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浪子-第1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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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丐马五和蓝天鹏再向厅阶上的数百英豪,拱手告别,才在群英高呼「后会」声中,迳向往门走去。这时,庄门外早已挤满了探头探脑的车马随从等人,个个神色惊异俱都暗透紧张,想是听到掌声,而知道里面出了事情。侠丐和蓝天鹏,在高莲英的相送下,匆匆走出庄门,两人转首一看,那匹红马已不见了,断定「小霸王」又骑跑了,是以也懒得再问。
蓝天鹏觉得今天闹得兴致难继,恶道「了尘」固然应该负责,他和欧阳紫也难脱于系,是以,转身向高莲英一拱手,歉声说:“方才动手,致令刘前辈寿诞扫兴……”
话未说完,高莲英已谦和的笑着说:“鹏哥不必介意,事端皆由「了尘」引起,家母决不会生你的气,至于「孪生二叟」,公然拦阻蓝少谷主和马前辈,小妹还要在此代家母深致歉意。”
蓝天鹏和侠丐马五,同时含笑说:“不敢,不敢,高姑娘太谦逊了。”
高莲英一脸惜别之色,道:“鹏哥,希望以后能再来。”
蓝天鹏笑着道:“我会的。”
侠丐趁机笑着说:“好了好了,高姑娘,再见了。”蓝天鹏也急忙拱手,含笑说声「再会」,即和侠丐转身退向护庄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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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鹏紧紧跟在侠丐身后,一等进人护庄林,马五道:“小子,你是要去天台吧?”
蓝天鹏立即惊异的问:“马五叔,您……您说的上天台……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侠丐马五哈哈一笑,有些神秘的说:“小伙子,我老人家年青的时候,也是风流种子,可说是过来人了……”
篮天鹏一听,知道侠丐会错了意,不由焦急的一问:“小侄问的是「上天台」是什么意思?”
侠丐再度哈哈一笑,说:“小子,你别跟我老人家装糊涂,你真不知是什么意思。”
蓝天鹏正色的摇摇头,说:“小侄确实不知。”
侠丐一笑,略微提高声音说:“上天台,就是要你去天台县找欧阳紫。”
岂知蓝天鹏听后,竟蹩眉自语说:“上天台原来就是要我去天台县的意思……”
侠丐一看蓝天鹏的神情,这才惊觉蓝天鹏不对劲,不由迷惑的问:“小子,你是怎么啦。”
蓝天鹏一定神,立即歉然笑着说:“在小镇上小侄忘记告诉您老人家了……”
侠丐心知有异,立即毫不介意的说:“没关系,现在说也可以。”
蓝天鹏神色凝重的说:“师父在坠涧的一刹那,曾厉声告诉小侄三个字……”
侠丐立即接口说:“就是「上天台」是不是?”蓝天鹏凝重的点点头,低沉的应了声是。
侠丐似有所悟的说:“据我老花子判断,可能是要你上天台找什么人,而找的这个人,也就是最清楚你师父底细的人。”
蓝天鹏缓缓点头,迟疑的说:“可能是这个意思……”说此一顿,急忙转首望着侠丐,问:“马五叔,你可听说过「金刚降魔宝录」的事?”
侠丐迷惑的一皱眉头,不解的问:“你问这件事于什么?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蓝天鹏已经确定了侠丐马五的为人和与老父的友谊,这才将「飞叉三雁」和「松云」老道前去梵净山,寻找「金刚降魔宝录」的事说了一遍。
侠丐马五听罢,惊异的「唔」了一声,久久才迟疑的说:“这么说,武林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厮杀不成?”
蓝天鹏接口说:“五叔真的对先师一点印象都没有?”
侠丐摇摇头说:“没有,我想,我也许认识你师父,只是他在我赴五指山以后,失去了双腿,过着激怒愤涵的岁月,容貌形态都改变了,所以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不过,能和「银衫剑客」结下仇的人,决不是平凡人物就是了。”说此一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问:“傻小子,你对那位欧阳紫,可问出一些底细来?”
蓝天鹏见问,立即愁眉苦脸的说:“小侄一直想找机会问他,可是,他总不停的问我。”
侠丐一听,不由风趣的耸耸肩,说:“你本来是想探人家的来历,没想到,反被人家摸了老底。”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恍然似有所悟的说:“五叔,我想起来了,他在言谈之间,似乎知道我离家以来的行踪,他曾经用试探的口吻问先师的姓名,但是,不巧的是,偏偏那时高姑娘去了就……”
侠丐马五惊异的「嗯」了一声,说:“这么说,我老花子猜的不错了,欧阳紫可能与你的师父有密切的渊源,你师父让你上天台去找的人,可能就是欧阳紫家……”
蓝天鹏一听立即兴奋的说:“五叔,小侄真笨,他一直向我拉关系,我该想像得到呀。可是我一直不知道「上天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也联想到这一点。”
侠丐一笑,说:“你不是要去追欧阳紫吗?”
蓝天鹏点点头,说:“是呀,我觉得人家……”
侠丐已催促说:“有话回头再说,现在我们走啦。”说话之间,展开轻功,直向来时的方向驰去。
蓝天鹏自然是展开轻功相随,这时他才发现早已出了高家楼黑压压的护庄林,但深处的灯光仍然照耀半空。两人一经展开轻功,身形快如电击,蓝天鹏虽然不知道,「了尘」的吕祖观位在何处,但他断定侠丐马五叔,必然知道吕祖观的位置。
蓝天鹏一面飞驰,一面注意沿途有否可疑动静,因为他仍希望就在途中碰上欧阳紫和「了尘」,免得再跑一趟吕祖观。失望的很,直到那道河堤上,依然未发现有何可疑之处。侠丐马五,首先停身察看,央见河面水波微动,两岸芦花随风飘摇,日间看到的那些渔舟,早已不见了踪影。于是,两人沿着河堤向西,希望找到小舟或河面较窄之处飞渡过去。
蓝天鹏虽然没有在河面上以木板踏波飞渡的经验,但他也想试一试,因而提议说:“马五叔我们何不也学学恶道的方法渡过去?”
侠丐一笑说:“傻小子,这就是傻话,不是五叔说你,你的轻功和内力,可能比我老花子高,但在经验方面就差得远了。”蓝天鹏赶紧应了两声是,但心里对「傻小子」三字,总有些不服。
侠丐马五继续说:“恶道「了尘」踏的两块板于是特制的,上平下弓,前呈弧形,而且由西向东,顺流而下才能使用。如果随便两块板子,逆流踏板,也不能说没有,不过五叔还没见过,果真能的话,也是剑仙之流的人物。”
蓝天鹏一听这才明白,心中也着实佩服,但他却不解的问:“恶道较我们出庄,最多半个时辰,他是怎么过去的呢?”
侠丐马五一笑说:“五叔这不是在找了吗?”话未说完,蓝天鹏突然举手一看,只见上流数十丈外,果然有一片沙洲在河的中央,两边水宽最多十一二丈,由于天空无月,仅靠星光,尚无法看得清楚。看罢形势,侠丐不由笑声说:“「了尘」老道,就是在这儿过的河。”
说话之间,两人已至近前,侠丐特地又向上流走了十数丈,就在堤岸下捡了几块木板树皮,顺手递两块给蓝天鹏。侠丐马五,显得有意示范,说:“傻小子看清楚,老花子先过……”
过字出口,身形已凌空而起,直向沙洲飞去——看看将至沙洲前,趁身形未下坠之际,振腕打出一块树皮。就在树皮倏然浮起的同时,侠丐的身形已急泻而下,足尖一点树皮,身形再度凌空而起,直落沙洲之上。侠丐纵落沙洲上,立即转身望着蓝天鹏,略微提高声音说:“小伙子,能纵多远就纵多远,最好是能纵至沙洲近前,越近越好。”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身形凌空纵起,直向沙洲前纵去!这凌空一纵之势,几乎到达沙洲边缘,侠丐一见,不由喝了声「好」。蓝天鹏学着侠丐示范的动作,振腕打出一块木板,足尖一点,已上了沙洲。沙洲那边的河面较窄,两人不用木板,皆可飞身越过。,两人纵身上岸,展开轻功,直向西北方向如飞驰去。片刻工夫,前面已现出一片黑压压的广大树林,仅有一点微弱灯光,出现在树林深处的上空,显然那里有人家。
侠丐一见那点灯光,立即低声一笑说:“恶道已经有所准备了,看情形,那位欧阳紫还没到达吧。”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马五叔,您说那点灯光,就是恶道的吕祖观?”
侠丐马五颔首说:“就是那里。”
蓝天鹏却不解的问:“五叔怎么知欧阳少侠还没有来?”
侠丐一笑说:“如果到了,哪有这么静,厮杀时,必然灯笼火把,呐喊助威。如果欧阳紫走了,吕神观更要检查损失,救治伤残。”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说:“奇怪呀!他是紧随恶道身后追出来的呀。”说话之间,已到了林前。侠丐马五立即挥手做了个「谨慎」手势,当先纵人林内。
由于星夜无光,林内更是一片漆黑,两人虽然不惧,但也不敢大意。林内并无暗桩阻拦,两人直达观墙前。侠丐先向蓝天鹏做了个「稍待」手势,身形一纵,凌空而起,看看将至墙头,仅将手中的打狗棒,轻轻一点墙瓦,身形直向墙处一株耸人夜空的古松上升去——蓝天鹏看了侠丐这等轻灵快捷的精绝身法,不由暗自喝了声采。
侠丐纵上古松,身形一闪,立即隐进松枝内,虽然手中有一根绿色打狗棒,依然没有影响他的快拯灵敏,而且毫无声音。蓝天鹏看了,更是暗赞不已,这不但要靠精湛的轻功,而且也需要深厚的内力。心念未毕,隐身松枝的侠丐,已仰出一只手来,向他连连挥动。
蓝天鹏一见,立时会意,他本可直接飞至古松上,但他怕震动树枝,惊动观内恶道「了尘」只得轻灵的飞至观墙上,再腾空纵上树枝内。一进松枝内,侠丐立即悄悄指了指观内。蓝天鹏循着指向下看,只见三座大殿,左右侧殿,其余是一排一排的长房,全观俱部熄了灯火,仅观后一座五层阁塔上,尚有一点微弱灯光。显然,那点微弱灯光,就是远在林外看到的那点灯光,也许那座阁塔的最高一层,就是恶道「了尘」所住的地方。
蓝天鹏和侠丐隐身之处,正是吕祖观的右侧方,对正第二进大殿的山墙。是以,观前及殿内情形,均无法看见。但根据宏伟的建筑和巍峨的阁塔,以及飞檐疏瓦和金兽璃头,吕祖观的的确是一座为数不见多见的辉煌道观。正在打量间,摹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望着侠丐,悄声说:“五叔,可能是欧阳少侠来了。”
侠丐目不转睛的盯着传来衣袂风响的方向,没有答腔,仅点了点头。待待蓝天鹏回头,一道高大身影,快如鹰隼出尘般,已飞身纵上观前的一座小阁尖脊上——紧接着,身形一闪,直落墙内,远奔第一进大殿。蓝天鹏凝目一看,这才发现来人,身穿一身黑劲衣,面罩黑纨肩披黑大用,愈显得来人躯躯高大修伟。
看了这情形,显然不是欧阳紫,不由望着侠丐,悄声问:“马五叔,你看这人是谁?”
侠丐马五摇摇头,悄声说:“目前还看不出,不过这人的身段我倒是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