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魂-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痛苦地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昨天晚上他还是好好的,为什么一醒来就变成了这样?”
王小波没有回答,他只是掏出了口袋里的手绢,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干。
可是泪水是擦不干的,因为旧的泪水才擦掉,新的又已流了下来。即使脸上的泪擦干了,那么心上的泪呢?
心上的泪,心上的血,又该如何擦干?
王小波的心在刺痛,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少女纯洁的泪更珍贵,更伤心?
这时刘惠芬走过来,苦叹着向杜静言说道:“我想你不必太伤心难过,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这无疑也是他最好的结局。”
杜静言抬起红肿的眼,望向刘惠芬。刘惠芬继续说:“你们还记得他醒来时说过的话么?他显然已知道了自己曾经做过些什么,但是这种自责与痛苦却是他所无法承受的,所以他选择了逃避。人类的大脑是很奇特的组织,在你觉得无法承受某种痛苦的时候,他就会发生作用。比如说当你感受到无法承受的疼痛或恐惧时,你就会晕倒,而萧郁飞现在的情形也是如此,大脑替他选择了意识的沉睡,永远逃避那段令他无法承受的过去。”
杜静言望着刘惠芬,幽幽地说:“那么他还会不会清醒过来?”
刘惠芬又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大夫,但我不是上帝,我无法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将他唤醒。但是有一点我却很清楚。”
杜静言立即追问:“是什么?”
刘惠芬说:“我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如果他本人不想清醒过来的话,那么即使我们做任何努力都同样是徒劳的。其实他是否能够复原的关键不是我们,而是他自己!”
杜静言仿佛略微明白了些她的话,又问:“那我们能做什么?”
刘惠芬说:“等。我们除了等待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刘惠芬停了停,又说:“别问我要等多久,因为我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你。而且我必须告诉你的一点是,萧郁飞能够再清醒过来的可能已是微乎其微,但若他一旦清醒了,那么他的另一重人格也会随之而清醒,那个时候他可能会更痛苦。”
“你的意思是——”杜静言说。
刘惠芬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一字字重重地说:“我的意思是,与其让他醒过来再次承受痛苦,还不如让他的意识永远沉睡下去。或许这样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杜静言没有说话,或许她根本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从窗口望了一眼萧郁飞,他依然用那种惊恐无辜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就像一个在梦中受了惊吓的孩子。
然后她轻轻地合上了门上的小窗户,转身向着病房大楼的门口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很亮,但王小波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被阳光所笼罩的时候,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刘惠芬望着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徐徐地说道:“她是不是痛苦?”
王小波点头:“我想一定是的。”
刘惠芬又问:“你知不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王小波摇头。
刘惠芬继续说:“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可以陪伴她、安慰她,并且将自己的肩膀接给她,让她依靠着尽情地痛苦一场。一个女人在伤心的时候,若只能抱着自己肩膀哭泣,那未免就太可怜了。”
王小波又点了点头,失神地“恩”了一声。
刘惠芬继续望着他,说:“‘恩’是什么意思?”
王小波说:“‘恩’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了。”
刘惠芬突然抬起右手重重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疾声叱喝道:“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还要等着我把你扔出去么!”
王小波突然惊醒,怔怔地瞅着刘惠芬似笑非笑的眼睛。
尾声
萧郁飞真的疯了,很长一段时间内困扰着许多人的奇异事件,终于也随着凶手的出现而水落石出。
故事虽然已经彻底得划上了一个句号,但有些小插曲却仍在继续着。就像惊涛后的淡淡涟漪,在一切都即将归与平静的时刻,依然一点点触动着人们的视线。
首先是杜静言,当日王小波追出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早就没了踪影。之后王小波也曾多次试图与她联系,却最终都未果,直到半个月之后他才突然发现,杜静言竟然消失了。
自从萧郁飞发疯那天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有人说她因为伤心离开了这座城市,有人说她出了国,更有人说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自杀了。
这一切都不过是凭空地猜测,然而杜静言的父母和学校都没有因为她的失踪而去报警,这让王小波和刘惠芬都放心不少。
至于王小波,他成功侦破了这样一起匪夷所思的案件,自然深得上级领导的赏识,官升三级更是无可厚非,不久后他便成为某区警察局的副局长。
就在王小波升职的两周之后,刘惠芬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当然是与萧郁飞有关的,而且十分令人意想不到。
刘惠芬通过萧郁飞家乡的卫生部门,获得了一份十分详尽的资料,其中关于萧郁飞的出生情况有一段很特别的备注。
——此子原为双生,出生时其兄先离母体一分十七秒,为死胎。特此备注。
这段文字显然说明了萧郁飞出生时应该还有一个哥哥,但是个死胎。那么萧郁飞身体内的另一个自己,是否就是其兄遗留的灵魂?如果不是,那么这样的事情岂非太巧合了?
这样一段小小的插曲,似乎又令这已经平息的事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当然这不过都是他们的猜想,而且是一个永远都无法得到证实的猜想,所以没有人会一直将它放在心上。
而关于萧郁飞家乡那座山上的秘密,已随着当地开山开发石矿,而永远化为了烟尘。
那自然是几个月后,宋汤臣与博士回到上海时,王小波才知道的消息。
当宋汤臣与博士到达那个海山之间的小村庄时,那座山最多已只剩下了一半。这样一来,既可以开山卖石增加收入,又可以让人人畏惧的“鬼山”从此在世间消失,老百姓们自然都是十二万分的支持。
但宋汤臣和博士却未免失望到了极点,甚至有一些沮丧。
可是王小波却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竟过了这么久才回到上海,而在这段时间内竟丝毫没有一点音信。这段时间他们究竟在哪里,究竟做了些什么?
在王小波的再三追问下,宋汤臣和博士终于告诉他,就在他们离开萧郁飞的家乡之后,竟在无意中经历了一段惊险、刺激、充满紧张与恐怖的遭遇。
而这段遭遇,甚至比发生在萧郁飞身上的事件还要更可怕、更离奇。
就连王小波也不由听得啧啧称奇,听到匪夷所思之处,更是频频惊叹不已!
当然,那只是与本文无关的另一个故事。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