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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流莺(附番外)by 嫣子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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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我失声叫了起来。但我的反抗只令施虐者更加疯狂,他红了眼,象要彻底把我撕碎一般。我拼命抵抗,喊叫得声音嘶哑,但恶梦却没有停止。 
漫长的夜晚,漫长的痛苦,也似永远不会停止。 
最后我哭了。师傅紧紧地把我抱在怀中,他对我说:“清持,不要伤心,我不过是逼不得已。” 
清持,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师傅说。但你不会忘记我。 
我这样对你,是因为我不希望被忘记。 


是的,不会忘记,这一个人,我会恨他一辈子。 
祭奠场面混乱不堪,我只想毁灭这里的一切。 
仪式结束的时候,有人出现在高台之下。 
我与他目光相接,恍如隔世。 
司马燕玲仰起头来注视着我,不说一句话。 
所有的委屈得到平反,这其中的时光被完全抽空,他似从来不曾离开过。 
司马燕玲对我说:清持,一切已经结束。 
跟我走。他说:清持,你并不属于这里。 
我对他扯了扯嘴角,神志恍惚地笑了起来。 
走?走到哪里去?直到今天,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们不会放手。 
清持,如今我已贵为一国之相,除非他们立心要与朝庭作对。现在就算我要铲平灵庙,也没有人敢拦我。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司马燕玲原来已变得如此厉害。 
司马燕玲高抬贵手,把我救出生天。 
现在的司马燕玲不再是当日相遇默默无名的莽撞少年,他所见的赵清持也不如当初一身清白。 
今日不比昨日。 
我被迎进相国府。生活从此极尽奢华。 
无论我有什么要求,司马燕玲都满足我,而且安排得丝毫不差。 
我看着一大堆的人,一大堆的锦缎玉帛,渐渐失去兴趣。 
“清持,为什么你总开心不起来?”司马燕玲问。 
我看他一眼:“什么事情值得开心?” 
司马燕玲呆在那里,答不上来。但那天开始,他察觉到我的变化。 
我对任何事情都看不顺眼,经常为了小事情而大发脾气,即使对着司马燕玲,我也不太客气。 
司马燕玲不问原因,默默忍受,令我变本加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哪里吸引着我,我们象前世种下的冤孽,拖至今生继续纠缠,因果报应。 
那一段时间下人们很怕我,言行举止都额外小心。 
侍从送来热茶,我心情不好,一抬手就把茶盘打翻了。司马燕玲刚好走过,他看到下人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捡碎片,我就坐在内堂冷冷地瞪视着门外的人。 
司马燕玲走了进来,他不作声,下人们也晓得识趣地退开。 
“今天又是为了什么?”司马燕玲温柔地问。 
“不为什么,”我对他说:“赵清持发起疯来就是这么回事。” 
司马燕玲坐在一边,因为他都不说话,我更加不知要说什么。 
“清持,你变了。”司马燕玲说。 
我大笑起来。他说的笑话听起来还真好笑。 
“我没有变。”我说:“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发觉,是因为那时你对赵清持了解得还不足够。” 
“清持,为何你总要这样为难自己?”司马燕玲惋惜地叹气。 
为难自己?我如何为难自己。我们的身份差别太大,在他的地方,我算是什么人? 
“年轻的相国大人,今非昔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什么是你不能到手的?就算现在你要施舍些许感情予不相干的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不屑地笑。 
听见我这样说,司马燕玲马上抬起头来。他问:“清持,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我噤声。 
司马燕玲走了过来,抓住我问:“清持,原来你一直这样想?” 
我别过脸去。 
“清持,看着我。”司马燕玲盯着我的眼睛,他不让我逃避:“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我低着头,身体颤抖不已,只得紧紧地抓着司马燕玲的衣服,抓得双手发痛。 
“清持,无论你要我如何,我都一定会照办。”他说。 
只要你说出来。 


我情绪极不稳定,司马燕玲便留在我的身边,给我发泄。 
无论我如何无理取闹,他都不放手。我终于平静下来。 
我安稳地住在相国府中,觉得日子不免有点无聊。 
司马燕玲公事繁忙,总是在宫中的时间比留在府中的时间多。 
“宫中是个怎样的地方?”我问。 
“不是个有趣的地方。”司马燕玲回答。 
司马燕玲在宫中的时候,我只得耐心地留在府中盼望。我终于知道等待一个人的滋味。和司马燕玲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 
回府之后,司马燕玲用尽所有的时间陪在我的身边。他总是耐心地听我诉说府中日间发生的一切琐事,不厌其烦。但他却极少说宫中的事情。 
有一天,司马燕玲问我:“清持,你想不想进宫?” 
“进宫?进宫去干什么?”我问。 
“你如此伶俐,在宫中得一官半职不是难事。” 
“得到官位之后,又可以做什么呢?” 
司马燕玲对我的天真失笑起来。 
其实我明白他的意思。身为一国之相, 在情在理,他需要一个能完全信任的亲信在宫中与之照应,助他一臂之力。 
我答应了,因为我实在厌倦了只有一个人的等待。 
原本的设想十分完美,可惜司马燕玲参不透天机,错算一步。 
我无法忘记这个人,是因为他总在不经意之间改变着我的人生。 
我没有得到官位。我得到的是宠幸。 
司马燕玲始料未及,他不敢相信。 
我也不相信。但是无论愿不愿意,我已经成为众矢之的。那个昏庸的君王把我留在身边,封煞我所有的自由。司马燕玲受到赏赐,我却以另一种形式得到权力。 
宫中的日子比在相国府中的更为奢靡,我一夜成名,叱咤朝野。来讨好献媚的各路官员,令我慢慢认知到一件事情。现在我只需满足一个人,便可以得到控制天下的强大力量。 
我全心全意地纵情于声色,只有在麻醉自己的那些夜里,我才可以逃避想起不愿想起的人。我放任自己彻底沉迷,丧失本性。 
无力改变,惟有选择一个方式继续活下去。 
我和司马燕玲的关系开始恶化。我们无话可说,形同陌路。 
在宫中,我习惯对司马燕玲冷言冷语,而司马燕玲每次看着我时,都是一副悔恨不已的表情。日复一日,大家终于变成敌人,剑拔弩张,互不相让。 
但这种日子也过不长久,我进宫不足两年,朝中发生异变。镇南军大肆杀入境内,新王夺政,满朝颠覆。 
自己到底是怎样活到今天?这其中的时光都似虚幻,不留痕迹。 
每日醒来,总不知身处何方。新朝和旧朝的匆忙交替间,迷失的人还来不及回首细看,已然几许人事变迁。 
如此这般,日子一晃数载,又到了今天。 
“清持,你在想什么呢?”司马燕玲问。 
我回过神来,对他轻轻一笑:“想你我相识一场,数度缘起缘灭。” 
司马燕玲转过头去,语气不觉起伏:“清持,大王带领亲兵征战无期,你在宫中乏人照料,切记要爱惜自己。” 
我惊讶,我不知道,他竟还关心这种事情。 
司马燕玲离去之后,我独自一人站在庭园之中,徘徊不去。 
风迎面吹拂过来,人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自从大王出征之后,朝中便有了异动。大王远在边疆,朝中主力空虚,如果存心颠覆朝庭,此时正是大好时机。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无论大王此役成败如何,兵力都一定有所损伤,侍机者可乘虚而入。只因过了这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方可有此良机。 
我在宫中游手好闲,又过了数日。 
那一日,我接到侍从送来的请阑,说是相国大人请我到府上相谈要事。 
我觉得奇怪,这司马燕玲若是有什么事不可以直接进宫对我说?非得搞这莫名其妙的礼数,令人疑心生暗鬼。因为相国府的轿子已经等在宫门之外,我没有多作思量,就随侍从带领,直奔相国府了。 
轿子直接进了府内,婉儿站在堂前,似等候多时。 
我自然认得这当日侍俸我的丫头,她向我恭敬地行礼,然后对我说:赵大人请这边行。 
我随她走进一间布置宽敞明亮的房间,我正奇怪,司马燕玲召我前来,自己却迟迟不见踪影,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我转过身去,刚想向婉儿问个清楚,谁晓得那一直站在身边的人儿却早已退出了房间,而且我正看见有人把房门关上,还在清脆地在外面上了锁。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境况着实吓了一跳,我慌忙把门外的人叫住:“你们这样是在干什么?你们相国大人呢?” 
婉儿在外面向我欠了欠身,她说:“相爷只吩咐婉儿,请赵大人留在这里,其它的我们下人也不得而知。” 
听她这样说我更是火冒三丈:“司马燕玲人在何处?叫他来见我!” 
婉儿十分为难:“相爷正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来见赵大人。不过婉儿会代赵大人传达此意。” 
“婉儿丫头,你好大的胆子!”我对婉儿严词厉色:“你可知我是何人,竟敢对我无礼!” 
婉儿也并不惊慌:“一切只凭相爷意思行事,婉儿也不想冒犯赵大人。请赵大人见谅。” 
根本没有人理会我的叫骂,婉儿说:“赵大人有什么事都可吩咐我们下人去办,但请不要离开这里。” 
能不能离开此际也由不得我决定,我被软禁了,情况再明显不过。 
外面的人全部都是一丘之貉,早有预谋。只是我怎也想不通,司马燕玲把我关起来又是何等用意。 
隐约中,只觉有不好的预感快要应验。 


我连续数日被关在屋中,门外始终有下人看守。我有什么要求,他们也办得妥当,我依然受到礼遇。我感到十分烦燥,我失踪数日,朝中定有事情发生。司马燕玲一直不出现,我安静地坐在屋内,静观其变。 
晚上,我听见门外有声响。我不看来人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婉儿送饭来的时间。 
婉儿这丫头定是知道不少事情,我要好好想个办法套套她的话。 
我听到盘子被放下的声音,然后那人慢慢地靠近,抬起手来轻抚我的长发。 
这人不是婉儿,我浑身一凛,身体僵直。 
他低下头来,气息就在耳边,我想站起来推开他,那人似知道我的心思,马上把我按坐在原地。 
“清持,你在等谁?”司马燕玲在我耳边低低地问。 
我转过头去,终于看见他的表情。这个人很陌生,他笑得令人胆战心惊。 
“我以为你这一辈子都不敢再来见我。”我冷冷地说。 
司马燕玲暧昧地一笑,他坐下来,摆开案席。 
这种时候我哪里还有吃饭喝酒的兴致,我只想扯着面前的人,把一切问个清楚。 
“清持,来,敬你一杯。”司马燕玲向我递过酒来。我不敢相信这个人还可以这般气定神闲,我随手一扬,把他握在手中的酒杯扫到地上。 
酒洒了一地,杯子在地上来回转动,室内温度骤降,气氛紧张。 
“司马燕玲你到底想怎样?”我单刀直入,咄咄逼人。 
司马燕玲并不正面回答我。他说:“清持,你总是这样,这种脾气也该改一改了。” 
面前的人不文又不火,但我的耐性却被磨得殆尽,我冲过去一手抓着他的衣服:“司马燕玲!你少在那里跟我胡扯!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马燕玲冷静地挣开我的双手,他转过身去,平静地说: 
“清持,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等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我呆在原地,一时间无法理解他说的是什么。 
“清持,”司马燕玲轻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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