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9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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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物换」向空挥去。一声惊天大震,剑劲猛接,寒芒倏分,两条人影复又挥剑攻去。
丰都鬼王滕丈星迅疾无伦掠入矮屋内,一眼望去,不禁诧声惊噫出口。老龙神上宫相与无名居士拚搏猛烈,忽闻丰都鬼王滕文星诧声惊噫,就知道事有蹊跷,身形倏地一分,抢步向矮屋走去。两人先后掠入室中,一眼望去,只见屋内横尸凌乱,不下二十馀人,除裴泽、唐奕纶武林群雄外,均为无名居士党羽在内,当然天堂二鸟卜鹄、卜鸿也不例外。
无名居士不由惊得愣住,上官相伸手一扶唐奕纶腕脉,只觉触指冰冷,六脉俱无,显然气绝多时。唯死者面目安祥,并无半点死前痛苦惊悸之色,栩栩如生。但敌对双力俱已死绝,不言而知是第三者所为,那麽此人呢?为何不挟持裴泽、唐奕纶而去?
此中玄虚,令人困惑,如老龙神、丰都鬼王、无名居士等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盖世凶邪,也如坠入五里云雾中,浑然摸不着边际。
蓦地──一个彪形大汉疾掠而入,神色匆惶向上官相道:「禀令主,纯阳子被劫┅┅」说时,山谷响起一片异啸,此起彼落,凭添了暮夜恐怖气氛。
上官相神色一变喝道:「快走。」人影纷纷疾闪夺门而出。
只留下无名居士一人犹豫了一下,也快步窜出门下,只见群邪电疾风飘向西北方向奔去,自己党羽惊疑四顾,啸声仍是此应彼和,暗道:「一着错,全盘输,倘枯守此处,必成瓮中之鳖。」他拿不准对方是否故张声势,虚声恐吓,在一个时辰前,无名居士乃气焰不可一世的人物,但自遇奚凤啸后一腔锐气全敛,知武林人物人才辈出,不能恃强,用手一挥,率众向东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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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闪烁,夜空苍茫,距黎明尚有一段时刻,谷野风势狂劲,啸林回空,沙沙盈耳之。远处悸耳异啸苡然寂灭,沉暗中人影纷纷疾闪,遂如流星向矮屋扑来。只听一个娇脆悦耳银铃语声道:「将屋内之人悉数带回。」
闪烁星光映照下,隐约可见屋外立着一个娇俏少女,衣裙飘飘,彷佛甚美。矮屋内尸体俱已搬出挟着如飞奔去,仅有四个娇小女婢身形望这少女前掠落,道:「姑娘,还不动身麽?」少女似对这片山谷怀有无限留恋,转面四顾,发出一声轻叹,缓缓走去。
在这五女之后尾随一条黑影,其后又有一双人影遥遥尾随。朝阳未升,万山丛中霏雾如烟,朝露染得群峰苍翠碧绿,一座岭脊上现出五女婀娜身影,罗衣飘飘,乘风凌虚,宛如姑射仙子。陆曼玲穿着─身黄色的罗衣,星眸剪水,靥泛朝霞,云鬓坠环,肌肤胜雪,荧艳绝伦。
她忽然停身另面嫣然娇笑道:「那位武林朋友追踪於我,何吝於现身。」突然一个转身,纤手向路旁一块凸出的岩石后打去。一股暗劲挟着一蓬银针暴射而出,四个女婢取剑出鞘,精芒掣空飞扑而去,
「啪」地一声,岩石嘴为陆曼玲掌力摧折了尺许方圆一角,石屑溅飞如雨,那蓬银针疾射石后而去,四女婢剑势交织罩压而下。倏地石后一条身形冲霄拨空,竟在精虹交织中穿隙而出,身化秋风落叶飘然沾地立在陆曼玲两丈开外。陆曼玲柳眉微皱,细细打量这人,只见此人是个四旬左右黑衣中年汉子,虽嫌面目森冷,但英气逼人。
「第十八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四女婢出剑聚空,身形同地半空中一个转侧,飞莺纤柳般飘落,分立四方,将黑衣中年汉子围在当中,剑尖斜指,寒星闪烁,分明内力已注在剑上,只要陆曼玲一声令下,立即挥剑出手。陆曼玲目中神光如挟霜刃,望了黑衣人一眼,道:「尊驾好俊的武功。」语意寒冷如冰。
黑衣人道:「姑娘误会了,在下赶路追踪一人,凑巧与姑娘走在同一条道上。」
陆曼玲微笑道:「天下居然有此巧合之事,尊驾追踪的是谁?不知可否见告?」
突然─个女婢娇声惊呼道:「姑娘,你瞧此人肩上。」
陆曼玲凝目望去,发现黑衣人肩上正是自己借与奚凤啸那柄碧虹剑,不禁寒涌双靥,眉目之间隐泛杀机。黑主人面色一变,但立即镇静如常,道:「在下肩上正是陆姑娘的碧虹剑,姑娘可容在下详为解说麽?」
陆曼玲道:「如蒙见告,自当洗耳恭听。」
黑衣人叹息一声道:「这柄碧虹剑是在下向闵少侠借来┅┅」
陆曼玲柳眉一扬,道:「他真姓闵麽?」
黑衣人显然览竹在胸,料得陆曼玲必有此一问,笑了一笑,答道:「当日这位少侠与姑娘同陷身在龚焕翔宅中,他自称姓闵,在下岂能擅自更易,其实他本姓奚名凤啸。」
陆曼玲闻黑衣人提起往事,眼帘前依稀现出一个英姿飒爽,玉树丰神,有种令人不可抗拒的无形气质奚凤啸身影,螓首微颔道:「如此说来,尊驾定也去过龚焕翔宅中地穴内了。」
黑衣人摇首道:「在下身负毒伤,朝不保夕,焉能去此,在奚少侠手中接去此剑的另有其人。」
陆曼玲道:「奚少侠借取碧虹剑上避毒珠,就是为了尊驾麽?」黑衣人点了点头,陆曼玲忽仰望空中一朵白云,沉吟思索一会,道:「尊驾可否将奚少侠来历见告。」
黑衣人面上陡现意难之色,长叹一声道;「在下受人所托,本应忠人之事,但如不奉告姑娘,姑娘定然疑心在下心怀诡诈,反而误了奚少侠大事,但愿姑娘守口如瓶。」说着望了四女婢一眼。
陆曼玲知黑衣人心意,道:「俱是我贴身侍婢,忠心不渝,无虑泄露。」
黑衣人道:「奚少侠本是一孤儿,伶丁无依,幸遇一双武林隐世已久伉俪,爱他资质收作衣钵传人,携他离去。那知好景不长,未及半月,那武林高手突告失踪,其妻惨遭毒手,尸旁遗下一支铁翅蝙蝠,奚少侠适外出瀑涧沐浴返回,幸免此难,见状痛不欲生,誓报此仇,在山相候一月不见其师回转,如非遭仇毁尸灭迹亦必掳囚终生,不得则自下山,天涯觅访仇迹,而又苦於身无武功,在关外雪地冰中几乎冻饿而毙┅┅」
陆曼玲暗道:「想不到他竟有一段如此惨痛的经历,难怪他日中不时露出忧郁之色。」
只听黑衣人说下去:「为在下路经救起,结成忘年之交,少侠武功还是由在下启蒙,自此在下怜悯他际遇之惨,不惜奔走天涯海角,为其查访仇踪┅┅」说着忽黯然长叹道:「在下半年前茅山途中,为人暗袭,又被毒蛇所咬,奚少侠忧心奔波江湖觅取良药,天缘凑巧,奚少侠得遇姑娘,蒙慨赠碧虹剑相救在下残生,故姑娘亦无异救命恩人。」
陆曼玲道:「尊驾知奚少侠现在何处?」
黑衣人摇首道:「在下燕京养伤,少侠留下碧虹剑将珠取去,不辞而别又从入江湖访觅仇迹,目下武林乱象巳萌,姑娘之名已远震遐迩,天下注目,江湖之事无不息息相关,所以在下认为奚少侠必来此┅┅」
陆曼玲淡淡一笑道:「尊驾所说无疑是实,但有一点未免可疑,尊驾自始至终就尾随不释,这只有奚少侠可向我解说了,务请尊驾屈留,以客宾之位相待如何?」
黑衣人心中大骇,说道:「姑娘是否心疑在下居心叵测,口蜜腹剑,其实在下问心无愧,不过事有凑巧,任凭在下舌烂莲花均不能洗刷一身嫌疑,但在下无意留下。」
陆曼玲目蕴秋煞,冷冷说道:「我不过看在奚少侠面上,不愿与尊驾动手罢了,难道要我┅┅」说着姑娘娇躯疾横,一式乳燕穿帘射出,两指虚空点去。
身法之快,无与伦比,黑衣人只觉一缕指风点向肩头,忙右掌一翻一式「金丝缠腕」反扣陆曼玲而去。那知陆曼玲此式本届虚招,指到半途疾撤右臂,左掌虚立拂出。黑衣人只觉寒生丹田,飞速布泛全身,不禁机伶伶连打寒颤,面无人色,宛如冻僵一般。
陆曼玲身形未沾地,右手两指疾逾电光石火向黑衣人右胁「天豁」穴点下。这一指被点上,黑衣人一身武功必痪攻废去。正在此间不容发之际,陆曼玲突闻一个极熟稔的语声:「姑娘手下留情?」
陆曼玲不由心神一颤,右手硬向回撤,身形上撤,身形上拨,斜飘沾地,凝目望去,只见一个面目森冷中年汉子卓立在那块岩嘴上微笑注视着自己。那笑容是陆曼玲极为熟悉的,那鸢肩蜂腰,洒脱不羁的身形也是她梦魂萦牵的,但面目已换,森冷可怖。
陆曼玲乍见此人,只觉芳心一颤,凄然一笑道:「是你。」她认出是奚凤啸。
「正是在下。」奚凤啸道:「姑娘别来无恙。」
陆曼玲剪水双眸泛出哀怨之色,道:「贱体托福,少侠别来可好。」
奚凤啸道:「在下庸碌,为人作嫁,并无称道之处,怎比得姑娘英名远播,威震寰宇。」说着,手指黑衣人道:「崔大叔所说都是实情,望姑娘解开穴道。」
陆曼玲嫣然─笑,指落崔星五期门穴道,道:「看来,少侠定也尾随贱妾甚久。」
奚凤啸道:「旧谊难忘,在下身负师仇,奔波江湖寻觅凶手仇迹,目下武林凶邪无一不有可疑,难脱罪嫌,只有暗中追查,才能察出丝马迹,为此在下轻不露面,在下固无意於白阳图解,实无涉身纷争之必要,惟望姑娘事事如意。」
说着略略一顿,目蕴深意望了陆曼玲一眼,接着道:「姑娘雄才大略,不胜钦服,但在下耽忧姑娘此举成败关系至巨,为此悬心不下,趁途之便暗中防护,崔大叔也是奉在下之命,岂能责怪於他。」
陆曼玲道:「出君之口,入我之耳,贱妾怎能不信,少侠既无意於白阳图解,可否请至贱妾犬牙洞总坛一叙,容贱妾叩甜两次相救之德。」
奚凤啸摇摇首,微笑道:「犬牙洞并非姑娘总坛,姑娘此举实含有深意在内,再说在下如果去了犬牙洞,日后如有意外,在下岂非难脱泄露之嫌。」说着长叹一声,道:「老龙神上官相虽误中姑娘诡计,但他也是个狡诈如狐,心机至工的江湖巨擘,必然半途悔悟,如在下所料不差,他定然在途中赶来。」
陆曼玲面色微变,道:「不料老龙神如此棘手,贱妾一番图谋将付之流水矣,还望念及旧谊相助才是。」
奚凤啸沉吟须臾,方道:「在下只可与姑娘退拒强敌,不愿叁与机密。」
突然,一个彪形大汉飞奔而来,向陆曼玲禀道:「不知为何我等行踪为老龙神发现,现上官相联合武林群雄追来,距此约莫五里之遥。」
奚凤啸忙向崔星五道:「大叔,请将碧虹剑交还小侄一用,大叔不可涉身是非中,立即赶往闽北,小侄随后赶来。」
崔星五自陆曼玲解开穴道后,即运功调息,气运周天,闻言立将碧虹剑解下递与奚凤啸,道:「贤侄应谨慎从事,不可大意涉险。」说着一鹤冲天而起,穿空疾杳,
对峰岭脊上突然人影纷纷现出,奚凤啸手指一名俏丽女婢道:「陆姑娘,在下暂借这位姐姐为伴,姑娘疾速离此。」说罢连声催促。
陆曼玲知不走也是不行,星眸中泛出感激之色,道:「贱妾在犬牙洞候驾。务望拨空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