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8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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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日来奚凤啸已复昔日蓬头跣足,面色腊黄的小厮,一股挺秀气质隐约显出,他不知何湘君赐服的乃是武林中罕求珍药「雪叁丹」功能易骨换胎,起死回生,但知珍贵异常,所以起下图报之念,闻言忙答道:「凤啸承姑娘再生之德,如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恐人微力薄,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何湘君笑道:「客栈一幕,惊走老贼,足见你才智过人,可托重任,从今晚起,我每日以两个时辰教你武功心法,以你的博闻强记,禀赋之高,不难速成,其造诣之高低,端视个人临敌经验及智慧,却非我所能预料。」
「第二章」红颜相托春意融融
又是五六天过去──阳光熙和,春风如吟,龙泉驿外新柳枝嫩绿转浓,清新悦耳。奚风啸在驿道上飘洒缓步向龙泉驿走去,数天来龙泉驿风云华集,黑白两道群雄来往歇了,将这龙泉驿平添了不少繁荣。他穿了一袭半新旧淡白长衫,踱向驿街上一家最大茶馆「会宾楼」。
这时,会宾茶楼已上了九成座,喧哔嘈杂,盈盈贯耳,奚凤啸择一空座坐下,店伙随即送上茶点。面对紧邻奚风啸座头上正坐着两个武林人物,一个是面色红润,浓眉大眼,狮鼻海口老者,颔下长着一副浓须,气度肃穆。
另一个是年约四旬上下,玉面微须,身着一件白衣长衫,丰神俊逸的中年文士,手掌莹洁如玉,他那右手竟多出一个小指,奚凤啸不禁注目了两眼。只听那面色红润老者微那了声道:「数十年来平静己久的江湖又起轩然大波,芮弟弟,你此来作何看法?」
中年文士微笑道:」这场武林风波,必有玄虚,其中内情似乎大违常理,小弟至今尚理解不透。」
老者愕然答道:「内情竟如此复杂麽?愚兄还看不出,老弟明辩慎思,心智过人,料事如神,愚兄久所钦佩,能否见告一二?」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道:「其中存疑,不过是小弟个人想法,不足采信,姜兄姑妄听之。」
「最重要的是黄河二霸身内确否有「白阳图解宝钥」,据郑嵩燕坚称二霸他发现之前已丧命在骑上,致命暗器为两只蝙蝠,如所言属实,「白阳图解」已为杀害二霸之人取去,郑嵩燕从死者身上取下暗器未免多此一举。」
姜姓老者笑道:「当时郑嵩燕不知有白阳图解之事?」
中年文士星目一瞪,道:「就是他不知白阳图解,二霸之死与他风马牛不相关,何必惹火烧身。」
姜姓老者不禁一怔道:「芮老弟,你是说郑嵩燕早知内情,为主谋正凶。「
中年文士点点头道:「小弟看法如此?」
「那是说白阳图解宝钥在郑嵩燕手中了。」
「未必,螳螂捕蝉在前,安知黄雀在后。」
姜姓老者恍然大悟,抚须微笑道:「是极,是极,老弟一言,愚兄茅塞顿开。」
中年文士又道:「当晚郑嵩燕在吟诗楼大张盛宴风熄灯妯,一双铁蝙蝠为人劫走,本属移祸他人之举,劫走铁蝙蝠之人却未料到为他带来─场杀身大祸,郑嵩燕此举委实太过毒绝。」
姜姓老者道:「劫走铁蝙蝠的人可就是赤手屠龙何昆仑之女麽?唉,何昆仑一代怪杰,生性冷僻,落落寡合,相投知友在武林中寥寥无几,落得个死因不明,其女又讳莫如深,拒人千里,愚兄纵欲略尽心力,亦无从着手。」
中年文士神色黯然道:「小弟亦有同感,是以小弟欲查出何昆仑之女生死下落,以全武林道义。」话声微微一顿道:「其次小弟总觉得老龙神来得太快了,上官相夙称阎王贴子,凶狠狡辣,岂料强中还有强中手,竟胆敢假其赤龙令驱敌。」
姜姓老者颔首道:「现在为老弟一语点破,愚兄巳恍然明白,老龙神如非与郑嵩燕沆瀣一气,怎能来得如此快法,幸亏尚有强手,使之功亏一篑。」话声一顿,又道:「芮老弟,龙泉驿之事已然告一段落,看来何昆仑之女已安然逃走,你我是否须┅┅」
不待他说无,中年文士已接道:「当然,你我还须为武林维护正义,白阳图解万不能沦入妖邪手中,据小弟所知,白阳图解藏处有三,一为北城,一为雁荡,另─为嘉兴南湖。你我正好结伴作大江南北之游,定能遇上何昆仑之女,暗中助力如何?」
姜姓老开眉笑道:「正合愚兄之意,风闻老龙神上官相及南天三燕已分途北,你我立即起程。」说着两人已立起,丢下银两,联袂走去。
奚风啸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后,暗道:「何姑娘托我与她寻获「白阳图解宝钥」,我何不遵中年文士所说三处「白阳图解」藏处一行,或能发现宝钥为何人所得。」他越想越对,遂盘算先往何处。
他幼遭孤露,寄人篱下,养成逆来顺受,沉默持重个生,凡事不徐不缓,谋定而动,总觉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不宜急求切,遂在茶楼中,一面进食一面细心思忖。奚凤啸忽见驿街上一个年约二旬上下英气逼人的少年匆匆走入店内。
这时茶楼内座无虚席,这少年一踏入店内靠近奚风啸桌沿一站,剑眉猛然上剔,目光如电横扫四座一周后,面色突变得有点急躁,竟立在该处久久不移。奚凤啸望了那少年一眼,抱拳笑道:「兄台不妨同席而坐,在下就要离去了。」
那少年闻言转眼逊笑道:「尊驾盛意心领,不过┅┅」说时,稍一沉吟,颔首道:「坐坐也好,兄弟因事耽误,竟错过一个约会,其实也无何紧要。」
奚凤啸哦了一声道:「原来兄台有约会在此,但不知尊友是谁?或许尚未到来。」
少年笑道:「一位是兄弟恩师姜兆南,另一位师叔芮宝麟。」
奚凤啸不禁一惊道:「兄台恩师可是誉满武林之锦山逸叟麽?另一位当是太白棋圣,兄台尊姓大名可否赐告?」
少年微笑道:「兄弟名叫周锦涛,尊驾亦请转告。」
奚凤啸道:「不敢,在下奚凤啸,据在下所知,令师等已离去了。」
周锦涛不禁一呆,道:「奚兄可知家师何去?」
奚凤啸微微一笑道:「令师就坐在邻席,在下亦未留意,临去之际,只隐约听得结伴作大江南北之游,藉资寻觅白阳图解。」
周锦涛闻言黯然,有顷慨叹道:「兄弟一步之差,竟错过大好增长见识机会。」
奚风啸诧道:「令师等离去才不久,未必不能赶上。」
周锦涛摇首笑道:「家师脚程极快,又不知往何方而去,怎追得上他们。」
奚凤啸黯然,有顷,缓缓立起,抱拳笑道:「与周兄把晤,如坐春风,竟是一见投缘,本欲与周兄长相请益,无奈在下需北上燕京探望一位近亲┅┅」
周锦涛不待他说完,立接口笑道:「兄弟亦欲北上正心中发愁途中无伴,奚兄倘不嫌弃,你我正好结伴同行。」
奚凤啸大喜,立即允诺,两人同至街肆买了几身换洗衣服及两口趁手兵刃,即时上道。途中非一日,那日薄暮,奚周两人已自赶至川鄂交界傍长江天险三峡不远小镇集,投入一家客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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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两人倦极欲眠,倒在榻上朦胧睡去,忽听邻室起了嘤嘤啜泣声,哀怨悱侧,令人心酸,另有一个苍老叹息声。周锦涛不禁翻身下榻,道:「这哭声似有冤抑,兄弟非要问明不可。」随即击掌。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步履声,一个店伙推门探首而入,轻声道:「爷台有事吩咐?」
周锦涛道:「邻室哭声凄楚却是为何?」
店伙面色一变,道:「爷台明晨还要上路,不管闲事为妙。」
周锦涛剑眉一剔,伸手一把扣住店伙,喝道:「你说是不说?」
店伙痛得满面发青,颤声说道:「事不关小店而起,爷台何不当面问明。」
周锦涛想了也对,鼻中怒哼一声,放了店伙,一步跨出门外,眼前人影一晃,横掌踏步,沉声道:「就凭你这小辈也敢寻事生非麽?」奚凤啸亦随着周锦涛跨出房门,见状恐周锦涛不防遭害,疾伸两指由周锦涛胁下飞去,一式「画龙点睛」朝大汉掌心戳去。
大汉武功不弱,见指势如电,忙撤臂后跃七尺,目中凶不暴射,狞笑道:「你们居然胆子不小,竟敢与孔大爷伸手为敌。」
周锦涛大喝道:「朋友,你我素不相识,何故无端生非。」
黑衣大汉冷冷一笑道:「你是明知故问。」说时一掌「横断云山」劈出一股如山劲风,掌势未至,潜功已自逼入。周锦涛冷笑一声,右掌一弧严胸推出,掌力立接,轰然巨震,两人一分疾合,抡掌互相进攻,兔起鹤落,激斗狂烈。
奚凤啸知周锦涛为锦山逸叟与姜兆南入室弟子,武功极高,制胜大汉绰绰有馀,立即往邻室走去进入邻室,只见一个少女坐在床沿哭泣,榻上仰睡着一老叟用白布裹札头面,只露出双睛,白布上溢出鲜红血迹。那少女哭得双眼如桃子般,红肿异常,一见奚风啸入内,不禁目露惊骇之色,跃身而起,横剑以待。
奚凤啸忙道:「姑娘别怕,在下并非歹人,只问姑娘何事哭泣,需否在下相助?」
榻上老叟黯弱叹息道:「老朽途中因多管闲事,杀巫山绿林盗魁董弼手下三人,但挡不住他们人多势众,老朽护着弱女冲出重围,落荒而逃,老朽亦身受重伤,逃来此处,不料竟遭上本地恶霸孔虎他乃董弼爪牙,欲胁迫弱女为妾,立即报与董弼,弱女为此痛哭。」
奚风啸怒道:「在下之友正与孔虎拚斗,谅孔虎不难授首。」
老者摇首苦笑道:「未必如老弟说得那麽容易,孔虎已通知董弼,转眼即将赶到,常言强龙不压地下蛇,何况董弼与老龙神上官相互通声气,声势浩大,老弟德意可感┅┅」
忽闻门外喝叱声大作,强风啸耳,知匪徒援尹赶至。奚凤啸忙道:「姑娘请栓上房门,在下驱敌后即来。」一跃而出,即见四个黑衣大汉与孔虎合击周锦涛一人。
周锦涛一口铁剑纵横如飞,寒光电奔,力拒五匪仅可自保。奚风啸未与人动手过,心内不免有凛栗之感,从肩上撤出长剑一式「分水刺犀」挥去,刺向一名匪徒胸后。剑在中途,店外忽闪进一人,身法逾电,冷笑一声,右掌劈出一股强风。
那人手法迅快奇奥,一掌劈出立即翻腕变式「金豹露爪」,五指向奚凤啸胸前攫去,指风锐啸,势如雷奔。奚凤啸临敌经验奇乏,本应毙在那人掌下,幸他脑中所记武学博杂奇诡,忙身形一躺,横身左臂迅如电光石火探出,五指─曲一弹挥向那人右脚「期门」大穴。此为武当镇山绝招「手挥飞鸿」,玄奥莫测,竟被奚凤啸危慌之际施展露出。
那人惊噫一声,撤招飘后五尺,沉声道「你是武当门人。」
奚风啸闷声不答,踏步欺身,左掌以少林达摩掌法攻出一式「五岳朝元」,右掌铁剑挥出一式昆仑镇山剑法「三环套月」。一掌一剑均是震惊武林绝学,但在奚凤啸手中使出竟走了样,满不是那一回事。那人嘿嘿出声冷笑道:「原来你这小辈不知在何处偷学了几手招式,非驴非马,在董某面前混充字号,罪无可恕,还不束手待缚。」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