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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情史-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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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亦风靡。生斯世也,虽化九阈而为河间,吾不怪焉。夫有奇淫者必有奇祸。汉唐贻笑,至今齿冷。宋渚清矣,元复浊之。大圣人出,而宫内肃然,天下之情不波。猗与休哉!”
  ☆朱温
  梁主朱温,恣意声色。诸子在外,常征其妇入侍。友文妇王氏色美,尤宠之,欲以友文为太子。友珪心不平。梁主疾甚,命王氏召友文,欲付以后事。友珪妇张氏知之,密告友珪。友珪与统军韩勍合谋,夜斩关入至寝殿,梁主惊起,曰:“我固疑此贼,恨不早杀之。汝悖逆如此,天岂容汝乎!”友珪刺梁主腹,刃出于背。以败毡裹之,瘗于寝殿。
  宣化间,禁中有物曰(犭雷),块然一物,无头眼手足,有毛如漆。中夜有声振禁中。人皆云:时或往诸嫔妃榻中睡,以手抚之,亦温暖。晚则自榻下滚去,罔知所在。或宫妃梦中有与朱温同寝者,即此(犭雷)也。或者云:朱温之厉所化。子犹曰:“朱温五伦俱绝,死当入无间狱,安能复为厉乎!(犭雷)形如猪而温暖,因戏名朱温耳。”
  ☆袞州人
  往年袞州有人家赘婿,与其妻妹私通。事颇露,二人屡自分疏,既而语家人:“吾二人不能自明,当共诣岱顶,质诸天齐帝君。”遂与俱去。告于神:“吾二人果有私,乞神明加诛。”祝讫下山,自以为谩众而已,神固何知?行至山半,趋林薄僻处行淫焉。久而不归,家人登山觅之,始得于林,则皆死矣。而其二阴根交接粘着不解。方知神谴之以示众也。
  卷十八 情累类
  ☆李将仕
  李生将仕者,吉州人。入粟得官,赴调临安,舍于清河坊旅馆。其相对小宅,有妇人常立帘下阅市。每闻其语音,见其双足,着意窥观,特未尝一觌面貌。妇好歌“柳丝只解风前舞,诮系惹那人不住。”之词,生击节赏咏,以为妙绝。会有持永嘉黄柑过门者,生呼而扑之,输万钱。愠形于色,曰:“坏了十千,而柑不得到口。”正嗟恨不释,青衣童从外捧小盒至云:“赵县君奉献。”启之,则黄柑也。生曰:“素不相识,何为如是,且县君何人也?”曰:“即街南所居。赵大夫妻,适在帘间,闻官人有不得柑之叹。偶藏数颗,故以见意,愧不能多矣。”因叩赵君所在。曰:“往建康谒亲旧,两月未还。”生不觉情动,返室发箧,取色彩两端,致答。辞不受,至于再,始勉留之。由是数以佳馔为馈,生辄倍酬土宜,且数饮此童,声迹益洽。密贿童欲一见。童曰:“是非得之专,当归白之。”既而返命,约于厅上相见。欣跃而前,继此造其居者四五。妇人姿态既佳,而持身甚正,了无一语及于鄙媟。生注恋不舍,旦暮向虽游娼家,亦止不往。一夕,童来告:“明日吾主母生朝,若致香币为寿,则于人情尤美。”生固非所惜,亟买缣帛酒果遣送,及旦往贺。童忽来邀致,前此未得也。承命即行,似有缱绻之兴。少顷登床,未安席。蓦闻门外马嘶,从者杂沓。一妾奔入曰:“官人归也。”妇失色惴惴,引生匿于内室。赵君已入房,诟骂曰:“我去几时,汝已辱门户如此!”挥鞭箠其妾,妾指示李生处。禽出,持之,而具牒将押赴厢。生泣告曰:“倘到公府,为一官累。荏苒虽久,幸不及乱。愿纳钱五百千自赎。”赵阳怒曰:“不可。”又增至千缗,妻在旁立劝曰:“此过自我,不敢饰辞。今此子就逮,必追我对鞫,我将不免,且重贻君羞,幸宽我。”诸仆皆受生饵,亦罗拜为言。卒捐二千缗,乃解缚,使手书谢拜,而押回邸取赂,然后呼逆旅主人付之。生得脱,自喜。独酌数杯,就睡。明望其店,空无人矣。所赍既罄,亟垂翅西归。
  相传某寺有僧募缘,得米面布帛之类甚多。恶少数辈欲之。使妖童伪为寡妇妆,傍晚入寺,托言求僧为亡夫作佛事。僧留之饮食,不拒。留连及夜,僧眩惑失智,掩扉对酌。群不逞托言妇亲,排户而入,将执以闻于有司。僧尽室求免,乃已。
  近吴郡阊门戴如云者,以星命起家千金,丧偶数月,忽有人持女命来推。戴极夸其后福,某年当得贵子。其人云:“吾甥孀也,安所得子乎?”戴云:“是必不以孀终者。”其人曰:“甥家颇裕,亲党哀其年少,谕使嫁,不从。吾今以君言告之,彼不信,或自来询,烦君下一苦口。”去数日,值大雨,果有肩舆冒雨而至。比下舆,一缟衣少妇,直入中堂,邀戴相见。出一金,求戴推算。其八字,即向人所语也。妇貌美丽,而举止谈论,又极庄雅。戴心动,宰牲延款,因劝其勿守。妇攒眉曰:“妾衣食无求,足了余年。万一嫁浪子,破耗吾蓄,奈何?”戴曰:“娘子欲适何等人?”妇曰:“妾贾家子,且再醮,岂望适士大夫?但得良善人,通文不俗,且家道素康,不藉我活者足矣。”戴曰:“若然,易事,当为作媒。”因询其居止,云:“近许墅关十里某处,与舅相近。”少焉,雨止。妇称谢,升舆而去。戴拟间访之,而明日前人复至。一见称谢云:“甥女赖君从臾,意稍移矣。”戴因语次,从容自求续弦。其人曰:“君意果惬,敢不效力。”如是往返数次,遂成礼。迎妇入门,有婢亦美色。箱箧累累,其重逾常。戴大喜过望,然念 “不藉我活”之语,逾月未敢启齿一问,惟相爱重而已。前人者时时来,以甥舅故,入幕无禁。一日复来,语甥:“昔关上某庄田,汝家所弃。今田价俱增善矣,卖家欲转售,何不赎取?”戴闻而叩之。妇曰:“此田五百余亩,吾夫以弟兄公产,故轻弃之。然可尽赎,计价千五百金。妾罄囊仅及三分之一,更鬻衣饰,方及半耳。如此便宜事,只索委之他手,可惜也。”其人咨嗟而去。是夜,妇复言之,且启箧出白镪数百金。戴阅之,知其非谬。乃遣人召其舅到,求为居间,悉出所积千金,如数为期往赎。至期,其人来言:“事未知今日成否?银具留甥女处,吾与若空身往彼,俟成契来取可也。”戴从之。至一处,云是舅居,已具酒饭。饭毕,亦有人往来议价。良久,都去,已而寂然。戴入内视之,空屋耳!急归家,则妇人已尽室行矣。家人云:“舅来言:价已议定,但彼家以非戴原产,必欲娘子自来也。”戴惘然无措,连访数日,不得其踪。方悟骗局,叹息弥日。二事俱贪色之害,并记之。
  ☆陶榖
  周世宗时,陶榖奉使江南。李榖以书抵韩熙载云:“五柳公骄甚。”榖至,果如其言。熙载曰:“陶奉使非端介者,其守可隳也。”乃密遣歌儿秦弱兰,诈为驿卒女。敝衣竹钗,拥帚洒扫。榖因与通。作《风光好》词赠之曰:“好因缘,恶因缘,抵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  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胶续断弦,是何年?”
  后数日,李主宴于清心堂。命玻璃巨钟满斟之,陶毅然不顾。乃命弱兰歌前词劝酒,陶大沮,即日北归。
  ☆何郯
  文彦博,庆历间知益州,多燕集,有飞语至京师。御史何郯圣从谒告归里,上遣因便伺察之。张俞少愚,潞公客也,迎见圣从于汉州。有营妓杨姓者,善舞,圣从喜之。少愚因取项帕题诗曰:“蜀国佳人号细腰,东台御史惜妖娆。从今唤作阳台柳,舞尽春风万万条。”
  后数日,圣从至成都,颇严重。一日,潞公大作乐以宴之。迎此妓杂府妓中,歌少愚之诗以酌,圣从每为之醉。及还朝,潞公之谤乃息。
  潞公飞语,自当暴白。然圣从此来,安知无含沙者,嘱之伺射。而竟以项帕一诗,涣然冰解。既息潞公之谤,又成圣从做一好人,此张俞作用之妙也。
  ☆王鈇
  绍兴中,王鈇帅番禺,有狼藉声。朝庭除司谏韩璜为广东提刑,令往廉按。宪治在韶阳,韩才建台,即行部按番禺。王忧甚,寝食几废。有妾故钱塘娼也,问主公何忧?王告之故。妾曰:“不足忧也。璜即韩九,字叔夏,旧游妾家,最好欢。须其来,强邀之饮,妾当有以败其守。”已而韩至,王郊迎,不见;入城乃见,岸上不交一谈。次日报谒,王宿治具于别馆。茶罢,邀游郡圃,不许;固请乃可。至别馆,水陆毕陈,妓乐大作。韩踧踖不安。王麾去妓乐,阴命诸娼淡妆,诈作姬侍,迎入后堂剧饮。酒半,妾于帘内歌韩昔日所赠之词。韩闻之心动,狂不自制,曰:“汝乃在此耶?”即欲见之。妾隔帘故邀其满引,至再,至三,终不肯出。韩心益急。妾乃曰:“司谏曩在妾家最善舞,今日能为妾舞一曲,即当出也。”韩醉甚,不知所以。即索舞衫,涂抹粉墨,踉跄而起,忽跌于地。王亟命索舆,诸娼扶掖而登。归船,昏然酣寝。五更酒醒,觉衣衫拘绊。索烛览镜,羞愧无以自容。即解舟还台,不敢复有所问。此声流播,旋遭弹劾,王迄善罢。
  一个美人计,韩熙载用之,文潞公用之,王鈇复用之,而堕其术中,鲜得脱者。子曰:“枨也欲,焉得刚?”陶榖诸人之谓矣!
  ☆柳耆卿
  周月仙,余杭名妓也。柳耆卿,年甫二十五岁,来宰兹郡。造玩江楼于水浒。每召月仙至楼歌唱,调之,不从。柳缉知与隔渡黄员外昵,每夜乘舟往来。乃密令艄人半渡,劫而淫之。月仙不得已,从焉,惆怅作诗一绝云:“自叹身为妓,遭淫不敢言。羞归明月渡,懒上载花船。”
  明日,耆卿召佐酒。酒半,柳歌前诗,月仙大惭。因顺耆卿,耆卿喜,作诗曰:“佳人不自奉耆卿,却驾孤舟犯夜行。残月晓风杨柳岸,肯教辜负此时情。”
  自此,日夕常侍耆卿,耆卿亦因此日损其名。
  耆卿风流才子,何物黄员外,得掩其上。月仙为失评矣!
  ☆贾伯坚
  山东名姝金莺儿,美姿色,善谈笑。搊筝合唱,鲜有其比。贾伯坚为山东佥宪,一见属意焉,与之甚昵。后除西台御史,不能忘情,作《醉高歌红绣鞋》曲以寄之,曰:“乐心儿比目连枝,肯意儿新昏燕尔。画船开,抛闪得人独自,遥望关心店儿。黄河水流不尽心中事,中条山隔不断相思。常记得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来时节,三两句话儿。去时节,一篇诗,记在人心窝儿里直到死。”
  由是台端知之,被劾而去。至今山东以为美谈。见《青楼集》。
  ☆常伦
  沁水常伦,字明卿,中杨慎榜进士。为评事时,过娼家宿,至日高方徐起。或参会不及,长吏诃之,傲然曰:“故贱时过从胡姬饮,不欲居薄耳。”竟用考调判陈州。
  ☆陶懋学
  宝应陶成,字懋学,号云湖,狂而任侠。中式后,以挟妓事露。御史惜其才,欲全之。览其赠妓诗,谬曰:“此殆非成作。”成曰:“天下歌诗,无出成右者,此诗非成,谁能作乎?”御史怒,遂除名。晚年,有妓甚美,而不肯与交。成自织锦裙,煅金环以见,极其精巧,有类鬼工。妓大喜,与之稠密。遂携其妓以遁。坐谪戍边,李西涯诸公留之京师。
  ☆邵御史
  苏州皋桥,有何氏兄弟二人,世以贩漆为业。一日,大郎与二郎闲坐店中,见一长大汉子,其须自两眶下虬然而起,面悉被长毛,不见其鼻。二郎大笑,谓此人何从下食。大郎便趋出,长揖而进。其人曰:“与君风马,何缘见接?”大郎曰:“见丈人状貌非常,特欲一致殷勤,无他意也。”进以鸡黍酒脯。其人袖中取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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