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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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办,还是请平等王安排调度吧。”大伯礼玺天德一言而决。
“各个击破,让曾立昌带领本部人马看住长沙城内的妖兵,我们先合力击破江妖头。”
“城里妖兵厉害,曾立昌一千多人怕是拦不住。”
“这样吧,”萧朝贵说,“小弟我去捉拿江妖头,杨大哥你还是带领本部困住曾妖头和杨芳老儿就行。”
萧朝贵带领七千人拟定了两路进袭清军的战斗计划。
江忠源的部下白能带领湘勇行至仰天湖,曾水源,林凤翔,李开芳的三四千人已经冲至。白能一看,太平军人多势盛,不敢交战,“湘兵稍却,势甚危险”。萧朝贵率大部掩杀。白能带领亲信逃命。
转过一个山坡,萧朝贵看看追上白能,却听见坡后杀声四起。原来是江忠源赶来增援,“带勇向前冲击”,双方短兵相接,杀在一处。
这时,曾水源军千余人由东路向湘勇侧后掩袭。湘勇势渐难支,逃窜回营。太平军追杀,斩杀无算,江忠源右腿受矛伤落马,白能拼命救护,保住性命,协同的清江协副将德安腿受伤,朗洞营参将任大贵中炮残命,兵勇伤亡严重。
江忠源避入蔡公坟营盘拒守顽抗,太平军未能夺取这一战略要地。
傍晚,萧朝贵回营歇息。洪秀全说道:“虔诚王今天辛苦了,明日让曾水源出战就行。”
“哪里话来,不活捉江妖头,誓不罢休。”萧朝贵怒气蓬发,决定明日再战。
过了几日,杨芳,向荣各部,都在长沙城下取齐。杨芳、向荣、曾国藩、江忠源各部兵力5万人,加之城内外雇募壮勇、团练,号称10万。太平军至多3万。
清军的兵力部署是:杨芳带领经文岱、李瑞、常禄、马龙、王锦绣五镇之兵扼据金盆岭、阿弥岭、广济桥,与驻扎在醛陵坡、蔡公坟及小吴门、校场一带的城东一线清军,“互相椅角”。以防太平军由南线、东线运动。乌兰泰扎营北门外,专防北面通岳州大路。湘江西岸檬湾市、渔湾市一带拟由常存管带黔、苗各兵14加名扎驻,试图切断太平军接济,兼防其渡江向北进军。
江忠源侧重湘江江防以水陆洲为重点,洲西河道“沉船压石,坚钉桩撅,维以铁练、缆索,总期塞断,不能通舟为止”;洲东水深流急,难以塞断,设炮封锁,严禁船只行驶。太平军水上力量不过数十只乌江倒划小船与若于木障。其中木牌已为清军掳获十分之六,对湘江江防威胁不大。
针对清军的部署与太平军面临的困难,洪秀全等的决策是:
1、萧朝贵转头继续攻坚,以穴地攻城为主要战术手段。补入由郴、桂矿工为主力的土营,承担这一任务,在城南多处组织坑道作业。
2。出击城外清军。洪、杨决定乘其暂时还未直接威胁太平军后路之机,向近城清军发动攻势,试图打通东路交通线,在其他城门外开辟战场。
3,构筑围城防御圈。现有骆秉章在城南构筑的未完工的土城可资利用,太平军对之加以改造,配置火力、兵力,构成防御圈,以确保后路安全,掩护玫坚。
4。策划分兵渡湘,在西岸开辟新战场,力图控制湘江两岸交通线,这个任务自然由罗大纲负责。
9月14日,太平军大举出动。由妙高峰突出六七千人,“绕至浏阳门外校场,分三路进扑各营。”这次攻势不是正面进攻,而是侧后迂回攻击,企图在浏阳门外取得立足点,打通东路交通线,解除江忠源等在东线的军事威胁。
骆秉章等“当派楚南官兵,并县令严正沂、同知贾亨晋、知县江忠源,各带兵勇迎击”,在校场正面会战。
:“白能带队从中攻截。徐广缙选派城内精兵二百余名,侍卫开隆阿带领川兵下城协剿。”战斗开始,太平军向清军冲击。由于兵力较少,清军不敢靡战,急忙退回阵地防御。太平军直前猛追,“分扑营墙”,清军形势危急二正在这,一关键时刻,“江忠源驰至,上前横截。”太平军的翼侧受到攻击,战局发生逆转。江忠源等乘势杀出,“复三面夹击”,清军由防御转人全面进攻。太平军“见势不敌,即由校场东首”徉败。清军紧追,太平军撤至陈家拢,“忽总聚一处”,集中兵力,“回头猛攻”,出敌意料,
战局又有转机。
杨秀清指挥太平军主力猛攻蔡公坟大营,眼看就要攻破营盘之际,洪秀全却遣人来召:“传天王令,请平等王暂且罢战,有重大变故,诸王到大寨议事。”
杨秀清回到大寨中,就见地上放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的人用白布蒙着。他心知不妙,蹲下身去,揭开白布一看:“啊。朝贵兄弟!”
原来,萧朝贵这一次对长沙志在必得,身先士卒向城内猛冲,却不料湘军架起大炮就近猛轰,萧朝贵被霰弹扫中,一命呜呼。
开国老兄弟中,折了虔诚王,太平军士气大挫。再也无心攻打长沙。幸好白天罗大纲已经带领他的“艇匪”成功渡过湘江,在西岸开辟了一片阵地。于是,太平军放弃了攻打长沙的计划,全部转移到湘江西岸。
9月20日,向荣带渡江西进,增援潮勇,承担西岸南线军务,江忠源也同时西渡,承担西岸北线军务。“八月初八日(9月20日),洞井铺接仗,杀贼数百,生擒二百余名。”至此、西岸成了第二战场。
太平军和湘军在湘江西岸反复攻杀十余日,互有杀伤,长沙之战陷入僵持。双方都还不知道,神机军已经点兵南下。
10 开拔
9月30日
“长沙苦战,萧朝贵阵亡,我们要出手么?”李颖修陈述着东厂报告的十日前的战局,问楚剑功。
“萧朝贵还是死了。”楚剑功并不知道太平天国的权力结构发生变化,他只是感叹历史未变,“如果我们现在介入,历史是不是就变了?”
“历史早就变了。如果我们现在下定决心,推翻清廷并非不可能。”
“但是我们的战略,用商品经济的大潮摧毁中国旧农村,会受到影响。”
“我们就算接管了全国政权,商品经济还是会摧毁旧农村的。”李颖修说,“大势如此,自由经济学派和马克思主义者,在这个潮流上的结论是一致的。”
“但如果我们夺取了全国政权,破产农民的怨恨就会对准我们。破产农民,还有地主,会疯狂的涌入城市,这个潮流会把我们新生的政权撕得粉碎。”
“可以用户口、集体农庄、生产队把农民都约束起来。”李颖修说:“历史证明,限制他们三十年没有问题。同时还可以用工农剪刀差,进行原始积累。”
“然后呢,商品经济的春风吹活了家庭年产承包责任制,解放了农村的活力,于是以粮食价格上涨为标志开始‘价格闯关’,这样,只用十年,我们的政权就会面对新的关口,到时候,不知道谁来说‘老了,无所谓了’。”
“你这人真无聊……”
“何必冒险,清廷还是站好最后一班岗,替我们承担所有的怨恨吧。”
京师。
军机大臣隆文下朝之后,往家里去,他家住在京城靠北面的地方。
轿夫走了一段,停了下来。“老爷,前面有军汉汹酒闹事。取仪仗将他们赶开吧。”
“又是神机军那些胡滑小儿,不要招惹他们,过两天他们走了,就清净了。”
在木兰围场校阅之后,两白旗,两蓝旗就准备开拔。每个旗给了一万两白银的开拔费,每个旗队长再单给一千两。
而神机军中多有些以前驻京八旗和绿营的人,他们好久没有回京城了。于是皇帝开恩,让这些军汉以旗队为单位,不带武器,临走前进京城逛逛。
“小弟我就要南下两淮,大哥你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在靠僻静处的一个小摊上,正红旗汉军旗队长孙武安正在给正白旗汉军旗队长苗人凤践行。
“江南织造,贡品啊。苗爷你想点办法,小弟我在京城有路子,可以卖出去,钱少不了你的。”
“隆哥,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两兄弟,提什么钱。不过我是去淮南,然后下湖广,苏州……恐怕不好办哪。”
“哎呀,灵活点嘛,你就不会转进一下?就算到不了苏州,淮南也有不少好东西啊。”
“有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孙武安不高兴了,“你去了看嘛,有什么就弄什么。像你这种死脑筋,一辈子发不了家。”
“谢谢隆哥你指点。不过,没本钱?”苗人凤说。
“你看你死脑筋吧。你们刚发的开拔费呢?”
“落到小弟1旗队的才两千两,还有给下面的参领,佐领。”
“拉着他们一起做生意。让他们入股。”
“这不太好吧。”
“不愿意算了。”孙武安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两人喝酒吃菜,闷了一会,孙武安说:“我还有个没本钱的招,赊账。淮上商家,徽商,家底厚着呢。让他们先垫出来。”
“他们愿意吗?”
“当然愿意了,你们正白旗这么大老远的跑过去,保境安民,拿他点东西,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他还好意思找你要钱?”
“也对!”苗人凤憨厚的笑了起来,“大哥真是有本生意经啊。”
“没好处,谁来当这大头兵呀。我就羡慕你,可以下去生发,我们正红旗还得留在张家口受苦。”
“大哥别着急,平了发匪,还要南下剿共。想想匪共,靠我们三个旗,那哪打得过啊。正红旗,肯定要南下,小弟先去探路子,到时候等大哥来了,让隆哥你带着小弟发财。”
“还行,你小子越来越上道了,我听说匪共有洋纱洋布,洋火洋油,洋米洋面,都是好东西啊。”
“可那个,楚……叛逆,会跟咱们做生意么?”
“傻啊,你,他不和咱们做生意,咱们在两淮,或者两湖,拉个大户当门面,贴上去呗,你呀,还是不上道。”
“大哥教训得是。我敬大哥一杯。”
保定,一家驴肉火锅店,三男一女,围着张桌子,大吃大嚼。那女子手持一把短刀,给众人分肉。
“两年多以前,就在这家店里,和山海关的宋庆,黑龙江马队的早慢熊斯基,尼古拉斯一起喝酒,然后南下扬州。时间一晃,都过了这么久了。早慢熊斯基,尼古拉斯,都成了匪共里头有名头的人物,宋庆在山海关也当上参将。”马千山絮絮叨叨的说道。
“老马。这事情你都说了好多回了。”那女子小声说着,“早慢熊斯基,尼古拉斯的事情,你别老念叨了,让别人听去,就是一个通匪,要杀头的。”
“弟妹你又吓唬我,我怕什么?别说我,就说我们镶蓝旗都统,现在东北剿总郑亲王端华,当年也是跟着楚剑功跑步的,我要算通匪,那他算什么?对吧,大范。”
坐在一边的范铁锡嘿嘿笑笑:“这次我们镶蓝旗是北上奉天,防备罗刹,和楚剑功他们对不上,说说也没事。”
“你看你们,光顾着说话,方师爷把锅里的肉都要吃完了。”
“哪里哪里。”方从哲说,“我饭量小,只好笨鸟先飞。”
范铁锡说:“方师爷读书人呐。做什么都是光面堂皇的。来来来,光吃肉不行,你要喝酒。这杯干了,谁不喝我揍他。”说完一扬脖子,喝光了面前的酒。
董潇潇轻轻一笑,把酒慢慢喝掉,马千山也喝掉了。方从哲犹豫了半天,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