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90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互利用。
曲兆奎何尝不是用心如此,当下微微一笑道:「曲某如所料不差,三位必是查觅杨春及陆曼玲的下落,眼下为止,曲某仅得一丝蛛丝马迹,天胜镖局一行大有蹊跷,敝令主已赴武夷,责成某全权办理,三位任务亦必如此。」
朱同道:「不错,但天胜镖局有何可疑?我等亦暗暗注意天胜镖局甚久,并未发现。」
曲兆奎正色道:「不瞒三位,曲某前途也曾拦阻马铁翎一行,查视那辆马车,见无可疑,立即放行,但马车擦身而过之际,忽车内飘出一丝香味。」随而又道:「这香味曲某最近所深知,乃少女体内发出,各位均是过来人,不用曲某说明就知。」说时嘴角泛出一丝笑意。
朱同愕然诧道:「曲老师是说车内之人是易钗而弁?」
曲兆奎道:「正是,但陆曼玲武功非同寻常,恐曲某不易为力,言尽如此,各位可酌量行事,曲某还须赶起徐州,免贼婢兔脱。」从怀中取出一包伤药,交与朱同,接道:「失手误伤宁老师,望勿见责,此药服下立即平愈如常。」拱了拱手,一鹤冲天而起,几闪起落,消失於暮色苍茫中。
「第十六章」狼窥虎视狼子野心
徐州,古兵家必争之地,屡经兵焚,虽为通都大邑,但比起其他苏扬诸镇,显得荒凉失色,昔人有咏:「频年战斗逋逃尽,落日山川痛哭多。」将这古战场刻划无遗。
由於徐州四境串山,东有子房山,南有云龙山,西有卧龙山,北有九里山,东南有产部山,西南有骆驼山,西北有平顶山,东北有狮子,形势极险然其古迹名胜皆令人抚今思昔,不胜曦嘘之感。天胜镖局一行在万家灯火,炊烟四起之际,进入徐州西关,到得一家和合客栈前停下。
客栈内立即奔出两个店伙,一个照料车马,另一个向马铁翎恭身笑道:「这两日住店的人多,只空着一间跨院,四明两暗,如无女眷,可将就挤着住,请您老包涵。」
马铁翎眉头微微一皱,宏声大笑道:「咱们明儿个就走,只要有地方歇足打个盹也就好啦,店家你无须张罗,只准备茶水酒饭就是。」店伙唯唯而退。
忽闻一个极轻微的冷峭语声道:「还不知明儿个走得成走不成咧。」
马铁翎炯炯神光一扫,并未发现可疑之人,面色一寒,沉声道:「老朽一生走南闯北,不知经历多少风浪,镖局生涯,本系刀舐血勾当,今日难知明日之事,朋友,你的好意老朽心感。」
「这样就好。」语音极微,说至最后一字已不可闻。
马铁翎知道此店内已住有甚多江湖人物,恐今晚便要出事,不禁暗暗耽忧,忙命将镖车放在跨院中堆成垛子,轮流看护。
天方二更,三个镖师及一支趟子手坐在镖车旁正在说话,忽见一条身影翩然走入院内,如水月华映着来人的面目,只见是个身栽瘦长,面目森冷,无须中年人,身着一袭绿色长衫,那身衣衫似并非普通丝纱织成,泛出闪闪磷光,微风拂动衣袂,映得眉目皆绿,更显得阴森悸人。
三镖师不禁一震,霍地立地,道:「朋友找人麽?」
那人面色漠然如冰,手指着镖车冷冷地说道:「我就是为此而来,暂借一车金珠应用,三月之后原物壁还。」
一个赤面腿髯镖师大喝道:「朋友未免太狂了,天胜镖局之物意图指染,徒贻杀身之祸,朋友何不留下姓名来,缺少盘缠兄弟倒可奉送,交个朋友。」
那人道:「我向来手到必取,马铁翎尚不在我眼中,何况是你。」说着身形一动,迳向镖车行去。
赤面腿髯镖师大喝一声,一招「推宫望月」直击过去,横身踏步,左手两指穿出点向那人胁下,掌力雄厚,身形奇快,认穴更是奇准迅快。
他知来人身手必然高强,是以一出手即辛辣霸道,使来人还手闪避都不能。岂知来人视若无睹,掌指全然击实,只见赤面腿髯镖师一声厉叫出口,身形立时倒撞出去,一支右掌鲜血淋漓,手指皆折,左手两指紫涨粗肿,痛得面色大变,冷汗满面如雨。
来人冷笑一声,右掌虚空击向一辆镖车。只听啪地一声,镖车竟四分五裂,车内金珠溢散了满地,眩目耀眼。镖师均为来人高绝身手震慑住,愣在那儿惊惶不知所措。那人出手击碎镖车,两道神光竟瞪着金珠上,似出意料之外。
忽闻背后响起乾坤手马铁翎语声道:「尊驾何不携去一车金珠?」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冷冷一笑道:「我只道是奇珍异宝,原来是俗不可耐之物。」
马铁翎道:「什麽,尊驾竟意不在此,那麽尊驾事前也不打听清楚,恃强出手,天胜镖局仍须行走江湖,尊驾如不说出一个道理来,这个脸老朽丢不起。」
那人冷笑道:「马老镖头,在下心辣手黑,别逼在下施展毒手。」
马铁翎勃然大怒,道:「就算尊驾是武林第一高手,老朽也要伸量一下尊驾过人武功。」抖腕进身挥掌迫攻,展开成名绝技「乾坤大九手」。
老镖头一身浸淫武功,这套「乾坤大九手」确有惊人造诣,掌势雷啸电奔,狂飚怒卷,如急湍波涛,滔滔不绝。那人被逼得连闪两步,眉宇间杀机逼吐,斜身挥指猛截铁翎腕脉要穴。
马铁翎瞧出那人指式乃少林绝技金刚指法衍化,却比金刚指诡异绝伦,竟如附骨之蛆般紧随腕脉而至,不禁大感骇震,暗道:「莫非此人是少林俗家高手,倘少林叁与此事,恐前途愈更黯淡。」心神略略一分之际,险被那人扫中腕脉,只觉劲风如割,真气立感浮逆,身不由主斜窜出一步。
那人毫不放松,锐啸指风电奔袭至。马铁翎一失先机,顿现败象,连连闪避。这时天胜镖局其馀镖头闻声赶出观战,见老镖头危殆,纷欲出手相助。
「夏世平老师,你受愚了,尚执迷不悟,一定要落得灰头土脸才甘心情愿麽?」语音未落,三条人影如魅影随风飘落院中,现出北斗元君朱同、勾魂鬼王宁泰、罗喉恶煞蓝景德三大煞神。
马铁翎闻得夏世平之名,暗中大惊道道:「原来是他。」夏世平乃关外小兴安岭无常老人嫡传弟子,十年前夏世平一出江湖,连毙关外名手二十七人,声名大震,博得鬼手金刚之名,近数年突告销声匿迹,武林中已渐忘其人,不料竟在此遇上。
这时,夏世平一见三煞,双肩微微一挑,道:「三位别来无恙?在下不知三位谓在下受愚,是何所指。」
蓝景德大笑道:「夏老师,寻常金珠你那小兴岭中何啻车载斗量,那在你的眼中,受愚的不仅夏老师,连我等三人亦被愚弄,这曲兆奎端的心机险诈无比。」
鬼手金刚夏世平不禁面色微红,道:「在下不信曲兆奎有此胆量愚弄我等,是以寻思再三,才震破镖车一视究竟。」
蓝景德道:「曲兆奎言车内装的尽砖石。」
「正是。」夏世平点点头道:「但曲兆奎只是推测,并无肯定之言,在下也觉不无可疑,三位均知在下习性,决不冒失出手。」
蓝景德冷笑道:「这就是曲兆奎的厉害处,他移祸於天胜镖局,混淆我等视听,消除阻力,趁机追踪陆曼玲而去。」
夏世平道:「蓝老师之言虽不无道理,但我料曲兆奎绝不敢无中生有。」
蓝景德道:「敢情是夏老师瞧出蹊跷麽?」
夏世平突目注马铁翎道:「镖主现在房内麽?」
马铁翎冷冷答道:「镖主现在房内,但与你姓夏的何干?」
夏世平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道:「这不关你的事。」说着身形一闪,迅疾无比掠入房中而去。
三煞紧随夏世平进入,忽听马铁翎笑道:「自找苦吃,可怪不得老朽。」不禁心中一怔,但身已入内,不好返身询问。
※※※※※※※※※※※※※※※※※※※※※※※※※※※※※※※※※※※※※※
夏世平一踏入房内,抬目望去,不禁神色微变,只见两个老叟正在对奕,攻车跨马,一个少年侧坐上首旁观,似聚精会神,无视自己而来。方才夏世平、马铁翎激烈拚搏,换在常人,必骇然惶惊,举措不安,分明这三人是异常辣手人物。
夏世平一阵凛然之感泛袭心头,踌躇不前,回面望了三煞一眼。三煞也感觉屋内为一种肃杀气氛所笼罩,均凛然一皱眉头。突然左首灰衣老叟抬起面来,望着夏世平道:「是曲兆奎命阁下来向老汉劫取十车金珠麽?老朽虽非武林人物,但最喜爱结纳武林朋友,阁下如有急用,这十车金珠老汉一定慨赠,何必出手伤人。」语声苍老。
夏世平目光锐利,一望而知是普通常人,知已受曲兆奎之骗,立即抱拳微笑道:「老丈胆量过人,镇定如磐,实非常人可及,在下冒犯失礼,还望海涵。」说着转面向三煞道:「我等找曲兆奎问罪去,在下推测曲兆奎必仍在近处。」双肩微晃,凌空而起,迅若电射穿窗外出,三煞先后腾空纷纷穿窗疾杳。
马铁翎已走进房内,老叟道:「徐镖头伤势无碍麽?」
乾坤手马铁翎道:「伤势虽重,但内腑无碍,已敷上接骨金创圣药,调养数日当可复愈。」
老叟颔首道:「我等亦可在此徐州府耽住数日,趁机一游徐州名胜。」说着暗示一眼。
马铁翎会意尚有人在外窥视,不言而知是金轮追魂曲兆奎,忙笑道:「镖主宽仁,马某替徐镖头致谢了。」抱拳一揖而退出。
对坐老叟轩眉一笑道:「仲平兄,这徐州穷山恶水,有何游赏之地,反不如赶往扬州,领略十里珠帘,旖旎风光。」
那唤作仲平的老叟哈哈大笑道:「你一生足不出户,抱卷自娱想不到竟为书所误,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徐州好去处甚多,明早就领贤弟一游云龙山,包管贤弟乐而忘返咧。」说着口中吟哦出声:「云龙山下试春衣,放鹤亭前送落辉,一色杏花红十里,状元归去马如飞。」
此际屋面上正伏着金轮追魂曲兆奎,夏世平来后情形均落在他眼内,暗道:「看来自己亦受愚了,莫非马铁翎施展「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哼,我何不将马铁翎诱离,逼问便知。」
毒念甫落,忽觉一颗细沙击中鼻尖,痛彻心脾,不禁大惊,抬面凝望,只见距离二三十丈远近屋内,立着一条人影向自己招手,但听蚁语传声道:「曲老师,兄弟受了阴阳双绝孔元二位老师之托,请曲老师至燕子楼一见。」说时人已穿空飞起,疾如流星而去。
曲兆奎不禁一怔,暗道:「阴阳双绝亦赶来此地,莫非他们另有所见?」不遑多想,恃着一身惊人武功腾空而去。
※※※※※※※※※※※※※※※※※※※※※※※※※※※※※※※※※※※※※※
燕子楼为徐州流传古古的艳迹,座落徐州西关的西南城楼上。月色凄迷,星光闪烁。燕子楼朱阁半圯,断碣乱草间,虫声唧唧,城厢不时传来一声狗吠,瞩目四望,偌大的徐州城仅寥寥几点灯火,为一片沉寂所笼罩,显得异常荒凉。
忽地,两条黑影迅如电奔向燕子楼飞掠而至。前面一人落在燕子楼上即道:「元贤弟,我看此事大有蹊跷,那人说曲坛主约我等在燕子楼相候,却又诡秘行藏,不敢与我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