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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5章

花间浪子-第8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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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焕翔或可告之。」

    袭焕翔立时答道:「距寒舍十五里远近,有一神秘武林人物隐居,平日深居简出,外人不知,晚辈在五年前落藉於此,未及三月,即有一少年慕名来访,自称姓侯,却是神秘武林高人长子,胸中才学颇佳,谈古论今,武林典故,无不中肯他知晚辈出身来历。」说此略略一顿,又道:「此后频频来访,与晚辈颇为投契,有时显露一手半招武学,已臻化境,晚辈自愧不如。」

    长孙琰突出声道:「贤契可有回拜麽?」

    龚焕翔摇首道:「他从未启齿邀约晚辈,似有碍难之处,晚辈疑心他父子乃绿林剧盗,为掩人眼目计,在此广置田庄,晚辈亦不愿探入**,连累身家无辜。」

    长孙琰目露疑容道:「贤契只知如此麽?」

    龚焕翔道:「晚辈仅知如此。」神色真挚,不似作伪。

    陆曼玲道:「那侯姓少年就是今晚所见之人麽?」

    龚焕翔道:「正是。」陆曼玲面色微变。

    长孙琰目光望了龚焕翔一眼,道:「贤契将老化子等请入贵宅,就不惧他反颜成仇麽?」

    龚焕翔面色一红,乾咳了声道:「说实在话,晚辈同家师路经湖畔,目击老前辈等诸位陷入危境,原本不配多事,无奈家师故友情深,以箫声惊敌,事巳做出,骑虎难下,只有看事态发展如何?晚辈料他必不干休,因为陆姑娘剑上避毒珠是他┅┅」

    正说之间,忽见一个小厮持着一封信函快步走来,递与龚焕翔道;「侯相公有信请主人过目,下书人立候回命。」

    龚焕翔不禁一呆,忙抽出书信一阅,向玉箫真人笑道:「徒儿料他必不甘休,他邀徒儿与恩师去东山头晤面,说是有要事相商,并谓展天行与老龙神明晨必来侵袭,须慎防。」说着离座而起,接道:「徒儿意欲单独前往应约,听他有何话说,事实明白后,再作妥善安排。」

    玉箫真人略一沉吟道:「为师与你带来一场是非,於心何忍,也说不得不去一次,不过你须引神乞诸位暂住密室憩息。」

    长孙琰道:「为了老化子的事连累贤师徒大可不必,还是老化子与陆曼玲前往了断。」须胡无风自动,怒焰逼吐。

    玉箫真人微微一笑道:「神乞火爆的性情仍异当年一般,恃强逞性,於事何补,看来,贫道方才是多事了。」长孙琰被玉箫真人顶撞得哑口无言。

    龚焕翔随道:「请贺先生来。」一个小僮急奔出厅,领着一个身着蓝布长衫,气质文弱五旬老者走入。

    龚焕翔道:「贺先生请领长孙前辈诸位暂住密室。」

    老者闻言低应了一声是,向长孙琰长施一揖道:「老前辈请容在下带路。」说着即往厅外走去。

    玉箫真人与龚焕翔身形一闪,掠出厅外疾杳。长孙琰心中有受久摆布之感,不禁冷哼一声,但也无可奈何缓缓向驾姓老者身后走去。陆曼玲与奚凤啸并肩而行,她发觉奚凤啸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神意不属,似有所思,不禁低声道:「闵老师,对此事有何卓见,不知可否见告。」

    奚凤啸微笑道:「在下局外之人,实不能妄置一词。」其实他只觉玉箫真人与龚焕翔此举不无可疑,但又无法指出可疑之处,只觉心神怔忡不宁。

    陆曼玲暗道:「怎麽此人如此冷漠。」一赌气亦不愿再问。

    他们随着贺姓老者走入一间僻室,室中有通往地穴石阶,一行拾级而下。奚凤啸只觉石阶多达百馀阶,深入地腹,步一落实,进入一间石室。室内壁顶嵌着一颗核桃大小的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辉,映着室内景物清澈如画。

    室中为客厅摆设,古朴雅致,左右两门可通往邻室,只听贺姓老者道:「密室一连七间,寝具酒食一应俱全,请渚位略事休息,贺某告退。」长施一揖转身退出。

    贺姓老者甫一消失於门外,蓦闻贺姓老者发出一声惨厉嚎声,接着隆隆如雷,密室石门已闭上。长孙琰知己受愚,厉喝一声,双掌平胸推出,一片排空如潮罡力向石门推去。轰的一声巨震,石门不动不发毫。长孙琰被震得两臂双麻,目中怒焰如炽。

    突闻室外传来一阵长笑道:「力敌不如智取,老化子现在有何话说。」笑音语声发闷,显然为厚重石门挡住之故。

    长孙琰不禁目齿欲裂,听出言语声正是姓候小贼,激愤面色疾转黯然,长叹一声道:「老化子真不信牛鼻子与侯小贼沆瀣一气,但事实显然,传扬开去,武林中人都将笑我老化於有目如盲,谬托知己?」

    陆曼玲道:「伯父不可燥妄,事已如此,气又何用?」遂高声道:「阁下与玉箫真人勾结表里为奸,我等才误中暗算,有什麽得意?」

    室外立即应声道:「陆姑娘你错了,应该说玉箫真人龚焕翔中了在下调虎离山妙计。」陆曼玲闻言不禁望了长孙琰一眼。

    长孙琰厉喝道:「难道玉箫真人不会返转麽?」

    「诚如你所言,在下於龚焕迁来落藉之后,便已着手筹划,其家大半数仆佣均被在下网罗,是以事无巨细,均难逃在下耳目之下。」

    陆曼玲冷笑道:「阁下如此做法存心?莫非龚焕翔与阁下无形中曾结有宿怨?」

    室外侯姓少年朗声大笑道:「江湖之内,利害分明,道义二字已荡然无存,今日为友,明日为敌,屡见不鲜,最要紧的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奚凤啸闻言不由一凛,只觉人心奇险,防不胜防。

    陆曼玲道:「阁下目的无非志在取得碧虹剑,倘以武功论胜,则毫无怨尤,用此卑鄙手段,实令人齿冷。」

    朗笑声又起道:「兵不厌诈,姑娘何责人太甚?」

    陆曼玲幸幸然说道:「我看你怎样在我手中将碧虹剑取走,哼,只怕你是枉费心机。」

    「在下算无遗策,倒是姑娘如在梦中,在下方才在酒席中暗使了手脚,洒下一种药粉,药性缓和,如漏蚀石,在不知不觉中武功暂时丧失,九十日后才渐渐恢复,此药无毒,姑娘纵有避毒珠也无法察觉。」说着一顿,又道:「在下知姑娘心意,未等在下现身之前,将避毒珠毁去,依在下之劝,最好休生此念,风闻姑娘花容月貌,人间殊色,在下想欲人珠两得。」陆曼玲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星眸中射出两道怨毒神光,却被纱巾蒙蔽无法得见。

    风尘神乞长孙琰长叹一声逭:「老化子今朝阴沟里翻船,死也不瞑目。」说时已感体内真气不顺,四肢麻冷颤震。

    陆曼玲见状,即知老化子饮酒过多,药力比自己发作得快。再一掠四个女婢及一双彪形大汉,只觉他们已面无人色,呈献不支之状,不禁悠悠发出一声轻轻叹息。这叹息声凄侧幽怨,令人心酸泪下。陆曼玲目光掠向奚凤啸,只见他面色平静,似若无所事,不禁一怔道:「闵老师,你并无异样感觉麽?」

    奚凤啸冷冷答道:「姑娘不用担心在下,目前急需忖思逃出之策,如姑娘沦入魔掌,则不堪设想。」

    陆曼玲不由心中感动,凄然一笑道:「自古道色美非福,红颜薄命,故我以纱巾蒙面,但料不到┅┅」

    奚凤啸忙道:「姑娘,时刻无多,不妨用搜宫过穴,玉露归元之法,试解这慢形奇毒?」

    这时风尘神乞早巳跌坐於地,闭目行功,满面汗水,面色苍白如纸。四女婢两大汉一阵天晕地转,噗通倒地,其实他们药力并末发作,只是急怒攻心而已。奚凤啸道:「姑娘如急欲逃出,可试用碧虹剑能否穿透石壁。」

    陆曼玲暗觉甚有道理,颔首道:「不是闵老师一言点破,我险些忘怀了碧虹剑无坚不摧。」举剑平胸,猛提一口真气,贯输右臂。

    那知她不提真气还好,真力强提过猛,突然胸口气血逆窜,头目晕黑,真气一散,右臂不由自主地软垂落下。陆曼玲叹息一声道:「心馀力拙,为之奈何?」说着缓缓举剑向颈间刎去。

    奚凤啸见状大惊,右臂迅如电光石火探出一把抢下碧虹剑,道:「姑娘不可自寻短见,事还未至绝境,容在下筹一脱身之策。」

    陆曼玲摇首凄然答道:「闵老师,有一分希望我也不会自寻短见,与其身遭污辱偷生,宁可保全清白而死。」说着望了奚凤啸一眼,又道:「这柄碧虹剑就算赠与闵老师吧,闵老师如能脱身,请代我复仇,九泉之下也当感德。」

    奚凤啸道:「如不能逃出此宅,碧虹剑赠与在下又有何用?」

    陆曼玲道:「我料侯小贼必不杀你,以闵老师武功博杂精湛,碧虹虽暂为侯小贼所得,他日不难物归原主,只求闵老师不负重托才好。」

    奚凤啸忙道:「姑娘怎出此不祥之语,在下不信已濒临绝境。」陆曼玲忽响起一阵银铃娇笑声。

    奚凤啸不禁大愕,猜不出陆曼铃何故发笑。只见陆曼玲道:「闵老师可愿见见我庐山真面目麽?」不待奚凤啸回答,陆曼玲已伸手缓缓扯下蒙面纱巾。

    奚凤啸只觉眼前一亮,陆曼玲果是人间殊色,与何湘君一比,春花秋月,冷霜傲梅,五分轩轾。陆曼玲一张瓜子脸庞,娇嫩如脂,玫瑰泛靥,眉若春山,双瞳剪水,瑶鼻樱唇,瓠犀半露,齿若编贝,令人一见魂驰。只听陆曼玲道:「我长得美麽?」

    奚凤啸道:「姑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陆曼玲道:「闵老师见过比我长得更美的麽?」

    奚凤啸只觉甚难措词回答,略一沉忖:「在下认为皮相之美,无足轻重,重在内心。」

    陆曼玲剪水双瞳凝视在奚凤啸面上,久久不发一声,看不出她是喜,还是怒。半晌,陆曼玲轻叹一声道:「世上能有几人像闵老师这般想法,红颜天嫉,多才薄命,你我能相处一室,虽云风萍相聚,总有前缘。」说着盈盈拜了下去。

    奚凤啸忙闪开两步,道:「在下不敢当此重礼,姑娘吉人天相,当可转危为安。」

    陆曼玲道:「但愿如此,若有万一,闵老师仁厚君子,愿求千金一诺。」说罢又拜了下去。

    奚凤啸左手迅忙一探,搀住陆曼玲,答道:「在下应允就是,但碧虹剑在下不敢受。」

    陆曼玲道:「闵教师休小视我乃女流之辈,言出如山,决无反悔。」说时额角已见微汗。

    奚凤啸知行将发作,忙道:「姑娘可照在下搜宫过穴,玉器归元之法行功,至少也可遏制毒性发作一时。「他本满口京腔,一时心急,不自觉地说出川音。

    陆曼玲不由愕然张着双眼,诧道:「闵老师你为何口音已变,莫非你体内已感不适麽?」

    奚凤啸闻言知心急疏忽,为陆曼玲觉出有异。这时已感体内真气浮逆,遂即微笑说道:「姑娘猜得不差,在下已感体内有异,但口音变换却无关系。」伸手揭下面具。数月来奚凤啸气质已变,英姿飒爽,玉树临风,星目中有着令人不可抗拒吸引的神光。陆曼玲先是一怔,倏而露齿妩媚微笑,慢慢闭上双目,盘膝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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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听室外传来侯姓少年高声道:「陆姑娘,可曾仔细考虑了没有?」

    奚凤啸迅忙戴上面具,腾身掠在门前,冷笑道:「陆姑娘说要阁下进来当面一谈。」

    室外侯少年朗声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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