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7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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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沿阵地上姜良材和他的弟兄们站在箭雨之中,浑若无事的进行着机械、重复的动作,咬开子弹、火药入膛、弹头入膛、推弹到底、装底火、打开扳机、瞄准、射击……周而复始,箭矢叮叮当当敲击在盔甲上,立刻弹走、滑开,只留下一道用肉眼看不太分明的划痕。
偶尔有运气不好的战士被射中了四肢、咽喉或者头面,轻伤的皱着眉头撕下块布包扎伤口,操起步枪继续作战,重伤的立刻被军医官拖下去,妥善的加以救治。
另一边的塞尔柱人就没这么轻松了,线膛枪射出的子弹以每秒四百米的速度高速旋转着冲破音障,在空气中划出尖利的嗖嗖声,但那些不幸中弹的塞尔柱人在听到和自己亲密接触的那颗子弹的嗖嗖声之前,子弹实际上已经钻进他们的身体了。
最精致结实的锁子甲,也挡不住线膛枪的子弹,再高明的身手,也躲不开超过音速的枪弹,就算高呼安拉之名,也无法得到实际的效果——当然牺牲者的灵魂是否去天堂享用真主赐予的七十二名处女,尘世的人终归是看不到的。
显然在对射中塞尔柱人占不到任何便宜。
轻骑兵的武器是他们来去如风的速度,和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的弓箭,论冲击力他们不大可能正面对捍重装步兵,在几乎所有成功的战例中,轻骑兵都是利用两大法宝把步兵拖死、耗死,而非冲刺决胜。
但看起来汉军既没有像条顿武士拿着能把人和马齐头斩断的德意志双手巨剑,又没有像瑞士雇佣兵那样扛着长戟,亦没有威尔士长弓手携带的那种巨型木盾,轻骑兵们似乎也可以像重骑兵那样试一试冲锋突刺。
毕竟突厥老祖宗的弧形弯刀,也曾经和陌刀、明珰铠较量过,塞尔柱轻骑兵们呜嘟呜嘟的呼哨着,分几列纵队冲杀而来,山谷并不太宽,于是其中有几列是从半山腰上向汉军发起冲锋的。
姜良材笑了:“弟兄们,手抡圆了,给兔崽子们尝尝小甜瓜的味儿!”
全连汉军分波次扔出了手榴弹,临近的部队也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因为这本是《御批步兵操典》里阻止敌军冲锋的经典战术。
士兵们抡圆了手臂,胸甲在肩膀下面的喇叭状开口使他们的动作完全不受影响,人人都能做出最完美的投弹动作,数不清的黑疙瘩从阵地飞向了正恶狠狠奔来的塞尔柱轻骑兵,从第一枚手榴弹爆炸开始,地狱之门被打开了。
火海,真正的火海。
一个步兵连拥有两门三斤炮,团属炮连也只有九门六斤炮,但一个步兵连一百二十五名官兵,最多可以同时掷出一百二十五枚手榴弹!
爆炸此起彼伏绵绵密密,高速破片切割着空间,冲击波在山谷中交相回荡,这简直是一座喷发的火山,或者从地狱之门流出的岩浆,凡是身处其间的人,就不要奢望逃出生天。
可怕的爆炸声中,塞尔柱轻骑兵成片成片的倒下,战马的嘶鸣、垂死的挣扎,叫铁石心肠的人看了只怕也会心寒。
骑兵的冲击波次被爆炸打断,冲击队形被打乱,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残存的塞尔柱轻骑兵像没头苍蝇似的撞上了汉军阵地,他们还得面对锻压板式甲这种世间已知的任何单人冷兵器无法破防的盔甲,以及无数把寒光闪闪的刺刀。
肉搏时,汉军只须保护头面、四肢这些没有防护的部位,至于胸口,他们是很乐意让塞尔柱人见识一下大汉帝国的金属冶炼加工水平的,塞尔柱人绝望的发现,就算最锋利的大马士革弯刀,也只在汉军的盔甲上留下道浅浅的刀痕就崩缺了口。
当然,汉军的伤亡也是不可避免的,运气不好的家伙被马儿撞飞,也许肋骨会有点问题,也有倒霉蛋被马蹄踩到,或者搏斗中被弧形战刀斩断了手臂。
可塞尔柱人付出的代价无疑十倍于汉军,骑兵对付步兵最大的武器就是速度,陷入步兵阵列失去了速度的保护,对骑兵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屠杀,所有的塞尔柱轻骑兵都面临着这样的窘境:
好不容易一刀劈到卡菲勒士兵的肩膀或者头顶,在他们盔甲上留下道无伤大雅的刀痕,然后前后左右刺来的无数把刺刀,就捅穿了他们的后腰、刺破了小腹、扎透了心脏!
惨烈的战斗,当然这个形容词只是针对塞尔柱人……
杜元华无所事事的举着那幅画,他知道同样的画有许多幅,全军正前方最主要战场上,还外加了那双画着苏丹罗慕洛的肖像的金丝拖鞋,并且军需部门连夜用木头和金漆做了好多个巨大的模型,复制的拖鞋被套在那种塞尔柱突厥人深恶痛绝的动物蹄子上,也就是说,那可爱的动物踩着苏丹大人的脸。
伊斯兰文化极其讲究等级制度,大汉皇帝楚风作为伟大的征服者,罗慕洛把自己肖像画在拖鞋上送给他踩踏,这表示着谦恭与服从,就和臣子觐见哈里发、苏丹时要亲吻他们脚下的尘土一样,于伊斯兰传统上不算什么侮辱,反而是种难得的荣幸呢。
但那种胖乎乎的动物踩着罗慕洛的脸,对塞尔柱突厥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看看目前的战况也就可想而知了。
杜元华听到远处激烈的炮火轰鸣,战斗不亚于此处,想必汉军正像绞肉机一样消磨着塞尔柱轻骑兵的血肉吧!
只不过……杜元华忽然表情极端诡异的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黄金拖鞋是罗慕洛赠送、大汉皇帝楚风穿用过的,现在陆猛几位把它套在那种憨厚可爱的动物蹄子上,岂不是说……
呃~但愿皇帝更看重实打实的胜利……
第765章 抢时间
塞浦路斯岛不愧为上帝镶嵌在地中海腹心的翡翠。从爱琴海吹来的暖湿气流滋润着肥沃的土地,火成岩丰富的磷酸质使各种植物欣欣向荣,明媚的阳光伴着习习的海风,鸢尾花海像富丽华贵的波斯绒毯在大地上铺开,橄榄树和金合欢舒展着柔软的枝条,合着海风的韵律翩翩起舞。
碧海银滩、树影婆娑,海边一座小小的中世纪城堡就蒙上了浓浓的童话色彩,建筑的造型并不像古朴厚重的战争工事,倒是外墙镶嵌着五彩缤纷的鹅卵石,以及沿着墙壁四处攀援的爬山虎,把它装点得分外迷人。
远处海面上,塞浦路斯的渔民们正驾着圆头圆脑的伯罗奔尼撒式小渔船,撒网捕捉美味的小蝶鲛和肉质丰厚的鳕鱼,阳光把他们的皮肤晒得黝黑发亮。
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辛勤工作必将换取丰厚的回报——从东方万里之外远来的征服者,或许对某些人而言是噩梦般的存在,但统治塞浦路斯的十字军势力是大汉帝国的盟友,汉军从海法港出发登陆安塔利亚,塞浦路斯正是这段海陆的中点,军需官们抛出大把金银币购买鲜鱼供给军用,渔夫们打再多的鱼。都是供不应求的。
值得人们庆幸的是,遥远东方的来客并不挑食,不管猪、牛、羊,或者鸡、鸭、鱼,还有橄榄、水果和蔬菜,都是军需官收购的目标,据说这支军队的胃口就像他们的战斗力一样良好。
“幸好他们不像那些撒拉森人,如果他们只吃阿訇宰杀的牲畜,那我们就不得不从海法港弄一堆易卜拉欣和艾哈迈德来这儿了。”渔夫们肆意的开着玩笑,显然,他们对阿拉伯人的印象不佳,因为塞浦路斯曾经多次面临伊斯兰势力的入侵,这种危险的状况直到十字军东征才宣告结束。
渔夫们工作间隙会坐在船沿上休息,喝口淡水,嚼几颗橄榄,而那座美丽的城堡也就成了他们关注的中心。
老渔夫用舌头把嘴里嚼着的盐橄榄顶来顶去,腮巴子上鼓起一个大包,含混不清的问道:“希尼克,你说那是来的哪位大人物啊,是梵蒂冈咱们敬畏的‘父亲’,还是罗马人(指拜占庭)的皇帝?看呐,医院骑士团的唐。拜德老爷,教堂的拉威尔主教,他们都只能远远的守在城堡门前,大气不敢出一口,就像小鸡见了狼狗。”
希尼克是位虔诚的天主教徒,他拿着叠印刷精美的赎罪券数了又数。看得出那上面花花绿绿的图画构成了这个头脑简单的渔夫对完美天堂的全部想象,事实也正是如此,其他的渔夫们都知道自从赎罪券变得精美别致,希尼克也就更加大方的把银币丁当作响的扔进教堂的大木箱里。
塞浦路斯曾被拜占庭也即是东罗马帝国统治数百年,岛上居民以东正教徒居多,天主教徒为数较少,譬如刚才问话的老渔夫,口气里对教皇就殊无敬意,因为他更尊敬君士坦丁大牧首。
希尼克把赎罪券装入贴身的口袋,作为升入天堂的门票,这玩意儿倒是要好好保存的,如果遗失了,以教廷一贯的悭吝脾气,那位掌管天堂入口的大天使加百列一定会面无表情的告诉倒霉蛋:本赎罪券不记名不挂失当面点清出门不认,想逃票,下地狱去吧!
“我们在人间最慈悲的父亲,他乘坐的船,主帆会绘着神圣的徽记,罗马皇帝嘛,当然也不是……”
希尼克卖了个关子,待众人等不耐烦了。才不紧不慢的道:“虽说被老爷们严令不能出海,我倒是因为想多弄点钱购买赎罪券而冒险出海的,差点儿就和那大船撞上了,所以我看清楚了那条大船上全是东方人,准确的说,就是来自中国的征服者!”
“难道、难道是大汉帝国的皇帝?”
通,一条大鱼从渔夫手中坠落,侥幸逃生的鱼儿打着水花没了踪影。
渔夫们惊讶得合不拢嘴,在他们心目中大汉皇帝虽然不一定能和罗马教皇比肩,至少也远超过塞浦路斯-耶路撒冷王国的君主,这种大人物竟然就在不远处的城堡中,那真是毕生难得的事情了。
老渔夫手搭在额头,瞧着美丽的城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当面向那位大人物致敬,因为他和他手下的到来,使现在的鱼价上涨了三成,如果持续下去,到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能换条新渔船了——希尼克,停止购买愚蠢的赎罪券吧,否则你一定凑不出新船的股份!冥河摆渡的查隆只要一个银币,天堂的门票却要贵上百倍,嗯,所以我知道天堂为什么尊贵了。”
渔夫们大笑起来,和这位虔诚的天主教徒开开善意的玩笑已经是他们辛勤劳动之余放松精神的固定节目。
不过这一次希尼克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城堡,痴痴的盯着三楼罗马式的窗口:
那里,一双健康、红润、骨肉匀称的手,正伸出窗口,裸着的手臂在阳光下白皙得耀眼刺目。毫无瑕疵的皮肤,肌肉骨骼匀称完美胜过最杰出的古希腊雕塑,尤其令人遐思的是,因为阳光照射的角度问题,窗口之内一片黑暗分毫也看不清,这就使人更加用心猜测隐身于窗口之内的那位美人儿,究竟有多么迷人。
扑愣着翅膀的白鸽飞入掌心,那双手捧着白鸽收了回去,停留在脑海里的一幕久久未能消散,良久才有渔夫叹息:“以我的教名发誓,那双美丽的手应该捧着金苹果,窗子后面的美人,毫无疑问是美神阿芙洛狄忒!”
“不,难道你没看见带来天堂讯息的鸽子飞入她的掌心?那么,她应该是森林女神阿尔忒弥斯吧!”
渔夫们争论起来,很久也没有达成统一,甚至为此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