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的败落-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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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侯连元吓慌了,连连作揖,并对范秀珍说:“范小姐!范小姐!千万别……千万…请讲个情吧……”
秦进荣不依不饶:“不行!”他催促范秀珍,“快去打电话!”
范秀珍见秦进荣不肯放过,就走上前去,左右开弓扇了侯连元几个耳光:“还不快滚!”
侯连元摸着被扇的两颊,蒙了一阵,随即醒悟,连连哈腰点头:“是……是……”对还愣在一旁的特务们吼叫,“还不快去抓人!”
秦进荣喝道:“站住!放你一马也可以,得依我两个条件:第一,照价赔偿饭店损失并赔礼道歉;第二,把人全部撤走,不准在此骚扰抓人!”
侯连元哭丧着脸皮说:“这赔偿倒也罢了,不抓人我回去没法交代啊!”
秦进荣喝道:“那就把你们都抓起来!小范,去打电话!”
范秀珍责骂侯连元:“该死的!还不赶快照秦参谋的命令去做!”
侯连元无可奈何地答了个“是”字,朝特务们一挥手:“走吧!”
秦进荣跟出去,站在过道,监视着侯连元。
这里一闹,饭店的经理被叫来,可饭店的人谁也不敢上前打听出了什么事。侯连元见秦进荣跟出,只得去向饭店经理道歉。经理直说:“不敢!不敢!这点小意思兄弟认赔了,认赔了……”
秦进荣说:“不行!我们胡长官决心整顿风纪,坚决不允许军政人员骚扰百姓。公共场所更不许捣乱。一定要照价赔偿!你不要怕,今后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凡有军政人员前来骚扰,我一定严惩不贷!”
饭店经理听他这么说,只好勉强收下了侯连元一些钱。
侯连元付了钱,带着特务们灰溜溜地走了。
在隔壁房里等候动静的徐飞虎,已听清了全部对话。侯连元带着特务们一走,他就走出房来,抱拳对秦进荣说:“秦参谋!兄弟徐飞虎久仰阁下大名,无缘相识。今日多承关照,感激不尽。刚才扰了局,未能尽兴,徐某另设一席,恭敬兄台三杯!”
秦进荣也抱拳道:“徐兄大名如雷贯耳。兄弟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来日方长,后会有期!”说罢,带着范秀珍扬长而去。
徐飞虎目送秦进荣下了楼,情不自禁地竖起拇指赞叹:“好样的!”
次日午后,胡宗南将秦进荣叫到办公室。他说:“刚才张倩来过,说昨天在西京饭店发生了点误会,她已处罚了手下的人,请求我原谅,并请你不要挂怀。”
秦进荣说:“军统的人在外面也太嚣张了,胡乱抓人,有损党国威信!”
胡宗南一笑:“据张倩说是奉戴笠之命所为。其实也不过是军统与中统之间的矛盾引起的。陈立夫与戴笠在校长跟前争宠,一向矛盾很深,因此中统与军统两个组织也水火不相容,彼此都想找毛病把对方搞垮。现在两个组织都发展得很庞大,中央哪里来这么多经费供他们开支呢?所以就各寻生财之道。戴笠利用掌握交通运输以及印制沦陷区日伪发行的假伪钞,可谓财源茂盛。陈立夫无此便利,自然就要另谋财源。他派出一些高级干部做走私生意,赚钱养活中统的人。蔡尚到西京来活动,就准备与黑社会勾结经敌占区贩运鸦片。戴笠想抓个把柄搞陈立夫一下,不料这件事阴错阳差,撞到了你!我对张倩说了,劝劝戴老板,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都是在效忠领袖,应该精诚团结。什么事都没干好,内部先打乱了,还怎么为领袖服务呢?张倩说她毫无成见,只是无法说服戴笠。这样吧,你以我的名义给戴笠写封信劝劝——他对我的话还能听得进去。”
秦进荣答了个“是”字。
胡宗南又说:“以后凡有书信来,你都替我写回信吧。”
秦进荣答道:“好的。来信请先生过目后,在信件末尾批上几个字,说明回信的内容,部下就可以代劳了。”
胡宗南点点头。
秦进荣说:“这次事件中,部下见到了洪帮头子徐飞虎——倒也是个人物……”
胡宗南摇摇头:“地痞流氓不过是些亡命之徒,哪里就称得起‘人物’。”
秦进荣辩解道:“不然!据部下所知,有这种说法,帮会起源于明末清初。郑成功在台湾高举反清复明大旗,为团结抗清,在清顺治十八年九月,创立金台山明远堂,与有志抗清之士结为兄弟,这就是洪门开山立堂之始,也就是洪帮。后来因斗争需要,又变相创立白门,以神道设教为掩护,发展白莲教、红灯照、红枪会、大刀会、小刀会、天地会等组织。洪门曾派一名叫翁乾潘的人,到北京坐探清廷消息,事机不密为清廷所获。翁投敌后另组织安请帮,后改为青帮。由此看来,凡要巩固或发展政权者,都离不开利用民间组织的形式进行活动。先生被誉为西北王,但仅掌握军队是不够的,必须有地方势力的支持。这些人虽是亡命之徒,但很讲义气,只要善待之,能起微妙作用。”
胡宗南听了频频点头。
秦进荣见打动了胡宗南,就接着说:“部下想,先生何不小施恩惠,将徐飞虎罗致麾下效命呢?”
胡宗南很有兴趣地问:“我如何施以恩惠呢?”
秦进荣解释:“这些人虽称霸一方,但仍受制于地方官府——地方官府一方面利用他们,另一方面又敲诈勒索以中饱私囊。先生可公开召见他们一次,就表示了对他们的支持。这样,地方政府就不敢再欺压他们了,他们也必对先生感恩报德,此乃先生举手之劳却利莫大焉!”
胡宗南欣然点头:“好!好!”停了停他告诉对方,“这些年我也开办了‘干部训练班’和‘游击训练班’等,大量培养军事干部,只想到在军队里自成体系,还没想到要控制地方。控制地方行政权也是迟早的事,倒可以先做些准备。这样吧。由你安排,我和他见见面。”
秦进荣建议:“部下认为先生应派个副官去邀请,略表礼贤下士。至于见面之后,敷衍几句就足够了。”
胡宗南表示同意,便向外喊:“尤副官!”喊了一声无回答,准备喊第二声,猛省尤德礼已被撵走,不禁皱皱眉。因为撵走了龙德礼,他一时还没有看中哪个副官可以接替,副官处长推荐了数人,他都不满意,所以至今身边没有侍从,“啊,让副官处派个人去吧。”
秦进荣趁机说:“尤副官追随先生多年,已熟悉先生所需,对先生一言一举皆能心领神会。先生身边缺了他,肯定很不方便。”
胡宗南烦躁地说:“我最恨嫖、赌、抽大烟的,怎能容身边有如此嗜好之人!”
秦进荣借古讽今:“昔日齐桓公病榻问相,当时管仲病危,齐桓公问他后继何人,并问他鲍叔牙可以接任吗?管仲曰:‘鲍叔牙,君子也,虽然,不可以为政,其人善恶过分分明。夫好善可也,恶恶已甚,人谁堪之?鲍叔牙见人之恶,终身不忘,是其短也。’先生是干大事业的,必须用各种各样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嗜好,或者说小毛病吧,只要有一技之长,忠诚可用,应该容忍其小缺点。尤副官是从当勤务兵起经先生提拔起来的,素质本不高,难免有些小毛病。据说这次是因夫妻不和,其妻才来告状。弄成这样结果,其妻也后悔莫及!”
胡宗南听着听着脸上有了笑容:“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只图眼前小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好吧,去把他叫回来。今后你管着他点,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秦进荣去通知尤德礼“官复原职”,尤德礼自然千恩万谢,颂之为“再生父母”。秦进荣说明要他去请徐飞虎见胡宗南的事,他自然满口答应,并说马上就去。
秦进荣说:“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去见先生,约定了召见的时间才好去通知徐飞虎啊。”
尤德礼答应了。
秦进荣谢绝了龙德礼的酒饭,驱车来到中央医院西京分院。这天是宋洪出院的日子,约好他去接的。
宋洪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坐等秦进荣去接。他一见秦进荣到来,就兴奋地跳起来,拿了东西要走。
李晚霞跟了进来:“小宋,干吗那么急着走啊,一大早我就劝你先洗个澡,你偏不肯,说怕秦参谋来了等不及。秦参谋,你有时间等等小宋吗?”
秦进荣会意:“啊,我有的是时间。小宋,去洗个澡吧,回部队可没这条件了。”
宋洪却说:“我哪能让先生等呢?”
秦进荣劝道:“没关系的。你去洗个澡再走吧。”
宋洪答应了:“好,我去洗个澡,很快就来。”
秦进荣摆摆手:“去洗吧,既洗就洗干净,别急于一时。”
宋洪高兴地答应着去了。
秦进荣走去关房门,被李晚霞制止。
李晚霞解释道:“开着门说话表示无不可告人之事。开着门至少不会有人在门外偷听。”
秦进荣一笑:“你想得周到,看来我要向你多学习。”
李晚霞摇摇头:“对我,你不必说这些好听的话。把心思都用在张倩身上吧,而且应该把这当成一项很重要的任务。”
秦进荣皱起了眉:“你不要反复地讲她好不好!我现在已经有精神准备了。”
李晚霞冷笑道:“要你接受范秀珍比接受张倩容易吧?”
秦进荣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当然啰!范秀珍本质还是好的,张倩至少当过交际花呀……”他说着说着,发现李晚霞的神色骤然变得严肃了,才惶惶住口。
李晚霞眯起了眼:“你说啊——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啊。”
秦进荣犹豫了片刻:“……好,我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范秀珍那天在饭店告诉我,张倩也曾命她监视你。我想是否可以利用范秀珍做点工作……”
李晚霞很激动地挥了一下手,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却是转过身去踱了几步,显然是在控制、调整自己的情绪:“进荣,根据你现在的情绪和对问题的认识,我将向组织提出建议,不再赋予你任务,并马上调你去别的岗位。”
秦进荣大吃一惊,因为他听出李晚霞的声调虽很平稳,但语气却是严肃认真的。他说:“有这样严重吗?”
“是的,假如你就此继续下去,你的个人安全不保,还怎么谈得上完成任务呢?”
秦进荣惶惶不安地问:“我不明白究竟错在哪里。难道单单是因为我没有接受张倩吗?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李晚霞指出:“问题就在这里——让你去软化张倩,原本是工作的需要,你却用感情去衡量;告诫你不要与范秀珍多接近,你也用感情去衡量。你的选择不是从工作需要出发,而是以你的个人感情为取舍。这就说明你完全忘记了自己肩负重任,而在搞爱情的游戏!”
秦进荣虽羞愧得红了脸,却还争辩:“不!我了解她们……”
李晚霞抢白:“你了解范秀珍吗?那么,她的家庭情况如何?她在参加服务团前的情况如何?她在离开服务团后的情况又如何?”
秦进荣张口结舌了。
“我知道你和范秀珍在服务团相处时,感情很微妙。这种微妙的感情留存至今,所以你顽固地认为她是误入歧途,甚至打算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秦进荣低下了头,避开了李晚霞的尖锐目光,因为对方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你以为范秀珍对你旧情难忘,所以向你坦白了一切,便是她误入歧途的悔悟表现。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