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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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许他们永不封刀,让南蛮子老幼不留,把他们的文字、历史、艺术和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痕迹,彻底抹去!”
是的,忽必烈没有说错,蒙古帝国的幅员超过三千万平方公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凭借强悍的武力和惨绝人寰的屠杀,他们几乎统治着这个时代的整个已知世界,成千上万古老的民族、辉煌的文明,在弯刀铁骑下伏首称臣,大汗的使者可以从汗八里直抵罗马教廷!
空前的辉煌,史无前例的强大!
而忽必烈的决断,绝非虚言恫吓,蒙古帝国的崛起道路,就是一部血腥的杀戮史,“女人掳掠为奴隶,男人和超过车轮高的小孩一律杀死,老人活埋,只留下有技艺的工匠……”,忽必烈的祖父成吉思汗就肆无忌惮的宣称:“人生最快乐的事是战胜敌人,追逐他们,抢夺他们的东西,看他们所亲爱的人以泪洗面,骑他们的马,淫辱他们的妻女!”
花拉子模、木剌夷、西夏……还有许许多多西域的城邦国家,就在这血腥恐怖到了极点的屠杀中,被蒙古帝国从自己广袤无垠的版图上彻底抹去,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只有断垣残壁于漫漫黄沙中诉说着自己曾经的文明。
现在,忽必烈也以蒙古大汗的身份发下了誓言,他不再要汉民百姓做他的四等奴隶,而是要把这个敢于反抗,并且在整个世界上坚持抵抗最久的古老民族,和他们灿烂辉煌的文明,彻底抹杀!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忽必烈此时大有睥睨苍生的枭雄气概,然而这一次留梦炎、叶李、赵复一干马屁精,却没有像以前那样,歌功颂德、谀辞如潮,把大汗捧到九霄云外。
他们全都面带难色,甚至非常难得的露出些尴尬之色。
沉默,可怕的沉默,最终,深得忽必烈宠幸的右丞相,“月儿鲁那颜”玉昔帖木儿出班奏道:“大汗,微臣不得不提醒您,四大汗国中,统治基辅罗斯的金帐汗桀骜不服久不来朝,河中之地的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在反贼海都控制之下,咱们在杭爱山的驻军正和他针锋相对,唯一听令的伊儿汗国,远在葱岭以西、呼罗珊波斯故地,要救征南都元帅,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至于六盘山、哈喇和林、应昌府等各大营驻军,还请大汗看这几分新到的折子……”
气头上,若是别人谏阻,忽必烈断断不会善罢甘休,可月儿鲁那颜除外,他接过了那几分奏章:
汉第二师自蜀地厉兵秣马,出剑阁入汉中,兵锋西指陕甘,东向长安,我六盘山驻军枕戈待旦,必死战以报陛下,然汉贼兵威甚大,又恐其结连海都反贼,望大汗速发援兵……
汉骑兵师、骷髅师出东宁府,猛攻我宁锦防线,炮火喧天,我大元将士血战终日……
更有已故反贼乃颜汗之女乌仁图娅传檄辽东诸部,八万铁骑劲旅蜂拥蚁聚,旌旗蔽日、羯鼓动地,兵势甚大,震动塞北辽东,应昌府、上都路一日三惊……
太行山花帽军、沂蒙山红袄军劫杀官员、抢掠府库,州县官员不敢出城十里之外。山东山西若无大军弹压,势必流民蜂起,伏惟吾皇明鉴,早发大军,剿巡并用,以定天下人心……
还没看完各处告急奏折,忽必烈已呆若木鸡,这位苍天之主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奏折从指缝中一份份滑落。/文心/阁论/坛/
他身后那幅巨大的羊皮纸地图上,华夏子民反抗蒙元暴乱的烈焰,已然熊熊燃烧!
淮北,山阳以南、宝应以西,张珪和他麾下的武士们,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离开高邮战场时尚有十余万大军,此时竟然剩了不到五万!
北退有黄河阻拦,西进是洪泽湖,东南方则是汉军重兵云集,张珪此时此刻方才明白什么叫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汉军在各座城市升起了热气球,数十颗热气球为点、城市与城市之间的道路为线、点线结合为面,组建了一面疏而不漏的天网,将张珪牢牢的罩在网中,尽管凭借骑兵的机动优势,凭借传自张弘范和伯颜两大家的军事谋略,好几次绝处逢生,从包围圈中逃了出来,可被天网夺去生命的各族武士越来越多,幸存者的状况也越来越差。
投降?汉军不要俘虏,阿里海牙和许多千户、百户的尸体竟然被他们挂在了热气球篮筐底下,昭示着侵略者的可鄙下场。
绝望中,张珪甚至想过自杀,但每次将锋刃举到喉咙边,就又放了下来——千古艰难惟一死,大好年华、显赫家世、绝世师承、青云之志,哪一样是能说扔掉就扔掉的?
再看看手下将士,一个个形销骨立,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样子,张珪就沮丧得无以复加,这些人还算大元朝的精兵良将吗?
得空到砸开冰面取水的池塘中一照,张珪不由得苦笑,自己和那些兵丁的状态,又有什么区别呢?真是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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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山穷水尽
女真武士蒲察合安的模样,只怕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了:女真人的习俗是脑袋上周围一圈剔光,只留下顶门心一撮头发编成小辫子,下巴颏的胡须全用小镊子夹得光光的,半根不剩下。这些天连日奔逃,连饭都吃不饱,哪儿有时间做这些事情?秃瓢脑袋四周的头发长了出来,乱糟糟的,加上中间那根细细的小辫子,倒好像乌鸦窝里长出根狗尾巴草;下巴颏上毛乎乎的,却又不像自然生成的胡子,扭曲纠结着,粘连到一块,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衣甲破败不堪,右臂上缠着几圈破烂布条,脓血慢慢的浸出来——幸得时值隆冬,若是春夏季节,只怕苍蝇们要蜂拥而至了。
蒲察合安挥了挥沉重的狼牙棒,以前拿在手中恍若稻草般轻巧,现在却觉得有些沉重,甚至觉得和他形销骨立的身材不相配,好像小孩子拿了个大人用的兵器,挥了两下,没有劲头,悻悻的扔下,抱着脑袋躺到枯草堆里。
骑兵总是比步兵跑得快,汉军飞骑固然能追上来,要一口吃掉元军却不容易,这些天汉军总是以骑兵衔尾追击,能咬一口是一口,步兵大队步步紧逼,压缩元军的回旋余地。张珪携带的军粮丢掉大半,城市升着热气球,驻上几千兵你就打不下来,缠久了还有被汉军围歼的危险;乡村中的百姓则跑了个一干二净,没处抢粮食,只好饥一顿饱一顿苦挨。
大半个月了,吃不好睡不好,就算铁打的汉子,也成了半个废人,蒲察合安又在上一次的战斗中受了伤,神情十分萎顿。
见伙伴这副模样,党项鹞子。细封步濑长叹道:“江南的草场、牧奴和花姑娘,看来咱们是没福消受了。现而今能逃回去,就算观世音菩萨保佑!”
契丹武士萧达狸早已送掉了性。命,蒲察合安、细封步濑能活到现在,全在两人互相帮助——或者说狼狈为奸。
党项鹞子有着天底下少有的。机敏,神奇到近乎第六感的战场感知,他耳朵极其灵敏,能在深夜沉睡中被夜袭汉军的细微脚步声惊醒,眼睛异常犀利,能发现十里外荒草丛中的伏兵,战场上哪儿危险、哪儿安全一清二楚,总能趋吉避凶。
女真武士的魁梧身躯和惊人蛮力,则能冲透重围。逃出生天,在党项鹞子的指点下,每次战斗他都沿着最安全的路线,奋力挥动狼牙棒左遮右挡,从汉军包围圈的薄弱处透阵而出,险险的捡回一条命。
所以高邮战场上退下来的十多万元军只剩下了。不到五万,而且几乎人人带伤的情况下,蒲察合安只受了皮肉伤,而细封步濑还幸运的毫发未损。
看看伙伴如此颓唐,视若珍宝的随身兵器都随。意乱扔,细封步濑心头实在不是个滋味,既然蒲察合安不接腔,他就假模假样的道:“征南都元帅智谋果决,身兼伯颜丞相和金刀九拔都两家之长,必能率我等突出重围。且我南征大军久困于此,大汗必不能坐视不管,想必哈喇和林、六盘山、上都路、应昌府各大营驻军已出发援救我等。”
“屁!”蒲察合安瓮。声瓮气的道:“要是大汗能抽出军队,才用不着征召咱们党项人、女真人做探马赤军呢!别忘了,俺的大金国、你的大夏国,刚被蒙古人灭了,还不到五十年呢!”
终于引出他的话头了!狡诈的党项鹞子心头暗笑,故意做出副不相信的样子:“大元朝幅员之广,百十倍于金、夏,百战名将如天上数不清的星星,精锐的战士好比大漠的沙粒,怎会抽不出援兵?只要咱们再撑几天,就能等到他们了。”
残兵败将,军心涣散自然军纪松弛,两人一争论就有探马赤军的好些党项、女真、契丹、回鹘的武士围拢来,毕竟形势不妙,人人都为自己的脑袋捏着把汗,深夜之际,常有人扪心自问:这颗脑袋还能留在脖子上多久?
此时听得两人争论,就有个从西域过来见多识广的回鹘兵,大着舌头,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援兵?那个只怕来不了滴哟。中亚的霸主、察合台汗国和窝阔台汗国的统治者海都汗,前年在杭爱山败给了伯颜丞相,退回河中整治军队。那个他听说伯颜丞相死在了江南,就又征召了二十万大军,准备攻打蒙古人滴圣地哈喇和林,所以六盘山和那个漠北的驻军,是那个万万不能动滴哟。”
海都汗的二十万大军?众位士兵都蹻舌不下,应昌府、上都路两处大营要防备辽东乃颜部,这是尽人皆知的,相对而言六盘山和哈喇和林两座大营的援军,更能指望得上点。哪知道海都的克星伯颜丞相一死,他就卷土重来,这下不但六盘山、哈喇和林大营驻军不可轻动,只怕山陕一带的驻军都寸步难行了!
细封步濑闻言面上却是微露喜色,又一闪而逝,装得忧心忡忡的问道:“此话当真?不是说海都在杭爱山大败亏输,帐下武士死的死、残的残,没有个十年八年恢复不了元气吗?”
“以胡大的名、名、名义起誓,我没、没有半个字的假话!”回鹘兵急了,本来就口齿不清,这下更加上了结巴,指天划地发一通誓,“不像你们这些哈尔比,我们穆斯林是不会说谎的。这是我从河西过来的时候亲耳听西域胡商说的,葱岭东西、天山南北的部族,只害怕伯颜一个人,听到他死掉,就又掉头投入了海都汗的怀抱,别说二十万大军,就再多五万十万,也是容易的。你要再怀疑一个穆斯林的信誉,我愿意和你决斗!”
说罢,回鹘兵右手按到圆月弯刀上,目光炯炯的盯着细封步濑。
党项鹞子才不和他做什么决斗呢,他就是要引这傻头傻脑的回鹘兵说这番话,果然,围着的探马赤军都面色泛白,各自忧虑着显然不妙的前景。
从最初三十万大军下江南,到现在只剩下五万人,十成人已死掉了八九成,剩下的也伤的伤残的残,盔甲破损武器残缺,马儿瘦得像叫驴,这副鬼样子哪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