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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

花间浪子-第8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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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洪钧老脸不由一红,道:「白阳图解宝钥与老朽关系甚大,方才吟诗楼上狂风吹熄灯烛,郑嵩燕掌中之物乃姑娘取得,是以断言姑娘必知真情,故有此一问。」

    何湘君眼皮微抬,目中两道神光如挟霜刃,道:「丁老师目光居然如此锐利,请问我在郑嵩燕掌中取走何物?」天杀星丁洪钧不过是凭空意断,何尝目击,料不到姑娘有此一问,不禁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童彪突厉喝道:「丁堂主,空言无益,不给这贱婢一点颜色瞧瞧,不知我等厉害。」话尚未落音,何湘君电闪欺身,右掌迅如电光石火拍出。「叭」的一声,童彪啊哟出口,左颊挨了一下重的,齿血进出,直打得童彪虎眼冒金星,奇痛澈骨。

    童彪厉喝道:「贱婢找死。」双掌抡攻猛举,掌势仅及半途,潜力已自逼人。

    何湘君银铃娇笑一声,右掌一式「飞絮拂云」挥出。一击之中竟包含了无数神奇变化,指劲掌影攻向童彪意想不到方位。童彪不禁一凛,疾退两步,双掌飞撤。何湘君忽的翻腕一式「懒龙舒爪」向童彪右腕扣去,玄奥绝伦,去势如电。

    童彪只觉得何湘君武功高出自己太多,不禁大惊,自己无可再避,右腕一沉,刁起两指,出式「玄鸟划沙」硬接姑娘来招,指风锐啸划空,力可断碑裂石。这时丁洪钧及童彪亦双双夹击而至,掌势刚猛辛辣,均是致命招式。

    丁洪钧暗道:「这贱婢随行四人为何一个未见,定是派遣外出,稍时返转加入拚搏,自己三人处势更危。」心存速战速决之心,掌法愈使愈厉,掌风如雷。何湘君目蕴怒,脸罩严霜,玉掌连挥快攻,招式之奇,武林罕睹。

    奚凤啸自言自语道:「何姑娘武学精奇绝伦,前所未见。」

    崔星五闻言大奇道:「你会武功?」

    奚凤啸摇首低声答道:「不会,但久住庞府武林世家,耳濡目染之下,自信不致失眼。」

    原来奚风啸聪颖已极,过目不忘,庞府为武林世家,拚搏寻仇之事难免,他藏在暗处旁观,年久日深,他脑中已记忆甚多惊人武学神髓,但苦於无法施展。此刻,何湘君所施展的武功无不精妙绝伦,其间的变化委实玄奥,但都深映在脑中紧记不忘。

    崔星五望了奚风啸一眼,取出一卷「内功简要秘谱」,笑笑道:「我看你定然深爱习武,苦於难投明师而已,尤其方才何姑娘赐服一粒灵丹对练武大有裨益,这册「内功简要秘谱」乃习武入门,你研读日后习武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奚风啸大喜道谢,接过妥置怀中。

    忽听何湘君一声大叱,天杀手丁洪钧疾地飘开丈外,一手护着右胁,目吐凶光道:「今日身受姑娘一掌之赐,他日青山不改必加倍偿还。」

    夺命双判亦跃出圈外狞声一笑,同着丁洪钧转身疾奔而去。何湘君目送着三条即将远去消逝的身影,徐徐出声长叹,那叹息声侧人心弦,似冤抑难伸,摧肝断肠,令人不由泪下沾襟。崔星五等人掠出,趋往何湘君之前,只见何湘君目中满含泪水。

    奚凤啸暗暗诧异忖道:「怎麽何姑娘哭了,难道她有什麽伤心事?」情不自禁问道:「姑娘为何落泪?」崔星五四人大吃一惊,面色大变,他们都知这话深遭何湘君之怒,奚凤啸虽不死也要重伤。

    哪知大出他们预料之外,何湘君凄然一笑道:「人都有痛苦的一面,你不是也有麽?」奚风啸默然垂首。

    崔星五等人大诧道:「咱们姑娘竟改了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的性情,未尝不是好事。」

    何湘君目注奚风啸道:「你不回去了麽?」

    奚凤啸摇首道:「寄人篱下终非了局,此去拜祭先人芦墓之后当另谋营生。」

    何湘君取出一锭十两纹银,笑道:「微薄之赠,可作小本营生,你去吧。」

    奚凤啸连连推辞道:「小的不敢接受姑娘重赐。」

    崔星五大喝道:「还不收下谢过姑娘,姑娘言出如山,决无收回之理。」

    奚凤啸不禁一怔,双手接过,拜谢道:「凤啸日后若有寸进,当结草衔环。」抬首一瞧,何湘君及崔星五等人巳然身影俱杳,不由感触万千,怅然片刻,踽踽走去,身形渐杳失在夜色苍茫中┅┅

    ※※※※※※※※※※※※※※※※※※※※※※※※※※※※※※※※※※※※※※

    他身形甫自消失,星光闪烁下突如风电射奔来三条身影,只听一声惊噫,三人猛然顿住。来人正是南天三燕郑嵩燕、高俊保、庞镇寰三人。只听郑嵩燕道:「此处草木新断,不久之前有人在此激搏过。」蹲身凝视,鼻中冷哼出声道:「尘土上印有纤纤足印,必是那吟诗楼所见之美绝人寰少女。」

    庞镇寰忽乾咳一声道:「郑兄,小弟有话要言明。」

    郑嵩燕皱眉答道:「庞兄有话,小弟洗耳恭听。」

    庞镇寰望望高俊保一眼,道:「小弟两人万里而末,拜望郑兄,本应把晤欢娱,快慰平生,无奈变生枝节,黄河二霸之死,小弟二人虽不欲卷入是非中而不可得,就应同仇敌忾才是。」郑嵩燕面上一红,道:「理该如此,不然南天三燕威名荡然无存。」

    庞镇寰道:「说得极是,但我等三人应推心置腹才是。」

    郑嵩燕怒道:「小弟还有什麽藏私不让二位知道?」

    庞镇寰淡淡一笑道:「白阳图解宝钥郑兄未在二霸尸体中觅得麽?」

    郑嵩燕心头怒火高涌,冷笑道:「二位兄台就在身旁,难道有目如盲麽?」

    高俊保见他们二人有变脸动手之意,忙笑道:「此事真像如何,总有水落石出之时,方才吟诗楼上风熄灯烛,郑兄被人夺取铁蝙蝠,可察觉谁人所为?」

    郑嵩燕冷笑道:「如非无天星夺命双判,必是那少女,除此以外并无他人。」他长叹一声道:「老龙神上官相三日必来,小弟势孤力薄,明晨立即派遣庄丁邀约友人相助,迟则不及。」

    蓦地──高俊保突发出一声闷哼,面色苍白如纸,汗珠豆大涌出,身形摇摇欲倾。庞镇寰二人不禁大惊失色,凝目望去,只见高俊保右臂插着一支泛出蓝光寒电长针。郑嵩燕一见此针,认出来历,目中射出骇悸光芒,高声道:「龙影针。」

    远处突风中送来一个阴寒澈骨语声道:「不错,正是龙影针。」一具瘦长身影,冉冉在草树郁密中踱了出来。月夜星光之下,只见是一瘦骨嶙峋,身穿黑色长衫六旬开外老者,两腮外张,额骨高耸,钩鼻孤挺,鹰眼开阉之下射出一线慑人寒芒,左肩挺插着一支不知名的外门兵刃。

    郑嵩燕身形退了半步,沉声问道:「尊驾可就是黄河水道雄主老龙神上官相麽?」

    老者阴阴一笑道:「不错。」

    郑嵩燕心神微凛道:「上官老师,你护身二霸又非我等所害,为何施展龙影针猝袭高贤弟?」

    老龙神上官相目中凶光暴射,喉中发出扰人心魄的长笑道:「不管是否你等南天三燕所害,最初目击者却是你们,你等三人岂可置身事外,非助老夫查出真凶不可?」话声略顿,又冷笑道:「高俊保来西川途中曾杀死老夫手下,应得之咎,何谓暗算。」

    高俊保此时已拨下龙影针,以自制灵药敷服,闻言大喝道:「上官相,你我各以本身武功拚个高下再出狂言不迟。」

    老龙神哈哈大笑道:「你等三人,如不应允相助老夫,难脱重嫌,自有找你等晦气之人,还用得着老夫出手麽?如今西川已成是非漩涡,天下英雄纷至沓来,南天三燕名头不过尔尔,不可自视过高。」话落两臂一抖,拨身三丈高下,一个悬空斜射电飞而去,身影转瞬俱杳。南天三燕相顾黯然苦笑,跺足奔空离去。

    ※※※※※※※※※※※※※※※※※※※※※※※※※※※※※※※※※※※※※※

    龙泉驿距成都之南二十里,纵横十字街衢市面并不很冷落,行人丛中现出一个面目森冷中年人,朝东街首一家源远客栈走去。这人在客栈门前一顿身,冷峻目光朝两面飞快望了一眼,一溜烟似地飞掠入门,直奔后院。后院是一列三间厢房,雕花长窗,糊以宣纸,房外廊下扫得一尘不染,置有高架水仙朱兰盆景,沁人清香阵阵袭入鼻中。廊下是一方麻石井及一堵高墙,显得十分幽静。

    那中年汉子疾趋入院走在门前,伸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屋内应了一个娇甜语声道:「崔老师麽?姑娘睡着啦,如非急事,请暂缓禀告姑娘。」

    崔星五皱眉道:「剑阁太极双环刘文杰已绝足江湖,如今又在成都出现,只身单骑似向龙泉驿而来,此人再出江湖决非无因,只身前来龙泉驿更不单纯,莫非他巳查明姑娘隐迹在此,是以崔某赶来祟明姑娘。」

    内屋忽然传出何湘君浯声道:「春梅,你与谁说话?」

    「是崔星五老师。」

    「唤他进来。」房门忽开一线,探出一个头梳双髻,眼珠灵活的青衣丫环,低声道:「姑娘唤你进去,这两日姑娘似乎精神困倦,喜怒无常,崔老师,你得当心点。」疾缩入内。

    崔星五沉声道:「知道了。」身形一侧,闪入门中,穿过正室,踏入内房。

    只见何湘君拥被侧身睡在榻上,道:「崔星五,你有急事禀明我麽?」崔星五垂手禀明太极双环刘文杰正赶来龙泉驿途中。

    何湘君神情似乎一惊,推被一跃下榻,道:「刘文杰外貌忠厚,其实内心奸狡毒辣,与先父面和心违,他此来未必敢对我不利,但他乃卓负盛然武林前辈人物,所到之处,引人注目。他身后必暗随武林妖邪,不可不防,崔星五,你传命下去严密戒备。」崔星五垂手应诺转身疾奔出外。

    何湘君取出一面菱镜放在桌上,面对坐下,春梅走了过来,替何湘君梳理云发。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何湘君盈盈起立,艳光照人,在帐钩上取下一柄形式苍古斑剥绿鞘的长剑塞在被中,自己则正襟危坐於榻上。突然,只听得一阵急促敲门响声,何湘君以目示意春梅前去开门。

    春梅镇静了一下心神,走在门首拨栓启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团花纤锦青缎长衫,貌相儒雅,五官停匀,面肤白晰,三绺长须的五旬开外的老者,春梅睫毛霎了一霎,娇笑道:「刘老爷子怎知我家姑娘住在此处?」

    太极双环刘文杰微笑道:「一年不见,春梅出落得愈发标致了,你家姑娘呢?」

    春梅面色一红,道:「刘老爷取笑,我家姑娘现在内室,容婢子察报。」

    刘文杰道:「不用了,老朽自去入见。」身形一迈,迳往内室走去。

    只见何湘君端坐榻上,见他入来盈盈起立福了一福,道:「刘叔父,恕侄女孝服在身,不能全礼。」

    刘文杰目露悯恻之色道:「贤侄女,老朽自闻得令尊去世,痛失知己,彻夜难以安眠,屈指算来已有一年了,武林传说令尊久病不起,但目下闻得贤侄女露面西川,是以老朽感觉令尊死因并非如传言所说,特来寻觅贤侄女相助一臂之力。」

    何湘君凄然一笑道:「刘叔父盛情心领,但侄女自身之事应自己了结,不敢有劳叔父。」

    刘文杰,暗道:「好刁钻的丫头,恐怕由不得你了。」但他城府深沉,喜怒不形如色,遂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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