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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顾-越战的悲剧与教训-第5章

小说: 回顾-越战的悲剧与教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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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我只知道此次会议是不能记录的,但是,阿瑟·西尔维斯特已经明白无误地说到,会议的主题是“关于背景资料”——这就意味着,记者们是可以发表他们所听到的东西,只要他们不指名道姓地提到我。然而,在那时,我还并不知悉其中的差别。
  会上第一个问题就是:“部长先生,你就任已经三个星期了,你对导弹差距的问题有何高见?”
  我回答说,我上任后即对此问题进行了仔细地研究,并且已经做出了结论,那就是,如果说存在着这种差距的话,那么,我们则是处于优势的一方。
  记者们几乎撞破了大门,向电话机旁奔去。时至今日,我对那些煽动性的通栏标题仍然记忆犹新,它们被刊登在当天下午的《华盛顿晚星报》上。次日早晨,《纽约时报》也在头版最醒目的位置,进行了长篇报道。国会和全国各地的共和党人掀起了一阵抗议的浪潮,参议院中少数党的领袖埃弗里特·德克森(伊利诺斯州的共和党人)要求我辞职,并冷嘲热讽地挖苦说,应该重新进行一次总统的选举。
  我去拜见了约翰·F·肯尼迪总统,“总统先生,”我说,“我来是为了帮助你,但我做的事情却带来了要你辞职的要求,我已对自己的辞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不要介意此事,鲍勃,继续干吧,”约翰·F·肯尼迪说道,脸上没有一丝不满的表情,“我们的确陷入了不利的局面之中,但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说错话的时候,不必介意,此事会过去的。”事情最终总算平息了,然而,他的慷慨大度,他原谅我所犯差错时的宽宏大量,则永远印刻于我的脑际。
  到那时,经过了筛选后,我列出了一百多个问题,准备对他们进行逐个的研究和探讨。在我们的部里,这一选题被戏称为“99架长号”。它涉足于国防部活动的所有范围,包括:我们所面临的威胁,抵抗这些威胁时必备的军力结构,必备的主要武器系统,以及一个对我们核打击力量的估价。
  此外,“99架长号”的选题也有助于透露出这样的信息,即,我们将要认真地对待有关本部门不断膨胀的问题了。到一九六一年,冷战时期已进入了第十五个年头,而国防部也已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大约四百五十万人正在为这一部门工作——其中三百五十万为现役军人,另外一百万人为文职人员——即使将全美最大的二十五或三十家公司组合在一起,其规模也无法与五角大楼相提并论。这里,每年的财政预算为两千八百亿美元(按照一九九四年的美元比价),其数额比我们北大西洋公约组织中任何一个主要盟国的国家财政预算都要多。五角大楼掌管的业务范围极为庞杂,其包括:运输、通讯、后勤供应、维修,以及陆军、海军舰队、空军,当然还要包括那些核武器储备。
  按照宪法的规定,美国的军事力量是由国家来控制的,即总统和国防部长有权安排国防部的所有活动领域。然而,事实则并非如此,大部分我的前任在接手这项工作时,总是雄心勃勃,但时隔不久即会发现,这一庞大的官僚机构中掌管着如此众多的事务,以至于除了忙于处理公务之外,他们不可能有任何的闲暇时间去进行思考。最后,在那些有关预算、获取方式、战略,甚至有时还包括政策——在还没有搞清要旨的情况下——等问题上,他们不得不对那些因循守旧的官僚和将军们言听计从,因为,军事体系早已成为了一盘大杂烩。
  我决心打破国防部已无药可救的神话,它的确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组织,然而,如果说它是一股无法驾驭的力量,那则是极为荒谬的。作为一名经理,十五年来,我处理过各种棘手的问题,制服过形形色色的组织——经常是在逆境中进行的——从长远和现实的观点,来考虑组织的行动方针和结局。我与手下的人达成了共识,决心按照总统既定的方针来治理这个部门,以尽可能少的开支来确保国家的安全。
  在我接任职务一个月以后,我曾对电视记者谈道:“就角色而言,公共事务的官员与私营企业的经理并无本质的区别,无论处于哪一个职位,他都必须从两种主要的行动方针中选择其一。他既可扮演一位法官的角色,也可以以一位领导的面貌出现……我所信奉的原则是,宁可争当一位积极主动的领导,而绝不做一名消极被动的判官。”
  在私下的场合里,我的话语则更为坦率,清楚地表达了彻底改革的意图。我要使众人明白,我决定强化国家利益的概念,而要将那些各类军事机构和国防事务承包商的利益降至次位。我将向五角大楼内反对变革的势力发起挑战,并且打算,要使每一项重大的决定都产生于周密的研究和分析之上,而非简单地、一成不变地对各类机构进行例行拨款,由他们视自己的需要来任意使用经费。
  为了实现这些目标,我们必须进行彻底的改革。这意味着,高级文职官员将要相当深入地参与国防项目的管理。作为改革过程的一个部分,我们将花费一至五年的时间来完成这种转移,目前,这一具有革命性质的变化,已波及了政府的各个部门。我们通过对那些与武器系统、兵力结构和长期战略相关的机构和设施的比较和分析,建立了计划、编制和预算的体系,以理清获取经费的程序,这一体系将确定其在经费方面的长期需要。甚至,五角大楼里高层会议中的风格也面临着变革,处理日常事务的会议大大减少了,研究政策和进行决策成为了会议内容的主流。
  我们将要做的头等大事之一,就是要极大地改变那些被称之为“形势声明”的做法,即国防部长对国会所做的正式年度报告。在每个报告中,我们都首先陈述美国对外政策中所需实现的目标;然后,经过分析,指出在实现这些目标时将会面临的威胁,以及解除威胁的军事战略;最后,说明实现这一战略的兵力结构,以及维持这些兵力结构的财政预算。
  对外政策和国防预算的这一结合是至关重要的,它是我们确定政策的唯一可行之路。然而,当时,对于我们的做法,反对之声不绝于耳。例如,国务院中的许多人就认为,在撰写美国对外政策的声明上,我们已经越俎代庖,侵越了他们的职能。然而,两者毕竟并非完全相同,并且,他们也不知道,在我以它为依据论说我们的军事战略和防务项目之前,我已要求迪安·腊斯克审阅了声明的全文。
  这样的做法,无非是组织人员进行活动的一种途径,在哈佛之时,我就已逐步掌握了这种方法,以后,在战争中和战后,我先后将它运用于军队、福特公司和世界银行的管理工作中。简而言之,这种做法的要旨就是要确定一个明确的目标,再根据目标建立一个可行的计划,以及一整套监测计划实施进展情况的监视系统,我曾在每一个我所参与管理的组织中这样做了。然后,如果计划的进展出现了问题,你就可以调整计划,或者引进纠正的措施,使计划得到顺利的实施。从一开始,我就非常清楚地知道国防部所需实现的目标:以最小的风险,最小的支出,并且,在一旦卷入战争的情况下,以最小的人员伤亡,来换取我们的祖国的安全。
  我们立即着手处理一项最为紧迫的事情——重新审查和确定我们的核战略。关于战略问题的争论已旷日持久,以致于我们无法漠视这一问题。在五十年代,与某些军界高层首领——例如,陆军司令兼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马克斯威尔·泰勒上将——的观点相反,在国家的防务问题上,艾森豪威尔政府越来越依赖于核武器。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曾对这种大规模的报复下了定义,他宣称,美国阻止侵略的手段将主要依赖于“按照我们所选择的手段和地点,立即进行大规模报复(使用核武器)的能力。”
  肯尼迪政府对此忧心忡忡,他们担心,过分地依赖核武器将会堵住我们的退路,以致在大规模的非核武器进攻面前,如果我们不做出牺牲,将无法应付局面。约翰·F·肯尼迪总统说道,我们已将自己置于一种两难选择之中,面临战争的危机,我们只能“极不光彩地退却,或者进行永无休止的报复”。我们决定要拓宽选择的范围,这主要要加强和改进部队的能力,以使其适应非核战争的需要。大规模报复的定义和原则开始改变了,一个被认为可以灵活作出反应的战略出现了,其主旨在于,尽量避免核战争的风险。在摆脱核战争危险方面,我们只是取得了部分的成功。我们的建议在北约组织中引起了长达五年的争论,最终,在经过了大量的修改后被采纳了。
  总之,在开始执政的最初日子里,我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完善那些加强我们军事力量的计划。直到三月底,约翰·F·肯尼迪才将我们的计划以特殊防务咨文的形式提交给国会。他要求给五角大楼增加六亿五千万美元的经费,这样,我们的计划和措施才开始逐步落实,增强了我们阻止和抵御非核战争侵略的能力。
  约翰·F·肯尼迪就职仪式的三个月以后,我们似乎觉得,我们已经开始熟悉了部里的事务。但是,仅仅在总统向国会提交了那份防务蓝图的几天之后,我们就面临着一个决定,它显示出,我们的判断——和我们的运气——并非尽如人意。
  一九六○年初期,艾森豪威尔政府就授权中央情报局组织军队,并在中美洲训练一支由一千四百名古巴流亡者组成的队伍,准备入侵古巴推翻菲德尔·卡斯特罗政权。一年以前,菲德尔·卡斯特罗掌握了岛上的权力,并且,正明显地将古巴带入苏维埃的阵营。肯尼迪政府继续执行了这个计划,准备部署对古巴的入侵。
  现在,在他就职约九十天后,约翰·F·肯尼迪必须对是否执行这个计划作出决定了。他召集了其顾问人员——总计大约九十人——在国务院举行会议,听取他们的意见。他围着桌子走了一圈,听取了每一位到会者的意见。除了一个人例外——参议员J·威廉·富布赖特(阿肯色州的民主党人),他表示激烈地反对——到场的每一个人都对行动表示了支持。这是一项中央情报局主持的行动,但是,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所有成员也都赞成了这一行动。国务卿迪安·腊斯克和我,尽管并不感到十分的乐观,但也都投了赞成票。国家安全事务顾问麦乔治·邦迪和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其他成员也都表示了一致的同意。
  一九六一年四月十七日,在古巴西南部海岸的猪湾,入侵行动开始了。就像一位历史学家指出的那样,我们遭受了“完全的失败”。事实很快证明:菲德尔·卡斯特罗的间谍人员早已打入那支流亡者组成的军队中;与中央情报局的估计相反,古巴人民也并未举行游行示威来支持入侵行动;菲德尔·卡斯特罗神速地调集了他的部队,人数之多远远超过了我们预料;掩护地面登陆的空中行动也缺乏周密的计划,漏洞百出;撤向山区的“安全出口”位于一片长达八十英里、无法穿越的沼泽地上;华盛顿插手这次行动被揭露后,全球响起了一片谴责之声——致命的错误接连不断。
  约翰·F·肯尼迪总统出现在国家的电视屏幕中,毫无保留地全部承担了这一巨大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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