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14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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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桑鸠婆手拄桑木杖,尖声道,“老婆子的乙木门,不在八大门派之中,今天这档事,老婆子要说句公道话,君山大会之后,玄阴教在青螺山庄晚宴时下了迷药,大家都昏迷过去,大厅下沉,没有被迷翻的只有老婆子和五山派五位山主等寥寥几人,先由黑衣十八骑奉夏非幻之命入厅搬运被迷的人,被咱们敌住,后来你镇九宏和阮掌门人,铁三姑等人由屏后冲出加入战团,幸经咱们全面迎战,夏非幻眼看无法取胜,突然熄去厅上灯火,命大家退走,这位阮小兄弟乃是阮掌门人的哲嗣,他是化鹤道长的记名弟子,也只有他一人能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腹石窟中看得清景物,迅速把阮掌门人等四位留下,又蒙黄姑娘慨赐解药,才解去身中迷药,这一段经过,千真万确……”
祝逢春道:“就算你说的不假,大厅上与会的人全都被迷药迷昏过去,何以诸位能够不被迷翻呢?”
“问得好。”桑鸠婆道:“老婆子和五山山主,都吃过一枚阮小兄弟从白鹤峰带来的朱果,百日之内,不惧迷毒,自然没有被迷翻了,当时故意昏倒在地,只是为了查究竟谁是幕后主使人?因此老婆子觉得诸位已被玄阴教迷昏过去的人,忽然在这里出现,而且又颠倒是非,其中不无可疑……”
镇九宏喝道:“桑婆子,你胡说八道,说完了吗?”
桑鸠婆呷呷笑道:“镇九宏,你最好给老婆子闭上嘴,不然老婆子倒怀疑你是玄阴教一伙的了。”
商桐君忽然双手一摇,说道:“镇兄暂且忍耐,兄弟想问桑婆婆。”一面抬目问道:“桑婆婆,不知你怀疑什么?”
桑鸠婆道:“老婆子只是在想,凡是已被玄阴教迷翻过去的人,夏非幻绝不会轻易把诸位放出来,否则她不用费这大的劲,在酒菜中下迷药了,因此老婆子先前怀疑诸位是服下了玄阴教迷失心神的药物,来拦袭咱们的……”
祝逢春喝道:“你简直胡说。”
这句话换在平日,桑鸠婆就会发作,但此时她只笑了笑续道:“老婆子在大厅上曾和迷失心神的人动过手,那些人除了能说简单的话,神智并不很清楚,细看诸位,并不象神志被迷,但诸位说的话,却又和事实完全相反,因此老婆子觉得诸位能够脱离虎口,这是万幸之事,阮掌门人和咱们一行,本来就是准备通知各大门派,联合起来对付玄阴教,也是为了救人,诸位和咱们在此地遇上了,正好各自详细陈述经过,共谋救人,切不可互生敌意,加深误会,才是道理。”商桐君听了她的话,深觉也不无道理,一时只是沉吟不语。
应立言沉哼道:“你说的这番话,只是意图掩饰你们防谋,有谁能信?”
桑鸠婆怒声道:“那么你们这些颠倒黑白的话,又是听谁说的?”
镇九宏冷笑道:“还有谁说的?告诉你,咱们能够侥幸脱困,就是堂堂形意门阮掌门人的师弟夏鸿晖不肯同流合污,才偷偷给咱们的解药,这些话自然也是他说的了,如今证之事实,也确实如此,难道还会假吗?”
端木让听得大怒,喝道:“夏鸿晖勾结玄阴教,是形意门的叛徒,他的话也能相信吗?”
“他不肯同流合污,自然是形意门的叛徒。”镇九宏冷笑道:“如果勾结玄阴教,咱们是给玄阴教迷翻的,他还会给咱们解药?还会送咱们出来吗?”
羊乐公一直没有开口,这时插口道:“这也许是玄阴教另一阴谋。”
镇九宏大笑道:“羊乐公,你们五山派和形意门联成一伙,当然会帮阮掌门人说话了,咱们不是三岁小孩,是是非非,还会分辩不清吗?你们说不出勾结玄阴救的人会放咱们出来,会解去咱们身中迷药的道理。但人家说你们和魔教沆瀣一气,阴谋一网打尽各大门派,却是丝毫没错,谁真谁假,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
秦妙香道:“桑婆婆、羊掌人门,这姓镇的别有用心,不用和他多费唇舌了。”刷的一剑直刺过去。
镇九宏大喝一声:“来得好。”长剑倏起,划出匹练般一道剑光横扫过去。
两人这一动上手,立时各展所学,两道剑光倏起倏落,盘空匝地,娇若游龙,不过十几个照面,便已人影迷离,被耀目剑芒所掩没,再也分不清敌我。金鸡门祝逢春、子午门应立言,都因自己独子落在对方手中,心头早已暗暗切齿,这时不约而同朝黄玉香、罗香玲两人逼了过来。
黄玉香道:“你们两个也想动手吧?”
祝逢春怒笑道:“每次江湖大乱,都有你们魔教的份儿,不把你们拿下,九大门派能在江湖上立足吗?”
黄玉香气得铁青了脸,娇叱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该死。”抖手一剑斜刺过去。
应立言长剑一抡,喝道:“妖女看剑。”率先发剑,急刺罗香玲右肩。
罗香玲身形一侧,抖手发剑,直点对方眉心。小红眼看三人全已动上了手,不觉秀眉微频,轻声道:“师傅,我们要不要出手呢?”
桑鸠婆道:“这档子事,当真复杂得很,一个处置不好,就会引起很大风波,咱们再看看再说,好在秦姑娘三个未必会落败。”
端木让也在此时朝阮松溪道:“大师兄,你看咱们该当如何?”
阮松溪双眉微拢,沉吟道:“黄姑娘对咱们有赐药之惠,咱们先看一下再作决定……”
这几句话的工夫,场中三对动手的人,已经打得难分难解。九华派三位姑娘,使的虽然同是一套「**剑法」,但如论功力,自要数秦妙香最高,只是她遇上的对手,却是剑门山庄的二庄主镇九宏。镇九宏的剑法,在各大门派中也是少数儿位高手之上,剑上造诣极为精湛,此时展开「万流归宗剑法」,当真纵横开闽,剑剑如匹练横空,所向披靡,非同小可。
秦妙香,—拂一剑,拂如风飘垂杨,千丝万缕,潇潇洒洒,剑如美女凌波,娇态万状,婷婷袅袅但尽安你剑拂同施,有守有攻,遇上镇九宏长江大河,波澜壮阔的剑势,你攻去的剑势,往往受到冲击,守势更是抵拦不住。打到三四十招之后,秦妙香逐渐感到压力沉重,还手无力,封架艰难,被逼得只有步步后退的份儿。
黄玉香和祝逢春,罗香玲和应立言这二对,情形也好不到那里去。祝逢春是金鸡门的掌门人,金鸡门和子午门都是少林派的支流。金鸡门以金鸡拳、剑闻名于吐,子午门也以子午拳,剑驰誉江湖,其实他们的祖先当时只是从少林七十二艺中精通了一艺,演化出来的,代代相传,才变成了少林派中的独立门派。
一个门派能在江湖上立足,自有他独到的成就。金鸡拳和子午拳当时是少林寺七十二艺中的一种,但经过这两个门形的祖先专心研练,育有阐发,自然各有独得之秘,发现了许多前人所未发的精义。祝逢春、应立言都是五十开外的人,一生专攻一种武功,功力自然十分深厚。
黄玉香、罗香玲使的一套「**剑法」,虽然变幻奇谲,和年岁相仿的人动手,固可有大半胜算,但遇上功力比她们高的对手,时间稍长,自然就显得缚手缚脚了。高手过招,双方如果铢两悉称,还可以缠斗下去,只要有一方一旦相形见绌,那就会急转直下,很快落败,再也守不住。
现在秦妙香、黄玉香、罗香玲三位姑娘都已在对方着着逼攻之下,有了相形见绌之势。阮天华眼看三女战况渐落不利,想起黄玉香慨赐解药,和秦妙香给自己洗去脸上易容药物,不论她们是不是魔教,觉得自己实在义不容辞。再看三女形势以秦妙香最为不利,不觉身形一晁,朝两人中间闪去。
范叔寒和他站得最近,一看他赤手空拳朝镇九宏、秦妙香两人剑光中冲去,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叫道:“天华,你做什么?”
阮天华施展「紫府迷踪」身法,一下欺入两人中间,右手轻轻一抬,就架住了镇九宏劈出剑势的手腕,说道:“二位且请住手。”
秦妙香正感对方劈起剑势无法躲闪,只好与剑硬接,忽然发觉对方这一剑无故停在空中,没有再往下劈落,心中方自奇怪,耳中已听到阮天华的声音,急忙凝目看去,原来镇九宏的右腕已被阮天华托住。
镇九宏着着逼进,业已胜算在握,忽然面前微风一飒,自己劈落的剑势,居然被人架住,再也劈不出去,心头大吃一惊,直到此时,他才看清这举手架住自己右腕的竟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少年,不觉一怔。他先前还以为架住自己剑势的人,不是桑鸠婆,便是五山山主中人,如今看清只是一个陌生少年,这一怔之后,立即怒声喝道:“原来小子也是魔教中人。”左手闪电一掌,当胸拍去。
阮天华剑眉一轩,和道:“在下并非魔教中人,阁下怎可不问清红皂白,出手伤人?”左手朝前推出,一下抵住了镇九宏劈来的掌势。
镇九宏这一记掌上差不多凝聚了八成功力,那知和对方手掌抵住,竟然连一点力道都发不出去,心头更怒,乾嘿一声,右手一收再发,剑光如飞瀑般胡阮天华当头劈落。阮天华俊脸微观怒容,喝道:“你敢对在下逞凶。”左手抵着镇九宏左掌,突然吐劲,朝前推去。
镇九宏但觉一股无形潜力从掌心传来,几乎没有抗衡的余地,一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丁四五步,只算站住。阮天华再也没去理他,举步朝祝逢春、黄玉香两人走去,右手扬起,朝两人中间劈出一掌,回过头,扬起左手,又朝罗香玲,应立言两人中间劈山一掌,口中朗声道:“大家住手。”他这一声大喝,有若惊霆乍发,震得祝逢春、应立言耳中嗡嗡直响。
尤其他劈出的这两掌,早已运起「紫正神功」,掌势出手,两道无形潜力具有如风推浮云,把两处剑光交织,激战中的四人,硬生生从中间分了开来。这一下不仅看得阮松溪、端木让、范叔寒等人心头又惊又喜,想不到只有数月不见,天华的武功竟然去有如此高深。
镇九宏刚刚被阮天华一掌震退,试一运气,并未受伤,正待欲身发剑,此时看到阮天华只是左右支手各发了一掌,就把激战中的四人分开,这份功力,自思绝非对方之敌,那么自己纵然欺上去,也徒讨没趣,他为人心机较深,心念转动,不觉站停下来。
祝逢春、应立言还当来了魔教高手,不约而同往后跃退。黄玉香、罗香玲正在落盘下风之际,忽然感到敌我双方中间冲来了一脸极大的无形潜力,把自己和对手硬行逼开,各自在往后跃退,举目看去,那不是状元郎还有谁来?他气度从容,空手站在那里,叫大家住手。
这一下可把黄玉香,罗香玲两位姑娘看得喜上眉梢,心中各自道:“原来是他出手把对方逼退的,原来他一身武功竟有这样高明。”
祝逢春看得一怔,怒声喝道:“好小子,原来你也是魔教中人。”
应立言也大声喝道:“小子,是你在叫嚣?”
阮天华朝他们两人拱拱手道:“二位是一派掌门,怎可出口伤人……”
祝逢春喝道:“对魔教中人,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阮天华正容道:“在下并非魔教人。”
应立言道:“那你为什么帮着魔教妖女出手?”
阮天华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