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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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憨立即又说:「这次妖道飞拂真人等人,依然由绝壑中攀绳而上,但等了一两个时辰,仍未见张道天派人接应。妖道心中不禁有些怀疑,立即率众,迳奔寨门,一问守寨头目,才知张道天已被帮主姊姊,剑劈厅前。妖道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见人就杀,如非大家都在黑坛厅上,不知要有多少弟兄遭殃。」
蓝天丽凤听罢,凤目一扫众人,忿然说:「我想这其中,定然还有其他同谋之人。」说着一顿,急问宋大憨:「杞猴孙无端,押在什麽地方?」
宋大憨立即说:「就在寨门旁边一间石室内。」
蓝天丽凤急忙又对众人说:「事不宜迟,否则同谋之人,必然闻风逃跑了。」话声甫落,身形已在数丈以外,当先向着黑旗分寨驰去。
卫天麟、李沛然等,俱都纷纷纵身紧跟蓝天丽凤身后。就在众人尽展轻功,电掣飞驰之际,远处传来一声长啸,飞驰中的卫天麟心中一动,一声暴喝,双掌闪电击地,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继而,双袖一掠,尽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身形如烟,宛如殒星泻地,迳向峰下泻去。
蓝天丽凤骤然一惊,疾声高呼:「弟弟,什麽事?等一等┅┅」话声未落,身形闪电横掠,紧跟天麟之后,疾驰而去。
三堂四坛,宋氏兄妹,俱都大吃一惊,折身紧跟,宛如电射。凄厉怪啸,依然响彻云霄,震撼全峰。这时,由第四绝峰上,闪电泻下数道人影,个个身形如烟,快速惊人。卫天麟腾身纵上厅脊,继而一跃,升空数丈,双袖疾掠,直向二三两峰之间,电射驰去。飞驰中目中馀光一扫,只见蓝天丽凤方自总坛右壁墙上泻下。
三堂四坛,宋氏兄妹,疾纵如飞,还没越过堡后那片松林。卫天麟,飞越二三两峰之间,看到矮松怪石中有不少弟兄,正在伸拳,踢腿,挺肚皮,极像穴道刚刚自动解开,活动一下麻木的筋骨。布置在峰间的明桩暗卡,看到划过面前,如夜空流星似的亮影,知是卫天麟,俱都发出一声欢呼,就像久因沙场上的战士,望到了救兵。
这时,日落西山,暮色低垂,峰下绝壑间,已没入黑暗里。卫天麟身形微动,迳向山区深处奔去。飞驰中,一个意念闪电掠过他的心头──大厅横梁上的那张纸柬,究竟是谁钉上去的?莫非是苓姑娘?心念间,远处隐约传来阵阵轰轰隆隆的巨瀑声。
卫天麟心中一动,暗说,莫非此地距那道绝壑不远?何不过去看看?於是,折身循声,直向发着隆隆瀑声之处驰去。飞驰纵跃中,他仍想着方才的问题──是谁冒疤面人的名字,将那张纸柬钉在大厅上。这时,他决心去试探一下苓姑娘,否则,这将永远是个谜。因此,身形骤然加快,宛如电掣风飘,已进入浓雾弥漫的黑暗里。但他却不知道,在他的身后远处,正跟着一个身法轻灵的影子,两只如寒星的眼睛,正紧盯着他的行踪。
卫天麟一心想着如何进入黑旗坛的步骤,加之那道青色影子,又距离极远,是以没有注意。渐渐,隆声震耳,云雾渐重,卫天麟极尽目力,也难看出五丈以外。几个飘掠之后,转过一座削壁峰角,果是那道宽广绝壑。再往前驰,怪石如林,水流甚急,晶亮如银的浪花,冲击近丈,此起彼落,叹为观止,恍如雷鸣的水声,轰轰隆隆,震耳欲聋。
卫天麟看后,剑眉一皱,但他依然沿着壑边,踏着怪石,向前疾进,起落之间,竟有不少击射空中的水滴,洒落他的身上。怪。这些水点,落在天麟的身上,宛如雨点打在荷叶上,变成无数亮晶晶的明珠,纷纷滚落地上。天麟心中一喜,又发现身上宝衫的一项功用──入水不浸。
再往前驰,绝壑渐窄,山势渐高,愈来愈险峻。低头看看脚下,漆黑一片,只听到激流的水声。仰首观天,乌云遮顶,连个星星也看不清楚。片刻之后,来至一片萝酿腿结的绝壑,卫天麟立即纵跃上攀,攀至一半,蓦见左侧数丈外,有一条垂直而下的粗酿。
卫天麟心中一动,立即攀了过去,果然是由峰上垂下来的那条蛟绳,伸手用力拉了几下,牢固无比。於是,一提真气,揉身上升,奇快如飞。眨眼之间,已立身在第二株斜松上。脚下白云飘浮,一片云海,无边无际,日间在崖上隐约看到的那座矮峰,已完全被白云掩没了。
天上碧空如洗,皎月中天,光华似水。仰看崖顶,尚有数十丈,但已听到峰上阵阵如诉的松涛声。卫天麟看了这幅大自然的美景,心胸豁然舒畅,顿有脱尘之感。停留一会儿,继续上升,瞬时已达崖边,登上崖边,即是那座松竹杂林。
卫天麟不敢久停,立即飘身深入林中。林内漆黑,霉气冲鼻,於是迅速由腰间取出白绫绸包,穿上黑衫,戴上面具,身如幽灵般,一直向前飘去。刚刚掠至林边,深草中,突然立起两个黑衣劲装大汉,两人同时暴喝一声:「什麽人?」暴喝甫落,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已至面门。
卫天麟心头一惊,想不到此处已经布有暗桩。於是,微一闪身,羽箭擦身而过。这时,两个暗桩大汉,已看清面前的黑影是谁,立即丢弓弃箭,转身疾逃,同时两人高声狂喊:「疤面┅┅」以下的话尚未出口,黑影如电一闪,已点上两个大汉的黑憩穴。扑通,两个大汉一声不吭,卧地睡着了。
这时,数声暴喝,人影闪动,又有五个黑衣大汉,各亮兵刃,向着疤面人,飞扑而来。依样黑影如烟,出手如电,几个旋身,五个黑衣劲装大汉,俱都丢刀弃鞭,翻身栽倒,熟睡在地。疤面人不敢久停,展开轻功,迳向黑坛分寨奔去。
眨眼之间,已至寨墙外面,在这短短的一段距离当中,竟遇到四组暗哨之多。由於疤面人身形如烟,出手奇快,各组暗哨还没看清疤面人的面目,便被点了黑憩穴。是以,分寨墙上,依然安静如常,丝毫不似外面情形。
疤面人登上寨墙,仍以绝快手法点倒两名暗哨,直达灯火辉煌的大厅。宋大憨、宋芙苓,和几个黑坛香主,正在大厅上。疤面人一声不响,闪电扑进大厅,立展幻影身法,满厅尽是宽大黑影。顿时,暴喝娇叱,闷哼连声,扑通扑通,几个香主尽皆睡在地上。
宋芙苓左拍右击,玉掌翻飞,只是击不到满厅飘忽的影子。宋大憨暴喝连声,足踢拳打,只闹了个手忙脚乱,头晕目眩。蓦地,风声骤失,黑影尽敛,宋大憨定睛一看,全身一连打了几个冷战。宋芙苓见面前立着的竟是疤面人,心中惊喜交集,不禁凤目蕴泪。
宋大憨一定神,立即笑了,胸脯依然挺得极高。因为,他想到今日午前,疤面人在留柬上曾说过向他挑战之事已不再过问,加之疤面人又是妹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毫无所惧。疤面人卓立厅上,两眼冷冷望着宋氏兄妹
第十六章】林中侠影
宋芙苓慢步走至疤面人身前,恭谨行礼,颤声说:「不知恩公驾临,请恕未曾远迎之罪。」疤面人不言不语,依然屹立原地。
宋大憨既不肃容,也不行礼,面含微笑,挺着个大肚皮,看来仍极神气。宋芙苓心思细腻,已看出疤面人表情有些不对,立即颤声问:「恩公入夜前来,不知对晚辈有何教言?」
疤面人沉声冷冷地问:「苓姑娘,今日午前总坛议事厅上的纸柬,可是你自己所为?」
宋芙苓全身一颤,立即垂首说:「是的,因为恩公曾说要来大荆山,但至今未见前来,三堂五坛以及所有香主,多存轻视,一致认为恩公已不敢前来践约。晚辈心中不服,久想警告他们一次,但苦无机会,恰巧今晨返山,看到他们帮中重要首领俱在较技场,叁观一位卫小侠与人比武,是以,晚辈也挤在帮众人群之中看了一阵。后来,张道天抗命,被丽凤姊姊剑劈当场,晚辈见机会难得,立即回室换上早已备妥的黑衫面具,提笔写了那张纸柬┅┅」
疤面人未待宋芙苓说完,立即插嘴问:「你说的各大门派,秘密选拨高手,企图协力消灭蓝凤帮,这话可是事实?」
宋芙苓立即肃客说:「句句是实。」疤面人听得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似是无话可说。宋大憨听得惊急万分,疤面人不问挑战之事,原来是妹妹的意见,因此,只急得眨眼咧嘴,冷汗沁出,两条小腿直打哆嗦。
宋芙苓指着倒地热睡的几个香主,恭声说,「请恩公出手解开他们几人的穴道吧。」
疤面人微微一笑,说:「让他们睡一会儿罢,半个时辰之后,他们自会醒来。」说着一顿,望了宋大憨一眼,似乎有意打趣这位憨哥,於是,冷冷一笑问:「宋大侠一向可好?」
宋大憨全身一战,立即乾声咳嗽一声,龇牙一笑,连声说:「托福,托福。还好,还好。」
疤面人强忍笑意,慢条斯理地说:「看今夜月色如此皎洁,明日定是一个好天气,在下想就较技场与蓝凤帮了却去年那段过节,在下想在开始前,先与宋大侠了却挑战比武的事,不知宋大侠意下如何?」宋大憨傻了。
苓姑娘立即恭身说:「晚辈已代恩公留柬,声言已不再追究挑战之事,如明日恩公定要与家兄比武,今日留柬之事,显然是假,岂不影响恩公的声誉?」
宋大憨立即连点大头,极端虔诚地说:「有理,有理,声誉乃人之第二生命,尤其吾辈武林侠义人物,最重信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尚望阁下慎重三思才好。」
宋英苓见宋大憨在如此紧要关头,尚有心情背诵父亲平素对人的谈词,只气得娇躯微抖,杏目圆睁。疤面人微微一笑,正待说什麽。突然,风声飒然,人影闪动,蓝天丽凤正由对面房上飞驰而来,一个纵身,已扑上大厅台阶。
宋大憨看了精神大振,宛如来了救星。苓姑娘粉面微变,心情紊乱,不知如何应付。疤面人愣了,蓝天丽凤佯装神色惶急,状甚紧张,一见厅内立着的疤面人,立即焦急地大声说:「麟弟弟,你跑到哪里去了,让姊姊找得好苦。」疤面人完全呆了,宋氏兄妹更是如置身云雾中。
人影一闪,蓝天丽凤已至疤面人身前,就乘这一呆之际,出手如电,沙的一声,一张人皮面具已捏在蓝天丽凤的纤手里。卫天麟再想阻止,已来不及了。蓝天丽凤立即娇声佯嗔说:「还不把黑衫快些脱下来?」
继而望着发呆的宋芙苓,急声说;「妹妹快去阻止他们进来,这件事,务必保守秘密。」宋芙苓一定神,轻声应是,纵身飞出厅外。
宋大憨一声惊喜大叫,伸臂抱住刚刚脱下宽大黑衫的卫天麟,高声嚷着说:「疤面人原来是公子老弟,你可把我的胆子吓破了。」
蓝天丽凤柳眉一竖,佯怒嗔声说:「小声,站远些。」说话之间,出手如电,纤指已点向宋大憨的肚脐。
宋大憨大惊失色,疾松双手,闪身暴退。卫天麟忍不住笑了。宋大憨立在一丈以外,一眨鹅卵眼,满不高兴地说:「帮主姊姊,何必如此情急,我宋大憨又不是千金大闺女,抱抱公子老弟,又有何关系。」蓝天丽凤粉面倏然通红,一声娇叱,疾伸纤指,又要向宋大憨扑去。
宋大憨一看苗头不对,哈哈一笑,身形一闪已飞至屏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