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你,不痛!-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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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替别人操刀写文章的份,哪来她让别人代劳的好事?“我的看法受容容影响是很正常的,毕竟我和她同在学生会服务,耳濡目染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吧?我这叫无意识、无恶意的抄袭。”
“真的吗?”
“真的。”她没骗人,她所有付梓的文字都是她的心血结晶,无论被称赞或批评,该她的就是她的,只是……等一下一定要拉他上教堂告解,因为她又为了不让他识破她的身分而撒小谎。
见乔均沉默,她察觉到他的失望……
失望?他在失望什么?
失望姚喜容不是个靠别人帮助才稳坐宝座的挂名会长,还是失望她不是那个代笔之人?
“你怎么好像听到了不高兴的事?”而且车速变快了,已经和隔壁排的摩托车并驾齐驱,看起来很危险——她很怕爷爷级的脚踏车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乔均,骑慢一点!”这样发生危险时她才可以第一时间跳车以保小命呀!
他放慢速度,因为感觉到揪在他腰间衬衫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将她的反应解读为紧张害怕,最后甚至慢到将车子停在路边不动,只为了和她面对面说话。
“我一直很欣赏姚喜容的文笔,非常的欣赏。”乔均不再讳言,也知道或许这对她而言早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所以没在她眼中看到惊讶也是理所当然。
他一直很不想让她知道他心里对另一个人有好感,因为他无法猜出她的笑脸到底蕴涵了什么情绪,是无所谓还是不在乎,都会让他很……手足无措,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向她解释些什么,明知道自己没有这个义务,因为她没质问过他,虽然偶尔暗喻提及,只要他表现出什么都不想说,她也不会多问,就是她这样的态度,让他只能去胡猜乱想,怕她误会了什么、也错听了什么,要是不说只会让他心里不畅快,他干脆摊开所有底牌,畅所欲言算了。
打定主意,也起了个头,乔均发现要说完也不是件难事。
“第一次看到她的文章,她在畅谈著她初任学生会长的理想和抱负,那时候的我,也正巧刚成为千叶的学生会长,我这辈子从没有这么强烈去检视过自己,她承诺师生要做到的那些事,是我该做却不曾心甘情愿要做的,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失败,一方面又好奇是哪样的人会有这种想法,她的文字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开空头支票或是胡乱喊话,像是只要出自她的口,就会有实现的一天。我一篇篇看她的文宇,越觉得她的特别,我无法否认自己是喜欢她、欣赏她,甚至好佩服她,但……仅限于化为文字的她。”他直勾勾地望著她,似乎想捉住她脸上每一分变化的神色,想看出她听见这番话的感觉。
姚喜容突觉一股热气窜过她的颈子,直奔脑际,烫死了成千上万的脑细胞。
他在说的人,是她。
那个化为文字的人,是她。
姚喜容不只一次从方如意的口中听到乔均是如何对“姚喜容”有好感,只是她从不知道,他的好感起源是这样的单纯,完全不涉及外在条件。
他甚至完全不认识她,就只是看著她的文章……
“所以我在见到姚喜容的照片时,我是失望的。”而且程度远远超过他现在说话的语气。
“为什么?”姚喜容必须要稳住红潮轰上她双颊的速度才有办法平稳地问道,“她……很美。”
“是很美,我想没有人会反对这种说法。可是……我也必须自首,我是个以貌取人的烂家伙,我不喜欢她的长相。”如果可以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喜欢人,那同理,他是不是也可以由一个人的外貌而讨厌人,这两者都一样叫“以貌取人”呀。
“这种话小……容容是有听过,但只有嫉妒她漂亮的小心眼女生这样攻击过她,那是酸葡萄心理,女人才适用,从没有男孩子说过……”是她听错还是他说错了?
“她不是我想像中的姚喜容,我还是会欣赏她的文笔,但真的只是纯欣赏了。果真如同天城说过:‘无论结局是绝望死心还是更振奋迷恋都好,至少勉强算是向前跨了一小步。’我以往一直只会认为姚喜容是恐龙女,所以拒绝去追查她的长相,但我从没料想过有朝一日当姚喜容变成了美女,我的结局竟然也会是绝望死心。”
“呃,容我打断你一下……”姚喜容抱歉地举手打扰他发言的兴致,“就算容容是你喜欢的那一种类型,也不代表你的迷恋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又不是他喜欢,别人也得爱上他呀,这可不是在做数学功课,一加一就会等于二的固定模式。
“不,一旦是我认定的,我就会得到,像——”
姚喜容看著他逼近,她没有退缩躲避,反正也逃不到哪里去,逐渐让他的脸孔霸占她的视觉。
“现在。”
乔均蜻蜓点水的在她微愕的唇上偷了个浅吻,只是偷腥发出来的“啵”声很大,故意用声音制造热吻的假象,然后退离几公分,贪看她的表情。
欸欸,好歹做出一个捂住嘴怒瞪他的模样好不好?看起来也比较有女孩子矜持的味道,而不是这种不太满意他吻得很敷衍的样于,这不是逼他再来一次吗?
“你又脸红——唔!”最后一个语助词被牢牢吞进他的嘴里,害她没能来得及取笑他又像个“小孩子”涨红脸,身子被钳制在他双臂问,也被迫踮起脚尖来迎合他的身高,整个人沦落敌手。
她眼睁睁看著乔均像是扑了十几层腮红的脸庞贴著她的脸,源源不绝的热度传递过来,让她觉得自己的脸颊快烧焦了,他的脸越红,她的脸也越热,让她不得不怀疑现在游移在她唇间的不是他的舌头,而是喷火龙专门爱吐的高烫火焰,用这种方法要将她烤熟,好方便他享用美味的BBQ。
好热,真的好热……
“见鬼了!我什么时候沦落到这样清纯?!又是什么时候觉得几个小吻就能喂饱我了?!”他离开她的唇,恶声恶气地低吠,双臂还是没有打算放开她,将她压按在他的胸口,听他鼓噪的血液脉动。
不只乔均有埋怨,连她自己都有话要说,她埋在他衣间嘟囔:“我才见鬼了,我什么时候腐烂到和你在街头上演芭乐偶像剧吻戏?!”
又什么时候双手不自觉抡紧他腰间的衣服,像依依不舍他唇舌的退离?
又什么时候觉得再来一次好不好?
又什么时候觉得……
他脸红的样子,好可爱。
第九章
隔天一大清早,乔均又在她家门前等她,可是姚喜容没踏出家门赴约——不能让这男人像只尝鲜的猫,有了甜头就想造就二度事实,这样只会宠坏他。
即使他投掷小石子来轻敲她的玻璃窗,她也不做任何反应,只有在瞄见他寻找到一大块的红砖头,准备拿它来敲出她的注意力时,她才赶紧出面抢救她家的玻璃窗,在他勾勾食指,无声的要她立刻下楼与他“幽会”时,她的回应是摇摇头,并且拿起房里的小白板认真写下一行字——
上学去,乖。
然后看著楼下的乔均喷火跳脚。
她被学校罚禁闭,他也跟著参一脚不读书就是了?她是逼不得已,巴不得这七天快快熬过,他倒是跷课晓得很惬意。
不能宠坏他,也不能宠坏她自己。
不能让他觉得她什么事都会让他心想事成,也不能让她觉得光看见他这副痴迷样就心里好甜好甜,所以还是赶快将他赶回校园去才好,她向来不齿那种除了爱情之外,好像其他事情都不重要的荒谬行径,也不会容许自己陷得太深太深,可以双脚踩进去,但不能为了它而废寝忘食。
我去按你家电铃。乔均用红砖在马路上写下这句威胁。
你敢,这辈子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姚喜容白板上回答的威胁不会比他客气。
乔均为之气结,他知道她说得到做得到,要比要狠她绝对不会逊色,更重要的是——她抓到了他最害怕的把柄,他无法想像一辈子和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恐怖远景,太惨澹、太凄凉了、太不人道了……
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出来?要我保证不对你动手动脚吗?没问题!乔均继续写著,所幸清晨马路上没几辆车经过,加上姚喜容家是在巷子里,更方便乔均在柏油路上写字破坏市容。
就算有这种保证我也不会和你出去。姚喜容本来写的是“因为有这种保证我才不会和你出去”,但自己念了两、三遍,发现居然写了煽情的字眼,小板擦一推,推掉了三个字。
你摆明不和我见面就对了?!乔均在这句话旁边画上一只大喷火龙,以辅助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没错,要见面,等回了学校再说。
回学校?!你们那所破学校动不动就记过罚人,你反而更有理由拒绝接客!
接客?!你想死就再写一次!
乔均当然没那个胆,一碰到她,他永远都占不了上风,所以他赶忙转移话题。我不相信你回学校上课后会比较甘愿出来和我见面,你一定会认为违反校誉是犯下重罪,用这种理由来打发我。
姚喜容逐字看完他的红砖字,也在白板上振笔疾书,翻面——
你以为我们只能在学校见面吗?人生那么长,又不是只有短短几年的校园生活,以后要见面的机会还很多。你还是回学校去替学生多做些事比较实际。
人生那么长,又不是只有短短几年的校园生活,以后要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乔均眼中映入这几行字,让他看得出神。
是他的错解还是误会?他怎么觉得……这句话看起来好像是某种程度的承诺?虽然没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那种不切实际又让人光想就毛骨悚然的夸张许诺,只像是淡淡地拍拍他的脸,给了一句“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噢”,竟然就让他压不住唇边的笑意,一直一直上扬,变成灿烂的上弦月。
把那句话抄给我。乔均难掩雀跃,一面猛指她胸前的那块白板,一面指著他潦草字迹在马路上写下的要求。
这句?姚喜容偏著头,点点白板板面,再一次确认。
乔均猛点头。
姚喜容一头雾水,但还是随手取来纸笔,将白板上那句话抄好,折成纸飞机射向他。
迎著清风,纸飞机顺滑到乔均上空,他手一举,牢牢握住了它。
“好,我去学校。”
乔均心满意足地抛来飞吻和这句话,回顾再三才踩著他的破脚踏车离去。
姚喜容趴在窗棂上发愣兼目送他远离。
一旦是我认定的,我就会得到,像——现在。
他昨天说完这句话就吻了她,可是除此之外,他没给过她任何的暗示,暗示两人已经可以跨过“朋友”那栏,直升亲密朋友的关系,那句话的效力和指著一条狗命令:“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主人!”有什么不一样?语气和霸道程度都是同等的低劣。
她与他根本就没好好坐下来谈过要不要进阶成为男女朋友,却做尽了男女朋友才有的暧昧行为,她实在是颇不满意,尤其他连她是谁都还没弄清楚。
虽然他昨天明摆著说欣赏那个写文章的她,不知道她是姚喜容的情况下道出了那堆赞扬她的内心话,是足够让她高兴一些,毕竟他那席话是那么诚恳,知道自己曾在他心底留下如此深刻的震撼,她或许有些骄傲,当然有更多的喜悦,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准许他一次又一次地吻她。
看著马路上仍存在的字迹,换个角度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