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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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囚居三年,外界事物毫无所闻,三年期限一满,他就找上高阳派总坛,一心一意打听白眉叟下落,与外界毫无接触,他怎知这段渊源。当下独臂风云丐目视桑禄冷笑道:「牛鼻子,你说话须说个清楚明白,如敢戏弄化子,到时,你也难逃掌下之厄。」
桑禄面色镇静,微微一笑道:「你可知赵大侠是你丐门四长老的泰山岳父,两位姑娘亦是四长老的未婚妻室麽?」一言方出,两女羞红过耳,急垂螓首。
桑禄喝道:「贫道问你这三年被禁囚室内,帮中一应大小事情,你都知晓?」独臂风云丐瞠目不能出声。跟着桑禄又是一声冷笑道:「丐门四长老已然亡故,他留下的一面「紫铜神龙狮虎令」,经丐门三位长老交付一人执掌,那人是不是算得丐门四长老?你且说说看?」
独臂风云丐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眼内金星直冒,暗说:「不妙,这牛鼻子的话显然是实,以下犯上的罪名叫化子已是背定了,这却怎麽是好?」
脑中忽转一念头:「此时不好认错,免得将后不能推脱。」眼珠一转,猛然发出一声狂笑道:「化子岂是你能蒙得住的,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本门帮规只认令符不认人,话要说转来,化子找的不是你们,找的是樊老鬼。」说时两臂骨节一阵比剥乱响,话音一落,忽地腾身而起,蓦地一掉首,化作「苍鹰攫免」,五指暴伸如钩,流星飞矢般向白眉叟樊少川扑去。
指风锐利,破空生啸,威力无伦。独臂风云丐这一猝然伸手,全力施为,任谁均难避了开去。白眉叟樊少川见独臂风云丐凌空扑击,来势如雷,心知无可畏缩,满嘴钢牙一咬两掌猛推,一式「大嵩阳九手」中绝招「托梁换柱」打出。
掌力尚未发出,忽见独臂风云丐闷哼了一声,一条身子如断线风筝般直掉了出去,叭哒一声,跌在厅外半融雪地上久久不起。厅中诸人见状均为之一怔,这突如奇来的变化,有点茫然。微风飒然,厅中人影一闪,只见一老叟,穿窜而入,胸前长须飘拂,行云流水般步向独臂风云丐身前。
原来独臂风云丐凌空下击时,只觉一股无形潜力向自己前逼来,这股反震潜力奇猛,胸臂等处如中万斤重锤,真气一散,登时身不由主地往外摔了出去,坠在雪融了的泞泥地上。但感遍身虚软乏力,喉头发甜,一口伤血几乎喷出口去,他强行抓压住不使喷出,闭眼调息,把被震散的气血后归原行经络。
片刻,他只觉气力已复睁眼一瞧,面前赫然显露一人影,彷佛甚熟。循着这双眼望去瞧去,不由驻然色变,面容惨白,挺身长跪在那老叟身前,道:「弟子,锡寿叁见苍长老,弟子如有不法之处,叩请以帮规治罪。」
那老叟正是九指神丐苍玺,苍玺面色深沉,拂须冷笑了声道:「不敢,你现在是风云人物,老朽焉可妄言你身犯何罪。」独臂风云丐脸容更形惨白了,额角的汗洋洋而出,惶恐不则一声。
厅中诸人已知那老叟是何人了,苍玺来过赵府,严福一眼便瞧出,立时趋步来在苍玺身前,施礼说道:「苍长老久未得见,你老人家可好?家主人渴欲一见,想念不已。」
苍玺点头微笑道:「你家主人途中频传侠踪,老朽几番寻觅,屡屡扑空,是否你主人已返?」
严福垂手答道:「尚未返转。」苍玺点点头,又别面怪视独臂风云丐,欲待斥责。
这时,索命八掌桑禄如风趋前,抱拳微笑:「苍长老,贫道阳山金真观桑禄,久仰清范,只恨无缘瞻仰,今日得见,果然泰山北斗。」
九指神丐苍玺微笑道:「桑观主,你太谦虚了,叫老朽如何承受。」
桑禄望了独臂风云丐一眼,笑道:「这位苗老师与贫道等了无仇隙,只因双方都是倔强成性,互生口角,极不相容,贫道等也有不是,望苍长老斥责为幸。」独臂风云丐听在耳中,甚是感动。
苍玺不为已甚,落得望风收帆,向独臂风云丐沉喝道:「起来,还不谢过桑观主。」
独臂风云丐立起,脸上真情激动,桑禄还怕他脸上下不去,拉着白眉叟走了过去申致歉意。大厅盛宴摆下,炊金馔玉,觥筹交错。席间九指神丐苍玺询问谢云岳来踪去迹,诸人均语焉不详,仅就所知的吐露无遗。苍玺将各人的话综合起来,略经思索,已知**,摇头呼嘘道:「老朽这位拜弟艺绝天人,武林奇材,但水满则溢,材高天嫉。」说着冷电双目凝视了江瑶红,罗湘梅一根。
两女不由玉靥鲜红,娇羞无地自容。只见苍玺又长叹了一声,道:「情之一字,不知葬送了多少有为男女,须知老朽这位拜弟虽嫉恶如仇,却宅心忠厚,老朽敢保证他并非到处萍水留情,见异思迁之人只是不得已而出之,诚有难言的苦衷,双方总该互信互谅为是。」皆因苍玺瞧出两女亦是锺爱谢云岳,暗中用言语点破两女,今后不要为些许误会,致来爱侣劳燕分飞。
此刻,九指神丐苍玺又朗声大笑道:「八臂金钢宇文雷雄才大略,八步赶蝉皇甫嵩阴险诡诈,半半叟狠毒无比,这三人岂能如此容易稍息野心,恐怕武林来日大难,有增无减。」
言在此处,忽听窗外传来阴侧侧语声道:「不错,你猜准了。」九指神丐苍玺声方入耳,原式不动,离座飞起,向窗外扑去。
独臂风云丐等人也如矢离弦,纷纷随着窜出窗外,那里有半个人影。春寒料峭,寒气泛骨,光秃秃的树枝才萌出星星丝芽,在风中摇瑟起舞。苍玺心惊暗中来人身法绝快,疑讶不止。突然独臂风云丐冷哼一声,只见他闪电转身,独臂一扬,一线黑丝电芒星射,由掌心激飞而出,向大厅檐下打去。只听一声凄厉惨嗥入耳,檐间忽然坠而下一条身影,叭哒摔在泥泞中,泥浆迸射。那人两手掩着左眼,只在泥地翻滚,痛极嗥叫,手指隙缝中不断渗出黑紫血液。
独臂风云丐冷笑一声道:「つ〕螅懈依创讼盅郏馍呶舱胱涛妒呛贸⒌镊幔俊�
那人似是痛极难熬,自知万无幸理,忽地起身跃起,用仅剩的只服狞视了独臂风云丐一眼,怒吼一声,举起右掌望自己天灵盖击下。岂知独臂风云丐如风闪电而至,五指幕伸,将那人右腕扣住,沉喝道:「朋友,你要死不难,化子还有话要问,据实答覆,化子必成全你。」
那人方才已剧毒攻心,痛极神昏,方决心自戕,以求解脱,如今被扣住腕脉,酸筋噬骨,纵是铁打铜浇的汉子,也承受不住,只嗥叫得一声,便昏死过去。独臂风云丐啐了一口痰,狠狠骂道:「这麽不经事的废物,令人惹厌。」言犹未了,那人喉头一声痰响,气绝死去。
九指神丐苍玺见独臂风云丐又妄用蛇尾针,不由暗中浓皱眉梢,沉喝道:「锡寿,发话的早就远扬了,你这是怎麽的?」
独臂风云丐闻言,不由得着双眼发怔,心说道:「当着这多人面前,头栽大啦,正主儿早跑了,我怎向无用小辈发什麽横。」想着,望了尸体一眼。
突然间,十丈远外,寒塘之畔,一株腿柯奇松之上哈哈大笑道:「老化子你又猜错了,老夫并未远去,只是缺了一条臂膀,化子找错了对头冤家,毒债毒还,每门中几曾放过了谁?」苍玺眼中奇光猛射,旋身扬掌打出一招。
狂风卷云,轰地一声,那株合抱腿松树身震得连晃,松针溅射飘洒如雨,树上却不见有半个人影坠下。苍玺满头发须根根就立,正欲作势扑出之势,树下又是冷笑声起,道:「我老人家开杀戒之日,还有三天期满,苍玺,我老人家四徒被你打成断臂折腿,如今顺便悄个信给你,我老人家在湖北云梦山红旗总坛等你了却这件仇债,否则的话,你那丐帮,即将尸横狼籍,休怪我老人家心狠恶毒。」这语声随着砭骨寒风入耳,阴森慑人,惊心动魄。
苍玺猛喝道:「你究竟是谁?」
「长白魔尊者。」
苍玺等勃然变色,冷笑道:「好,老化子半月内,准去云梦山讨教。」
只听魔尊者发出刺耳冷笑道:「丐帮人物景是守信重诺,我老人便去云梦山相候,最好多带点徒子徒孙前来送死。」话音方落,寒塘之内,一条白色人影,冲霄而起,飞快绝伦。
独臂风云丐大喝一声,身影电扑而出,五支精钢如戟的手指,直朝白色人影身后抓去。魔尊老的功力超凡绝尘,身影快得出奇,岂能让独臂风云叟抓着,白袖向后一拍,身形斜掠云飞而杳。独臂风云丐蓦感五指被魔尊者反拍袖风逼压奇痛欲折,慌不迭地撤臂,身形猛往下坠,踉跄数步方始定住,一张黄脸羞得赤红如血。
这时,苍玺双眼只凝着蓝天丽日,飘浮白云出神,面上虽瞧不出异样神色,但众人却忖出他腹内愁思沉重,皆是一声不发。苍玺双目望着江瑶红、罗湘梅两女说道:「老朽有句言语,望两位姑娘不要见怪,老朽拜弟谢云岳倜傥英俊,不世奇才,难怪两位姑娘情有独锺┅┅」
两女不禁羞红双靥,低垂粉颈,只听苍玺又道:「只怕你们之间还有一段纠缠,只因谢云岳与贵派金顶上人门下瞅玉修结有怨隙,金顶上人最是护犊,对你们之事不无阻难,不过事在人为,千万不可意气用事,望两位姑娘善体老朽话意,你们先赶赴武当找他。」
当下江瑶红,罗湘梅,及索命八掌桑禄三人齐赴武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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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正照,晨风生寒。二月仲春,武当山桃杏缤纷,垂杨摇絮,绵亘平峰则密树森罗,蓊葱蔽日叁天,两凌峰绝壑,犹层冰积雪,真春风云不变也。山中道观胪列,金碧辉煌,掩映异杉古柏之中,诚天真之奥区,玄门胜地。春风啸掠,一轮红日甫平树稍,在那展旗峰下,紫霄宫前禹迹池畔,负手凝立着一个银须飘拂鹤颜清瘦道人,眉梢紧蹩,面色带有重忧,双目里视池中浮萍。身后分立两个大人小童,眉清目秀,手中各捧一柄斑剥苍古长剑。
蓦地,四山钟声响亮,回荡互应,响彻云空,那道长猛然仰面,星目中突现逼人神光。钟声悠扬中,忽传出了一声长啸,展旗峰上一条身影电泻而下,疾如鹰隼般落在紫霄宫侧面石蹬道上,只两三个起落,毫无声息地定身在池畔道者右侧。
只见来人是一位面黄微髯的道人,躬身稽首说道:「掌门人为何轻离天柱峰琼台观重地,来在紫霄宫?」
那鹤颜清皤老道鼻中沉哼一声,道:「静明,为何说话如此轻率,事关武当盛衰祸福,我已搬请两位久避尘世的三位本门师叔,分镇琼台观、太和宫、金顶玄武殿。」
静明真人眉动色喜道:「有他三位老人家出来相助,本门高枕无忧也。」
掌门人面色一沉,道:「你说得如此容易,一个逍遥客已难应付,何况他邀来北冥魔教三怪,更有你招来乾坤手雷啸天等人,本门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方寸警钟响起,莫非逍遥客等这快就来了麽?」
静明真人面色微微一红,垂手说道:「警钟初出之处,是在迎恩宫,与逍遥客来途有殊,本门近年来,第三代弟子下山行道,树立强敌不少,大概另有其人。」
此鹤颜清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