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7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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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徐徐说道:「丁天仁,你不用问老夫是什么人,因为你是老夫从某处救出来的,你不用问老夫为什么救你,你只要记着老夫说的话就好,从现在起,你不可再叫丁天仁,老夫已经给你易了容,想一个什么名字都好,因为只有这样才可免杀身之祸,好了,老夫话已说完,你自己多保重。」说完正待转身。
丁天仁叫道:「老丈请留步。」
黑袍人住足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丁天仁问道:「在下两兄弟,不知现在那里?」
黑袍人沉声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丁天仁道:「他们是我兄弟,是不是被人囚禁起来了?」
黑袍人不耐的道:「老夫说过他们不会有事,就是不会有事,你目前千万不可去找他们。」
丁天仁伸手一摸,大哥送给自己的紫虹剑不见了,忍不住道:「我的剑呢?」
黑袍人「唉」了一声道:「你身上的东西,自然被人搜去了,老夫能把你救出来,已是花了好大的力气,你身上的东西,已被搜走,老夫也无能为力了,老夫真的要走了,但愿你记着老夫的话,方可保住性命,好自为之。」
说完身形闪动,一下掠了出去,立即隐没不见!丁天仁觉得疑信参半,说不出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竭力思索着过去一两天之内的事,只觉头脑一片混乱,几乎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心头更觉奇怪,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这种情形呢?哦,可能是被人下了蒙汗药,还没有十分清醒。
他仔细看了四周景物,已可确定这里是一座荒废的破庙,殿宇还算完好,只是久无香火,到处都是瓦砾。他缓缓走出殿堂,眼看今夜月色甚好,清光皎洁,使人有清新之感,这就缓步走下几级石阶,就在石阶上坐了下来,双手抱头,慢慢的想起来了。
自己三人走出山区,找到一处茅屋,那小姑娘红儿,她奶奶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迷药高手温九姑,她以易云英威胁自己,要小红点了自己三处穴道……就是她在自己身上下了迷药,无怪头脑昏昏的。如此看来,方才黑袍人说的话似乎可信,他是从温九姑手中把自己救出来的。他要自己不可再用丁天仁的名字,还给自己易了容,这是为什么呢?哦,不知他给自己易的容,变成怎样一个人?
他还说自己不可去找他们,金兰是自己的口盟兄弟,他有危难,自己断无坐视之理,易云英乃是自己云妹,师叔临行前托付自己的,自己更不能不管,何况她又是女的,一念及此,心头不觉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伸手往怀中一摸,取出几张摺叠的纸来,心中觉得奇怪,打开一瞧,竟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就是无能师叔送给自己的手抄点穴法,居然没有被他们搜去。
哦,上面还附了一张小纸条,凝足目力看去,纸条上有两行字,写着:「此是昔年五行门截经手法,失传已久,如已练会宜毁去,不可放在身边。」
这字条和两百银票大概是黑袍人留给目己的了,看来他果然是一片好心。正在思忖之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嘻的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在想心上人,想得这么出神?」
丁天仁急忙站起身,霍地回过身去,喝道:「什么人?」
只见从暗处走出一个缩着头的瘦小人影,笑道:「小兄弟,是我,假道士。」
他正是非道非俗的邛崃石破衣,丁天仁看到他,心中不觉一喜,在自己一筹莫展之际,忽然遇上熟人,就会使人精神一振,连忙抱抱拳,惊喜的道:「石道长,是你。」
石破衣走到他身边,偏着头在他脸上一阵扫量,点点头道:「这老小子一手易容术真还不赖。」
丁天仁问道:「道长怎么知道的?」
石破衣耸耸肩笑道:「我假道士一路找你们来的,自然都看到了,怎么会不知道?」
丁天仁心中一喜,忙道:「石道长,你既然知道,我两个兄弟现在那里,是不是还被他们囚禁着,道长带我专,设法把他们救出来才好。」
石破衣连连摇头道:「小兄弟,你不用急,急也没用,那老小子不是说过,他们不会有事的吗?」
丁天仁道:「但……」
石破衣不让他说下去,就拦着道:「小兄弟,你稍安毋躁,这档子事,目前还是刚起头呢,你两个兄弟,不过是许多失踪的人中之一,他们绝不会有事的。」
丁天仁问道:「目前既然有许多人失踪,他们连我两个兄弟都不肯放过,怎么会放过我的呢?」
石破衣似笑非笑,摇摇头道:「他们并没有放过你,只是那老小子冒着天大的风险偷偷把你救出来的,所以要给你脸上易了容,而且还挟着你奔行了上百里路,远离他们范围才放下你来的,害得我假道士也遮遮掩掩的跟着他跑了这许多路。」
丁天仁道:「他为什么要救我呢?」
石破衣双手一摊,说道:「这个除了他自己,我怎么会知道?」
丁天仁道:「那么道长一定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石破衣道:「他用黑布蒙着脸,我如何看得出来?」
丁天仁又道:「但我两个兄弟被他门囚禁着,为什么不能去把他门救出来呢?」
「唉。」石破衣道:「小兄弟,你应该相信我假道士,他们没事的,老实说,失踪的人中,都比你两个兄弟重要得多,目前都只好往由他们去。」
丁天仁道:「那为什么呢?」
「兹事体大。」石破衣续道:「目前一个也不能救出来,原因是……目前还查不出他们的目的,和幕后人物究竟是谁?我一路跟下来,也是如此,怎知今晚……哈,我假道士从没如此胆颤心惊过。」
丁天仁好奇的问道:「道长看到了什么?」
石破衣道:「一个人。」
丁天仁道:「这人很可怕吗?」
石破衣道:「可怕极了,但这人依然不是他们的正主儿。」
丁天仁问道:「这人究竟长得如何可怕呢?」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以为他长相可怕吗?,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此人是昔年江湖上极其可怕的大魔头,但他竟然还不是正主,由此推想,这幕后正主,岂不更可怕了?」
丁天仁追问道:「道长说的这大魔头究竟是什么人呢?」
「不能说。」石破衣微微摇头道:「小兄弟知道得越少越好,哈,眼下还是先谈谈你的事。」
丁天仁道:「我?」
「不错。」石破衣道:「如今江湖上大乱已经开始,你小兄弟除了会使一招剑法之外,还有几手截经手法,本身武功,却差得很,但你将来的任务却又十分艰巨,这就是非常伤脑筋之事。」
丁天仁道:「在下将来有什么任务?」
石破衣道:「现在还言之过早,唉,我一时也和你说不清,方才我一路上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丁天仁看他说话吞吞吐吐,有些话又含糊其词,心中大感不快,说道:「道长有什么办法?」
石破衣道:「我假道士虽然比不上你大哥,但目前已经远水救不了近火,也只好将就将就了。」
丁天仁道:「道长,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请你不要打哑谜了好吗?」
石破衣两颗小眼一瞪,说道:「我假道士几时和你打哑谜了?」
丁天仁道:「道长说的话,在下一句也听不懂,难道不是打哑谜吗?」
石破衣哑然失笑道:「不是,因为我底下的话还没说出来,我是说,一时之间只怕找不到你大哥。」
丁天仁道:「我大哥说,要去长白,行止无定,自然找不到他了。」
「这就是了。」石破衣道:「如果能够找到你大哥,有他调教你,那就最好了,如今远水救不了近火,小兄弟只好先跟我假道士练上几天了。」
丁天仁道:「道长要在下跟你练武?」
石破衣道:「怎么?你不愿意?」
丁天仁道:「在下是峨嵋门下,已经有师傅了。」
石破衣耸耸肩,嘻的笑道:「傻小子,谁要你拜师了?」接着又道:「这里地方偏僻,没人会来,后进正好还有两间破屋子可蔽风雨,咱们就在这里住几天再走,来,咱们到后进去打扫打扫。」
说完,兴冲冲的拉着丁天仁往里就走。转过神龛,就是后进,一个小天井,三间矮小的平屋,中间一问,本来是起居室,还有一张板桌,左右两个房间,已是空洞洞的一无所有。
石破衣耸着肩回头笑道:「这里真是不错,没有傢具,打扫起来也简单多了。」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黎明,石破衣研了一大把松枝,扎成一个大扫把,两人把三间屋里的灰尘,瓦砾打扫乾净。丁天仁直起腰,笑道:「道长打扫得这么乾净,好像要在这里长住下去。」
石破衣笑道:「要住在这里打扫得乾净些,看起来也清爽得多了。」接着又道:「好了,咱们忙了一个早晨,现在该吃早餐了。」
丁天仁道:「这里……」
石破衣一摆手道:「别说话,本真人已遣六丁六甲去镇上买吃的东西了,你这时候走出去,可在神龛前面的石案右首,把一包东西拿进来就好,但却不可出声。」
丁天仁看他说得不像有假,依言走出前进,果然看到神龛前面的石案右首放着一大包东西,这就双手捧着回到后进。
石破衣已经坐在石阶上含笑道:「你看,假道士的法术还不错吧?」
说着一乎接过,打了开来,里面有半支鹹酥鸡、酱牛肉、椒盐徘骨、和二十几个馒头。丁天仁笑道:「方才丁甲神告诉在下,说附近镇店上买不到吃的东西,这些是昨夜在一处大户人家的厨房里弄来的。」
石破衣嘻的笑道:「小兄弟怎么知道的?」
丁天仁道:「这些东西明明是道长昨晚来的时候。就带来了,放在石案上的。」
「果然瞒不过你。」
石破衣呵呵笑道:「昨晚就是在他们厨房里顺手拿来的,为了一缸酒,差点就追不上那老小子,嘻嘻,差幸那老小子裹挟着一个你,咱们才算扯直。」
丁天仁问道:「道长,那缸酒呢?」
石破衣笑道:「就放在神龛里,你出去拿这包东西的时候,我也把酒缸捧进来了。」
转身从身后取出一大缸酒来,说道:「那老魔头只有一点好处,和假道士一样嗜酒如命,所以他门厨房隔壁的柴房里,堆了二三十缸二十年陈年老酒,可惜路大远了,这缸已经只剩了半缸,真想等这缸喝完了,再去弄他一缸来。」
丁天仁道:「道长不是说那大魔头很可怕吗?」
石破衣拿起酒缸、凑着咀咕咕的喝了几口,放下酒缸说道:「岂止那老魔头可怕,那里高手如云,少说也有一二十个江湖上名列一等一的高手,要去偷缸酒,真和赌命差不多。」
他看丁天仁只是说话,没有开动,又道:「你怎么还不开动,咱们时光宝贵,吃完早餐,就该上课了。」
说完,取起一块酱牛肉,往口中送去,丁天仁也就拿起馒头吃了起来。
石破衣等他吃毕,从大袖中取出一截竹筒,说道:「你不会喝酒,吃了馒头,总要喝口水吧,把竹筒拿去,出庙门,朝右走没多远,就有一条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