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重封印 by:朱夜(rednight)-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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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敝谢夯盒薪赐蝗桓谋浞较颍隹诜较蜃摺K驳搅艘桓鲋心旮九疵挥械狼浮D侨寺盍艘痪渚拖г谌巳褐小K怕业赝隹诖τ导返娜巳褐凶呷ィ赡芑顾倒妇浠啊5蝗颂逅档牡降资鞘裁础Kプ×艘桓瞿昵崮凶拥母觳玻侨寺盍艘痪洹笆恪保方稣镜娜肆鳌K铰孽珲堑叵蚯白撸肼芬攀Я艘恢桓吒T诘酱锢氤稣敬�3米远的地方的时候她跌倒了。后面的人差点绊倒在她身上,发出一串抱怨,一路嘀咕着跨过她的身体,匆匆地继续上班之路。她应该还爬过几步。人流实在太密集,出站口的工作人员察觉到人流有些变化,却没看清是什么因素造成了这种扰动。连续有几个负责任的乘客在出站时向工作人员报告有人倒在人流中。工作人员感到不安,招来了保安,疏散了拥堵于这个出站口的人群。更多的抱怨声积聚在狭长的地下通道中。
经过20分钟的努力,保安终于发现了侧卧在地上的年轻女子,光着一只脚,头发散乱,裙子和上衣下摆被踩了无数的脚印,提包被路过的脚踢得很远。保安俯身检查,女子已经没了气息。他抬头唤同伴呼叫110的时候,发现有个背影抓着那女子的提包,用她的车票过了检票口,飞奔而去。
“你猜是什么?”李斌掀开盖着尸体的绿色无纺布,露出一张精心描着两道细弯眉毛的青灰的脸。
我说:“我不喜欢猜。我只想知道真相。”
封印三 无辜者的怒意 下
“成年女性,发育正常,尸长162公分,尸重51公斤,有性生活史,尸体表面未见创伤、疤痕……”我们一边检查尸体,李斌一边对着内部通话系统说着惯常的描述。表面检查结束后他对我小声说:“我希望是脑血管畸形破裂导致的颅内出血,”李斌把手伸进我作的标准正中切口摸索着,“是个罕见疾病,自然死亡,这样我们可以早点收工。天知道!国庆节前还出这种事情,国庆节还能安生地过吗?”他突然皱了一下眉,“你说肾脏肿瘤会不会突然死亡?”
“有可能。要看是什么瘤,长在什么地方。”我手里拿着吸引器,准备吸出腹腔里积聚的液体,并描述其性质和总量。没有什么液体从切口的边缘溢出。我估计这个无名女子的腹腔积液最多也就是生理量。
“哎呀!坏了!”随着李斌的惊叫,污红的液体从切口里涌出,成片冲过侧腹,在不锈钢的解剖台上顺着斜坡往漏水口流去。李斌叫倒:“血性腹水!快吸!快吸!记量!”
“我在吸!”我左手操着吸引器堵截着血流,右手抓过一个塞子堵上了漏水口。血流在尸体脚边的凹槽里打着旋,很快平稳下来。我操着吸引器一路吸过去。
李斌的额头淌着汗水:“啊!这个人有这么多血性腹水,肯定是肾脏的恶性肿瘤。”
“你摸到肾脏肿瘤了?”
“对。右肾明显肿大,有婴儿头部那么大。总量多少?”
我看了一眼积在连着吸引器的瓶子里的液平面:“不到500毫升。不过不是什么血性腹水,本来就是血。”
“怎么会!我肯定没有弄破血管!就算血管破了,现在她已经死了几个小时,血管里的血都凝固了,根本不会流出来。”
“你一心希望是个自然死亡,所以看不出来。”我摇了摇头:“你等着。”我沿着肋缘和腹股沟切开肌肉,李斌把肌肉向两边翻开,暴露整个腹内脏器。我指着右侧肾脏说:“是肾脏破裂,后腹膜巨大血肿,失血性休克死亡。”
腹部的大多数脏器全部为腹膜所包裹。肾脏位于身体的后壁,脊柱的两旁,只有前面被腹膜覆盖,后面紧贴着肌肉和肋骨。右侧肾脏比左侧低一些。大部分没有肋骨的保护,仅靠腰部的肌肉遮盖。正常人的肾脏充满血管。当血管破裂的时候,血液从破裂口流进肾脏周围、后腹膜和肌肉之间的间隙。由于腹膜有一定的张力,出血的速度不会很快,受伤的人不会立即死亡。同时,腹膜有去纤维作用,积聚在腹膜后方的血液通过这种作用不会凝固。
我用解剖针顺着脊柱往下,挑起了李斌的手指抠破的地方,把吸引器伸进去,吸出2100毫升血液。总共2600毫升,达到了致死的出血量。
“奇怪!”李斌啧啧地摇着头,“她又没有给车撞过,也没有被人打过,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体表完全没有伤痕?是不是血管自然破裂?”
内部通话器里“哔”地一声,然后传来胡大一的声音:“朱医生,你觉得从受伤到死亡有多少时间?”
“你想知道她可能是在什么地方受的伤?”
“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
“可是这几乎不可能推断出来。现在没了车票,不能证实她是从哪里上车。而且这个通道是两条地铁线路的汇合处,连她乘的是哪一条线路都没法确定。我看还是应该想法先调查她的身份。最好能抓住那个小偷。”我转过头看着玻璃隔墙里的胡大一,向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胡大一咧着嘴笑了起来,露出两只稍微突出的犬齿,神情颇似看到了北极狐的脚印的萨摩耶犬:“她从离家最近的莲花路站坐上一号线的时间应该不晚于8点25分,到达人民广场大约是9点。然后走过通道去换乘二号线,坐1站路,在石门一路站下车,步行约15分钟,在9点半以前准时到公司上班。”
“什么意思?”李斌瞪大了眼睛,“这是魔法吗?还是小偷已经抓到了?”
“是老天有眼。”胡大一得意洋洋地笑道,“死者正好是最近我手上一起强奸未遂案的当事人。案子还没结,她已经先躺到这里来了。”
“你是说……”我尽力搜索着脑子里听到过的各种人名,在“季泰安”这个记录上停顿了一下,迅速向下搜索,最终找到了相配的数据项,“她是孙思诗,隆盛大楼那个什么传播公司的文员?”
“对。就是她。”胡大一干脆地答道。
李斌开始兴奋起来:“那么说是灭口案?那个男的为了报复而杀了她?”转念一想又摇头说:“不对!随便怎么应该有伤痕才对。”
“兄弟们!”胡大一支着桌子站起来,“这就是我要拜托你们的。找一下她大约在什么时候受的伤。凶器是什么。”
胡大一的问题提得非常明确,但回答起来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常规的尸体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其他重要器官的损伤和病变。排除了妊娠的可能性。右肾有一个很小的破口,因为太小,形状难以描述。剩下的只有顺着内伤的方向向体表去找。我和李斌用解剖放大镜沿着脊背一寸一寸地搜索下来,累得满头大汗。我开始后悔中午吃得太少。最后终于在右侧后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针眼样的伤口,边缘光整,没有一丝血迹。
无论是谁干的,这人肯定是职业高手。
我们结束了解剖工作,取了做检验的标本以后,我边洗手边思量着。
“有什么看法?”胡大一微笑着挤到我身边。
“要化验了才知道。”我干巴巴地说。
“我不是说血液报告。我是说尸体。”他保持着良好的耐心,继续微笑着。
“那不是我的工作。你去问李斌吧。正式报告很快就好。”
“没料到你还挺会打官腔。”
“这不叫打官腔。”我嘴上说,心里暗自加了一句,“这叫保护自己”。“不是该自己承担责任的,千万不要把脑袋伸出去给别人砍。”这句话同事们教育了我很多次了。法医出的验尸报告是要以自己的判断来负责任的,而实验室检验员的工作只要以机器的结果来负责任。当然,人的判断比机器要不可靠得多,易变得多。所以做检验员比做法医安全得多。
“我不需要你出的报告,”胡大一斜着身子靠在墙上,看着我的眼睛说,“再说你不是这个部门的,出的报告也没什么用处。我只想和你聊聊,就当作……那个什么……。吃中饭的时候的闲聊好了。说把,恩?”
“说什么?”
“闲聊。”
“我没时间。我还要去做那些血液标本。”
“我知道。那个不着急。我并不认为她被人下了毒或者安眠药。专业的杀手不需要这个。”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
“对,我没有证据,你还没有验过血。”
“我是说专业杀手。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那你怎么想呢?”他始终保持着友好的微笑,让人无法拒绝,也无力承受他的逼视。
我低下头,涂着肥皂:“伤口非常小,是用锋利的没有刃的工具突然插入人体造成的。刺破肾脏的血管后迅速拔出,腰部有力的肌肉一收缩,伤道的外口立即封闭,血不会向外流,只是在体内慢慢积聚。这时受害人完全清醒。她知道有人在她背后而且弄痛她了,但是在地铁四周都是人的环境中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受了致命伤。杀手可以随意地接近被害人,随意地往她身上挤,随意地提前离开,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不正常。从这一点来说,凶手是深思熟虑,志在必得。这样做的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为了很大数目的钱,”我擦干双手,带上乳胶手套,准备去拿标本架。
胡大一饶有兴趣地追问:“还有呢?”
“要么怀着刻骨的恨。恨他的人肯定很多吧?”
胡大一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一下:“差不多吧。”
“要提审她的前男朋友吗?”
“那是当然的。你能估计受伤的时间吗?”
“很难说。内出血的速度很难估计。我不知道凶手是怎样估计的。也许估计她到单位才会死,那样死因看起来会更复杂。但是我想肯定是在地铁上。大街上要这么做几乎是不可能的。”
“你觉得凶手对死亡时间的估计会如何?”
我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非常难估计。我知道肾脏科有一种检查方法,可以用带倒勾的长针,通过特殊的工具,在超声波的观察下快速刺入人体肾脏的部位再拔出来,取下很小一条肾脏组织供病理切片检查。这种手术的一个重要的并发症就是出血。通常手术完成后病人需要平卧24小时,静脉滴注帮助凝血的药物,并且密切观察心跳、血压和尿色。即使这样,偶尔的情况下还是很难完全避免严重出血,需要马上开刀,找到出血的地方进行修补,否则有生命危险。你知道手术后发生严重出血最长的时间是多少?”
胡大一很谦虚地摇摇头:“洗耳恭听。”
我伸出一只手:“5天。”我伸长手臂趁势拿起标本架,从他面前挤过:“额外的工作完成了。现在是我的正式工作时间了。”
胡大一的直觉是正确的。血液样本没有检出任何酒精、毒物和药物。不过那不是我应该在乎的事情。我应该在乎的是,我的值班时间什么时候结束。
9月30日
我回家的时候泰安和阿刚都不在。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有一张纸条,很公整的有点孩子气的圆珠笔字迹写道:“豆浆在锅子里。桌子上的面包是泰安的早饭。厨房里的蛋饼留�