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8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突然,木盒内头颅竟自动缓缓离盒长起,虚空悬着静止不动。玉虎帮匪众均相顾失色,行发悚然,一股奇寒之气泛布全身。胡飞熊勃然色变,大喝道:「是何方高人故弄玄虚,请现身当面┅┅」那颗悬虚着头颅竟自动向胡飞熊面门飞去,势如电奔。
胡飞熊枉有一身惊人武功,竟避让不开,「啪」的一声,接着胡飞熊口中发出一声厉嚎。齐绍鸿首级与胡飞熊面门撞了─个正着,头颅落在席面,胡飞熊已是皮青鼻肿,眼中金星直冒。林树德五人料知有高人相助,不禁暗喜,情不由主地目光投在奚凤啸面上。
只见奚凤啸仍是怡然进食,根本不知道有这麽一回事。越是如此神情,越是可疑。一个王虎帮汉於,目光眯成一线,忽地哑口无声,双手箕张如钩,一式「草上惊蛇」飞扑了出去。势子比箭还疾,指力破空锐啸,朝奚凤啸两胁要害重穴戳而至。
那汉子十指堪触及奚凤啸两胁,只觉人影一闪,已无奚凤啸踪影,十指戳空,一个收势不住,撞向临窗─⌒方木板。只听轰一声大响,木板被挡穿一孔,那汉子身躯投向街心飞坠。林树德竟未瞧清奚凤啸如何闪避,只觉他身形一斜,竟换了一个座位,奇快绝伦。玉虎帮匪徒大怒,纷纷柔身进扑。
蓦闻胡飞熊铁青着脸走了过来,森冷目光打量了奚凤啸,抱拳沉声道:「兄台好一手诡绝神奇的武功,请将来历姓名告知,以免胡某失礼。」
奚凤啸冷冷答道:「你们两家之事,与在下何干?在下置身局外,两不相涉,无事生非,胡堂主请说出一个道理。」弦外之音,无异把木盒头颅自动飞起之事推得一乾二净。
胡飞熊闻言不禁一怔,楼面上食客自头颅悬空中,早惊得逃去一空,除了奚凤啸外还有何人。他认为是奚凤啸所为,冷笑道:「明人不做暗事,阁下如此岂是光明磊落行径。」说着一掌「回风舞柳」劈出。
掌式中暗含了擒拿手法,玄奥绝伦,出手快如电光石火,夹着一片阴柔如潮潜劲撞去。只听得一声刺耳厉啸腾起,林树德不禁大惊,这一声惨嚎把林树德等五人惊得胆战心寒,胡飞熊那一掌「回风舞柳」向奚凤啸打去,迅疾无伦劈了一个正着。
惨嚎声中,胡飞熊狂笑出口,只听一声冷笑道:「别得意过早,恐怕后悔莫及。」胡飞熊面色变化得甚快,由红转青,由青至白,色如死灰。
被掌力击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捧首盛装齐绍鸿首级木盒的瘦长汉子。瘦长汉子身形摇摇欲倾,面肤扭曲似不胜痛苦,嘴角溢出一丝黑血,彭的一声倒地气绝而死。玉虎帮匪均不由骇然变心,心神猛凛。奚凤啸不知用何巧妙身法,端坐在靠楼口一张座上,在场诸人均未发觉,亦未知他那借刀杀人的手法是如何施展的。
胡飞熊知遇上劲敌,面色森严,强笑一声道:「胡某此次认栽,阁下请示来历,山高水长,日后当再相见。」
奚凤啸朗声大笑道:「胡堂主你错了,在下无意涉身武林是非,亦无意与尊驾为难,尊驾既为武林知名人物,耳目定超逾泛泛之辈,难道不知另有其人。」
胡飞熊闻言不禁一怔,不知奚凤啸所说是真是假,如坠五里雾中,茫然不知所措。他手下均是江湖黑道高手,凶狠毒残,闻言认作奚凤啸轻功身法诡奇幻,武功却乎庸异常,故出此虚言恫吓之语,两名匪徒互望了一眼,身形倏地双双腾起,身化苍鹰攫兔之势,雷奔电击,往奚凤啸头顶扑下。
两匪徒距头顶未及一尺,忽听窗外一声冷笑,只见两点蓝芒激射飞入,似长有双翼之物,迅快绝伦更不带破风啸声。只听两声惨号凄厉腾起,一双匪徒「轰咚」坠下,楼面震撼,尘落如雨。奚凤啸长笑道:「我道如何?你自己不信怪得了谁?」
胡飞熊苦笑一声,掠至一匪徒尸体之前,审视是何暗器致命,伸手拨出一瞧,不禁面色苍白。奚凤啸认明胡飞熊手中之物,不禁骇然惊呼道:「铁蝙蝠。」一声呼叫,林树德等人也不禁大骇。只见奚凤啸离座而起,如矢离弦般掠出窗外。
奚凤啸施展「天龙八变」身法,疾翻在屋面上,目光扫向屋外,月色如洗,栉比连绵屋子上,静悄的并无半个人影,俯视街衢,人群如蚁,灯光如昼,暗道:「骊山鬼女姐妹显然未死,不知何人所救,她们与玉虎帮想必有因,试问胡飞熊或可找出一丝端倪。」
心念一动,疾回楼内,只见林树德五人仍在,胡飞熊一干匪徒已不知何在,弃尸三具狰狞恐怖,不言而知仓促遁去。林树德走向奚凤啸身前,一揖至地,面露感激之色道:「多蒙相助。」
奚凤啸微笑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乃我辈武林中人份所应为,却不料变生意外,这铁蝙蝠重现江湖,意味出武林中将起腥风血雨。」
林树德道:「阁下也不知此人来历麽?」
奚凤啸摇头道:「在下虽发觉窗外潜伏有人,但不知他就是目前震惊武林之铁蝙蝠主者,发出铁蝙蝠必非寻常,难道他与玉虎帮有什麽恩怨麽?」
林树德道:「风闻铁蝙蝠主者即为白阳图解宝钥得主,莫非为了避火毒珠┅┅」说此面现惊诧悲愤之容,目注在齐绍鸿首级上,接道:「避火珠乃展天行志在必得之物,如今齐贤弟身遭惨死,怀内宝珠亦告失踪┅┅」
奚风啸诧道:「齐二庄主既遭胡飞熊毒手,避火毒珠自然是他搜去无疑了。」
林树德苦笑道:「看来,他未必得手,否则心愿既达,大可不必对林某再来胁迫,更不能将谋死齐贤弟之事宣扬,这与展天行极其不利。」
奚凤啸微笑道:「林庄主之言固然有理,但在下看法又不尽相同,玉虎帮此举志在迷惑天下武林眼目,因为武林中人均持林庄主一般看法,诿祸巧妙,庄主亦成为众矢之的。」他说明脑中萦念着一个问题深感困惑。他疑心打出铁蝙蝠之人并非骊山二女,那展天行或是那蒙面老者,只觉内中情形愈来愈错综复杂,百思莫得其中一丝端倪,遂决心查个水落石出。
林树德闻言面色大变,张口欲言,却见奚凤啸叹息一声道:「依在下之见,林庄主不如避地迁居,免罹无妄之祸。」
只见林树德目中神光如炽,满脸通红道:「拜弟惨死,此仇不相戴天,林某与展天行誓不两立。」
奚凤啸知不可再劝,微笑道:「林庄主自有主张,在下不便多言,请问玉虎帮鲁南分堂设在何处,可否赐告?」
林树德道:「在此镇东南方向约莫三十里有一乱石岗,鲁南分堂即设在此,阁下┅┅」
语尚未了,奚凤啸略一抱拳,笑道:「多谢见告。」说时身形一幌,穿窗出外,往对街屋面落下,往东南方向奔去。
※※※※※※※※※※※※※※※※※※※※※※※※※※※※※※※※※※※※※※
奚凤啸一阵疾奔,片刻之间已出得十馀里外,沿途岗峦起伏,深棘莽林,人烟绝迹,显得异常凄清荒凉。突然,随着劲烈晚风送来一阵奔马蹄声,不禁一怔,暗道:「这蹄声匆急,必是玉虎帮匪徒所乘。」心念一动,疾循声扑去。
一片莽莽深林中,隐隐现出一骑一人,伏鞍控辔疾驰。奚凤啸施展上乘轻功暗暗尾缀着。越过两座矮山峦,凄冷月色笼罩着一片疏落的梨林,林景如烟,掩映着一幢巨宅,只见那骑快马向巨宅奔去。马行如飞,霎那间已穿越那片梨林,奚凤啸身影如烟疾射入骑下,紧贴着马腹。
只觉马身一震,停在巨宅门前,马上人一跃下骑,迳直向内进入,轻轻一击掌,夜空中响起一声脆音。奚凤啸藏身马腹下,偷窥那骑上人一张本来阴惨惨面孔在月色映照下愈显得森厉骇人。突从宅屋暗影中掠出一双迅快人影,骑上人竟迎着两人而去。
奚凤啸竟趁此际,沉身地面飕起窜出,一式「鲤鱼跃波」翻至巨门上一块朽旧剥落「进士第」横匾上隐藏。那匹坐骑惊得马首昂扬,四蹄搅动,希聿聿发出一声惊嘶。骑上人陡然回面低喝道:「畜生,还不住嘴,鬼叫什麽?」用手一招,那马匹似具有灵性,奔至骑上人身旁。
一双飞快的人影迎着骑上人低声商量了数句,立即转向飞奔离去,骑上人拉着马匹行入巨宅。那幢巨屋,一盏灯火,幽暗阴森,似是无人居住,荒废已久的凶宅,如今竟沦为盗薮。奚凤啸存身在匾内自问该不该进入宅中一探究竟,暗忖道:「此人面相凶恶,决非什麽好路道,这幢巨宅似是绿林巨寇坐地分赃之处,倘与五虎帮并无连,岂非因循误事。」
他有心离去却又不舍,正踌躇难定之际,蓦闻一阵零乱如雷蹄声传来,只见一串人骑从梨林中穿出抵宅前。来人正是玉虎帮鲁南分堂主胡飞熊等人,胡飞熊一跃下骑,凝目望了望巨宅一瞥道:「帮主行动真是神鬼莫测,离京来鲁隐密异常,不是方才信符传令命我等来此候他共商大计,胡某还在鼓中,看来帮主尚未抵此,我等且入内静候。」
留下两人在宅外巡护,率领着众人迈入门中。宅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见五指,一股霉朽气味直冲入鼻,宅内不时悠悠飘起阵阵冷风,风势轻悄,拂触人身,只感奇寒澈骨,毛发皆竖。胡飞熊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凛意,忙从怀中取出夜行火摺,迈入厅中「卡啦」扇出一道火焰。
火亮甫一长,突被一股阴风吹熄,胡飞熊知事有蹊跷,不禁大凛,低喝道:「什麽人故弄玄虚。」岑寂似水,─无回音。
胡飞熊只觉发竖笔立,壮着胆再扇起火摺。这一次居然被他扇燃,一道熊熊火焰升起,大厅顿时一明,胡飞熊抬目望去,不禁骇然色变,倒退了一步,道:「你┅┅你┅┅你是何人?」原来厅内一张紫檀木八仙桌面上首端坐着一黑衣老叟,脸覆一尊青面獠牙鬼彀面具。
大厅四角分立十六个惨白鬼脸黑衣人,枯直僵立,狰狞恐怖,如非他们目中神光森锐如电,几疑阎罗殿中泥塑鬼判。突闻一阵吱吱响声,大厅扇形长门竟自动封合关上,胡飞熊等人不禁骇得脸色宛如死灰,冷汗直冒。啪的一声,胡飞熊手中的松油火摺坠在地面,火焰却旺燃起来,映得全厅大放光明。
只听上座鬼脸老者响起一声阴侧侧笑声道:「胡飞熊,你既入我门中,怎麽不屈膝叁拜。」语音森冷如冰,入耳神颤。
此刻胡飞熊已知此人并非善与之辈,自悔行事草率,未经事先采探,就冒昧进入宅内,如今身陷龙潭虎穴,恐不能全身而退。不禁把心一横,放声大笑道:「朋友,胡某闯荡江湖数十年,不知经历多少风浪,装鬼骇人,岂是吓得住胡某的。」
鬼脸老者沉声一笑道:「胡飞熊,老夫居此宅中垂七十年之久,从未有人妄自进来,你可算是绝无仅有的胆大妄为之辈,老夫钦佩你有此豪气胆量,所以饶你一死,你犹敢在老夫面前逞强吗?」
胡飞熊冷笑道:「明人不做暗事,阁下有什麽话只管说,何必装神扮鬼。」他猛然悟出乃是上座鬼脸老者矫命诱他来此,玉虎帮信符怎能到得老者手中?这道理委实不可理解,倘信符被窃系何等重大之事,那有自己不知之理。
鬼脸老者仰面发出宏烈怪笑,声震屋瓦,半晌笑定,沉声喝道:「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