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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情史-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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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虢国秦国等
  太真既册为贵妃,宫中呼曰娘子,礼数同于皇后。有姐三,大姨封韩国夫人,二姨虢国夫人,小姨秦国夫人,同日赐命。皆月给钱十万,为脂粉之资。三夫人皆丰颐修整,工于谑浪,巧会旨趣,号为“贵妃琵琶弟子”。每入宫受曲,移晷方出。虢国自矜美艳,常素面朝天,故杜甫诗云:“虢国夫人承主恩,平明骑马入宫门。却嫌脂粉涴颜色,淡扫峨眉朝至尊。”
  上尝宴诸王于木兰殿。时木兰花正发,皇情不豫,妃醉中舞《霓裳羽衣》一曲,天颜大悦。方知流雪回风,可以旋天转地。上尝梦十仙子,乃制《紫云曲》;并梦龙女,又制《凌波曲》。二曲既成,遂赐宜春院,及梨园弟子并诸王。时新丰初进女伶谢阿蛮,善舞。妃子钟念,因而受焉。就按于含元小殿,宁王吹玉笛,上羯鼓,妃琵琶,马仙期方响,龟年觱篥,张野狐箜篌,贺怀智拍板,自旦至午,欢洽异常。时惟女弟秦国夫人端坐观之。曲罢,上戏曰:“阿瞒乐籍,今日幸得供奉夫人,请一缠头。”秦国曰:“岂有大唐天子阿姨,无钱用耶。”出三百万为犒。
  杨国忠赐第在宫之东南,与虢国、韩国、秦国相对,俱雕梁画栋。天子幸其第,必过五家(国忠、铦皆妃兄,与三夫人共五家),赏赐燕乐。扈从之时,每一家为一队,队着一色衣,五家合队,如百花之映发。及秦国先死,独虢国、韩国、国忠转盛。虢国又与国忠乱,略无仪简。每入朝谒,国忠与韩、虢连辔,相为谐谑,从官媪妪百余骑,前后秉烛如昼,鲜妆炫服而行。
  或言国忠乱其妹,非也。国忠乃张易之子,非杨氏子也。天寿中,易之恩幸莫比。每去私第,诏令居楼围以束棘,仍去其梯,不许女奴侍立。其母恐张氏绝嗣,乃置女奴蠙珠于楼复壁中,遂有娠,生国忠。后嫁杨氏,因冒姓焉。噫,有子如此,不如无子矣。易之身为乱首,一留余孽,犹能破国,善恶固有种哉!
  杨国忠出使江浙,其妻思念至深,荏苒成疾。忽昼梦与国忠交,因而有孕,后生男名朏。洎国忠使归,其妻具述梦中之事。国忠曰:“此盖夫妻相念,情感所致。”时人不无讥诮。
  己为淫秽,无以禁其妻,只索如此解说。别载,国忠之妻裴柔,蜀中大娼,是惯作巫山之梦者。
  ☆公孙穆
  郑公孙穆好色,后庭数十,皆择稚齿。屏亲昵,绝交游,于后庭以昼足夜。三月一出,意犹未惬。见《列子》。
  ☆容成氏季子
  三身国,一头三身,三手。昔容成氏,有季子好淫,白日淫于市。帝放之西南。季子妻马生子,人身,有尾蹄。
  ☆夏姬
  夏姬者,陈大夫夏征舒之母,而御叔之妻也。陈灵公元年,征舒已为卿。十四年,灵公与其大夫孔宁、仪行父皆通于夏姬。裹其衵服以戏于朝。泄冶谏曰:“君臣淫乱,民何效焉?”灵公以告二子,二子请杀泄冶,公弗禁,遂杀泄冶。十五年,灵公与二子饮于夏氏,公戏二子曰:“征舒似汝。”二子曰:“亦似君。”征舒怒。灵公罢酒出,征舒伏弩厩门,射杀灵公。孔宁、仪行父皆弃楚。明年,楚庄王伐陈,诛征舒,欲纳夏姬。申公巫臣曰:“不可。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王其图之。”王乃止。子反欲取之。巫臣曰:“是不祥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祥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子反乃止。王以与连尹襄老。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黑要烝焉。巫臣使道焉,曰:“归,吾聘汝。”又使自郑召之,曰:“尸可得也,必来逆之。”姬以告王,王问诸屈巫,对曰:“其信。知罃之父,成公之嬖也,而中行伯之季弟也,新佐中军,而善皇戌,甚爱此子。其必因郑而归子与襄老之尸以求之。郑人惧于邲之役,而欲求媚于晋,其必许之。”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返矣。”巫臣聘诸郑,郑伯许之。及共王即位,为阳桥之役,使屈巫聘于齐,且告师期。巫臣尽室以行,申叔跪从其父。将适郢,遇之曰:“异哉。夫子有三军之惧,而又有桑中之喜。宜将窃妻以逃者也。”及郑,使价反币,而以夏姬行。将奔齐,齐师新败。曰:“吾不处不胜之国。”遂奔晋,而因郤至以成干晋,晋人使为邢大夫。
  按《列女传》,夏姬状美好,老而复少者三,三为王后,七为夫人,公侯争之,莫不迷惑失意。又曰,姬鸡皮三少,善彭、老交接之术。
  ☆河间妇
  河间,淫妇人也,不欲言其姓,故以邑称。始,妇人居戚里,有贤操。自未嫁,固已恶群戚之乱,羞与为类。独深居为剪制众结。既嫁,不及其舅,独养姑,谨甚,未尝言门外事,又礼敬夫,宾友之相与为肺腑者。其族类丑行者谋曰:“若河间何?”其甚者曰:“必坏之。”乃谋以车缕造门邀之遨嬉,且美其辞曰:“自吾里有河间,戚里之人日夜为饬励,一有小不善,惟恐闻焉。今欲更其故,以相效为礼节,愿朝夕望若仪状以自闲也。”河间固谢不欲。姑怒曰:“今人好辞来,以一接新妇,求为得师,何拒之坚也。”辞曰:“闻妇之道,以贞顺静专为礼。若夫矜车服、耀首饰,族出讙门,以饮食观游,非妇人宜也。”姑强之,乃从之游。过市,或曰:“市少南入浮图,有国工吴叟始图东南壁甚怪。可使奚官先避道,乃入观。”观己,延及客佐具食。帏床之侧闻男子咳者,河间惊,跣走出,召从者驰车归。泣数日,愈自闭,不与众戚通。戚里乃更来谢曰:“河间之遽也,犹以前故,得无罪吾属耶?向之咳者,为膳奴耳。”曰:“数人笑于门,如是何耶?”群戚闻且退。
  期年,乃敢复召,邀于姑,必致之与偕行。遂入礼隑州西浮图,两间叩槛出鱼艳食之。河间为之一笑,众乃欢。俄而又引至食所,空无帏幙,廊庑廓然,河间乃肯入。先壁群恶少于北牖下,降帘,使女子为秦声,倨坐观之。有顷,壁者出,宿选貌美阴大者主河间。乃便抱持河间,河间号且泣,婢夹持之。或谕以利,或骂且笑之。河间窃顾视,持己者甚美。左右为不善者,已更得适意,鼻息咈然,意不能无动,力稍纵,主者幸一遂焉。因拥致之房。河间收泣甚适,自庆未始得也。至日夕,其类呼之食,曰:“吾不食矣。”且暮,驾车相戒归,河间曰:“吾不归矣。必与是人俱死。”群戚反大闷,不得已俱宿焉。夫骑来迎,莫得见。左右力制,明月乃肯归。持淫夫大泣,啮臂相与盟,而后就车。既归,不忍视其夫,闭目曰:“吾病。”与之百物,卒不食,饵以善药,挥去。心怦怦恒若危柱之弦。夫来辄大骂,终不一开目,愈益恶之。夫不胜其忧。数日,乃曰:“吾病且死,非药饵能克。为吾召鬼解除之,然必以夜。”其夫自河间病,言如狂人,思所以悦其心,度无不为。时上恶夜祠,其夫无所避。既张具,河间命邑臣,告其夫召鬼祝诅上,下吏讯验,笞杀之。将死犹曰:“吾负夫人,吾负夫人。”河间大喜,不为服,开门召所与淫者,倮逐为荒淫。居一岁,所淫者衰,益厌,乃出之。召长安无赖男子,晨夜交于门,犹不慊。又为酒垆西南隅,己居楼上微观之,凿小门,以女侍饵焉。凡来饮酒大鼻者,少且壮者,美颜色者,善为戏酒者,皆上与合,且合且窥,恐失一男子也,犹日呻呼懵懵,以为不足。积十余年,病髓竭而死。自是虽戚里为邪行者,闻河间之名,则掩鼻蹙额,皆不欲道也。
  柳先生曰:“天下之士为修洁者,有如河间之始为妻妇者乎?天下之言朋友相慕望,有如河间与其夫之切密者乎?河间一自败于强暴,诚服其利,归敌其夫,犹盗贼仇雠,不忍一视其面,卒计以杀之,无须臾之戚,则凡以情爱相恋结者,得不有邪利之猾其中耶?亦足知恩之难恃矣。朋友固如此,况君臣之际,尤可畏哉!
  ☆淫尸
  范晔《后汉书》曰:“赤眉发掘诸陵,取宝货,污辱吕后。凡有玉匣者皆如生,故赤眉多行淫秽。”
  《列异传》曰:汉夫人、冯夫人病亡。灵帝时,有盗贼发冢,七十余年颜色如故,但小冷。其奸通之,至斗争相杀。窦太后家被诛,欲以冯夫人配食。下邳陈公达议,以贵人虽是先帝所幸,尸体秽污,不宜配至尊。乃以窦太后配食。
  ☆四面观音
  正德中,锦衣廖鹏以骄横得罪。有旨封其宅舍,限五日内逐去。其妾四面观音者,请见朱宁而解之。宁一见喜甚,留之五日,则寂然无趣行者矣。鹏治事如初。宁自此常过鹏宿,从容语鹏:“何不赠我。”鹏曰:“捐以侍父,则不获效一夕杯酒之敬。不若为父外馆。”宁益爱昵之。
  此女有侠气,惜乎题目不好。
  ☆张綵
  刘太常介继娶美艳,冢宰张綵欲夺之。乃问介曰:“我有所求,肯从我,始言之。”介曰:“一身之外,皆可奉公。”綵曰:“我所求者新嫂也。敢谢诺?”少顷,舆人在门,竟劫以归。
  《谭概》评云:“有刘瑾做坐媒,何愁不谐。奉人者须防此一着。”
  此事不入情仇者,继夫人不闻以太宰为仇也。不入情憾者,太常公不敢憾太宰也。若肯仇肯憾,綵亦不敢作此没天理事。
  ☆徐之才 韩熙载
  北齐徐之才,见其家人与男子私,仓皇走避,曰:“恐妨少年嬉笑。”
  南唐韩熙载,后房妓妾数十房,室侧建横窗,络以丝绳,为窥觇之地,旦暮亦不禁其出入,时人目为“自在窗”。或窃与诸生淫,熙载过之,笑而趋曰:“不敢阻兴。”或夜奔客寝,客赋诗,有“最是五更留不住,向人枕畔着衣裳”之句。
  ☆窦从一
  景龙二年冬,召王公近臣入阁守岁。酒酣,上谓御史大夫窦从一曰:“闻卿久旷,今夕为卿成礼。”窦拜谢。俄而,内侍引烛笼步障金缕罗扇。其后有人衣缕衣花钗,令与窦对坐。却扇易服,乃皇后老乳母王氏,本蛮婢也。上与大臣皆大笑。诏封营国夫人,嫁为窦妻。俗称乳母之婿曰阿(上父下者)。窦每进表,自称“翊圣皇后阿(上父下者)”,欣然有自负之色。
  《谭概》评云:“绝好一出丑净戏文。”
  情主人曰:“情犹水也,慎而防之,过溢不上,则虽江海之洪,必有沟浍之辱矣。情之所悦,惟力是视。田舍翁多收十斛麦,遂欲易妻,何者?其力余也。况履极富贵之地,而行其意于人之所不得禁,其又何堤焉。始乎宫掖,继以戚里,皆垂力之余而溢焉者也。上以淫导,下亦风靡。生斯世也,虽化九阈而为河间,吾不怪焉。夫有奇淫者必有奇祸。汉唐贻笑,至今齿冷。宋渚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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