙子的脸,本来虎头虎脑的一个小孩,忽然笑起来,可是渐渐地那笑容变了样子,愈加狰狞,浑如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李奶奶浑身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院子里竟然一地的水,李奶奶抬抬眼,看著天上飘下来的雨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仿佛一颗心在水里浸泡得太久,起了皱,发了酸。
雨更大了,劈里啪啦地打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水泡破裂声。初夏的天气,原本清爽可爱宜人,究竟天气阴沈著,李奶奶站起来,有些没精打采地去择菜。
过一会儿,李质朴从屋里出来了,也不避雨,走到厨房里蹲在李奶奶身边帮著择菜。李家的传统是君子远庖厨──李质朴的父亲是教师,而且教的是语文,从来奉行这条古训,所以李奶奶见他这样,虽然老怀安慰,却还是推他出去:〃不用你帮,去看著李刚。〃
李质朴歪头看她,似乎从记忆以来从来没有和母亲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